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說辦就辦,李弘冀當即站起身來,朝著宮城趕去。問了守衛宮城的侍衛,李弘冀拿出令牌,表示要面見父皇。侍衛不敢怠慢,立刻派人去通知天子。

李弘冀焦急地踱步等待著,這是他向上爬,進而成功奪嫡的一個機會,自然不肯放棄。他希望父皇能答應他的要求。這時,從宮城內,楊璉慢慢踱步出來,看見李弘冀,微微吃了一驚。但很快,楊璉帶著笑意,走了過來,朝著他拱拱手。

“恭喜燕王,賀喜燕王,這一次南下蘇州,必定能旗開得勝,一揚大唐國威。”楊璉笑著,李弘冀卻覺得楊璉是皮笑肉不笑,略作遲疑之後,轉身走開了,他可不想與楊璉有什麼糾葛,即使今天楊璉做出的舉動,對他是有利的。

楊璉淡淡地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邁步走開了。留下李弘冀一臉鬱悶地站在那裡,心想這楊璉今天吃了什麼藥,如此莫名其妙?

李弘冀等了半響,侍衛這才匆匆而來,身後還跟著一名小太監,這小太監是來帶路的,這時,李璟正在書房裡踱步,剛才楊璉特別覲見,與他商議了半響事情,李璟覺得楊璉說的十分有理,已經採納了他的意見。踱步中的李璟忍不住握緊了拳頭,這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大唐的赫赫聲威,就在今朝。

思考間,小太監帶著李弘冀進來,李弘冀忙施禮,道:“兒臣見過父皇。”

“呵呵,燕王啊,過來坐下。”李璟心情很好,這一點李弘冀看出來了。

李弘冀走上兩步,在書桌前站定,道:“父皇,兒臣有一個想法。”

“什麼想法,只要合理,朕一定會答應。”李璟回答。

李弘冀忙將於孫晟商議的事情說了出來,一是增兵,李弘冀打算水陸並進,攻打蘇州。太湖水師可以抵達西山,牽制吳越國的太湖水師,配合陸軍圍攻蘇州,如果條件允許,還可以沿著大運河南下,截斷吳越國的援軍。此外,李弘冀提出動用潤州、宣州等地的兵馬,攻打蘇州一事,一定要取勝。

當然了,蘇州是堅城,吳越國的探子密佈在大唐境內,想來常州、金陵等地,必然有吳越國的探子,所以李弘冀根本無法出奇兵,達到奇襲的效果。所以他只能以正為主,這樣一來,兵力是否足夠,糧草是否足夠,就顯得十分重要了。

李弘冀本來以為要費一番口舌,但想不到父皇一口答應,表示潤州以及靜海制置院的水師都可以撥給李弘冀。李弘冀大喜,若是有了潤州和靜海制置院的水師,大軍便可南下,攻打吳越國沿岸城市,甚至,可以騷擾吳越國的越州、秀州、明州等地,從而牽制吳越國的兵力。

李弘冀大喜之下,千恩萬謝,這才離開了御書房。李璟臉上帶著微笑,踱步半響,這才派人叫來了高澤,讓他去辦一件事情。

齊王府,李景遂很不高興,在書房裡胡亂砸著東西,府內的侍女和太監大氣不敢喘一口,生恐被齊王聽見,當場拖出去砍了。齊王不好的心情引起了懷柔公主的注意,她趕來勸慰父王。

李景遂心中堵得慌,但不想女兒擔心,只得擺擺手,示意女兒出去。懷柔公主撒嬌半響,終還是無用,只得怏怏而退。

大唐朝廷出兵攻打吳越國蘇州重鎮的訊息,瞞不過人,很快,訊息就傳遍了金陵,這個訊息被吳越國的探子得到,不過兩日的時間,就傳到了蘇州。

蘇州,錢文奉手中拿著急報,臉上陰晴不定。錢文奉是錢元璙的次子,錢元璙幾個兒子中,數他能力最強,所以錢元璙沒有把位置傳給長子。實際上,吳越國並不是按照嫡長子的順序來傳遞王位,身處亂世,錢鏐認為當有德者居之,吳越國才能長存,因此吳越國的王位,大多按照能力高低來拍。

錢文奉的父親錢元璙當初差一點繼承錢鏐的王位,足見他的能力出眾,而錢文奉年紀輕輕,就跟隨父親鎮守蘇州,從最低等的士兵做到中吳節度使,足見他能耐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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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曾經是楊吳、李唐與吳越國戰鬥的前線,不過雙方的戰鬥特別有意思,在蘇州一帶發生的戰爭,凡事進攻者都失敗了,這包括當年楊行密、徐溫試圖奪取蘇州,也包括吳越人挫敗對手進攻之後的反擊,他們試圖奪取常州,也都是以失敗告終。

前兩年,大唐派馮延巳帶兵,被錢文奉輕易擊敗,和平了兩年之後,蘇州又起戰事,而且從訊息來看,大唐要在春耕之際動兵,這無疑是個不好的訊息。大唐兵馬殺來,就算順利擊退了他們,蘇州的春耕也會受到很大的影響。當然了,錢文奉可以選擇進攻常州,但要攻下常州,錢文奉又沒這個底氣。

蘇常都是雙方重鎮,防守極其嚴密,又多是精兵,只會是空耗錢糧而已,不過,出兵常州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常州的春耕也會受到影響。錢文奉清楚,出兵這等大事,要稟告國主,因此,他寫了一封摺子,派人遞到杭州。

年關將近之際,大唐和吳越國頻頻調兵,準備糧草的事情很快透過商人傳播開來,對於南平、楚國這等小國,自然是希望大唐與吳越再起戰事,這樣,他們的實力都會受到削弱,自己就能儲存。

金陵城,年關將近,百官變得越來越忙,本來年末需要報備的事情就很多,兵部、戶部等都有許多事情上報,這一年的收成、賦稅等等,都要統計出來,上報天子。偏偏又要出兵,戶部、兵部更是忙得不可開交。

李景遂雖然心中鬱悶,也在幾日之後,投入忙碌的工作中。不過,讓李景遂有些奇怪的是,楊璉自從來到金陵之後,只有前幾日露面,很快就乘船北上,回到了楚州,說是有要事要辦。過年也不在金陵了。

楊璉走的匆忙,李景遂甚至沒有問楊璉那一日朝會上,楊璉的目的何在。楊璉雖然是走了,不過符金盞、張綺櫟等人留了下來,楊璉讓她們留在金陵過年。楊璉行為讓不少人不滿,比如懷柔公主,比如張綺櫟,倒是符金盞沒有說什麼,每日在楊府裡,指揮著下人備年貨,準備過一個好年。符金盞出身名門,事情辦起來十分妥當,讓人捉不住破綻。

將近過年前兩日,金陵居然下起了大雪,紛紛揚揚,一日之間,就把整個城市染白了,大雪過後,天氣變得更加寒冷。

皇城內,李璟踩著積雪,看著樹枝上的雪花,忍不住微微嘆息了一聲。

高澤在一旁,笑道:“陛下,正所謂瑞雪兆豐年,這可是好兆頭,陛下為何嘆息。”

李璟搖搖頭,閉口不言。過了半響,這才道:“說起來,朕還給楊璉賜過婚,這懷柔公主年紀也不小了,也該嫁人了。”

高澤微微一愣,提醒道:“陛下,可是傳聞說楊璉有了未過門的妻子。”

“哼,一個煙花女子罷了。”李璟冷哼了一聲,眼中充滿了不屑,不過,曾憶齡被楊璉及時贖身,讓他的計劃破產,李璟微微不悅。不過話又說回來,楊璉是個聰明人,一個是堂堂公主,一個是煙花女子,誰是正妻,這個答案不言而喻,李璟相信楊璉會有一個正確的選擇。

高澤頓了一頓,道:“陛下,那煙花女子,可是住在楊府的。”

“這些,都不是事。”李璟有些不高興,這高澤是怎麼了,哪壺不開提哪壺?只要賜婚,接下來的事情,還由的楊璉去選嗎?只不過,李璟是在等,等楊璉主動選擇罷了。

高澤察言觀色,知道陛下不悅,便閉口不言。

李璟依舊慢慢踱步,又問道:“今日便是年關,該請的都通知了嗎?”

高澤點頭,道:“陛下,所有王爺、公主,此外還有齊王、鄂王等皇室,朝廷的重臣宰相、各部的尚書也都通知到了。”

“嗯,這就好。”李璟點頭,忽然又想起一事,道:“可惜楊璉不在。”

高澤略略遲疑,想了想,還是問道:“陛下,楊璉回京述職,不過數日,那楚州有什麼事情,難道年都不過了,這樣匆匆回到楚州,是對陛下的不敬。”

高澤這話雖然是在說楊璉的不是,卻是有些許埋怨之意,李璟如何聽不出來?當即冷哼一聲,畢竟是帝王之尊,十分威嚴,高澤被他犀利的眼神一瞪,頓時身子一抖,忙“噗通”一聲跪下,道:“陛下,是老奴該死,是老奴話多,還望陛下責罰。”說著,高澤一連打了自己幾個耳光。

李璟沒有急著說話,等到高澤打了七八個耳光,這才瞄了他一眼,緩緩說道:“好了,起來吧。”

“多謝陛下。”高澤擦著眼睛,眼中含著熱淚,臉紅紅的站起身來。

李璟踱步走了十餘步,這才吩咐,道:“傳令下去,令宮中的御廚,做的飯菜,都留下一份,派人給楊璉府上送去。”

高澤一愣,道:“陛下,楊璉不在金陵。”

“朕知道他不在金陵,不過他帶來的人,都留在了金陵,少了楊璉,恐怕府上也清冷,送些飯菜,也算朕的一點心意。”李璟說道,楊璉是個得力的臣子,他自然要花點功夫去籠絡。

高澤不明所以,但楊璉獲利,也就拱拱手,道了一聲:“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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