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眼見並非真實（萬字大章）
還是白色的，但是和以前的白色箭矢比起來，這就不能叫箭矢了。
熾烈的白光讓人睜不開眼睛，足足有手臂粗細，更像是用來攻城的弩箭。
“危險！”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在黃欣怡心頭升起，她能夠感覺得到，方牧的氣息已經牢牢的鎖定了她。
“他到底是什麼怪物？”
黃欣怡感覺自己還是小瞧了對方，從開始到現在，這個男人的實力經歷了幾個梯度的增長。
最開始提升了一倍，現在又在一倍的基礎上，再提升了兩倍，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她也是從很古老的時代苟延殘喘過來的，就沒有見過這種不斷突破極限的人，要是在她那個年代，哪怕靈氣衰竭，估計也能活很久。
本來還帶著獵手調戲獵物的心態，但是在此刻，黃欣怡收起了輕視之心。
“等到把你殺了，我一定要好好享用你的血肉和皮膚，這真是最完美的軀體，年輕，富有活力，就連何家都不能和你相提並論。”
黃欣怡人頭山一樣的身體蠕動著，朝著方牧的方向移動。
就在這個時候，方牧鬆開了弓弦。
手臂粗細的白色箭矢如同流星墜地，劃過一道驚人的直線，帶著凜冽的風聲。
天空中灰白色陰氣遮天蔽日，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帶著一股陰冷發寒的感覺。
可是當白色箭矢出現之後，所有的灰白色陰氣被狂風卷集著，形成了巨大的漩渦，從漩渦外開始飛快的消散。
天氣晴朗，萬里無雲。
斗篷人面色蒼白，見到這一幕之後，蒼白的臉色出現一抹紅潤:“哈哈哈！當代年輕一輩，人傑輩出，古有摸屍人出世，一把刀橫跨蒼天，萬鬼退避，今有後人一箭凌空，人族當興！”
他雖然已經油盡燈枯，但是能夠看到這眼前的一幕，感覺已經沒有遺憾了。
從何家建立之初，到最後走向滅亡，他們從來就沒有退縮過。
哪怕是那個詭異叢生的年代，他們也戰鬥到最後一個人。
現在看到後繼有人，他突然覺得這輩子沒什麼遺憾了。
“老了老了，就該死了，現在是這些後人們的時代。”
斗篷人臉上帶著笑容，看向懷裡的精美木盒，道:“我看完這一場戰鬥，就要來陪你了，咱們到時候向列祖列宗謝罪。”
這一箭撕天裂地，帶著無可匹敵的威勢，攜帶萬千灰白色陰氣，精準無比的擊中黃欣怡。
“爆！”
方牧抬起右手，打了個響指。
“轟！”
劇烈的爆炸響徹天地，荒郊地面出現一道道裂痕，開始下陷。
以這一箭為中心，周圍的植被全部化作灰燼。
巨大無比的深坑之下，黃欣怡身體有一半變成了碎片，另一半發出淒厲的慘叫。
“還沒死？”方牧揚起墨弓，準備再次射出一箭。
就在這個時候，只剩下一半人頭的黃欣怡從深坑中跳起，雙方的距離很遠，但是眨眼間就已經到了眼前。
“不能給他拉開距離的機會。”
剛才那一箭的風采實在是太驚豔，即使到現在，黃欣怡都覺得身體發軟。
如果再給對方機會，讓對方射出那一箭的話，她估計已經沒了。
箭矢是遠端，所以黃欣怡換了一種方式拉近距離，不讓對方射出了一箭。
“死吧！”
所有的頭顱全都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灰白色陰氣如同大海般從頭顱上湧出，將方牧團團包圍。
“不好！”
斗篷人也看到這一幕，心中咯噔一下。
如果距離被拉近的話，接下來肯定會導致局勢逆轉。
“他應該有辦法吧，現在還有辦法拉開距離嗎？”
斗篷人在心中思索起來，想著是不是應該拉開距離，可是方牧做出的表現卻截然相反。
方牧收起墨弓，看著逐漸靠近的黃欣怡，不閃不避。
龍鱗紅的發黑，帶著一股沉重的壓力，讓黃欣怡心中顫抖。
但事已至此，黃欣怡已經別無他法。
躲遠一點？
現在別說躲了，跑都不能跑，只要拉開距離，方牧又能給她一箭的話，她直接就可以擺席了。
與其承擔必死的結局，不如賭一把。
“那種驚豔的攻擊，總不可能還有吧？”
黃欣怡心中想著，周圍龐大的灰白色陰氣飛速收縮。
只要沾上了這灰白色陰氣，黃欣怡就有把握奪取血肉和人皮。
斗篷人也見到這一幕，尤其是方牧不閃不避的樣子，讓他心中泛起疑惑。
“他怎麼不躲不避，難道……還有後手？”
這個念頭一旦在斗篷人心中升起，就有如生根發芽一般，斗篷人雖然虛弱，好奇心卻越來越強烈。
此時，灰白色陰氣距離方牧只有不足一米的距離。
方牧忽然伸出手，握成拳頭，如玉的骨刺冒著森冷的寒光。
一拳！
簡簡單單的一拳，撞擊在黃欣怡的身上。
以拳頭為中心，巨大的聲浪響起，震天動地。
“轟！”
周圍的灰白色陰氣猛地一滯，消失於無形。
這個一拳看似普通，沒有任何特效，除了五彩斑斕的手臂。
但是光是拳頭帶起的勁風，就能將灰白色陰氣吹散，攻擊力不亞於箭矢。
“你……”
黃欣怡身上，所有的頭顱都露出驚愕的表情。
一道道裂紋出現，遍佈黃欣怡全身上下。
方牧眼神淡漠，真氣瘋狂的注入黃欣怡體內，平靜的道:“我說過，要送你昇天。”
“咔嚓！”
雞蛋殼破碎的聲音響起，裂紋越來越大，灰白色陰氣從裂紋中瘋狂的湧入。
夢……碎了！
黃欣怡很清楚，當拳頭打在她身上時，她已經沒有再反擊的機會。
這一拳頭強悍無比，那古怪的暖流，帶著無窮無盡的兇悍氣息，正在摧毀她的一切。
頃刻之間，她已經如同破敗的枯木一般，隨時都可能化作灰燼。
“一起死吧？”
已經陷入無法自拔的絕望，黃欣怡瘋狂的喊叫著，每一顆頭顱都開始左右搖晃起來。
周圍的灰白色陰氣再度出現，這次卻不再朝著外面擴散，而是被黃欣怡吸入體內。
恐怖的能量在黃欣怡體內，不規則的動盪著。
一顆頭顱突然伸長，倒懸在半空中。
這顆頭顱是黃欣怡的頭顱，臉上帶著瘋狂和怨恨。
“我差一點點就成功了，全是你害的，我要周圍千米之內再無活物。”
陰冷的話語，帶著一種壓制著的興奮，即使到了這種境地，黃欣怡依然有著那種變態的興奮感。
方牧收回拳頭，笑道:“曾經有一個人，他對我也很記恨，但是被我親手送走了，看你這樣子，好像要自爆，但是你認為能成功嗎？”
黃欣怡愣住了，緊接著，她看到了令她恐懼的一幕。
方牧抬起左手，墨弓出現，被方牧拉成了滿月。
手臂粗的箭矢出現在弓弦上，方牧卻沒有將箭矢射出，而是洞穿了黃欣怡的身體。
方牧微微一笑:“說送你昇天，就送你昇天，我這人誠實的很，從來不說假話。”
白色的箭矢如同流星般射出，帶著黃欣怡的身體飛到了高空中。
“啊——”
黃欣怡發出慘叫，手忙腳亂的揮舞著，但是在巨大力道的帶動之下，她越飛越高。
“很吵，安靜。”
方牧打了個響指，高空中的黃心怡受到箭矢的爆炸，直接被炸成了碎塊。
三道黑氣出現，鑽入方牧體內。
爆炸的餘威將天空中的雲層都碾碎，天空中殘留著灰白色陰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斗篷人目瞪口呆的見證了這一幕，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要說沒昇天，她卻昇天了，要說昇天了，她又沒昇天。
總之，很複雜。
但是有一點，斗篷人覺得剛才對於方牧的判斷全都得推翻。
這豈止是強，簡直是強的沒邊了。
最開始的那一箭，已經驚豔到了他，沒想到後來那一拳，給他帶來更加強烈的震驚，再到最後，冷靜的處理爆炸，這個年輕人無論是實力還是心性都是上乘。
“咳！咳！”
斗篷人越想越是激動，劇烈的咳嗽起來。
方牧聽到咳嗽聲，回過神來，腦海中響起一道聲音。
【腎:牧哥啊，本腎頂不住了！】
方牧聽到這道聲音，瞬間反應過來，他現在正處於雙倍透支的階段，如果繼續墨跡下去，接下來他百分百陷入危險。
體內的那股力量正在衰減，但還足以支撐他行動。
方牧不再猶豫，飛快地來到斗篷人面前，道:“有沒有大補的東西？”
剛才眼睛說過，斗篷人這裡有解決透支的東西，方牧才透支的這麼愉快。
斗篷人疑惑地道:“大補的東西，等等，你給我把把脈！”
說著，斗篷人強撐著身體，握住了方牧的手腕。
剛剛握住手腕，斗篷人的臉色馬上變得難看。
斗篷人鬆開手，道:“簡直是胡鬧！你的生機正在透支，你剛才用的是透支潛力的方法吧，現在你全身上下一片腐敗，趕緊切斷這個方法，我盡全力保你一命，不過保你一命之後，你可能就廢了。”
怪不得能夠在戰鬥的時候接二連三的提高實力，原來是透支自己的潛力和生機，斗篷人越想越是覺得難受。
他能夠感覺得到，方牧體內已經一片腐敗，沒有救治的方法。
本來對於這個年輕人，斗篷人寄予厚望，可是這次戰鬥戰力實在是太懸殊了，出現了這樣的結果。
斗篷人一陣唉聲嘆氣，心中升起愧疚的感覺。
說到底，這一切的根源還是他和他的妻子，現在卻害了這麼多人，這個優秀的年輕人也即將性命不保。
斗篷人嘆氣道:“我對不住你，如果我……”
“別廢話了！”方牧無語道:“什麼大補的東西，全都給我拿出來，你再不拿出來，我才是真的沒命。”
“大補……”斗篷人好像想到了什麼，從兜裡掏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木瓶子，道:“我只有這個死氣丹，不過這個東西是用來醫死人的，對活人來說有毒啊。”
情況緊急，方牧也沒有多講究，把木瓶子拿了過來，開啟了蓋子。
蓋子裡，塞滿了拇指大小的丹藥，數量特別多。
“有毒？”方牧沉思道:“什麼毒？”
斗篷人無奈的道:“摧毀活人的內臟生機，可是對於死人來說，能夠讓死人安定，不會出現亂子，補確實是補，但是後果很嚴重。”
【你的眼睛提醒你，就是這個東西可以解決問題。】
【肝:區區毒死人的毒，沒事，沒事，吃一兩顆，沒什麼大礙。】
方牧想起來了，當時他給肝臟強化的時候，百鍊系列產生過特殊的效果，可以解毒。
能夠解毒的話，就沒有後顧之憂，他拿起一顆丹藥，塞入嘴中。
死氣丹入腹，一股強大的陽氣出現，迅速地彌補了腎上的透支。
“這麼強？”
僅僅只是一顆，竟然產生了這麼好的效果，方牧估摸著再吃兩顆，就能解決問題了。
相反這裡，方牧又拿出兩顆，塞到嘴裡。
強大的暖流襲遍全身，方牧很快恢復正常。
“呼……”
方牧長出了一口氣，終於露出輕鬆的表情。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腹部傳來疼痛。
方牧捂著肚子，暗道:“不是說解毒嗎？”
【肝:解毒也是排毒啊，牧哥，不能光進不出啊。】
方牧嘴角抽搐，轉向斗篷人，道:“你等我一下。”
說完，他直接去了一趟小樹林。
……
片刻之後，方牧一臉舒暢的回來了。
斗篷人滿臉驚悚的看著他，道:“不對啊，這個東西以你現在的能力來說，應該化解不了才對。”
他感覺今天真的是什麼東西都見識了一遍，就感覺自己是井底的青蛙，以前一直在坐進觀天。
說句實話，天才他見了不少，但是這麼天才的人，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能遠端，能近戰，還抗毒，這幾個隨便有一個就很了不起，這個年輕人竟然能夠全都擁有。
斗篷人感覺自己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徹底服了。
“你沒事吧？”方牧度過危險，問道。
至於剩下的死氣丹，已經被他收好了。
這個東西雖然有點副作用，但是副作用對他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且能抵抗雙倍透支的後遺症，簡直就是居家旅行的第一良品。
男人還是得腎好，要腎好，死氣丹不能少。
有了這東西，以後他就能夠更加肆無忌憚的透支腎臟，還是雙倍的。
【腎覺得很淦，苦活累活全是它的，它提出申請，想要找一個漂亮的女鬼小姐姐。】
斗篷人顫顫巍巍的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可是掙扎了半天都沒辦法站起來，只能盤坐在地上，彎著腰，非常吃力地喘著氣。
“快死了。”
語氣很平淡，好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方牧皺了皺眉，正準備說話時，遠處傳來兩道風聲。
周若和劉久到來，來到方牧身邊。
“解決了？”方牧問道。
周若點了點頭，道:“透過駭客的查詢，順便查了一下黃欣怡聯絡過的人，她那些黨羽全部被我們解決了。”
這兩人之所以沒有來，就是去做這件事，也是方牧臨時安排的。
既然是斬草，那就要除根，如果留下隱患，將來睡覺都睡不踏實。
“這是……”劉久看到盤坐在地上的斗篷人，問道:“發生了什麼？”
還不等方牧說話，斗篷人就先開口了。
“心頭血被黃欣怡取走了。”斗篷人很鎮定的道:“以前本來就吸收了很多問題，現在舊疾發了，馬上就快死了。”
眾人陷入沉默，沒有說話。
良久之後，周若忍不住了，開口說了一句話。
“前輩。”周若認真的道:“還有什麼需要完成的遺願嗎？”
斗篷人搖頭道:“何家的人都死光了，我哪裡還有什麼遺願，你們走吧，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說著，他抱緊手中的精美木盒，輕輕的撫摸著上面的花紋，眼中有無盡的思念。
過了一會兒，斗篷人好像想起了什麼，在懷裡翻了翻，翻出一本古舊的冊子。
斗篷人遞給方牧，道:“我剛剛想起來，要說真有事的話，還有一件事要做。”
方牧接了過來，看到上面的文字——死人醫經。
他稍微翻了翻，發現這是一本有關於死人醫醫術的書籍。
斗篷人蒼老的臉上露出笑容，道:“何家沒了，血脈也沒了，但是傳承不能丟，如果因為我死去，丟了何家的傳承，我下去之後，愧對列祖列宗，所以我想請你幫我找一個傳人，你自己也可以學。”
方牧沉默片刻，道:“有什麼條件嗎？”
“有倒是有一點。”斗篷人笑道:“醫者仁心，當年詭異亂世，我何家上下秉持著治病救人的理念，行走於亂世，救下了不知道多少人，所以我們的傳人也要有這樣的準則，你能幫我嗎？”
“很難找。”方牧皺眉道:“但是我幫你。”
現在這個世道，要找一個心思這麼純淨的人，那是少之又少，方牧不敢保證百分百找的到，但是順便幫一幫，那是可以的。
“謝謝。”斗篷人客氣的道。
方牧搖頭道:“不用謝，我有個疑惑，你先在給我解開吧。”
斗篷人一愣，詫異的道:“什麼疑惑？”
方牧豎起手指，道:“其實我仔細想了想，你完全可以找美食家，因為黃欣怡說過，之所以敢肆無忌憚的做這些事，就是因為美食家不在，你為什麼又不去找，難道你還隱藏著什麼東西？”
斗篷人一愣，低著頭不說話了。
方牧繼續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咱們先把我剛才說的是弄清楚，你要是不說也可以，我就在這裡，等到你死，你死了之後，我才安心。”
不去找老王，一直裝瘋，很奇怪。
斗篷人搖頭，臉上帶著哀傷道:“這一切都因我而起，我是何家和人族的罪人，我不敢提名字，你們不要問了。”
方牧眯了眯眼睛，幽冥輪轉之下，能夠看到斗篷人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老。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他叫何為醫，何家的最後一人。”
方牧轉過頭，看到身後的人時，眉頭挑了挑。
老王？
老王來到近前，嚴肅的道:“我一直在看，很不錯，方牧，你真不愧是我欣賞的人。”
斗篷人臉上露出震驚之色:“美食家！”
老王點頭道:“何家還有祠堂。”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斗篷人激動的咳嗽起來。
斗篷人顫抖著道:“何家……還有後人？”
“沒了。”老王直截了當的道:“我們為你們修了一個祠堂，供奉著你們死去的人，總共三百二十一人。”
斗篷人聽到這個回答，臉色變得灰暗，好像又想起了什麼，問道:“應該只有三百一十九人。”
“還有你和你的妻子。”老王淡淡的說了一句。
斗篷人如受雷擊，呆若木雞的坐著。
過了好久，斗篷人終於緩過勁來，露出苦笑。
“罪人不配。”斗篷人低著頭，語氣哽咽。
老王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看向方牧，道:“想聽聽嗎？”
方牧聳了聳肩，道:“聽聽吧。”
這個傢伙現在趕到，估計是那邊的事情已經完了。
老王點了一根煙，遞給斗篷人，道:“我記得你抽菸。”
斗篷人接了過來，抽了一口就被嗆得咳嗽起來。
可是越是咳嗽，他越抽的急。
老王沒有阻止，又給自己點了一根，道:“何為醫，詭異亂世之時，救治七百二十人，其中普通人五百三十人，你的妻子救治四百人，其中普通人三百人，這份功績也足以進入何家的祠堂。”
斗篷人一直抽著煙，直到煙抽光之後，終於抬起頭。
“我不配。”
簡單的三個字出口，斗篷人語氣中充滿一種莫名的味道。
“你認為你不配嗎？”老王抽了一口煙，慢悠悠的道:“我很想知道為什麼。”
斗篷人握緊拳頭，道:“我當年要是不同意讓黃欣怡一路隨行，也不會發生這一連串的事。”
老王皺眉道:“為什麼會把這些事攬到自己身上？”
斗篷人低頭道:“因為在她幾次三番的詢問的時候，我把當時的任務告訴了她。”
“砰！”
沉悶的聲音響起，老王收回腳。
斗篷人飛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本來已經受到重傷，現在已經進氣多出氣少。
方牧一愣，啥情況啊，怎麼一言不合就開打了？
不過他沒有說話，總感覺這是他們圈內的事，他不想去多說。
老王踹完這一腳之後，將煙扔到地上，他的氣勢在變化著。
一股股黑色的氣流圍繞著他旋轉，老王上前幾步，目光冰冷。
“當年何家滅門，就是因為一個人洩露了任務，這樣說來，看來是你了。”
老王的聲音冰冷如刀，眼中有無窮無盡的殺氣。
周圍的空氣開始扭曲，讓老王看起來非常的暴戾。
老王的嘴巴咧開，裡面有鋒利如刀的牙齒。
斗篷人掙扎著坐了起來，低頭道:“是我，當時因為我說漏嘴了，所以才導致後續事件發生。”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背刺啊。”
劉久配合著道:“也不算，頂多算是……嗯，瞎幾把背刺。”
周若聽到兩人的交流，翻了翻白眼。
不過他們在這裡聽到的內容，矛頭直指著斗篷人。
當年如果不是斗篷人，何家估計不會滅，也不會發生現在這些事。
老王慢悠悠的道:“盒子給我，你的妻子可以入祠堂，你不可以。”
斗篷人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精美木盒，又看了看老王，將盒子遞了過去。
他知道，這一切的起始都是他，所以……這是他應該受的。
老王接過來之後，打了個響指。
一道黑影出現，鑽入斗篷人體內。
斗篷人先是一愣，緊接著開始慘叫，在地上不斷的翻滾著。
慘叫聲接連不斷的響徹荒野，足足響了十幾分鍾，才漸漸停歇。
片刻之後，黑影鑽了出來，回到老王身旁，打了個飽嗝。
“真難吃，不過也將就吧。”
說完，黑影鑽入老王體內，消失不見。
斗篷人臉上的蒼白消失，變得紅潤，他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自己的雙手，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我……我好了，我的力量回來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沒事了。
可是……為什麼要救他？
斗篷人詫異的道:“為什麼？”
老王慢條斯理地道:“所謂的祠堂，並不只是你們何家，而是所有與厲鬼戰鬥而死的人，那裡是他們永眠之地，我曾經在哪裡想過，
一個家庭，甚至是一個家族的人都倒在了裡面，但是他們的絕活和氣節需要傳承下去，有的東西能丟，有的東西不能丟，現在你懂了？”
斗篷人低頭道:“我知道了，你要我傳承何家的死人醫術，我願意。”
“這不是獎勵。”老王和善的道:“做完這一切之後，我會殺了你，不過我答應你一個條件，你死後，功過相抵，我允許你進入那間祠堂。”
“我願意！”斗篷人激動的道:“我願意把何家的醫術傳承下去，然後讓你殺了我，只要你能讓我進祠堂，和她一起。”
說著，他的眼神看向老王手中的精美木盒。
死，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在死之前能夠贖罪，是一種恩賜。
何家醫術能夠在與厲鬼的作戰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他願意傳承。
哪怕傳承之後，他就會死去。
老王點了點頭，轉向方牧的方向，道:“方兄弟，幹得不錯，這次……”
話還沒有說完，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老王先是抬手表示了一下，然後接了電話。
電話才剛剛接通，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什麼？駭客？”
“我沒找駭客啊。”
“你們說抓到一個駭客，說是我指使的，等一下啊……”
老王結束通話電話，嘴角微微抽搐。
劉久碰了碰方牧，小聲道:“跑？”
方牧抬頭看天，表示自己啥也不做。
看到方牧的樣子，劉久也做著同樣的動作。
周若:“……”
要不……咱也抬頭看天？
老王看到這三個人的樣子，突然豎起了大拇指，道:“高！”
方牧捅了捅劉久，道:“瞧瞧，我就和你說嘛，老王這個人特別的講義氣。”
劉久滿頭黑線，講義氣？
不知道誰之前說的，老王是專業的背鍋俠。
老王以手扶額，做出很無語的表情，道:“還真是年輕人的作風。”
“你也挺年輕。”方牧商業互吹道。
老王擺了擺手，道:“先不提這個了，這件事算是完了，方兄弟你也應該明白，有時候眼見並非真實，比如說這個人，誰能想到事情的原委竟是由他發生的，這麼簡單的接他的書，萬一下毒了怎麼辦。”
方牧笑道:“我從頭到尾可都沒有相信過他，我甚至還打算等他死透了再走，至於下毒……”
“他的解毒能力堪稱一絕。”斗篷人插了一句，道:“死氣丹都拿他沒辦法。”
老王詫異的看了方牧一眼，圍著方牧走了一圈，不停的掃視著。
這真是把他驚到了，他還以為自己足夠瞭解方牧，沒想到還藏著這個能力。
“唉。”方牧嘆氣道:“沒辦法，這年頭，技多不壓身嘛。”
老王驚歎道:“你這豈止是技多不壓身，就算是開掛，也不像你這樣開的。”
方牧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問道:“我和周若的事兒算是解決了吧。”
他還記得解決完這件事之後，周家就可以尋找一線生機，方牧也能省去一大堆麻煩。
老王雙手插在衣袖裡，點頭道:“確實是解決了，對了，我今天就是來找你說這個事的，以後想怎麼做怎麼做，只要不觸犯法律就行。”
“那當然。”方牧樂呵呵的道:“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老王抬頭看天，遵紀守法……
從某個角度來說，還真的遵紀守法，他也是這麼隨口一提。
事情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老王本來都不用過來的，這次過來主要是把斗篷人帶走。
“那我就先走了，把他帶回去。”老王道。
方牧拿起那本書，問道:“這個東西你們要不要。”
“不用。”老王擺手道:“這是你應得的，這個書裡面很多東西都挺實用，你可以參考一下，就這樣吧，我先走了。”
時間已經不早了，他也不再墨跡，帶著斗篷人就離開了。
等到老王離開之後，現場就只剩下他們三個人。
周若左右瞅了一眼，道:“那我也走了哦。”
方牧點頭道:“本來想請你吃個飯的，看來你還有要緊的事，那你就先走吧，我和劉久兩個人回去。”
現在周若家族有了一線生機，估計她還要回去處理事情，方牧也不想多挽留。
可是沒想到這句話說完之後，周若的眼睛亮了起來。
“吃飯！”周若吞了口口水，飛快的點頭道:“還是上次那家店嗎？我有空，我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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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牧:“……”
哪壺不開提哪壺，剛好提到周若最需要的東西上。
周若翻開小包包，對著方牧，慘兮兮的道:“錢又掉了。”
包包裡除了他們那一行專用的工具之外，比臉都還要乾淨。
劉久小聲問道:“這姑娘好像很窮，啥情況啊？”
方牧無奈的道:“以後有空的時候我再和你說，行吧，咱們先去吃個飯。”
周若一聽吃飯，趕緊上前幾步，抓住方牧的衣服，好像生怕方牧跑了似的。
這一幕被劉久看到，頓時驚為天人。
“難道說……你們都很窮？”劉久實在是忍不住了，問了一句。
周若小臉發愁，道:“不，只有我們家族窮，窮的叮噹響，我來的時候，好幾天都只吃兩餐了。”
劉久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這些有特殊能力的人，簡直就和常人沒有兩樣。
方牧揉了揉眉心，道:“久啊，用軟體定一下餐吧，我們去吃，定好一點。”
怎麼說周若也是自己以後的盟友了，請人家吃了飯，那也是順手應當的。
“好勒。”劉久應了一聲。
幾人不多停留，朝著餐館走去。
……
渝市的一家高階餐廳內，方牧和劉久都驚呆了。
周若竟然只點了一道菜，完全不合符合方牧對她的印象。
“幹啥？”周若疑惑地道。
方牧指了指桌上的菜，道:“你和我吃飯的時候，可是說的很猛，怎麼今天我們三個人吃飯，你只點這麼點菜呢？”
桌子上就點了五個菜，其中只有一道素菜是周若點的。
周若盯著方牧，很認真的道:“我剛才看到這裡的菜很貴，咱不能佔你的便宜，蹭一頓飯已經很好了，沒必要吃太多的。”
方牧狐疑的道:“你是怕那個詛咒生效吧，估計點的多花費的錢多，詛咒就越容易生效。”
周若用手捂著臉，道:“別說出來嘛，好難受的。”
方牧拿過選單，又加了好幾道菜，覺得差不多的時候，這才遞給服務員。
周若從手指縫看到這一幕，雙眼放光。
要說還是和聰明人一起比較好，看看人家方牧，連詛咒的空子都摸清楚了。
別人心甘情願的點了菜，自己順帶著吃一點，那一點問題都沒有。
“行了，別裝了。”方牧把周若的手拉下來，道:“問你點正事。”
周若疑惑地道:“啥事兒？”
“這次的事兒，也和鬼網站有關。”方牧若有所思的道。
之前黃欣怡承認過，她的部分力量來自於鬼網站，尤其是後面提取人皮的時候，更是有鬼網站的影子。
可惜的是，這次沒有掉落什麼會員卡，不能夠進一步研究一下。
周若聞言，嬉鬧的表情也收了起來，嚴肅道:“靈氣爆發越來越強烈，第一輪已經進入到中後期，鬼網站變得越來越猖獗，其實以咱們現在的力量來說，就算知道了，也沒辦法改變什麼。”
確實，長年累月下來，鬼網站不知道換了多少種形式，它依然存在著，哪怕現在也仍然知之甚少。
方牧其實並不是想明確對付鬼網站的方法，他這次過來，是有重要的事要問。
周若看到方牧嚴肅的樣子，本來嚴肅的表情瞬間垮了，做出一副很懶散的動作，趴在桌子上:“啊，我就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想問什麼啊？”
這個時候，菜上來了。
方牧夾了一筷子菜，夾到周若碗裡，樂呵呵的道:“咱這不是盟友嘛，互相通一下情報也是很常見的，吃菜，吃菜。”
周若謹慎的道:“不要AA。”
“嘶——”
劉久倒吸一口涼氣，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自家兄弟，和女孩子吃飯竟然AA，沒誰了，真的沒誰了。
不過……他劉久也是AA。
方牧很淡定的道:“這次我請，放心的吃，這次主要問的問題很簡單，你把這個世界的一些變化和我們說一下，我們畢竟都是比較新的新手。”
這就是他的目的，這個世界正在發生著詭異的變化，厲鬼叢生，處處都充斥危險。
他們倆個其實接觸這個世界沒多長，只是方牧比較能打，所以給別人一種老手的感覺。
有句話說的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在任何時候，情報都是具有優先順序的東西。
如何一個人情報閉塞，那麼就會天然地處於被動狀態，做什麼事都不會順利的。
周若聽完方牧說的，詫異的道:“美食家他沒和你說這些嗎？”
方牧淡定的道:“沒有，平時沒事的時候，都是我一個人瞎溜達，遇到一些厲鬼，就順手宰了。”
周若用手扶著下巴，沉思道:“這其實也不算什麼大秘密，你想從哪個地方先瞭解？”
方牧豎起一根手指，道:“就從靈氣爆發開始吧，什麼是靈氣爆發，還有靈氣爆發的輪次是什麼意思？”
周若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道:“靈氣爆發就是字面意思，容易引起一些特殊的變化，包括人和那種詭異的東西，至於輪次的話，它是分階段性的爆發，每一階段都會產生新的不同的東西。”
說到這裡，周若還不忘記吃一口菜，吃得非常快。
方牧稍微緩了緩，吸收了周若說的話，又問� �:“靈氣爆發以前發生過嗎，後來是不是枯竭了？”
當時他曾經聽過，也瞭解過，有很多老怪物都還沒有出現。
“以前沒有發生過。”周若娓娓道來:“以前靈氣是一直有的，也不會有什麼爆不爆發的情況，只是後來靈氣枯竭，現在又有了，並且以一種階段性的形式在增長，這才叫靈氣爆發。”
“會出現什麼狀況？”方牧皺眉道。
周若沉默片刻，將筷子放在碗上，道:“以後，會出現很多很多事，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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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的東西很多。”
話還沒有說完，一道聲音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