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處響了起來。

馬蹄聲很亂,也很急!

從剛一響起的幾不可聞,到蹄聲如雷,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

緊接著,又是一盞茶後,蹄聲消散在身後的某處。

......

正和廣大群眾親切交流的劉備,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他知道,這個時候響起這種蹄聲,那一定是出事了。

說實話,對於此時被人打擾,他心裡其實是有些惱怒的。

老子現在在幹什麼?

在收買人心啊!

而且還是不用付出太大代價,只要擺出一副仁德的樣子,就能大量地收買人心。

這種時候...

好吧!

就算心裡再不樂意,劉備也知道,他必須儘快過去,處理此事。

......

當然了,作為仁義之名遠播的劉皇叔,他是不會把心裡的負面情緒,顯露出來的。

他的臉上,依舊掛著和煦的的笑容。

同百姓說話的語氣,也仍然溫和、親切。

但不知不覺間,他的身影,卻從同百姓接觸的第一線退了下來。

而頂替他位置的,則是幾位年約四旬的中年文吏。

這些人也把劉備和百姓們,徹底隔絕開來。

之後,劉備一個轉身,立刻朝遠處走去。

疾行數百步,他來到了一處草料堆的後面。

巨大、高聳的草料堆,徹底隔絕了百姓們的視線。

......

草料堆的後面,一共有五人、五馬。

五匹馬均為雄駿的北地大青馬。

不過,它們此時被隨意地棄置一旁,任其自行舔舐草料。

五個人,則是身披鐵甲,身材壯碩,悍勇之氣噴薄而出的豪勇之士。

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五人的身上,均從兩側的肩膀處,垂下一根三寸長的白色絨毛狀物。

此時的五人,虛弱地依靠在草料堆上。

看得出來,他們很疲憊。

而且,五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一點傷。

這從他們身上裹著的,略顯殷紅的布條,就可以看得出來。

轉過草料堆的劉備,看到眼前的情形,大吃了一驚。

他快走幾步,來到一位身材最雄壯,身上裹著的布條,也最多的武將身邊。

“叔至,這...,這是怎麼了?”

“主公...”武將掙扎著要站起來,給劉備行禮。

“叔至不必如此。”

劉備虛攔住他後,便馬上蹲了下來。

他蹲在地上,雙手收攏來一些草料,墊高了武將的脊背,讓他躺得舒服一些。

他的這番舉動,自然又收割了一波人心。

這從武將及旁邊四人,臉上浮現的感激之色,就可以看得出來。

而劉備,則是一臉的關切和心痛。

他之所以如此,倒不僅僅是為了作戲和收買人心。

他是真的有點慌了!

躺在草堆上的武將,名陳到,字叔至,是他真正的核心心腹。

即便只論武勇,在劉備麾下,陳到也僅在關羽、張飛、趙雲之下。谷

這麼一員大將,之所以名聲不顯,不為外界所知,其實是劉備有意為之。

爭霸天下,他需要有這麼一員大將隱藏在幕後,替他解決一些陰暗面上的事情。

儘管每次議事的時候,陳到都沒有參與,但他的地位,卻是一點都不低。

陳到統領著,劉備最核心的戰力--三百人的白毦精兵!

因此,劉備麾下的眾將,也稱他為‘白毦督’!

這支白毦精兵人數雖少,但卻是劉備兩次入主徐州,在長達數年的時間裡,費盡周折所積攢下來的。

白毦兵中的每個人,劉備都能叫得出他們的名字。

對於他們的過往、家庭等等,他更是爛熟於胸。

“你家小子今年快五歲了吧?”

“你老孃的腰好點了嘛?”

“你爹的哮喘,吃點琵琶膏能管點用...”

......

白毦精兵中的任何人,只要站到劉備的跟前,他都能和人家扯點家常!

也正是因為有了這支精兵,徐州兵敗後,劉備即便只剩下兩千人馬、三縣之地,也沒有心慌。

因為他知道,只要這支精兵還在,那麼,他的人身安全就是有保證的。

無論情況有多危急,這支白毦精兵,都能保著他,逃出生天去。

同樣的,也正是因為有了這支白毦精兵,他入主丹陽郡,雖然只有兩、三個月的時間,但麾下兵馬數,卻從不足兩千人,擴充到了兩萬。

之所以能夠如此,就是因為他抽出了兩百白毦兵,充入軍伍中,擔任軍中的中、下層軍官。

因此之故,這兩萬兵馬,儘管訓練不足、戰力不強,但卻可以做到令行禁止、上令下達。

可以說,正是因為補入了兩百白毦兵,新募的兩萬兵馬,才能被他牢牢地掌握在手裡。

......

現在,陳到這個‘白毦督’如此悽慘。

不僅是他,他身邊另外四個,白毦兵中的什長,也是一副傷痕累累、悽悽慘慘的模樣,那...

剩下的一百白毦兵,一定是損失慘重啦!

甚至,整個白毦兵有可能就剩下,面前這四個人。

想到這裡,劉備怎麼能不慌呢?

......

陳到等人的狼狽而歸,沒有引發大範圍的恐慌。

但劉備軍中的高層,卻是第一時間都知道了。

同樣,他們也很清楚,這件事究竟意味著什麼。

因此,和劉備幾乎是前後腳,關羽、張飛、趙雲、孫乾、簡雍、糜竺、糜芳等人,便都聚攏了過來。

張飛的性子最急!

見到陳到的悽慘樣子,他直接就問道:“叔至,怎麼弄成這樣?誰幹的?”

“呃!...,三將軍...”陳到苦笑了一下,回道:“兩日前,我奉命主公之命,率一百白毦兵在臨城、陵陽一帶遊弋。

偶爾,我們還會越過秋浦河,到虎林渡口附近,探查一番李橫軍的情況。

據我們觀察,李橫軍的最後一部兵卒,是昨日傍晚時分過的江。

可是...”說到這裡,他深吸了一口氣,眼中不覺閃過一絲懼意,“昨日入夜之後,李橫軍突然開始清掃周圍的探馬、遊騎。

一夜之間,秋浦河以西,人頭滾滾,屍橫遍野。

我...

我帶到秋浦河以西的五十騎白毦兵,就剩下我們幾個了。”

“五十騎?”一旁的劉備楞了一下。

“是的!”陳到答道:“一百白毦兵,末將只帶五十人,去了秋浦河以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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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五十人,則一直遊弋在臨城、陵陽兩縣附近。”

不知怎麼的!

陳到感覺,自己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劉備似乎有點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不過,這種感覺只是一閃而過。

他還來不及在意,對面關羽的話,已經又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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