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薛冬青這麼說,我第一反應就是二人重名了,不過隨即就被我否定掉,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我又讓他再好好回憶回憶。

看薛冬青在那琢磨,我突然拍了一下額頭,暗罵自己真蠢,薛冬青也就才二十幾歲,如果是當年的事,劉生平去的時候薛冬青恐怕還吃奶呢,所以在他印象裡劉生平才會是村裡人,想到這我對他說甭想了,跑不了了,打電話回老家問一下就知道。我又叮囑他不要打草驚蛇,找個嘴巴緊的打聽。

電話撥通了,是照顧他的大伯一家,大伯知道薛冬青在北京工作,十分開心,唸叨了一些讓他好好做人啥啥的,高興過後,薛冬青向大伯提起劉生平,雖然大伯還有些納悶,不過回憶了一下就說劉辮子的確不是本村的,好多年前過來的,愛喝點小酒,由於住在山腳那邊,平時見得少了。

我和薛冬青對視一眼,就聽大伯那邊又說,是不是找他啥事,薛冬青隨便對付了一個藉口,又問最近有沒有看見過他,大伯說前一陣子村裡那幫來偷獵的(曹家)走了後,好像在村裡看見過他一次。

我在本上寫下“回家”遞給他看,薛冬青點點頭,就說這邊放假了,過幾天想回去一趟云云。

掛了電話,薛冬青看向我:“二爺,看來你的猜測是對的,這個劉生平果真有問題。”

“和你說了,自己人叫什麼二爺。”我給了他個腦瓜崩,隨後我又想起個問題,便問道:“對了,你是怎麼從劉辮子那得到龍洞資訊的?”

他想了想,陷入回憶道:“有一天我從後山挖草藥回來,劉辮子和我閒聊,他不小心說漏嘴提起後山有個龍洞,我說他吹牛,他就說他親自去看過,就是山裡那條被仙人拴住的大龍,還說到時候肯定有大把的人來買他的訊息。”

說到這薛冬青臉紅了紅,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那時候聽了也動了心,就想著如果真有外來人要上山,自己也能賺點錢,所以我在商店裡買了酒,又燒了野鴨子,去找劉辮子,後來你都知道了,我把路線套出來就帶你們上山了。”

我心想如果當真這一切都是劉生平做的局,那麼恐怕將訊息透露給薛冬青可能也在對方的計劃之中,我不禁好奇起來,這人潛伏了這麼多年,為什麼現在要冒頭?而且,最讓我摸不透的是這傢伙的身份是什麼?

我想到一種可能,從當初我們在秦嶺地宮發現的線索來看,似乎我爹他們隊伍中有一個人也走到了最後,我大膽猜測那個人很可能從裡面活著出來了。

該死,只有至今生死未卜的漢生進到過最深處,這樣我們的邏輯上就缺了一環,無法判斷他們走到了哪一步。

劉生平這個時候出現,到底所圖什麼?!

我搖了搖頭不讓自己往深去想,見薛冬青還等在旁邊,就笑著問他:“大頭答應給你的嚮導錢給了沒?”

薛冬青趕忙點頭說:“給了給了,還多給了我三萬塊,說是支援我讀書的錢。”

“還算他有良心。看來咱們得回去一趟了。”

薛冬青問:“就咋倆嗎?”

我點點頭,說:“咋倆就行,人多了打草驚蛇,而且龍山閣動作太大我怕引起關注,好不容易逮住這條大魚,可不能讓人捷足先登了,悄悄地進村,打槍的不要。”

這次不倒鬥就沒帶裝備,所以我倆做的飛機,第二天下午就到了西安,路線還和上次一樣,這次時間充裕,我倆還逛了逛西安,薛冬青帶我去了永興坊,體驗了一把當地的特色美食,又參觀了大雁塔,薛冬青好奇問我經書還在不在裡面,我說你一個當地人都不曉得我更不知道了,但是八成是不在了,現在就當一個景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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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大雁塔不遠就是陝博,我想起大頭,就和薛冬青打笑說據大頭自稱他從來不去博物館,薛冬青問我為啥,我說他自己說的,怕控制不住。

我們最後去了不夜城,不過白天不是很熱鬧,最後又爬了城牆。

臨要下村前,薛冬青和我說有一個地方一定要去,對我有特別意義,我好奇的說哪裡,他說驪山,那邊有秦始皇博物館,裡面都是兵馬俑,我哭笑不得的說,今天休息,不談業務。

我們遊玩了一天,路上我陪著薛冬青在當地買了很多禮物,他還自己掏錢給村子裡定了一套放映裝置,他說小時候父母走得早,幾乎全村家裡的飯他都吃過,得記得人家恩情。

我們拎著大包小包回了村,可把大伯高興壞了,好幾個鄰居都跟著迎了出來,拽著我們就不撒手,跟過了年似得。抽空我捅了捅薛冬青,示意他可以撤了,薛冬青推辭出來抽根煙,我倆趕忙向著村後頭走過去。

其實劉辮子住的地方並不是特別遠,我們上次上山前經過一片菜地,他就住在菜地盡頭的聯排房裡。

我們進屋時這傢伙正坐在炕上的小木桌前喝酒,一見到薛冬青就樂了,還沒等開口,瞥見我跟進來,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放下手裡的筷子。我也驚住了,沒想到他這麼年輕,對於我的出現他有些意料之外,卻似乎又在種情理之中。

劉生平取下牆上掛著的一個掉了漆的行軍水壺,遞給薛冬青說:“去,到村頭老楊頭家裡給我灌點酒。”

薛冬青跟著老何這些日子成長不少,當即明白我倆有話說,見我點頭後便拿著酒壺出去了。

見薛冬青走了,劉生平拉過一杆黑亮的老煙桿,一邊往裡面搓著煙葉子一邊嘆道:“我就猜到你會找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我愣了一下,隨即醒悟過來,他真的認識我,那麼就是說,秦陵地宮當真是他做的局,做這一切就為了引我上鉤?

我小心的問他:“劉哥,你這話什麼意思?”

他聽見我這麼稱呼他,下意識皺了一下眉,隨即冷笑一聲,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當年我和你爹一起去的曹家青山,哼哼。”

我被他這句話徹底驚住了,他竟然是和我爹是同代的人?是從當年活下來的嗎?難道去曹家青山的人不是全部被斷龍石困死在裡面了?如果他不是從地宮裡走出來的嗎,那麼最後那個從地宮裡出來的又是誰?

一瞬間我腦袋裡充滿了各種疑問,看著對面那張不過四十出頭的中年臉龐,不信的問:“你當年真的去了曹家青山?”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落寞道:“別懷疑,我這張臉到死都不會老的了。”

我瞥見他搓煙的手上佈滿皺紋,鬆弛的皮膚上一根根青筋凸起,確實不像中年人。

他點上煙,吧嗒了一口,煙味辛辣刺鼻,嗆得我快要流眼淚了,我扇了扇煙氣,問他:“你怎麼會在這,是你把我引來的吧,你到底要做什麼?我爹呢?”

煙霧繚繞中,我看見對面的劉平生緩緩的靠在背後炕櫃上,眯著眼睛打量著我,彷彿要瞧出些什麼,好半天他才開口道:“我也再找他。”

我遲疑了一下,嘗試問道:“你們都出來了?”

誰知他搖搖頭,眼神迷茫的望著窗外,“不知道,當我醒來的時候,就在山外了,你爹告訴我來這,這一晃就二十幾年了吧。”

“你說我爹告訴你,那你一定是見過他?你做這一切到底為了什麼?”我再一次震驚。

“為了什麼?”劉生平移過視線,神情認真的凝視著我的眼睛,“承諾,為了一句承諾,哪怕是你爹害我,我也會一直在這等他。”

我聽了一時氣不過,有些激動:“你胡說什麼,我爹怎麼會害你。”

他沒理我,似乎是自嘲的搖搖頭,又靠回後面的櫃子,吸了口煙,繼續道:“我沒見過你爹,準確的說沒見過他的人,我們在曹家青山裡中了機關,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山外面了,旁邊有你爹留下的信,信中告訴我來這裡等他,直到前一陣子,我接到一封信,信裡告訴我,會有人來這,我要負責把他們帶到山裡的龍洞裡去。”

我心跳加速,心想難不成我爹沒死,沒等我開口問,他又冷笑一聲:“不是你爹的字跡。”

我有些失望,又有些詫異,問他:“所以你就帶人去了?”

他給我倒了杯酒,自己幹了一口,啪的一聲放下酒杯,“當然,但是我不僅把他們領到了龍洞,還把他們帶進了對面的山裡。”

我驚訝道:“是你領過去的?”

“哼。我在這二十多年,後山去了多少趟,那洞裡有什麼沒人比我更清楚。說實話我覺得你爹可能已經死了,你根本不瞭解他當年做了什麼。我現在還坐在這,就是要看看是誰在背後搗鬼!我等了二十多年,直到前些時間對方終於再次動手,他們不知道我看過你爹的筆記,好,我就將計就計。

上山捉狐,要先在它們長走的路上下套,再打草驚蛇,才能逼它們自己進圈子。

我就是要打亂他們的計劃,讓他們慌了手腳,自己露出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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