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軍的大門並不是紙糊的,而且不是平常的地方,什麼人敢如此囂張,上來踢門?這豈不是在說神武軍無人?楊璉不覺奇怪,抬頭向外看去。

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走了進來,身著居然是神武軍的軍服,走路搖搖晃晃,看似隨時會倒下,但一直沒有倒下。校場內頓時鴉雀無聲,姚鳳、李平、陸孟俊等人不約而同瞧向了楊璉,陳鐵來了,他的將虞侯之位被奪,周弘祚他是不敢惹的,但楊璉新來,以陳鐵的個性,必然會惹事。

有好事的當即抱著手,等著看一場好戲。

林仁肇眉頭一皺,正要上前,楊璉一把拉住了他,問道:“此人便是陳鐵?”

“正是他。”林仁肇說道,眉宇之間有著擔心,陳鐵是他的鐵哥們不假,但他一點都不希望陳鐵和楊璉起衝突,就算楊璉暫時吃虧,最終吃虧的還是陳鐵,畢竟楊璉有那層關係在。

楊璉擺擺手,道:“林兄,你暫且退後。”

林仁肇有些猶豫,楊璉看出了他的擔心,笑道:“不妨,我有分寸。”

林仁肇想了想,拍了拍楊璉肩頭,道:“別看陳鐵喝的爛醉,若要打起來,恐怕你不是對手,要小心。”

“我自省得。”楊璉答應著,注視著陳鐵,距離近了,楊璉也皺起了眉頭,這個醉漢,他似乎在哪裡見過?

陳鐵慢悠悠地走到楊璉身邊五步外停下,抬起迷離的醉眼,打量著楊璉。就在半柱香前,他遇見了周弘祚,並被訓斥了一頓。對此陳鐵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將虞侯的位置居然被剝奪了,換了一個名叫楊璉的來頂替。這個恥辱,他不能忍。

陳鐵仔細打量了一番楊璉之後,冷哼了一聲,高聲問道:“你,有何德何能,搶我將虞侯一職?”

陸孟俊踱步到了一旁,雙手叉在胸前,有好戲看了,他瞪大了眼睛,也想看看楊璉究竟有什麼能耐,做這將虞侯一職?其實,這也是李平、姚鳳等人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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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璉淡淡一笑,道:“軍中自有紀律,陳承局總是遲到,周指揮如何帶兵?撤了陳承局的將虞侯一職,也是為了激勵陳承局,以後不要犯錯。”承局,相當於火長,管十人,下面設有伍長兩名。楊璉取代陳鐵為將虞侯,陳鐵便降了級,變成了火長。

“嘿,嘿嘿!”陳鐵冷笑了幾聲,伸出手,指著楊璉,道:“莫要說這麼多廢話,你若有能耐,讓你當將虞侯又能如何?只是看你的模樣,恐怕連弓都拉不開吧!”說著,又長笑了幾聲,眼中帶著輕蔑。

“陳承局可以一試,若是你贏了,這將虞侯的位置給了你,也是可以的。”楊璉淡淡的道,這幾日的恢復,身體總算好了一些,米詩薇也曾教過他一些訣竅,如果是正常的陳鐵,他可能沒有辦法打贏,但一個喝醉的陳鐵,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好!”陳鐵聞言,雙腿岔開,瞟了一眼四周,道:“都讓開些,莫要被我傷了。”

“你倒是自信!”楊璉掃視了四周,眾人都在抱手圍觀,林仁肇雖然擔心,但同樣充滿了好奇。

兩人說話間,臨近指揮營的士兵也得到訊息,說是嗜酒的陳鐵將虞侯被人取代,這陳鐵得到訊息,回來打人了!神武軍許久沒有經歷戰事,大夥兒當真是閒的鳥疼,多點樂趣也是好的。

校場上,擠滿了人,周弘祚得到訊息,慢悠悠地走了過來,在哨樓上遠眺。

“來吧!”陳鐵也不多話,突然將身上的衣衫撕了下來,露出結實的肩膀,正要擺個架勢,忽然風聲乍響,抬起頭看時,楊璉的一隻拳頭已經到了眼前。

“好卑鄙!”陳鐵心中閃過這個念頭,不敢硬接楊璉拳頭,只得後退兩步,躲過楊璉拳風。只是這麼一來,落入了下風。

楊璉前世打鬥無數,也不知道打折了多少人的腿,經驗自然是豐富的,一招得手,根本不會停留,趁著陳鐵立足未穩,拳頭如雨一般打去。陳鐵只得步步後退,退到校場邊緣,見無路可退,只得抬起手臂,與楊璉硬憾。

周弘祚站在哨樓上,不由“咦”了一聲,楊璉雖然取巧,但能將陳鐵逼到如此地步,也是不容易了。周弘祚來了興趣,打足了精神,觀看著校場的打鬥。

陳鐵想要和楊璉硬拼,但楊璉不給他機會,這個漢子,看起來十分強壯,孔武有力,硬拼不一定佔到便宜,此時佔據了上風,自然要攻陳鐵的弱點。

楊璉本來打出去的雙手突然收回,身子一矮,右腿掃出。本來是攻上路的,突然改成下路,陳鐵措手不及,雙腿再也站不穩,被踢個正著。他急忙伸出手去,想要撐住身子。

楊璉那給他機會,右腿踢向陳鐵胸口。這一次陳鐵再也擋不住,身子一晃,倒在地上,楊璉揮拳直上,但他知道只是一場切磋,拳頭到了陳鐵跟前,卻不落下,而是笑道:“你輸了。”

“你,你耍賴。”陳鐵不服。

楊璉冷笑一聲,一拳打在陳鐵臉上,“服不服!”

“不服!”陳鐵很是倔強,他還沒有動手,就莫名其妙輸了,自然不服。

“不服再打!”楊璉不和他客氣,如果陳鐵說服,楊璉自然收手,如果不服,就要打到他服了為止。

啪啪又是幾拳,陳鐵臉上紅了起來,腫了一片,眼睛四周也變黑了。

“服不服!”楊璉一邊問一邊打。

陳鐵被楊璉坐在腰間,雙手也無從發力,只得任由楊璉宰割。拳頭入肉的聲音讓眾人心寒,尤其是陳鐵部下的幾人,更是心中惶然。雖說楊璉有取巧的成分,陳鐵也喝醉了,但楊璉的狠勁,是他們比不上的。

楊璉打了十幾拳,手也有些麻了,但陳鐵不服,他自然不會鬆手。倒是站在遠處的周弘祚看不下去了,雖說他對陳鐵有意見,但若是陳鐵出了事,王延政會怎麼想?

當即跳下了哨樓,走到楊璉跟前,咳嗽一聲,一臉嚴肅,道:“楊將虞侯,這是怎麼回事?”

楊璉見了他,也不起來,只是道:“周指揮,我與陳鐵在切磋。”

“哼,這是切磋?”周弘祚自然知道,這是陳鐵來找麻煩了。從高統軍宣佈楊璉為將虞侯的時候,他就在等待著這一幕。不過,周弘祚並不知道,在更遠處的地方,高審思站在齊王李景遂的身後,同樣注視著校場的方向。

“齊王,這個楊璉,的確是個狠人啊。”高審思說道。

齊王李景遂撫著鬍鬚,道:“高統軍,依你之見,這個人可用嗎?”

“可用。此人心思慎密,他與陳鐵比試便可看出端倪。”高審思回答。

“哦?高統軍有話不妨直說。”齊王李景遂不通武事,有些看不明白,只知道楊璉贏了。

“齊王,他與陳鐵比試,一開始是出其不備,趁陳鐵沒有準備好,攻其上面,可是陳鐵雖然落入下風,但並未受損,而且到了校場邊緣,陳鐵已經無路可退,只有和楊璉硬拼。但是楊璉並沒有選擇力拼,而是攻陳鐵下半身。”

“陳鐵剛剛喝了酒,站立不穩,是常情。如果楊璉一開始攻他下路,或許陳鐵還會有防備,但陳鐵一直被攻擊上方,突然被打下三路,就措不及防。”高審思緩緩說道。

“這麼說來,倒有幾分道理。”齊王李景遂笑道,心想也正是這份機靈,楊璉才能救了懷柔郡主,若是那些個老老實實的人,怎能成事?

“齊王,他雖然與前朝舊太子同名,但相貌截然不同,而且說話還帶著關中口音,斷然不是那人,可以一用。”高審思說道,他已經老了,在神武軍統軍這個位置上,不知道還能待多久,一旦他卸任,齊王就沒有了外援。

李景遂點點頭,道:“本王一開始也懷疑他是前朝舊太子,但相貌的確不同,再看他的口音、身手,只是一個同名之人罷了。只是,本王雖然你想要用他,卻只能在暗處。”

高審思琢磨過來,笑道:“齊王高瞻遠矚,微臣佩服。”

齊王李景遂呵呵一笑,指著前方,道:“你看。”

面對周弘祚的詢問,楊璉沒有畏懼,而是笑道:“周指揮,我等雖然是在練習,但都是軍人,自然要全力以赴,平時不流血,戰時就要喪命了。”

“哼,你倒是能言善辯。”周弘祚知道楊璉是齊王之人,也不多話,扔下一句,負手走了。

林仁肇走了上來,扶起楊璉,道:“楊將虞侯,我等皆可作證,陳鐵已經輸了。”

“罷了,陳鐵也是個漢子。”今日之事,眾人都看在眼中,沒有必要再要求陳鐵認輸,這個硬漢子說不定寧願被打死也不說出那幾個字,既然有人勸慰,楊璉便趁機下坡。

陳鐵臉上全是鮮血,眼睛浮腫,看人都成了兩個,林仁肇扶他起來,道:“楊將虞侯,我們扶他去上藥。”

“也好。”楊璉答應,與林仁肇一左一右,扶著陳鐵去上藥。

姚鳳鼓鼓掌,大聲道:“好了,比試結束,諸位繼續操練。其他都的兄弟們,都散了吧。”

其他都的士兵看完了戲,也就慢慢散開,不免嘟囔著,那陳鐵十分桀驁,據說常和周指揮頂嘴,想不到遇見了狠人,被打的滿面是血,等他酒醉醒來,會不會有一場好戲可看?可惜呀可惜,自己是看不成了。

姚鳳讓人尋了輜重營的士兵,要他們把門修好,轉身便去尋林仁肇等人,他生恐幾人再打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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