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美麗
[距離科迪城中心建築北偏東36.4度，14km所在，海藍星座標（F16，567）~（F16，572）。]
黑色的長風衣在呼嘯的沙塵中狂亂飛舞，獵獵的響聲不斷，萌芽首領的身形在卷集的狂風中巍然不動。
腕錶上的衛星定位圖中，代表他所在的白色光亮小點已經抵達目標區域，他的視線從腕錶上移開。
抬頭看向天空中如蒼龍般扭轉變換的暗色雲層，他道：“要來颱風了。”
每當來自西西里海的暖溼氣流波及南州西部的這片區域，海平面的溫度便會在一月內達到26.5度以上，颱風隨之而來，這也是科迪城這個近海城市最近雨水連綿的原因。
原著中，助韓蕭發現【菲羅尼亞-08】實驗室的那場沙塵暴，大概就是由索瑪爾沙漠西部海岸的這場颱風引起。
值得一提的是，在韓蕭尋找到菲羅尼亞血清後不久，他便參加了那個守護河谷莊園的任務，隨之見到了受了暗傷的本尼特。
“時間線剛好對上，看來，我的初步判斷沒有錯誤。”
根據萌芽組織的最新情報顯示，於半日前，暗網組織旗下的法瑞安集團有架加密專機已從北洲飛來南洲，具體目的地未知，具體登機人員未知。
結合來人的大概目的地、來人在暗網組織的許可權等級以及原著的劇情與時間線等綜合判斷，來人的身份已經顯露無疑——本尼特·安德森。
解決那個女人的計劃，太晚會徹底錯過與本尼特的碰面，但太早的話，又會被暗網組織獲取到有關情報，結果將變得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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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要製造一個巧合，相遇的巧合。
在科迪城一處萌芽組織據點中等待近一週後，這個時機終於到了。
“在地下嗎？”
萌芽首領從懷中掏出一件金屬器物，框架類似於從中間斷為兩半的女子發環。
他將金屬器物的邊環掛在右耳耳側，淡灰色的半透明晶體顯示屏擋在右眼前。
【牆體探測器】，相關技術知識來源於基礎電磁原理以及基礎廣域感應，原本的作用是穿透牆體偵查情報，用來穿透地下基地上方較淺的土層也是一樣的。
這自然是韓蕭製作出的輔助裝備，值得一提的是，韓蕭喜歡把這個東西叫做【戰鬥力探測儀】。
萌芽首領點開探測器邊環上的按鈕，右眼前的灰色晶體顯示屏閃爍一線白光。
經過處理後的淡藍色三維立體影像在模糊片刻後展現在顯示屏上，萌芽首領目光向下，還沒待他確認出希斯裡組織基地的入口位置，“呲嗡——”的機械運轉聲便在身後的沙地下沉悶傳出。
萌芽首領眸子一眯，關閉牆體探測器，將之收回懷中，轉身看向身後。
地面上，拱起的沙粒鬆散開，被呼嘯的強風卷集著飛舞而起，遮掩作用的沙層被颳去，金屬色澤的基地牆體顯現了出來，牆體在持續的機械運轉聲中緩慢抬升，最終在萌芽首領眼前形成一個斜立三角形的基地入口，入口內的通道在昏暗天色下顯得漆黑幽深。
“有意思。”萌芽首領面具下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容，他拉了拉自己的手套，黑色的長風衣在身後獵獵飛舞，毫不猶豫地邁步走入通道。
斜向下的單向通道不知延伸出多少米，萌芽首領漸漸深入地下，來到一扇大型的升降式合金門前。
一名科學家打扮、臉上戴著一副眼鏡的男子正站在合金門前等待，見到萌芽首領，他抬了抬鼻樑上的眼鏡，鏡片在不知從何而來的淡淡光線中反射幽光。
男子保持著沉默，走到大門旁的識別器前，輸入一串繁雜的密碼，驗證指紋以及身份牌上的身份資訊。
“嗡嗯——”光亮自萌芽首領的腳底開始覆蓋住他的全身，大門以不快不慢的速度抬升，原本灰暗的外層通道被湧出的光線照射出一片亮度漸暗的區域，映入眼簾的是一道光亮的通道長廊。
做完這一切後，男子默默站回通道邊緣的位置，模樣恭謹。
淡淡瞥了一眼為自己開門的白大褂男子，萌芽首領踏入門內的通道，在頭頂天花板的燈光下無聲向前邁步，合金門在他身後關閉。
金屬門外，恢復成一片黑暗的通道中，白大褂男子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白色手帕，輕輕拭去額頭上的冷汗，感覺渾身都要虛脫。
別看他表面冷靜，其實他慌得一批。
……
無聲地邁步在金屬通道中，萌芽首領觀察著周圍的佈置。
機槍炮組、地爆雷、分叉通道處埋伏的士兵……
那個女人應該早就得到了他來到科迪城的情報，所以預先做好了佈置。
這是他刻意不做隱瞞的，也是為了讓本尼特有個心理準備。
他不擔心本尼特不來這裡，避難所計劃的相關工作即將推上日程，本尼特必然會在那之前斬斷心中的最後一個牽掛。
又或者說，償還最後的債務——送那個女人上路。
路程並不漫長，萌芽首領很快來到通道盡頭一處較小的金屬大門前，停頓3秒，金屬大門自動分開向兩邊，映入眼簾的是光線稍顯幽暗的實驗室。
以及，一個穿著白大褂，身材高挑，瀑布般的長髮黑亮柔順，臉上沒有一絲歲月痕跡的女人。
一個美得驚心動魄、氣質清雅中卻有著一股成熟風韻的女人。
大概比現在稍顯稚嫩的海拉還要有魅力一些。
當然，這只是表象，萌芽首領輕易便捕捉到了女人眼眸中深藏的扭曲偏執。
就像是曾經的他。
“大名鼎鼎的萌芽組織首領到我這裡，不知有什麼目的？”女人以優美動人的嗓音溫聲細語道，一點也不像是面對敵人，更像是在迎接一個多年不見的好友。
說話間，她讓開了一個身位。
萌芽首領沉默不言，邁步走入實驗室中，實驗室中原本的科研人員已被遣散，金屬門在他身後關閉，女人微笑著站在他身後。
沉默間，萌芽首領環視了一圈實驗室中的各種器材，乾淨整潔的實驗臺、牆上寬大的資料大屏幕、牆角閃爍淡藍色幽光的高科技儀器、由各種器材聯通而成的某種提煉裝置，以及，浸泡著近十名嬰兒的封閉營養倉。
不，不是營養倉，裡面泡的是福爾馬林。
目光在一名嬰兒的屍體上停頓片刻，萌芽首領側轉身體，看向身後美得精心動魄的女人。
女人微笑著和他對視，道：“怎麼樣？我的實驗室，您可還滿意？”
萌芽首領無聲地看著她。
“怎麼？你是想譴責我嗎？”女人挑了挑修長的眉毛，以揶揄的語氣道：“大明鼎鼎的萌芽首領。”
“我經常聽到關於萌芽組織的事情。”說著，她邁步在萌芽首領的身體周圍環繞，高跟鞋踩踏地面發出“踏踏”的有節奏的輕響，聲音柔媚道：“利用親情等要挾超能者為自己做事、抓捕流浪的平民進行科學試驗、屠殺流浪者聚集地，最近，又幾乎清剿了整個索馬爾沙漠。”
她將手搭在萌芽首領的肩上，傾身向前，嘴巴貼在他的耳邊吐氣道：“這不都是萌芽組織幹的【好】事情嗎？”
“啪。”萌芽首領將女人的手拍開，女人吃痛，後退了一步，美麗的臉上帶起一抹陰冷。
萌芽首領背對著她，沉聲道：“是的，我沒有任何資格譴責你。”
“果然，這些賤民根本就不值得在意，所以，你是來尋求合作的嗎？”女人隱藏起臉上的陰寒，再次帶起一抹…很假的笑容。
“原本，我只是想做最後的確認，確認你還有沒有拉攏的價值。”萌芽首領脫去雙手上的手套，活動了一下一時有些不適應的雙手，繼續道：“但，也正應了我曾聽說過的一句話。”
萌芽首領緩緩轉過身，冷厲的眸子和女人微笑著的雙眸對視，他沉聲道：“青蛇口中信，黃蜂尾後針，二般皆不毒，最毒婦人心。”
女人依然保持著她美麗的微笑，“所以，手上沾滿了鮮血的你，還是要譴責我嗎？”
“不，這是強者給弱者的定義。”萌芽首領將手套收入懷中，面具下的眸子變得深沉，讓人看不穿，他冷聲道：“你已經沒救了。”
“嘭！”豔紅色與黑紫色武道氣焰碰撞，空氣震顫，半空中迸發出一道豔紅色與黑紫色相交的氣焰衝波。
“啪！”一些脆弱的儀器在兩者的戰鬥餘波下當場損壞。
萌芽首領單臂格擋在身前，穩穩地架住如鐵鞭般抽撻而來的長腿。
滋滋聲響起，豔紅色與黑紫色的武道氣焰糾纏繚繞，互相侵蝕，如毒蠍與蟒蛇交纏撕咬，光焰映照得實驗室內忽明忽暗。
戰鬥，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