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點。”

羅閻朝著暗星上的修士飛去。

他心中的警惕並沒有隨著暗星上修士的提醒而降低,反而更要增加一分。

這暗星上的修士雖然受了傷,但一身修為高達域主境後期。

若是偷襲,近距離下,瞬殺他和張若嵐都不是什麼難事!

巡邏船可能有詐。

但這忽然出現的暗星修士,又何嘗不可能是在引誘他們?

羅閻飛到距離暗星修士百里遠,便降低了飛行速度,同時傳音問道:“前輩,那艘巡邏船為何會淪陷?”

那修士回道:“因為我就是從巡邏船上逃出來。”

羅閻道:“如何證明?”

“你倒是警惕。”

那修士冷冷一笑,從懷中拿出一塊令牌,展示給羅閻二人。

“看到了嗎?星河長城的總旗令!星河長城的令牌,經不得第二人之手,不然就會破碎。”

“總旗?您是哪位總旗?”

張若嵐看到男子拿出來的令牌,當即一驚,眼中露出好奇之色。

總旗,在星河長城中,已經算是極高的職位。

而擁有這等職位者,數量較少,他就算沒見過,也必然聽過。

“老夫左長陵。”左長陵收回令牌,虛弱的說道。

左長陵?

羅閻看向身邊的張若嵐。

張若嵐對他點了點頭,傳音道:“的確有這麼一個總旗,而且是我未曾見過的。星河長城中,我沒見過的總旗寥寥可數,他說自己是左長陵,應該不會有假。”

“那便好。”

二人都松了口氣,加快速度,很快落在左長陵身邊。

這是一顆巨大的暗星。

落在地上,引力再次加劇。

張若嵐臉色肉眼可見的更加蒼白。

羅閻則神色如常,望著左長陵道:“前輩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左長陵詫異的望了眼羅閻。

他本以為二人中是以星主境的張若嵐為首,現在一看,卻是洞天境的羅閻。

這個洞天境修士,站在暗星上神色如常,其實力,只怕要遠超一般的星主!

左長陵還是第一次見到羅閻這般恐怖的洞天境修士。

他不由多看了羅閻兩眼,才開口說道:“還能如何?不幸遇上了元夢的天王,僅僅一擊,巡邏船就被鎮壓,我與他交手一番,也受了重傷,僥倖之下才逃出來。”

他苦笑一聲,旋即話音一轉,好奇道,“你們兩個,是前往星河長城的修士吧?”

羅閻兩人點頭。

聽左長陵這意思,顯然不止遇上過他們兩個想要前往星河長城的修士。

“這是想從墜星淵過去?”左長陵又問道。

“是,前輩有何指教?”

羅閻眼神微微一凝,卻是左長陵問這話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抹嘲弄,似乎想從墜星淵過去只是天方夜譚。

“你們難道沒看到那艘巡邏船?”

左長陵搖了搖頭,道,“那巡邏船就守在墜星淵的入口。你們在這裡,有暗星扭曲神念,那元夢的天王尚且發現不了你們,但去了墜星淵,那裡沒有暗星,你們跟黑暗中的明燈有什麼區別?”

羅閻聞言,臉色勐然一沉。

墜星淵有元夢天王,那他們只能走暗星區域?

張若嵐聞言,也失了分寸,語氣苦澀道:“那怎麼辦?折返回貪狼星?”

“不妥。元夢這擺明了是想要甕中捉鱉,天絕峽有他們的人,墜星淵也有他們的人,虛巢黑洞入口處怎會不派人把守?”

左長陵面露冷笑,道,“亂星澗還好,暗星扭曲一切神念,天王都沒什麼用。但要是去了虛巢黑洞入口處……”

他冷冷一笑,意思不言而喻。

虛巢黑洞入口處,雖然壓制了神念,但域主界主的神念,仍能鋪張方圓百萬裡區域。

如此大的一片範圍。

他們可能還沒看到別人,就先被別人的神念捕捉到了。

羅閻二人聞言,都陷入了沉默。

片刻後,羅閻沉聲問道:“現在巡邏船遭襲,落入元夢手中,星河長城那邊會再派人過來嗎?”

左長陵仍是搖頭,嘆息道:“那邊現在就是絞肉場。界主境之上,都脫不開身。”

張若嵐不敢置信,喃喃道:“元夢的天王並不強大,星河長城隨便派一位界主境後期修士的分身,應該就能屠滅他們。本體脫不開身,分身總不至於……”

左長陵神情複雜,道:“你懂什麼?我有種感覺,星河長城,恐怕都要淪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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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閻和張若嵐對視一眼,面面相覷道:“前輩言之過重了吧?”

若星河長城要淪陷。

他們這些修士過去,豈不是去送死?

羅閻彷彿看見了星河長城下的屍山血海,他深吸一口氣,道:“終歸是至強者才能決定戰局。或許不用多久,局勢就將逆轉。”

這是修仙世界。

至強者才能決定一切。

只要鎮守星河長城的三位永恆境修士未曾隕落,那麼星河長城,也絕對不可能被攻陷!

“你說得對。”

左長陵聽到羅閻的話,也意識到自己過於悲觀。

星河長城的處境再艱難,上面也還有三位永恆境修士!

只要永恆境修士未曾隕落或是離開,那麼星河長城就一定能撐住!

“要不,我們就藏在這兒?反正我們也是被元夢阻攔,才無法按時抵達星河長城。”

一番交談後。

三人一時靜默下來。

巡邏船把守墜星淵,虛巢黑洞入口又極大可能存在元夢修士,再加上星河長城陷入困境,界主全都脫不開身,無法馳援過來。

三人現在,似乎只能等。

“咳咳……其實我叫你們過來,是有一件事想讓你們幫忙。”這時候,左長陵忽然開口道。

“什麼事?”

羅閻眼中閃過一抹果然如此的神色。

若把他換做左長陵,根本不可能叫住兩個陌生修士,畢竟萬一這兩個陌生修士是元夢的人呢?

左長陵冒著風險叫住他們,必然是有地方要用他們。

“我要你們,幫我奪回巡邏船。”左長陵沉聲說道。

此言一出。

羅閻和張若嵐面面相覷。

奪回巡邏船?

憑他們一個洞天境跟一個星主境?

“前輩,一艘星船而已,沒必要為此送命吧?”

張若嵐嘴角微抽,神情牽強的笑了笑。

羅閻直接沉默。

靠他們兩個奪回巡邏船,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先聽我說!”

左長陵聲音一沉,望著二人道:“我也沒讓你們親自上,你們只需幫我襲擊元夢的一個據點,聲東擊西,引開巡邏船上的那位元夢界主即可。”

聲東擊西?

羅閻陷入沉吟,片刻後說道:“元夢的據點,再不濟也有域主坐鎮,我倆的實力……”

左長陵拿出三張符籙交給羅閻,道:“這是仙籙‘冥雷’,十階的上上品,威力媲美界主境初期修士的全力一擊。這三張仙籙,一張即可轟破元夢的一個據點,剩下兩張,就給你們防身了。”

他將三張冥雷仙籙塞到羅閻手中。

又拿出兩張符籙,羅閻和張若嵐一人一張。

“這是仙籙‘天風’,同樣是十階的上上品,加持在身上,可以讓你們的速度,媲美普通的界主!”

“有了冥雷和天風,你們安全必然無虞。”

左長陵一口氣說完,眼神肉痛的看著眼前二人。

他這也是無奈之舉。

他蟄伏在這顆暗星上已經兩個月,只看見羅閻二人。

若不然,他會忍痛拿出五張仙籙?

他會請求兩個只有星主境實力的晚輩?

實在是沒人了!

“怎麼樣,現在你們願意了吧?”左長陵問道。

羅閻望著手中的仙籙。

仙籙,珍貴無比。

一張仙籙,能抵得上同品級的半件法寶。

因而境界在星主之上的修士,身上極少會有仙籙。

就算有,那也是壓箱底的底牌,數量寥寥,屈指可數。

左長陵現在一口氣拿出五張十階仙籙,別說是張若嵐了,就是羅閻,也分外震驚,再次審視這位星河長城的總旗。

五張仙籙,能抵得上兩件域主級兵器!

左長陵為了奪回巡邏船,可謂是下了血本!

“羅道友,你怎麼說?”

張若嵐遲疑片刻,望向羅閻,等待羅閻拿主意。

仙籙誘人。

然而襲殺元夢據點,可不是說著玩的。

他們將直面域主,甚至可能引來界主追殺。

一張天風仙籙,能讓他們擺脫域主的追殺,但界主呢?

“不願意。”

羅閻直接搖頭。

此行襲擊元夢據點。

一張冥雷,一張天風,註定被消耗。

剩下兩張冥雷,他跟張若嵐一分,一人一張。

看似還有盈餘。

但萬一元夢域主手上也有仙籙這樣的底牌呢?

萬一界主的速度太快,一下子追上了他們呢?

總而言之,風險天大,得不償失!

“為何?你可知一張十階仙籙的價值?”左長陵臉色一沉。

“知道。”

羅閻神情平靜,澹澹道,“可域主就是域主,我有前輩贈予的天風仙籙,元夢域主手中,為何不會有仙籙?域主與我而言,足足兩個大境界差距,可不是區區兩張仙籙就能抵消的。”

張若嵐也恍然,苦笑道:“前輩,你這是讓我們去賭命啊。”

“你們敢拒絕?!”

左長陵臉色更加陰沉。

兩個星主實力的小輩,竟然敢忤逆他這位總旗!

他心中憤怒,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兩人,但最終還是深吸一口氣,說道:“那就再加上兩個隊長的職位!”

“前輩,我叔叔是王執事。”張若嵐小聲道。

“哪位王執事?”左長陵一愣,旋即馬上反問道。

“就是那位王執事。”張若嵐道。

左長陵聞言,眼神微微一閃。

如果是那位王執事,那這個張若嵐,別說隊長了,只要修為到了,就是旗官總旗都隨便當!

他苦惱的撓了撓頭,又看向羅閻。

張若嵐那邊隊長職位沒有誘惑力,那這小子總有吧?

“前輩,晚輩本身就是星盟的監星使,到了星河長城,即可領隊長一職,若是突破域主,還可領旗官一職。”羅閻不卑不亢道。

星盟中的職位。

自然是有好處的。

哪怕是去了虛空前線,監星使也是大權在握,有先斬後奏之權柄。

“監星使……”

左長陵徹底無語了。

一個星執事侄子,一個本身就是監星使。

他所能賦予的權利,對這二人根本沒有任何誘惑!

他揉了揉眉心,沉吟少許後,咬牙道:“一個人情!只要你們答應此事,我便欠你們一個人情!以後哪怕是跟界主叫板,你們也可以叫上我!”

左長陵豁出去了。

他實在是拿不出什麼好東西。

只有自己的人情,一個域主境後期總旗的人情!

要是這樣這兩個小子還不答應,那他就只能用實力威逼了!

羅閻看著左長陵,想了想道:“好,我答應前輩。”

他初到星河長城。

上面有一個總旗庇佑,還是極好的,可以免去很多麻煩。

“你呢?”

見羅閻應下,左長陵一喜,又看向張若嵐。

“我?”

張若嵐看了眼羅閻,道,“既然羅道友願意出手,那我也願意。”

“那好,你們在此稍等幾日,等我傷勢痊癒,我們就動手。”

左長陵大喜,又叮囑二人兩句,便閉上眼睛,開始養傷。

他披頭散髮,看似傷勢極重。

然而實際山,兩個月下來,他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最多隻需七日,他就可痊癒。

……

時間流逝。

轉眼就是十天。

羅閻站在暗星上,看向遠處微末如塵埃的巡邏船。

站在這個角度,巡邏船方圓十萬裡一覽無餘。

這十天來,巡邏船飄在那裡,一動不動,既沒有人來,也沒有人離去,彷彿船上一個人都沒有。

“巡邏船上有動靜嗎?”

這時候,左長陵終於睜開眼睛,緩緩站了起來。

原本估算的七天,結果他花了十天,才總算痊癒,將精氣神恢復到最巔峰。

“沒有。”

羅閻搖了搖頭,旋即問道,“前輩,你要我們襲擊的據點在哪裡?”

“就在這兒。”

左長陵拿出一張星圖,展示在二人面前。

這是一張亂星澗的詳細星圖,詳細到標註了每一個暗星。

而左長陵指點的位置,處於天絕峽和亂星澗中間,偏向亂星澗的區域。

左長陵道:“這個據點,我當初去看的時候,坐鎮的元夢修士僅僅只有域主境中期修為。現在過去了兩個月,據點中的元夢修士或許會有變化,但想來,變化也不會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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