第一百七十章 懷中殺（萬字）
周青不明所以，但是看到方牧知道接下來怎麼做之後，也就安靜地等待在旁邊。
還是那句話，你可以永遠相信方牧。
他只想抱大腿，在必要的時候可以充當工具人，但是現在沒他什麼事兒，他也就不多參與。
方牧運轉真氣，五官發達到了極限，在五官的絕對感知之下，他察覺出了異常。
祭壇上，那一根高聳著到腰間的臺子上方，木盒仍然殘留著一絲痕跡。
若是光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聽，用鼻子去聞，都無法感覺到，只有像他這樣五官合一協作搭配之後，才能夠有所瞭解。
盒子裡有灰白色陰氣，但是不是浮於表面，而是深藏在木頭裡。
藏在木頭裡的灰白色陰氣，從表面又如何能夠看得出呢？
方牧來到木頭盒子旁，想著之前看到的東西。
那封信上有所標明，對於虎山觀最重要的東西，已經被調換了，也就是說曾經裝著的東西，很有可能是裝在木盒子裡的。
現在木盒子內部有灰白色陰氣，而且是藏在木頭裡，那麼這個木盒子有蹊蹺。
這樣想著，方牧伸手將木盒子抬起，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圈，手上突然用力，將木盒子捏的粉碎。
碎掉的木盒子直接化作灰燼，一張白布從木盒子中掉落，落在那個平臺上。
這白布是卡在木盒子中的木頭裡，就像先放入白布，再用木盒子拼接而成，上面的灰白色陰氣若隱若現。
白布上有字，呈現血色，顯然有人用鮮血書寫，上面還有淡淡的血腥味，即使隔了這麼久，味道仍然很沖鼻。
方牧翻開白布，看到上面的文字之後，眉頭微皺。
“祭壇底下有空間，如果是心思純淨或者大惡之人，將手按在圓柱形的平臺上，就可以下去阻止他。”
就這麼一行字，歪歪扭扭的，寫的很匆忙，而且看那粗細程度，就是用手指蘸著寫的。
心思純淨之人或者大惡之人可以進去，方牧試著用手按在圓柱體上，然而並沒有效果。
他看向一旁的周青，使了個眼色。
周青一愣，瞬間明白過來，也按照方牧的動作做了一遍，但是毫無效果。
事實證明，他倆並不是心思純淨之人，更不是大惡之人。
方牧轉過頭，看著隔得老遠觀望的彭凌琳等人，隨後搖了搖頭。
一個一個試未免太麻煩了，直到最後仍然找不到人，那還不如不試，又浪費時間。
都說了在這祭壇底下自有一片空間，那麼進去的方法也不止這一種，這一種最多只能算最正常的。
方牧摸了摸下巴，抬起了右手，手上的鱗片和骨刺引人注目。
“轟！”
一拳頭打上去，發出巨大聲響，這處祭壇向下凹陷了一大部分，但是對於巨大的祭壇來說，效果很少。
“有用！”
怪不得設立這個祭壇，按照這種堅硬程度來說，如果不是方牧在這裡的話，這裡的人沒有一個能找到那種空間。
雖然效果看起來不多，但是有的東西積少成多，也就多起來了。
方牧深吸了一口氣，拳頭揮出了殘影。
祭壇被打得坑坑窪窪，時不時的傳出接二連三的巨響，讓眾人不由得捂住耳朵。
有的人已經驚訝到說不出話來，他們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麼猛的動作。
就是不解密，就是要直接把這個祭壇給轟開，不管你要什麼人，反正我只有拳頭。
每一拳落下，帶著轟隆轟隆的巨大響聲，積少成多之下，祭壇很快被砸出了巨大無比的深坑。
一處小小的通道出現，垂直往下延伸，沒有樓梯，也沒有攀爬的地方。
這個通道只能讓一人過去，如果要兩人過的話，那就顯得很困難。
方牧收回手，撥出了一口氣，甩了甩胳膊。
長時間接連不斷的出拳，讓他也有點吃不消，雙手有些發酸，更何況這祭壇堅硬無比，反震之力也是非常大的。
當通道被轟出來的剎那，灰白色陰氣突然出現，出現的源頭正是這處通道。
毫無疑問，這處通道就是白布上所說的位置，需要心思純淨之人才能開啟的位置。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走，下去瞧瞧。”
洪靈已經消失有一段時間了，現在時間很緊，刻不容緩，沒有讓他們休息的時間。
周青跟著點頭道:“好，我跟著牧哥。”
他確實敢跟著，彭凌琳等人卻不一樣。
那種恐懼感仍然存在，他們只要往前踏一步，就會陷入那種被恐懼折磨的瘋狂，所以他們並不敢跟上去，只能在原地守著。
方牧沒有遲疑，扶著通道兩邊的牆壁，慢慢往下滑著。
周青也跟了下去，兩人很快消失在祭壇。
彭凌琳人面面相覷，他們也沒有離開，也沒有上前，就這麼等在這裡。
“希望他們安全無恙吧。”有人說道。
彭凌琳點了點頭，同樣是這個意思。
……
這邊，方牧已經開始走下通道，另一邊，洪靈也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
這是一處長廊，虎玉走在前面，洪靈走在後面。
在洪靈手上，玉劍頂著虎玉的後背，讓虎玉沒有轉過身來。
“為什麼？”
兩人不斷前進，虎玉突然發出了聲音。
她不明白，為什麼洪靈會做出這種事情，而且還隱瞞了她這麼久。
兩人朝夕相處，看似是保護和被保護的關係，其實已經情同姐妹，至少在虎玉看來是這樣的。
昔日的姐妹卻變了模樣，甚至做出人神共憤的事，換做任何一個人都受不了，尤其還有這種背叛的情況。
洪靈聽到這話，毫無所覺的聳了聳肩膀，道:“你是在和我打感情牌嗎？沒有用的，剛才你已經聽到了，我其實是屬於極致的反差，我是大惡之人，你認為和我說感情有用嗎？”
那一代的虎山觀觀主做出了改變，放棄了找心思純淨之人，反而找了大惡之人，這種情況慢慢的延伸下來。
虎玉搖頭道:“我問的不是感情，我問的是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現在的世道，還需要做惡人嗎？”
她想不通，兩人一直隱居，也沒有太大的需求，更沒有太多的要爭的東西，為什麼洪靈卻想著做出這些事？
洪靈停了下來，摸著玉劍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道:“你要真這麼說，我只能說為了延續這個傳承，我虎山觀歷來為人所做的貢獻還少嗎？你仔細想一想，九藏之前我們什麼都不是，但是依然在做著分內的事，超度那些怨念。”
虎玉慢慢的轉過身，以正面面對洪靈，道:“超度怨念，這才是虎山觀應該做的分內事情，這本身就是分內的事，有什麼不對嗎？”
“那一代的觀主什麼結果你應該知道。”洪靈道:“找心思純淨的人，哪有這麼容易？到了壽元將近，要是再找不到就沒了傳承，他只不過用四條凡人的壽命延壽而已，卻遭到了這樣的結果，你認為我們做的還對嗎？”
虎玉咬了咬牙，道:“再怎麼說，他們也是受到庇護的人。”
洪靈聽到這句話，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後合，怎麼也停不下來，就好像看到了天底下最大的一個笑話，讓她笑到眼淚都出來了。
整條走廊裡，就只有洪靈的笑聲在迴盪，除此之外，什麼聲音也沒有，顯得異常的詭異。
虎玉就這麼盯著，任由她放聲大笑，在等待一個結果。
笑了好一會兒，似乎是笑的有些累了，洪靈漸漸收了笑聲。
洪靈深吸了一口氣，戲謔的道:“還記得我和你說的那個故事嗎？我們就是蠟燭，從頭到尾都在燃燒自己，可是到頭來什麼也沒有，反而被放蠟燭的人扔到了大海里。”
虎玉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發現自己已經看不懂這個姐妹了，自家姐妹到現在已經進入到一個執迷的狀態，執迷於心頭的障礙，怎麼說也沒有任何作用。
似乎是感受到了虎玉的眼光，洪靈眼神變得冰冷，抖了抖手中的玉劍，示意趕緊走。
虎玉轉過身，也沒有多說，直接朝著前方走去。
在走的時候，她也在想著對策，但是現在大腦一片漿糊，根本都想不到什麼有用的方案。
越是這樣，就越是感到煩悶，走的時候也漸漸變得走神，時不時的還停下來，要不是後面催的很快，她根本就不想往前走。
洪靈也看出了虎玉的心思，道:“你放心，我不會要了你的命，畢竟姐妹多年，你只需要幫我拿一個東西，拿到之後我絕對會放了你，我說話還是很講信譽的。”
虎玉沒有回答，就默默的往前走著，她想到了剛才幾人的對話，知道洪靈現在最需要找什麼。
如果按照這個說法，她突然升起一種想法，也許能夠改變目前的狀態也說不定。
兩女繼續往前走著，前方的走廊仍然一片黑暗，走了很久之後，她們終於停了下來。
不遠處有一扇大門緊閉，上面沒有掛鎖，中間還有一絲縫隙。
這是雙開門的，可以直接從中間推開，走廊出現這種東西，肯定是很有用的。
洪靈看到面前這扇門，眼中露出驚喜的表情，她急急忙忙的來到門口，用手狠狠推了推。
“吱呀……”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聲音，這扇門被緩緩開啟，露出一個寬闊的空間。
這是一處特別大的房間，裡面光線很足，四周的牆壁上鑲嵌了足夠數量的火把，還有好看的寶石。
在這處房間的最中間放著一個盒子，盒子放在蒲團上，顯得非常莊重，但是最關鍵的是周圍都沒有痕跡，估計也是剛開啟沒多久。
當洪靈看到蒲團上的盒子之後，眼中的興奮之色就沒有緩過勁來。
不興奮不行，因為這就是她需要找的東西，非常的重要，特別是對於她來說。
洪靈來到這個盒子面前，才發現盒子並不是用木料所做，而是有一種黑色的大理石做的。
她伸出手，想要將這個盒子拿出來，但是才剛剛伸手就馬上縮了回來，並且伴隨著一聲慘叫。
盒子上有金色的花紋，看起來神秘異常，雖然沒有掛鎖，但是縫合的一絲不透，尤其是這出現在這個地方，更顯得神秘非常。
洪靈根本不敢有太大的作用，急急忙忙的將盒子扔了過來:幫我開啟它，只要按在掛鎖那個位置就行了。”
虎玉很快接了過來，臉上露出糾結的表情，看著手上的盒子，越發的糾結。
洪靈皺眉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但是我想說的是，這地方就只有這麼大點，盒子你也破壞不了，所以只有按照我說的做，我才能夠給你最大的寬容和幫助。”
說著，洪靈緩緩靠了過來，顯然是想監督著虎玉將盒子破解。
虎玉突然收回手，將盒子藏在身後，道:“我不會這麼做的，也勉強不了，我死了，你就打不開這個盒子了，所以現在你趕緊放棄這種想法吧，我不會把它交給誰。”
她突然之間就想通了，既然對方需要她來解開這個盒子，那麼她就偏偏不解開，畢竟像這種事情，解開之後反而會出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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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靈似乎看出了虎玉的拒絕，再也沒有隱藏，道:“你現在沒有別的選擇，難道你為了這個盒子，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嗎？”
虎玉點了點頭，意志堅定的道:“只是一條命而已，我早就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你自己動手吧，我懶得動手。”
這句話出口之後，現場瞬間陷入沉默，沒有人再繼續說話，就好像是突然冷場了似的。
洪靈自然也看出了現在的情況，但是她也沒有多說，仍然在安靜的站著。
之所以不慌不忙，是因為她有把握，虎玉絕對會使用，區別只是長或短的問題。
原因很簡單。
洪靈微笑道:“你如果幫我，我就不殺了這裡的人，你應該知道這次來死鄉有多少個人，你總不可能為了自己的一個痛快，讓這些人全部跟著你死，而且你按照我說的做之後，我不僅不會讓你死，甚至還會放過這些人。”
她知道虎玉表面上看著狠辣，其實也是對敵人的，對那些普通人確實心地善良，見不得太大的殺戮。
虎玉直接愣住了，伸出手指洪靈，手指微微顫抖的道:“我實在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用這個來威脅我，你和以前相比，真的是變化太大了，我都有些認不出來了。”
洪靈表示自己無所謂別人的評價，她對於這種情況早已看透。
虎玉咬牙道:“如果我幫你，會死更多的人吧。”
這是一個選擇，很明顯的選擇。
洪靈笑道:“賭啊，你如果不幫我，這裡的人都會死，你如果幫了我，我出去之後，說不定就遇到人把我抓了呢，這個東西很難說的清，看你怎麼想的。”
虎玉沉默片刻，搖頭道:“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是絕對不會幫你的。”
洪靈一愣，道:“為什麼，你就看到這些人眼睜睜的死去嗎？”
她很好奇，到底為什麼虎玉做出這種事？
虎玉搖頭道:“這些人裡面有一個人，你殺不了。”
洪靈聽到這話，瞬間明白過來。
她知道虎玉說的是誰說了，不就是方牧嗎？
洪靈捂著嘴笑道:“你真認為他能夠對付我嗎，你知不知道我要在這裡拿的是什麼東西？”
虎玉搖頭道:“我不知道。”
“我是大惡之人。”洪靈大笑道:“用大惡之人繼承虎山觀傳承是有門可依的，但是卻有一個弊端，那就是永遠破不了通識境，但是那一任觀主給出了答案，只要拿到他留下的善，我就成了善惡兼具，到了那個時候，我就能破掉這個桎梏。”
虎玉呵呵一笑:“你永遠也破不了。”
善惡兼具，這輩子就是做夢，只要她不願意開啟這個盒子，洪靈就不能成功。
洪靈歪著頭道:“我之所以不殺他，是因為殺掉他之後會費我很大的力氣，所以暫時留著他，你為什麼會認為他能夠阻止我呢？”
虎玉想了想，道:“因為他是我從未見過的，是奇特的人。”
“就這麼簡單？”
“沒錯。”
這處房間陷入安靜，兩人都不再說話。
洪靈嘆了口氣，打破這道安靜，道:“我本想讓你活著，但是你非要找死，現在時間不多了，我必須要採取特殊方法，讓你替我開啟這個東西。”
說著，洪靈身上的氣勢開始轉變，有一股妖異的感覺，在她全身上下升起。
虎玉心頭一驚，開始飛快後退。
但是這處地方本來就沒多大，哪裡又有地方讓她後退。
退無可退之下，虎玉咬了咬牙，全身上下長出黃色的毛髮。
“吼！”
老虎般的吼聲響徹天地，虎玉朝著洪靈撲了過去，虎爪上有寒光閃爍。
既然退無可退，那就只能奮起一戰。
“鏘！”
洪靈隨意的揮劍，將虎玉攔了下來，臉上帶著笑容，道:“其實，我已經到了九藏的境界。”
無形的勁風升騰，虎玉直接倒飛出去，狠狠地撞在牆上。
身上的毛髮消失，虎玉變回原樣，口中吐出一口鮮血，神色變得萎靡。
洪靈手中持著玉劍，慢慢的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道:“你本來可以活的，卻要選擇死，那麼我也就成全你。”
來到虎玉旁邊，洪靈舉起了手中的劍，就準備刺下去。
虎玉滿臉絕望，閉上了雙眼。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卻響了起來。
“喲，終於被我找到了。”
洪靈猛的轉過頭，看向身後的人。
方牧拍了拍身上的灰，笑道:“還挺難找的。”
他和周青順著那條路下來，一路奔襲，終於趕了過來。
洪靈臉上露出冷意，道:“做個交易如何？”
方牧微笑道:“你想和我做什麼交易？”
他很好奇，對方想和他做什麼交易，看這情況暫時打不起來。
洪靈深吸了一口氣，平靜道:“不要管這裡的事，我欠你一個人情，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包括我自己。”
方牧笑眯眯的道:“我對平板不感興趣。”
和一個一開始就打打殺殺的人談交易，未免有些侮辱智商。
最開始的時候，兩人就是敵人，現在敵人突然和你談交易，還沒有任何可信度可言，信了就是傻子。
洪靈一愣，接著冷笑道:“就是沒得談了。”
方牧道:“當然沒得談，還要不要打？”
洪靈不再說話，卻突然消失在原地。
再出現的時候，已經來到方牧身前，手中長劍綻放出光芒，對著方牧刺來。
方牧心中生出一股危險，這洪靈實力不可小瞧。
“透支！”
他施展了普通透支，直直的握住玉劍。
“咔！”
火花四濺，玉劍離方牧眉心不足十釐米。
旁邊，周青十指交叉，無數青色絲線纏繞而去。
洪靈冷喝道:“滾開！你姐來還差不多，你不夠格！”
無形的勁風升騰，所有的青色絲線剎那消失，周青倒飛而出，撞在牆上，狠狠地摔了下來。
“草！”周青抹了抹嘴角的血跡，內臟都疼了起來。
這女人的實力太強了，簡直就不是一般的九藏。
虎玉見到這情況，趕緊道:“小心，虎山觀傳人一旦進入九藏，比普通的九藏強很多！”
方牧聞言，不用聽虎玉說，他現在已經感覺到了。
面前的洪靈確實強，至少是巨人厲鬼的等級。
不過……
“雙倍透支！”
方牧身上氣血如龍，雙倍透支開啟之後，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快沸騰起來。
洪靈心頭一驚，她突然感覺面前這個男人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實力，急急忙忙的想要抽回玉劍，迎面卻來了一個拳頭。
“嗬！”
洪靈能夠感覺得到拳頭上的恐怖力道，不得已之下，只能放開玉劍，倒飛而出，穩穩地落在地上，躲開了拳頭。
“咔嚓！”
方牧握住玉劍的把手，兩手用力，直接將遇見折成兩半，道:“就這實力，你今天得交代在這裡。”
洪靈面色如土，突然做了一個動作。
她伸出右手，食指中指並在一起，畫出一個劍指的形象，緊接著點在自己的眉心。
“我說過殺掉你會費很大的力氣，但是不代表我不願意這樣做。”
一道聲音從洪靈嘴裡發出，緊接著，洪靈那一直緊閉的雙眼猛的睜開。
周圍的氣氛突然一滯，恐怖的感覺在周圍瀰漫，洪靈睜開的眼睛裡有一雙蒼白的瞳孔，幾乎和眼白混合在了一起。
“這是……”虎玉愣住了:“不可能，你說閉上眼睛，是擔心眼睛被世俗汙染。”
這雙眼睛帶著暴虐、邪惡，彷彿將天底下最糟糕的情緒都藏在裡面。
哪裡是擔心眼睛被汙染，這雙眼睛就是天底下一等一的汙染源，無人可比。
狂暴的氣息在洪靈身上升騰，洪靈動了動脖子，眼中的氣息越發的狂亂。
洪靈語帶邪異:“好久沒有釋放過了，我隱藏了這麼久，這麼多年，我甚至連陽光都沒有看到過，終於……噗！”
話未說完，一口鮮血從洪靈嘴裡吐出，洪靈的臉色驟然變得煞白。
這種所謂的提升，對她來說負荷很大，持續不了多久。
方牧現在也沒有調笑的意思，因為洪靈身上的實力竟然有了巨大的提升，好像突破了某個桎梏。
“這就是大惡之人的弊端，也是好處！”洪靈抹掉嘴角的鮮血，冷笑道:“殺了你們，解開善的封印，一切都會好起來！”
話音剛落，洪靈已經消失在原地。
方牧心頭一驚，敏銳到極致的感官讓他瞬間朝旁邊挪動。
後背出現龍鱗翅膀，藉助龍鱗翅膀短時間的加速，方牧險險避過。
“轟！”
洪靈的手按在地面上，地面產生巨大無比的凹陷，足足有兩米多深的深坑驟然出現。
“刺激！”
方牧腳步交錯，人已經來到了洪靈的上空，拳頭當頭砸下。
“轟！”
佈滿龍鱗和骨甲的拳頭落下，被洪靈直接攔住。
洪靈抬起頭，那雙慘白的眼睛帶著殘忍:“這力道，還差了些！”
“砰！”
洪靈當先一拳，率先擊中方牧胸口。
方牧倒飛而出，穩穩落在地上，抹掉嘴角的鮮血:“帶勁！”
硬生生的受了這一拳，輕傷。
龍鱗和骨甲不是吹的，就這拳頭，他還可以挨個幾十拳。
剛剛說話的功夫，方牧身體就已經恢復了。
方牧冷笑道:“這就是你的實力，提升的也不怎麼樣。”
“死到臨頭，你還嘴硬！”洪靈從深坑中跳了起來，繼續衝向方牧，拳頭如風:“你能接住幾拳？”
方牧張開雙手，大笑道:“恐怕得好幾十拳吧！”
洪靈一愣，突然感覺到不對勁，但是不等她反應過來，已經投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這懷抱雖然溫暖，但是有些硌人。
這一幕讓洪靈驚訝了，不僅是洪靈，在場的人全都愣住了。
方牧緊緊的抱著洪靈，雙手扣在洪靈腰上。
既然能受個幾十拳，那就夠了。
看洪靈這個樣子，怕是也持續不了多久了。
洪靈被方牧死死抱著，開始瘋狂的掙扎起來。
拳頭不斷的落在方牧身上，但是洪靈被方牧抱著，更像是撒嬌。
這一瞬間，洪靈慌了，因為她感覺自己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方牧抱著洪靈，湊在洪靈耳邊，道:“懷中抱妹殺。”
洪靈一愣，眼中的暴虐之氣正在飛速的消散。
她的實力也在下降，與此同時，眼中的生氣正在逐漸的消退。
因為……方牧的手在收縮，還是飛快的收縮！
溫柔的懷抱，處處都是殺機！
洪靈張開嘴，湊到方牧耳邊，顫顫巍巍的道:“嗬……我還是小看你了。”
“咔！咔！”
骨骼碎裂的聲音傳來，
方牧笑而不語，手上的力道越發大了。
洪靈聲音變得斷斷續續，道:“我輸了，但是我也贏了，你的胸膛……真的很溫暖。”
方牧一愣，突然發現懷中的洪靈不見了。
他低頭看去，哪裡還有什麼人？
不遠處，傳來虎玉的驚呼聲。
方牧回頭一看，看見洪靈站在不遠處，手中捧著盒子。
此時洪靈的狀態有些不對勁，身上一明一暗，泛著光芒。
虎玉大喊道:“是靈！她變成了靈！快阻止她，別讓她開啟那個盒子！”
靈？
方牧明白了，正準備朝著洪靈撲過去，沒想到洪靈已經觸控到了盒子。
洪靈抬起頭，笑道:“運氣真好啊，本來成為靈就只能有一點點機率成功，沒想到我真的變成了靈，那麼……讓我把死亡帶給你們吧。”
盒子開啟，強大的勁風突然出現。
方牧本來前撲的動作停下，人直接倒飛出去，撞在牆上。
盒子被開啟了一條縫隙，緊接著全部開啟，恐怖的灰白色陰氣席捲而出，將洪靈全身包裹。
“啊！！！”
洪靈發出劇烈的慘叫聲，在地上不斷的翻滾著。
那灰白色的陰氣如影隨形，不斷的吞噬著她的一切，洪靈不住地翻滾著，漸漸停了下來。
強大的勁風消失，盒子掉落在地，碎裂成一堆木屑。
洪靈的手指突然動了動，接著從地上站了起來，頭顱低垂著，長髮垂在面前。
在她身上有一股恐怖的氣勢正在蔓延，將整個空間都填滿了。
現場一片安靜，一股危險的感覺在瀰漫著，方牧敏感的五官能夠感覺得到，洪靈變了。
虎玉艱難的站了起來，剛想上前兩步，突然發現自己無法動彈，臉上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她……突破九藏了！”
“呵呵呵呵……”
洪靈終於抬起了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迷戀的道:“終於成功了，善惡交替，我竟然從靈成了厲鬼，還是有意識的厲鬼，這種感覺太刺激了。”
“刺激尼瑪！”
方牧一晃而過，拳頭轟擊在洪靈下巴。
“轟！”
拳頭止住，洪靈竟然用下巴頂住了方牧的攻擊。
洪靈斜眼看著方牧，道:“呵呵呵，方牧……現在你就是一隻螞蟻！”
“咔！”
胸口傳來劇烈的疼痛，方牧倒飛而出，在地上滾了幾圈。
胸口的鱗片碎裂，這一拳不只是輕傷那麼簡單。
洪靈上前一步，露出病態的笑容，手舞足蹈:“看著你無能為力的樣子，實在是太舒服了，你說是嗎？”
方牧剛要說話，沒想到洪靈把手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小聲的手勢。
洪靈微笑道:“不要說話，讓我先殺掉你的朋友，再殺掉你，這樣對你的打擊是不是更大呢？”
說完，她放開了方牧，朝著一旁的周青走去。
周青內腑受傷，動一下都覺得疼，躺在地上直面走來的洪靈，慘然道:“婊子，來啊！眨一下眼，我就是你孫子！”
洪靈冷笑道:“真想要當孫子的話，我也可以成全你。”
說著，她抬起手，準備一掌轟在周青天靈蓋上。
絕望籠罩了周青，周青閉上眼睛，但是等了許久，手掌仍然沒有落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你大爺的，好他媽的痛！”
周青猛的睜開眼睛，在黑暗中，一個人影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牧哥！！！”
剛才那一下方牧都已經深受重傷了，沒想到這個時候還能站起來，周青熱淚盈眶。
絕望之中的希望，讓周青都感覺渾身發麻。
洪靈猛的轉身，不可思議的道:“你怎麼還能站起來？”
方牧咧了咧嘴，道:“你那一拳，我傷了一些內腑，但是……我很生氣。”
【申請接管成功，所有器官正在接管中。】
【接管完成，代打，不是，所有器官準備中。】
【大腦正在飛速運轉，太虛之腦啟動，考慮到目前的情況，正在分析局勢。】
【分析成功，是否啟動三倍透支。】
【腎:嗚嗚嗚！】
【大腦解開了小黑屋。】
【腎經過考慮，要看死氣丹夠不夠。】
【大腦正在分析，分析成功，死氣丹儲備充足，可以開啟三倍透支！】
【開啟成功，接管成功，代打上線！】
【腎:沒想到我也有揍女鬼妹妹的一天，哦，好刺激啊！】
方牧成功託管，歪著頭，道:“可惜了這張臉。”
洪靈一愣，完全不明白什麼意思。
這種場合突然提這個問題，好像有點不合時宜。
方牧認真的道:“馬上就要被我打爛了。”
洪靈笑嘻嘻的道:“誰打爛誰還不一定呢。”
方牧活動了下手腕，道:“試試。”
“唰！”
話音剛落，人已經消失在原地。
洪靈一愣，突然發現胸口一疼，一隻手從胸口處直接穿出。
“怎麼……可能！”
剛才那是什麼速度，這又是什麼力量？這怎麼可能會在他身上擁有？
自己已經突破了通識的境界，為什麼根本就看不清楚！
方牧另一只手摟住洪靈的腰，道:“可惜了，本人還想著和你談談戀愛。”
“轟！”
強大真氣運轉，三倍透支的實力讓他全身血肉傳來微微的疼痛。
從洪靈的胸口開始，出現一道道裂紋，隨著方牧真氣的運轉，裂紋越來越大，最後直接炸開。
“我不服！”
洪靈消失之前，喊出了最後一句話。
煙霧散去，四道黑氣出現，鑽入方牧體內。
一個物品掉落，是一張卡片。
方牧眼睛一亮，終於掉東西了。
掉的東西他還很熟悉，曾經吳德死亡之前掉過，這是鬼網站的會員卡。
這一幕被虎玉和周青看到，他們全都張大了嘴，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這也……太魔幻了！
什麼天才都是假的，這種臨場爆發的能力才是真正的天才。
周青突然覺得，自己的姐姐有點配不上這位了。
方牧不管他們是怎麼想的，彎下腰，將會員卡撿了起來。
正準備說話時，突然發現眼前一花，周圍的景色正在消散。
周青終於穩住了，傷勢艱難的爬了起來，道:“牧哥，死鄉要散了，我會回到進來時的地方。”
方牧明白，擺了個放心的手勢，轉過頭對虎玉伸出手。
虎玉扶著方牧的手站了起來，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麼多年的姐妹關係，現在卻煙消雲散了，她大受打擊也是正常的。
虎山觀的傳承也徹底沒了，換做任何一個人，都覺得受不了。
方牧並沒有說什麼，等著時間的到來。
片刻之後，周圍的環境徹底模糊，轉瞬間又變得清晰，他們回到了最開始的那片空地。
方牧長出了一口氣，這次的行動有驚無險，收穫頗豐。
雜七雜八的，不算他在裡面用掉的黑氣，他現在仍然有八道黑氣。
“方牧，我走了。”
還不等方牧高興，耳邊就傳來一道聲音。
方牧回頭看去，發現虎玉已經從打擊中走了出來，當然，這只是表面的。
虎玉臉色仍然僵硬，就連眼神也變得無神。
方牧皺眉道:“你要去哪裡？”
虎玉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但是要離開這裡，在這座城市，我就想到這件事，心情就特別的壓抑。”
所謂的觸景生情就是這樣。
方牧想了想，道:“好吧。”
他沒什麼好勸的，也沒什麼好說的，要離開他也沒辦法。
虎玉點了點頭，心情差到了極致，也不想說話，直接告辭離開了。
方牧環視周圍一圈，來的時候是三個人，走的時候，就只剩下他一個。
【你的大腦提醒你，距離虛弱狀態只剩下不到半小時，另外，三倍透支狀態也快要消失，請備好足夠的死氣丹。】
方牧瞬間回過神來，這才想起自己現在的狀態，趕緊從兜裡掏出死氣丹，朝著嘴裡喂了幾顆。
死氣丹才剛剛入嘴，三倍透支狀態就消失了，好在來得及時，讓他緩解過來。
“呼……”
方牧長出了一口氣，足足交耗了他五顆死氣丹，瓶子裡也沒剩多少了。
解決了一樣狀態，還有虛弱狀態，他現在沒有停留，急急忙忙地朝著家裡趕去。
……
渝市。
方牧躺在家中，做大字形狀。
經過一夜的調養，他已經恢復正常，但是仍然不太想動。
那種虛弱的感覺很難受，誰嘗試誰就知道。
但是再不想動，也得起床。
方牧強忍著偷懶的想法，從床上起來。
穿上衣服之後，他拿出了一樣東西——會員卡。
這張� �員卡是從洪靈身上獲得的，和吳德的會員卡有顯著得區別。
至於區別在哪裡，就在這等級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