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便是賈詡,賈文和。

一個月前,他和張繡在長江岸邊被李橫軍的陸成救了下來。

隨後,兩人便跟著陸成的隊伍,到了建業。

讓賈詡比較鬱悶的是,一路之上,陸成對兩人的態度極其惡劣: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

究其原因!

居然只是因為,陸成在同曹軍對沖的時候,損失了一名白甲兵。

其實,這名白甲兵也不能算是損失掉了。

那家夥,後來又被救了回來。

只不過,他從馬上摔下來的時候,腿被戰馬踩了一下。

即便治好,以後也會變成瘸子。

也就是說,此人再也不能上陣搏殺了。

這就讓賈詡比較鬱悶和惱火了。

為了一個白甲兵的傷殘,你就這麼對我?

我可是天下名士!

即便是張繡,那也曾經是一路諸侯!

甚至,單論武勇的話,他還有著‘北地槍王’的稱號。

現在,你居然為了一個小小的兵卒,這麼對我們?

......

而且,在那一戰中,你也是一個對沖,就打掉了曹軍兩百多騎。

要知道,這些可不是普通的騎兵。

他們都是曹軍虎豹騎中的精銳。

在曹軍之中,虎豹騎的戰力,冠於諸軍。

因此,這支部隊也一直由曹操最信任的宗族將領來統帥。

而由夏侯尚率領,前來追殺張繡和賈詡的幾百騎,更是從虎豹騎中精選出來的,精銳中的精銳。

不然的話,夏侯尚也不可能僅憑這數百人,就打破賈詡和張繡的城池,把二人一路追殺到了長江岸邊。

......

賈詡原本以為,陸成並不知道這些,便向他通報了這些情況。

誰知?

陸成聽聞這些後,只是撇了撇嘴而已。

對於以傷一騎白甲兵的代價,一戰殲滅曹軍兩百多騎精銳的戰果,他一點都不感冒。

他似乎認為....

白甲兵只有零傷亡,才是正常現象。

這就讓賈詡比較鬱悶了。

......

再後來,身為武人的張繡受不了氣,便對陸成提出,想要和那些白甲兵比試一番。

結果卻是:

有著‘北地槍王’之稱,武力強悍的張繡,居然只能對付兩個白甲兵。

而當他面對三個白甲兵的時候,僅僅堅持了二十多個回合,便敗下陣來。

這...

當這個結果出來的時候,張繡懵了,賈詡傻了。

尤其是賈詡。

他為人處事,雖然滑不留手,但在心中,卻一向自負智計過人。

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會碰到這種超出自己認知的事情。

一支軍伍!

居然會有一支完全由武力強悍之輩組成的軍伍!

......

這個時候,他才明白過來。

為何僅僅傷損一人,那陸成便會這個樣子?

同樣的,此時再看向那些銀光閃閃的白甲兵,賈詡的眼中也就多了一絲不一樣的神色。

在亂世中沉浮十幾年,他很清楚:這種超強武力的軍伍意味著什麼?

......

剛一到建業,賈詡和張繡便震驚了。

此時的建業城,烏泱泱的一片,全都是人

數萬丁壯,如同螞蟻一般,在城頭上修築著城牆;在城內修建街道、兵營、倉庫、官衙、府宅...

這些人,都是張毅從曲阿徵募過來的。

可以說,此時的建業城,就是一個特大號的工地。

在城外,則又是另一番景象。

離城三里,便是一座一眼望不到邊的巨大軍營。

軍營內,數萬兵卒從早到晚操練不休,喊殺聲一直迴盪在天際,就沒有停歇過。

......

對於賈詡和張繡的到來,李橫是接待不了了。

他不在建業,正領著人巡視地方呢!

不過,閻象還算給面子。

他親自出建業,把兩人接進了城。

畢竟,一個是知名文士,另一個則是聞名天下的勇將!

這樣的兩個人,主動過來投奔,作為建業臨時的主事人,閻象總要做一點姿態出來。

不過,他太忙了。

建業中樞的所有政事,幾乎都壓在了他的身上。

因此!

“賈先生!張將軍!”

“二位來投,於我主而言,實乃大幸也!”

“惜我主正外出巡視地方,現下不在建業。”

“不過,二位放心,象已遣快馬報於我主。”

“二位但請寬心安坐幾日,我主必有回信。”

......

就這樣,在扔下幾句片湯話後,閻象便又去忙了。

而賈詡、張繡二人也只能是等著。

幸好,李橫並那裡很快就有了回信。

僅僅兩日後,他便讓人傳話過來,說:自己在外巡視,恐怕一時還回不去。如果二人不介意,可以先在治下走一走,看一看。

聽話聽音!

作為這個時代最有學識,智商最高的那一小撮人中的一員,賈詡立刻就明白了李橫的意思。

那就是:自己只有在對李橫勢力有一個基本的瞭解之後,李橫才會同自己說話。

說白了,這也算是李橫對自己的一個考核。

如果在大概瞭解李橫勢力的情況下,他依然言之無物的話,那李橫即便收留他,恐怕也得不到重用。

想到此處,賈詡心中沒來由地湧出一絲屈辱感。

以自己和張繡二人的能力,去任何一路諸侯那裡,那還不得倒履相迎,立刻成為座上賓啊?

又哪裡還有什麼考核一說?

可是...

棄了李橫,去投劉表?

劉表那裡,近日雖有振奮之色,可賈詡卻並不看好他。

......

又或者,去北方袁紹那裡?

可袁紹多疑好妒!

他雖廣有黃河以北,卻並不能讓手下眾多的文臣、武將,人盡其才。

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在佔有絕對優勢的情況下,敗在曹丞相的手裡了。

自己和張繡即便去投,恐怕也進不了袁紹的核心圈子。

甚至,一個不好,還有可能在內部傾軋中,把命丟了。

賈詡可是還記得。

官渡之戰前後,袁紹麾下,可是有數名重臣,或被袁紹處死,或逃亡曹丞相處啊!

......

壽春孫權?

孫權領著一幫江東的文臣、武將,卻跑到了江北的壽春!

他雖然趁著曹軍收縮,佔了不少地盤,但這些江東人,能不能在江北站住腳,卻還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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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即便孫權能在江北站住了腳,可他的核心圈子,還是江東那幫人。

自己和張繡過去,依然是個打醬油的角色。

......

要不然,去西川投劉章?

不行!

那劉章為人闇弱,非是有為人主。

自己和張繡不是川人,去了西川,恐怕不會得到重用...

......

漢中張魯!

長安的馬騰、韓遂!

......

把天下間有名有姓的諸侯,挨著個兒地捋了一遍,賈詡又挨著個兒地搖了搖頭。

最後,他無奈地發現:天下諸侯雖多,但真正的理想去處,卻是一個也無。

其實,他心目中的理想名主,還是曹操。

禮賢下士!

唯才是舉!

英明果決!

......

擁有這些品質的曹操,不是明主,又是什麼?

可惜的是,他們現在正在被曹軍追殺!

......

猶豫了半天,再想想李橫麾下那悍勇無倫的白甲兵,賈詡無奈地發現:他現在還只能先在李橫這裡落腳了。

於是,在第二日,在同閻象要了相關印信和一些護衛兵丁後,賈詡和張繡便離開了建業城。

在二十幾天的時間裡,丹陽郡十二個縣,他走馬觀花般地看了六個縣。

說實話,六個縣走下來,他的觀感並不好。

建業、曲阿兩縣先不說。

這兩個縣,一個是李橫統治的中心,駐紮數萬兵馬,自然是穩如泰山。

另一個曲阿,本地豪門世家的勢力雖然龐大,但由於屯有重兵勐將,倒不怕被人輕易地攻破了城池。

至於另外四個縣,則實在乏善可陳。

縣令剛剛到任,兩眼一抹黑,什麼情況都不知道。

若不是每縣都駐紮著一支人數過千,戰力尚可的守備營,賈詡覺得,這些縣令不要說做官了,他們能不能保住自己的腦袋,都是一個問題。

最讓賈詡感到難以接受的,是其中兩個縣的縣令人選。

這兩人,一個是十六、七歲的青澀少年,另一個則是一臉皺紋、大字不識幾個的鄉野漢子。

這樣的人,怎麼能當縣令呢?

任命這樣的人當縣令,那李橫麾下即便戰力強橫,又能蹦躂幾時?

看過這兩個縣令之後,賈詡都想轉身離開丹陽郡,去投其他的勢力。

可是,此時此刻,站在溪邊,看著對面的賈詡,卻完全改變了自己對李橫勢力看法。

昨日,他們是夜半時分到達此處的。

到了之後,護衛他和張繡的那位李橫軍百夫長,便拿著官防印信,去河對岸交涉了一番。

之後,他們便在此扎下了營。

因為天黑,加上一路勞頓,賈詡只聽那位百夫長說了一句,河對岸是一個軍屯的千戶所,便鑽進營帳歇息了。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第二日早上,呈現在他眼前的,居然是這麼一個軍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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