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衰落期還會持續一段時間,所以天星宮的入門試煉仍在繼續。

但羅閻去意已決。

不過在離去前,他還有些事要做,讓自己的戰力達到最大化。

他隨手將剛呼吸了片刻新鮮空氣的木小乙塞入儲物袋。

然而找了個地方,取出量星尺,又取出一面巴掌大的龜殼,開始祭煉起來。

……

……

萬森島外。

巨大的樓船橫亙在距離萬森島數里外的海面上。

而樓船中某間房屋中。

一個渾身籠罩紫色魔紋,看不出年紀的怪異男子端坐在最上首。

下首,玉真子、元真子等星使皆是正襟危坐,神情恭敬到了極點。

只是此時,房屋中氣氛沉重,連帶所有星使都麵皮緊繃,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

“星艦死了。”

最上首,魔紋長老緩緩睜開雙眼。

其眼中同樣佈滿密密麻麻的紫色紋路,詭異到了極致,光是眼神,便令人不寒而粟,極具壓迫感。

他心情沉重。

藺星艦可是宮主之子,地位尊崇,平時連他都要小心對待。

不想,方才竟然隕落在萬森島上。

他不知宮主得到這一訊息後,會有何反應。

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必須做些什麼。

所以,在藺星艦隕落不到三分鐘後,他便召集了參加這次任務的所有星使。

“什麼?藺公子死了?”

“誰殺的?”

“難道是定波府修士幹的?”

一眾星使,皆面露震撼。

他們第一個便想到了定波府修士。

自從三十年前,那群定波府修士發現這萬森島後,便數次上島,大開殺戒,搶奪靈藥。

前兩次,殺的僅僅只是散修,他們天星宮捏著鼻子也就認了。

但這一次,竟然殺了他們天星宮的少宮主。

他們可以想到,宮主得知此事後,會陷入何等的暴怒當中。

然而……

魔紋長老卻搖了搖頭。

“非也,殺他的不是定波府的人,而是一個叫做羅閻的修士。”

“是他?”

玉真子和元真子對視一眼,皆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訝。

“長老,你是不是搞錯了,那羅閻實力雖然尚可,但絕不可能是少宮主的對手。”玉真子開口質疑道。

“就是他。”魔紋長老目光微閃,停頓幾秒後,才語氣複雜的說道:“他在萬森島上,可能得到了不小的機緣。”

“機緣?”

玉真子等人心中微動,全都側耳聆聽。

但魔紋長老並不願多說,說了一句,便直接岔開話題,問道:“那羅閻,是誰帶過來的?”

所有人搖頭。

全都不承認。

羅閻殺死了藺星艦,他們若點頭,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不是你們,莫非是跟定波府那群人一起上島的?”魔紋長老神情變得陰沉。

“或許吧,但其實……以前也有不少私自進入萬森島的修士。”玉真子斟酌著道。

他的意思。

是想說羅閻是自己偷渡進去的。

其他星使也全都點頭,贊同了玉真子的回答,並不想讓羅閻跟自己扯上任何關係。

“不管如何,爾等也犯了失察之罪。”

魔紋長老冷哼一聲,直接定下基調,而後話音一轉,又道:“現在,你們要將功補過。”

“那羅閻不管是如何進去的,他總要出來。”

“這萬森島說小不小,說大不大。你們各自劃分一塊區域,包圍整個萬森島。”

“務必要在那羅閻出來的一瞬,便發現他,然後抓住他!”

“我要活的,聽明白了嗎?”

唯有活著的羅閻,才能撫平宮主的喪子之痛。

“是!”

玉真子等人身體一震,連忙點頭,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翳。

這萬森島的海岸線何等漫長?

他們區區七人,縱然是道基,也難以將如此長的海岸線守得固若金湯。

所以……

七人對視間,便商量好了對策。

讓那群出來的散修也來幫忙,無需他們對付羅閻,只要發現羅閻時給他們傳遞信息即可。

打定主意,幾人告辭離去,開始著手安排。

島上。

羅閻渾然不知,在他剛幹掉藺星艦沒多久,天星宮便在島外佈置了天羅地網,等待他自投羅網。

時間流逝。

也不知過了多久,星輝灑落,萬籟俱靜。

羅閻端坐在一片小樹林中,緩緩睜開雙眼,看向手中的兩件靈器。

第一件,自然是藺星艦的量星尺。

此刻,羅閻已經洗去量星尺上藺星艦殘留下的所有法力印記,並且打上了自己的印記,能夠做到馭使隨心,如臂所指。

這量星尺,乃是一件極其特殊的下品靈器。

其中的禁制,擁有減少法力消耗的能力,而這一能力,也是藺星艦能夠多次催動這靈器的原因。

而第二件,是從洪波身上搜出來的龜甲。

這龜甲同樣是一件下品靈器,注入法力,便可化出一層明黃色龜甲,防禦力驚人。

只是這龜甲已經破損,其上佈滿裂紋,想來用不了幾次,就會徹底損壞。

“靈器。”

羅閻眼神凝重。

也就是戰兵傀儡那等龐然大物,無懼靈器之威。

若換作他,也是不敢硬接靈器的。

這兩件靈器,一攻一守,讓他的戰力,提高了至少五成。

“還有……”

羅閻收起兩件靈器,又拿出一枚古樸戒指。

這是一枚儲物戒,得自火焱明,其上留有封禁。

他曾嘗試開啟封禁,但由於儲物戒許久未被保養,過程兇險,空間差點崩潰,只能半道中止。

在他想來,應該要等到晉升道基,他才能把控一切,開啟儲物戒,同時避免儲物戒內部空間崩塌,一切收穫付諸東流。

火焱明作為接近元丹的修士。

其儲物戒中,必然有比下品靈器更加強大的靈器。

這般想著,他按捺住蠢蠢欲動的心情,又將儲物戒塞回懷中。

然後。

他起身,活動了下身體,望向遠處的大海。

大海靜謐。

隱約間,他看到一道遁光於海面掠過,消失在遠處。

他的定位陣盤便放在那片海域下的一塊海巖中,只需在此刻啟用小挪移陣法,他便能直接離去。

他朝周圍觀察片刻,確定再無危險後,取出陣盤,開始啟用。

陣盤憑空立於四角,空間波動緩緩出現。

幾秒中後,波動趨於穩定,傳來淡淡的吸力。

羅閻不再猶豫,足尖一點,便穿越陣盤,憑空消失不見。

咔嚓。

十來秒後,幾塊陣盤化為齏粉,從空中飄落。

而此時。

羅閻已是出現在海底當中。

海水冰冷刺骨,但對羅閻而言,卻沒有什麼。

他沒有浮上水面,也沒有在原地停留盤桓,剛從傳送中回過神,他便無聲無息,宛如游魚般快速朝某個方向遊去。

此行方向,不是烈陽島,也不是天星島。

而是亂魔海。

“接下來,想辦法得到築基丹配方,煉製築基丹,然後晉升道基!”

這是羅閻的目標。

他早已想好一切。

至於天星宮的追殺?

看天星宮追的快,而是他羅某人跑得快!

……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海面上,李沉痾拿著一方羅盤,正飛速朝遠處掠去。

這羅盤乃是一件上品法器,無多大功能。

唯一的能力,便是能捕捉方圓數十裡內出現的空間波動。

這是天星宮針對偷渡修士專門製造出來的上品法器。

每一次試煉,都能逮到不少偷渡客,讓那些偷渡客體會到從天堂墜入地獄的感受。

而這一次,也不例外。

只是這一次,這羅盤也被用來追蹤羅閻。

在羅閻從萬森殿傳送至海底時,羅盤猛然一顫,迸發出一道明光,指向身後某個方向。

“嗯?”

李沉痾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

而後,向著羅閻指引方向,飛速掠去。

“莫非是那羅閻?”

他心情激盪,想也不想,直接聯絡自己的表哥元真子。

這次試煉,由於同伴都被羅閻滅殺,他收穫寥寥,後來還遭遇了洪波,不得不提前離開。

在他看來,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這羅閻。

本以為,在他上稟羅閻的訊息,玉真子釋出追殺令後,羅閻會比狗都還不如,被一路追殺,然後身死道消。

但他卻沒想到,那羅閻不僅活了下來,聽說還得了機緣,大殺四方,連藺星艦都被其狠辣轟殺。

這讓他心中憋屈,比吃了蒼蠅還難受。

從得到羅閻滅殺藺星艦的訊息後,他心中便一直憋著一口氣,等著發洩。

故而在接到搜尋羅閻這一任務後,他也表現的格外賣力,在劃分給自己的這塊海域中不斷穿梭,力求不鬆懈一分一秒。

而現在,他終於捕捉到了空間波動。

“那羅閻強大,我已通知表哥,無需直面他,呆在十餘里外觀望即可。”李沉痾並沒有被興奮沖壞腦子。

他沉著穩重,很明白兩人的實力差距,所以只想著鎖定羅閻,等待元真子到來。

然而。

他距離空間波動傳來之地還有二十裡時。

一道黑影,便從海底朝他飈射而來,僅是一拳,便從他襠下而入,直接捅穿了他的身軀。

這一拳,宛如升龍拳。

將李沉痾轟至高空,然後手臂上掛著李沉痾的殘屍,很快又沒入海面。

海面重新恢復平靜。

而海底,羅閻隨手抖掉李沉痾的屍體,眼神中露出一絲凝重。

“是他?”

羅閻還記得這李沉痾,從碧寒潭跑掉的一個倖存者。

不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還是死在了他的手中。

“哼,在我頭上二十多米的海面狂奔,我還以為是衝我來的。”

羅閻本以為這李沉痾是衝他來的。

但判斷一下,又顯然不是,因為要是衝他來的,怎可能注意不到他,被他一拳就轟殺?

他不知。

這李沉痾真是衝他來的。

只是沒想到他跑的這麼快,距離那空間波動傳來的地點已經如此之遠。

些許插曲。

並不妨礙羅閻飛速逃竄。

相反,在殺死李沉痾後,他跑的更快了。

他在海中跑。

而海面上,一道遁光正劃破長空,飛速追來。

短短片刻,那遁光便落到海面,看向漂浮在海面上的一具殘屍。

那殘屍,便是李沉痾的。

“一拳轟殺。那羅閻得到的機緣,想必不小。”

元真子眸光閃爍,而後一拍靈獸袋,一頭碧水金睛獸便憑空出現,立在海水之上。

“小碧,聞聞敵人的味道。”

那碧水金睛獸低頭,在李沉痾殘屍上嗅了嗅,然後猛然抬頭,發出歡快的咕嚕聲。

“好,追上去!”

元真子說罷,翻身而上,雙腿一夾,碧水金睛獸便踩踏水面,朝羅閻逃竄的方向飛速追去。

他並沒有通知其他星使,更沒有通知魔紋長老。

而他如此做的原因。

是因為他對羅閻所得到的機緣頗感興趣。

……

羅閻的速度很快。

遊出十餘里後,便浮出海面,升起遁光,貼著海面朝遠處疾行。

半個小時。

一個小時。

元真子駕馭碧水金睛獸,神情從最開始的從容淡定,慢慢變成了凝重陰沉。

而其坐下的碧水金睛獸,同樣也變得焦躁不安了起來。

味道越來越淡。

距離越來越遠。

它也越來越難捕捉羅閻的位置了。

“沒用的東西!”

元真子一巴掌拍在碧水金睛獸的腦袋上,然後一拍靈獸袋,將其收了回去。

他眼神陰沉。

卻是和碧水金睛獸心神交流後。

發現堂堂二階靈獸,追一個煉氣修士,竟然還越追越遠!

這讓他無法接受,脾氣也變得暴躁起來。

“逃?我看你能逃到哪去?”

元真子冷哼,直接祭出遁光,如一道驚鴻,朝羅閻所在方向飈射而去。

靈獸沒用,只能靠自己!

半個小時。

一個小時。

元真子停了下來,緊抿著嘴唇,表情陰沉的能滴下水來。

他放出碧水金睛獸,心神交流,得知距離那羅閻還頗遠後,又再度將碧水金睛獸收回靈獸袋。

“哼!我就不信,你能一直逃下去。總有你停下的時候!”

元真子心中發狠,便打算繼續去追羅閻。

然而此時。

訊符忽然傳來動靜。

“元真子,你人呢?”是玉真子的聲音,頗有些慍怒,像是一座壓抑的火山。

“我在追那羅閻。”元真子頓了幾秒後,才悶聲說道。

“那追上了嗎?”這一次,是魔紋長老的聲音,聲音淡漠平靜,卻讓元真子心中一緊,一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此次獨自來追羅閻,其實已經違背了魔紋長老的命令。

畢竟事關宮主之子,若追究起來,縱然他有一個長老的爹,只怕也不會好過。

他眸光閃爍,聲音低了些:“快了。”

“快了?那就是沒有?”魔紋長老的聲音變得冷冽起來。

“我……”

元真子能想象到魔紋長老此時的表情。

他手掌不受控制的輕輕顫抖,深吸一口氣,然後儘量平靜的說道:“請魔紋師叔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擒下那羅閻,將他活著帶回來!”

“再給你一些時間?莫非一個時辰還不夠?你堂堂道基修士,追了一個時辰,竟然連一個小小的煉氣修士都沒追上?”

魔紋長老憤怒的聲音傳來。

隱約間,夾雜著其他星使的笑聲。

那笑聲中帶著揶揄和譏諷,頓時便讓元真子臉色一黑,恨不得挖個地洞將自己埋起來。

是啊。

自己可是道基修士。

對付一個煉氣修士,應該手到擒來才對。

但現在,竟然白白追了一個時辰,連人家影子都沒見到!

也難怪,其他星使會譏笑他,魔紋長老會怒斥他。

他低著頭,眼珠子圓瞪,其中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血絲,身體更是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

但他並沒有辯解,只是悶聲以對。

“現在,使用你的定位符。還有,別跟丟了!”

怒吼聲傳來。

宛如驚雷在耳畔炸響,讓元真子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將訊符伸到遠處。

直到訊符中再無聲音傳來,他才回過神,將訊符放回儲物袋。

他臉色難看。

魔紋長老並不是一個衝動易怒之人。

但這一次,卻衝他發了這麼大的脾氣,顯然是因為他做的太過了。

他心情沉重,旋即一咬牙,再度朝羅閻所在方向衝去。

碧水金睛獸能記住氣息不假。

但那氣息,會隨著時間流逝飛速變淡。

尤其是在大海當中,被海水沖刷,不用幾個時辰,便會徹底消失。

所以,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該死!該死!該死!”

“羅閻!別讓我抓到你!”

元真子感覺自己要瘋了。

……

……

……

譁啦啦……

羅閻鑽出水面,露出一個腦袋,望向漂浮在眼前的黑影。

這是一具屍體。

能看出是一個年輕男修士。

他仰躺在海面上,衣衫破碎,雙目圓瞪,顯然死不瞑目。

羅閻主意到,男子的脖子上還戴了副項圈。

那項圈為金屬材質,由特殊的禁法石打造而成,可阻斷法力,讓修士無法動用法力,變成一個廢人。

這種東西,和一些腳銬手銬一樣,一般是用來控制奴僕的。

只是看男子身上的衣物,雖然破碎,但材質非凡,一看就不是奴僕之流所能穿的。

羅閻眼神微閃,伸手一掰,試著取下男子脖子上的項圈。

項圈極緊也極堅固。

內部齒輪甚至破開皮膚,鑽進了男子的血肉當中。

羅閻使盡全力,那項圈也紋絲不動,沒有絲毫將被破壞的痕跡。

“唔……”

羅閻沉吟,放棄使用蠻力。

而是以神念探入其中,查探項圈的內部結構。

片刻過後,他眼神微動,法力運至指間,然後在項圈上點了幾點。

咔嚓。

一聲輕響。

咬緊的齒輪鬆開,項圈也從男子的脖子上脫離,被羅閻隨手摘下。

“這項圈,只有合攏時,才會產生力場。而那力場出現,就能阻斷修士運轉法力,讓修士變成廢人。”

羅閻明白了其中原理。

這項圈,的確頗為好用。

因為想要開啟這項圈,必須運用法力,輕觸其中的節點。

而哪怕是道基修士,只要戴上這項圈,便無法再動用半點法力,又如何能開啟這項圈?

羅閻將項圈收入儲物袋,又看向男子的屍體。

他目光閃爍,頓了幾秒鐘後,先是伸出一隻手,往腦袋上一抹。

高溫之下。

一頭紅發化為齏粉,露出澄亮的大光頭。

然後,他又並指為刀,剃下男屍頭上的黑髮,戴在自己頭上。

“紅發終究太過顯眼,暫時便以這假髮掩人耳目。”

這般思量著。

羅閻又抬頭望向遠處。

不知多遠處,有燈火搖曳,在黑暗中極其顯眼。

那是一艘巨型樓船,漂泊在海面上,隱隱有旗幟漂浮。

而這具屍體,便是從那樓船上扔下來的。

顯然。

那樓船並非善類,多半是一艘運輸奴隸的貨船。

羅閻想了想,決定繞道而行。

他正打算潛入海底。

但這時候,一道聲浪,忽然在他耳畔炸響。

“小子,敢窺伺你爺爺?!”

聲音由遠及近,帶著一絲慍怒。

羅閻瞳孔驟縮,只見遠處,一道遁光從樓船上升起,正飛速朝他而來。

那速度,遠非他能比較,讓他瞬間便熄滅了轉身逃跑的想法。。

“糟了。”

羅閻心中猛然一沉。

與此同時,他手中動作卻不慢。

一個儲物戒,兩個最珍貴的儲物袋,直接塞進鞋子中。

最後,他舉起雙手:“前輩饒命!”

唰!

來人踏風而來,落在羅閻身前,身上氣息逼人,海面猛然一滯,過了幾秒,海水才譁啦啦朝四周散開。

這是一個中年男子,滿臉橫肉,煞氣驚人。

見到羅閻,他眼前一亮,隨即冷笑道:“小子,深更半夜的,你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他心頭疑惑。

這周圍,茫茫海域一片,這小子莫非是憑空蹦出來的?

“回前輩,我路過的。”羅閻硬著頭皮回答。

這中年男子的修為,只怕已經來到道基後期。

這等修為,遠非現在的他能夠對付。

投降,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這是一艘運輸奴隸的貨船,像他這般的精緻奴隸,這中年男子,必然捨不得殺。

要真捨得……

也不過手底下見真章。

“路過?”

中年男子低頭,似乎陷入沉思。

幾秒後,他抬頭問道:“管你路過不路過,現在,你歸我了。”

說罷。

他隨手扔給羅閻一個項圈,漫不經心道:“自己戴上。”

羅閻拿著項圈,臉色陰沉如水。

若戴上這項圈,他便再無法使用法力,實力至少減半。

可若是不戴……

面對中年男子宛如吃人般的目光,羅閻不動聲色,指間在項圈上輕彈兩下,而後慢慢戴在自己脖子上。

咔嚓。

羅閻只覺脖子一緊,似乎有齒輪插進他血肉當中。

他捂著脖子,一言不發,只是臉色陰鬱,似乎心情極差。

然而……

“小子,你糊弄誰呢?連力場都沒有,你以為我看不出來?”

中年男子眼睛一瞪,直接一巴掌便拍向羅閻。

被發現了!

羅閻眼神陰冷,直接扯掉脖子上的項圈,同時朝後爆退而去。

“前輩,得饒人處且饒人,我乃定波府洪波,前輩若敢殺我,定波府定然不會放過你!”

羅閻目光閃爍,一邊泛著狠話,一邊飛速朝遠處逃離。

而中年男子的表情卻古怪起來,旋即放聲大笑:“哈哈,洪波?你說你是洪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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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暢快的笑了好一會兒,才不疾不徐的望向羅閻,高聲道:“洪波乃我侄兒,若你是洪波,還不叫聲叔叔聽聽?”

說罷。

他整個人暴衝而起,如同一道閃電,剎那便追至羅閻伸手,同時伸出一隻手,向羅閻鎮壓而去。

“乖侄兒,還不叫叔叔?”

“什麼?!”

羅閻眼神驚駭,不敢置信。

他隨便扯了張大旗,竟然就碰上了洪波的熟人……

他怎會這般倒黴?莫非犯了太歲?

而此時。

中年男子的一掌已是拍來。

僅是一掌,便將羅閻拍進海底,直接噴出一口鮮血。

羅閻感覺渾身要裂開了。

但相較於痛楚,他更擔心自己此時的處境。

他可是殺了洪波,若讓這中年男子知道了他就是羅閻,他必然只有死路一條!

他腦海中念頭急轉。

很快,便想到了一個主意。

“前輩,住手!洪波……洪波死了,我知道兇手是誰!”羅閻忍耐痛楚,在海中大呼。

聞聲。

那中年男子的動作果真停頓了一瞬,然後伸手一吸,抓住羅閻的脖子,將羅閻提到自己面前。

“你說洪波死了?”中年男子語氣平靜。

但任何人都能聽出那平靜下所蘊含的怒火。

“是,他……他在萬森島上,被羅閻活生生打死了。”羅閻趕忙道。

“羅閻?他在哪裡?”中年男子冷聲逼問。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實力很強,不僅殺了洪波,還殺了天星宮的少宮主,重創了四臂魔族的袁紅葉,然後,他就跑了。”羅閻語速飛快,似乎怕說慢了,就被中年男子捏死。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中年男子追問。

“是星使告訴我的……我接了任務,只要找到那羅閻,便有重賞。”羅閻佯裝一臉慌張的說道。

“星使……”

“我知道了。”

中年男子說著,拿出一個項圈,直接戴在羅閻脖子上,然後提著羅閻回到樓船,將羅閻隨手扔在甲板上。

做完一切。

他又吩咐甲板上的兩個修士,冷聲道:“將他扔進船艙,好好看管,我去萬森島走一趟。”

“是。”

兩個修士拖著修士,朝船艙走去。

中年男子望著羅閻背影,冷哼一聲,便欲騰空而起。

洪波乃他認的侄兒,並無血親關係。

但哪怕如此,由於洪波那非同一般的身份,他也必須走上一趟。

然而他剛升空。

遠處,幾道遁光便聯袂而來。

“來者何人?”

他朝遁光長嘯,心情極其陰鬱。

“天星宮,魔紋。”

聲音由遠及近,待最後一個字落下時,魔紋長老帶著元真子等人,已是出現在中年男子面前。

“原來是天星宮的道友。”

中年男子眼睛一眯,朝幾人拱手道:“在下定波府,邱懷瑾,見過幾位道友。”

“定波府?”

魔紋長老眼皮微微一顫,面色變得不善起來。

定波府的修士,可沒少在他們天星海興風作浪。

對了……

魔紋長老看向樓船,眼神猛然一沉,冷聲道:“閣下此行,又從我天星海擄走了多少修士?”

邱懷瑾冷冷一笑,毫無畏懼道:“道友何出此言?這船上的修士,都是我從亂魔海抓來的,和你天星海有何干係?”

面對一個實力不弱於自己的修士,他自然不可能承認。

“哼,你撒謊!你定波府擄掠我天星海修士,那不是人人皆知的事嗎?”有星使忍不住開口,表情憤怒。

“這位道友,說話是要講證據的。你有何證據,證明船上修士是你天星海的修士?”

邱懷瑾眼睛微微眯起,望向那星使,透露出一絲危險光芒。

在邱懷瑾的注視下,那星使身子猛然一顫,額頭浮現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再不敢開口了。

“巧舌如簧。若非今日還有要事,我倒是想見識見識你們定波府的手段。”

魔紋長老目光同樣陰冷。

不過現在,他還需追逐那羅閻,沒時間跟這人計較。

他看了眼邱懷瑾,冷聲問道:“我問你,你可見過一個紅發男子路過?”

“紅發?”

邱懷瑾搖頭,旋即眼睛一眯,也問道:“我也要問你,那殺了洪波的羅閻呢?他現在在哪兒?”

此言一出。

魔紋長老身後的幾個修士都心中一緊,目光不著痕跡的閃了閃。

羅閻身上,可是帶有神嬰傳承的。

“我哪知道他在哪兒?”

魔紋長老冷哼,旋即朝身後元真子等人道:“我們走。”

說罷。

幾人化為遁光,朝遠處疾馳而去。

邱懷瑾站在甲板上,望著遠去的幾道遁光,眼睛微微眯起。

直到遁光消失在天邊,他才歪了歪腦袋,似是喃喃般的道:“紅發?”

他猜測。

那羅閻應該擁有一頭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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