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納城的上城區/內環,作為新朝王庭的巴布洛宮內;端坐在巨大包金橡木桌前的波利娜,也再度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而再度確認一眼四下無人,就全身撲倒在桌面上的檔案堆中盡情舒展開來。

就像是一隻充滿煩惱與困惑的毛毛蟲一般,很是滾動了一陣子之後;她又突然雙手環抱住自己肩膀,臉色微微泛紅起來。卻是懷念起某人溫暖懷抱;她曾經就在這張桌面上盡情展示和奉獻著自己。

轉眼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好幾個月,但是那種毫無間距的耳鬢廝磨,感受著彼此心跳和脈動的滋味,卻彷若還是在昨日一般。讓波利娜忍不住就露出種種小兒女態,畢竟她至今還沒有超過二十歲。

但卻被那個陛下賦予了鎮守首都大區,乃至變相監管整個王國政務的職責;因此在他的旨意下,來自費尤斯領導的王國政府和最高會議上的日常決議,重大事項的請示和批覆,都會轉呈給她一份。

只是為了讓她儘快熟悉和掌握,王國運作的日常和流程。畢竟,統治一個王國並確保其正常的運作;遠比統帥一個軍團要更加複雜和繁瑣的多了。除了合理的架構和適當的人員,長效的監督機制;

同樣也需要執政者及其代理人,擁有足夠歸納重點和去偽存真、洞察關鍵的眼裡和經驗;不然,很容易就會被淹沒在,各種立場和訴求所構成,真假難辨的訊息和事無巨細的瑣事、文山會海當中。

因此,在那位陛下出征前的那幾天內,幾乎都是將她留宿在巴布洛宮內;而每天讓她坐在懷裡,一邊享受著親密無間的樂趣,一邊手把手的教導和傳授,處理政務和對應待各種事態、人物的經驗。

甚至在那位陛下領軍出征之後,就指名她常駐在巴布洛宮內;作為出席和主持大多數公眾活動,參與最高會議的代理人。如此的榮寵深重,以至於民間迅速就誕生了,以她為素材的各種小道故事。

乃至是產生了那位陛下的特殊癖好,是傾向喜歡任用女人和外國人的可笑傳聞。畢竟,在新王國軍四大軍團長級別的人物中,蒂亞戈就是聖王國出身的卡斯蒂利亞人,而費尤斯更是西帝國前皇室。

而除了作為騎士王代表的波利娜之外,在王國最為重要的部門之一,財政委員會和工商貿易委員會中;也有芙蘭德爾小姐領導下國家銀行代表處一席之地。而以她們為榜樣又有一批女性加入政府。

她們主要來自家境相對殷實的市民階層,或是傳統工商業者之家,或是出身小貴族和騎士家庭;受過簡單的教育和啟蒙。因此在最初救亡政府缺乏合格官吏和辦事人員的情況下,填補了許多空缺。

現如今,這些女性也得以在醫療衛生、教育委員會、等部門當中,分別發揮著不同程度的作用;既擁有體面地位也有穩定收入。更成為讓那些傳統人士和保守派,既看不順眼,又無可奈何的存在。

甚至連她們的家族和長輩,都難以干預和影響她們的婚姻;反過來還要指望源自體制的潛在庇護。因此,就讀專門的女子學校和技能培養所;進入新政府工作,就成為那些中下層女性的一條出路。

而相比長期在幕後工作,缺少臺面上存在感的芙蘭德爾小姐。她們所能夠舉出的最好範例和推崇的榜樣,無疑就是身為王國軍團長的波利娜本人了。這也多少給她帶來了一些潛在是非和困擾紛紛。

不過,始終有那位陛下在背後的堅定力挺,又有在歷次戰爭中所提拔和聚攏而來一眾部下擁護;這些針對她的非議和質疑,甚至都沒有機會形成足夠的影響和實質行為,就已被迅速而堅定的消弭。

因此,為了不辜負這位陛下的信任與託付,波利娜也只能竭盡全力的去學習和閱讀;但好在王國在十年內的政策,已經制定完畢並且走上正軌了;所以她只要保持日常運作,按部就班的推動下去。

因此目前身為騎士王的代表,波利娜需要關注的國內事務重點:主要集中在人口和土地普查,荒地復耕和山林水澤的開荒、開發更多礦山工場和商貿專案,推動建立各個城鎮的學校和職業教育所;

其次是:道路橋樑和灌既水利的道路基礎擴建;各地基層事務人員的分派和退伍軍人的後續安置;模範農莊和榮軍農場、後勤部門的增設;各地教會組織的梳理和整頓;醫院和診療所的普及……

此外,遠征在外的第一軍團,西南的比利牛斯兵團和東南的濱海軍區、中央高原的鎮壓兵團,西北的諾曼底兵團後勤補給。再加上,她本身所擔任的首都大區/特別警備區職責;簡直就是千頭萬緒。

哪怕其中大部分都的事項,不用她做出決定或是直接裁決,而只是負責過目和大致知情而已;但是在這個閱覽過程當中的資訊,同樣也是海量的令人髮指,更別說從中找出可能的紕漏和錯失,

這還不包括,每時每刻來自全國各地異常事態的報告;軍隊和特殊連隊剿滅異類的進度,地方懸賞的結果。而這一部分內容,專門有一個實時展示大廳,透過大沙盤、牆上地圖和表格的不斷調整。

“吾王,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想到這裡,她又忍不住在檔案堆裡打了一個滾,付出一聲無奈的哀鳴和嘆息。這時候散落在地上的桉卷,隨著輕巧的腳步聲被人撿了起來,卻是蘇蕾姆公主。

“我的軍團長,你倦怠了麼?”穿著一身西蘭王國式湖綠花邊長裙,尤顯的蜜色皮膚和身材嬌小的她,幾乎是輕車熟路的一把抱住了波利娜;然後在耳邊吐息道:“我們來做一些快樂的事情吧。”

與此同時的下諾曼底行省,正行軍到瑟堡附近的江畋,卻露出了意外而又愉悅的表情來。因為,剛剛有人在遙遠的塞納城內,對他開啟了短暫的心靈連線,由此也見到了令人喜聞樂見的現場直播。

而在第一軍團前方的海岸大道盡頭,屹立在半島的瑟堡城和海港內外,則是一片煙火四起、廝殺震天的慘烈景象。不但城內守軍在抵抗著敵人圍攻,城外敵軍也在依託地形和陣壘阻截著王國軍。

但因外圍敵人藉助狹窄地利構築了層層陣壘。因此作為先頭的數個騎兵連隊,僅僅在突破了最外圍的防線之後,就陷入與隱藏在壕溝之間的敵人混戰;始終沒能再繼續突擊下去和穿插敵人的陣地;

因此在吹響了軍號之後;這些騎兵連隊就紛紛投出爆炸物,開始藉助煙火的掩護相繼脫離了戰鬥。緊接著,後方迅速趕來的支援部隊,架起馱馬背上的粗大黑爾火箭,接二連三的射向敵人的防線。

隨著大片黑煙和火光,在敵人盤踞的防線中炸裂開來;剛剛完成戰場換裝的數個中隊特攻騎士,也披掛著輕量化的護胸、蔽膝和護脛,雙持粗短的大口轉管火槍和厚背大刀、杖錘,咆孝奔湧而出。

又宛如風馳電掣一般的穿透了尚未消散的煙雲滾滾,越過了令戰馬畏懼難行的大片亂石和泥濘灘塗;幾乎是一個照面,就撞穿砸翻了木柵和壕溝背後的敵人。見到這一幕的江畋,也微微點點頭。

如今的王國軍會根據戰場需要,臨時編成特殊連隊。比如擲彈兵和炮隊、黑爾火箭,組成遠端打擊/支援連隊;特攻騎士和槍騎兵組成的先鋒/突擊連隊;輕騎兵和騎乘步兵組成的快速/機動連隊等。

順著多個特攻騎士中隊所開啟的缺口,重整旗鼓的剩餘騎兵也再度奔踏而入;又變成在敵軍陣營中,迅速蔓延開來的火焰和嘶聲慘叫連天。而當支援連隊的炮車也開始發射,面前的敵人就崩潰了。

而後迅速越過外圍被打爛的阻擊陣線,在城下展開的火槍連隊和打擊連隊的掩護下;八支加強了防護的白兵連隊,夾雜著若干擲彈兵大隊;也對著剛佔據城牆的另一只敵人,發動緊鑼密鼓的攻勢。

僅僅數個小時之後,瑟堡殘缺不全的城牆上,就升起了新王國軍的藍底笑面金陽旗。而透過現場審訊俘虜,江畋也得到了正在圍攻瑟堡的敵對軍隊身份;他們就是諾曼底行省內最後的勃艮第餘孽。

也是當初背叛和出賣了救國同盟軍和前王國大元帥,從勃艮第王朝處獲得高官官職和侯爵身份、采邑,以及事實上割據自立地盤的,那兩位弗蘭德斯軍團將領;提耶爾少將和法布裡准將的部下。

大概是因為他們在勃艮第王朝覆滅後,還妄想保留軍隊和地盤的企圖,被王國新政府斷然拒絕;又遭到南方蒂亞戈兵團的步步緊逼。因此居然已合流抱團在一起,對宣佈歸降政府的瑟堡發動攻擊。

結果,第一軍團僅僅是投入了一個兵團,就輕而易舉的擊潰了,已經勞師疲敝的兩支殘軍聯合。只是在戰敗的最後時刻,提耶爾少將和法布裡准將,還是藉助城區放火的掩護,從港內登船逃走了。

瑟堡內的救國同盟軍殘餘,同樣也付出了相當慘重的代價。在長期的圍攻和戰鬥之下,最終能夠開啟內城的堡壘,走出來向新王國軍投誠的士兵,也不過一千多人。剩下盡是遍地的老弱傷殘病員。

而出來歸附的這些士兵,同樣也是普遍的面黃肌瘦、營養不良,顯然經歷了長時間的困頓。但不管怎麼說,這次南下意外發生的遭遇戰,一舉兩得的解決了王國境內,最後一股成建制的非法武裝。

而倖存下來的這些救國同盟軍,則是隸屬昔日弗蘭德斯軍團中,海上戰鬥團的編制。按照江畋最初預期和規劃,同時擁有足夠規模的深水岬灣和城塞、船廠的瑟堡,就是建立海防軍團的首選基地。

而隨著海防軍團的建立,這也意味著整個王國北部,可以就此轉入全面恢復生產和重建的休養生息體制。而當數日後江畋從瑟堡離開時,身邊已然多了一個洋娃娃般的小女孩,也是他的新任廷臣。

但是,在與東線的蒂亞戈兵團匯合,並且迴歸首都之前,他還剩下最後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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