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鄧子呢?”

一群人圍坐成一圈。

顧軒掃了眼,忽然開口問道。

這昇仙閣內就住著那麼些人,脾氣秉性大家都頗為瞭解。

顧軒口中的小鄧子,就是除羅閻和徐小粟外,最後一個煉骨武者。

據傳。

小鄧子出自沒落大族,此番來這昇仙閣,便是想著振興家族,重現家族往日榮光。

為此。

他雙管齊下。

一方面,掙取貢獻,兌換功法武學等,充實家族底蘊。

另一方面,也想要跟這昇仙閣內的宗師打好關係,豐富自己的人脈。

小鄧子為人和善,且熱情上進,為了跟這些宗師拉近關係,之前的每次交流會和交易會都會參加,甚至都是第一個到。

但這次,卻不見蹤影,顯然有些違背常理。

“今天中午小鄧子不是和你一起出門了嗎?”胡媚娘看向對面的徐小粟,若有所指的撥弄著頭髮。

她今天在窗戶邊呼吸新鮮空氣時,恰好看出徐小粟和小鄧子結伴離去。

而且。

她記得清楚,兩人離去時,這徐小粟還攬著小鄧子的手臂,言談舉止都極為親暱。

“小鄧子呢?”

所有人看向徐小粟。

羅閻同樣目光一閃,朝徐小粟望去。

徐小粟坐在那兒,抱著雙膝,露出裙襬下那雙光滑圓潤的小腿。

她眨了眨眼,道:“我不知道啊。他碰上熟人,讓我先走,我就一個人先回來了。”

她頗有些無辜。

就如她臉上的面具,像一隻單純的小白兔。

“真是這樣?”胡媚娘眼中狐疑依舊。

“胡姐姐,我說的都是真的。”徐小粟重重點頭,語氣誠懇。

“今早上的時候,小鄧子還跟我說,對今晚的交易會十分感興趣,想見識見識我的手藝。”顧軒這般說著,也看了眼徐小粟。

這女人的性子有些跳脫和奇怪。

即便是他,也懷疑小鄧子是遭了這女人的毒手。

“行了,沒來就是死了,說這麼多廢話幹嗎?交易會還辦不辦了?”石堅皺眉。

沒來就沒來。

一個煉骨,死了就死了。

反正又不是他死了。

“石兄,話不能這麼說。小鄧子還給你端過茶倒過水呢。”顧軒道。

他一頭長髮,留著兩撇長髯,看上去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

“給我端茶倒水的多了去了。”石堅語氣稍微緩和,看了眼徐小粟,冷聲道:“要不這樣,我殺了她,給小鄧子報仇?”

說罷。

他朝著徐小粟伸出一隻手臂,然後五指猛然虛握。

只見恐怖的氣浪從其身後洶湧而出,衣袍鼓盪,白髮朝後飛舞,映照的他那年輕的面龐更加紅潤。

恐怖的實力下。

那丈許外的徐小粟沒有半點抵抗,便不受控制的朝他飛去,被他直接捏住了白嫩脖頸。

他捏著徐小粟的脖子,就像是捏著一隻雞仔,眼中殺機閃爍:“顧兄,要殺了她嗎?”

“咳咳…石前輩,你掐的人家好疼。”徐小粟抓住石堅手臂。

她身子微微戰慄,雖在掙扎,語氣卻沒有半點驚恐,反而透露著一絲興奮意味。

其餘人見狀,都愣了下。

龍和正襟危坐,一絲不苟。

他看了眼被石堅捏住脖子的徐小粟,正色道:“石兄,這昇仙閣中禁止爭鬥,你殺了她,若是被二位上仙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是啊石兄。更何況,也沒人能證明是她殺了小鄧子啊。我只是懷疑,懷疑!”顧軒眼皮一跳,也趕忙打圓場。

這是他的房間。

若是死了個人,兩位修仙者怪罪起來,他肯定難辭其咎。

“哼!殺又不讓殺,那就別墨跡,趕緊開始吧。”石堅隨手將徐小粟扔到地上,冷眼看向身邊的顧軒。

“石兄莫急。”

顧軒苦笑出聲,看了眼徐小粟,從身後拿出一個大箱子,放在眾人之間。

徐小粟從地上爬起來,像是沒事人一樣,回到遠處坐下。

羅閻看了她一眼,不動聲色,看向眾人中間的大箱子。

這箱子裡面的。

顯然就是顧軒製造出來的暗器。

顧軒在箱子上撥弄一二,隨著‘嘎吱’一聲,蓋子彈開,露出箱子內的物件。

羅閻朝裡面張望一眼。

東西不多。

全都是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

竹筒、弩箭、還有一個個雞蛋大小的金屬圓球。

“這次時間倉促,我也就準備了四樣小玩意。”顧軒笑眯眯的說道。

說完。

他拿出一個竹筒,笑著介紹道:“第一樣,便是這暴雨梨花針。你們別看這竹筒不起眼,其內可是藏著近千根細若牛毛的毒針,只需拉動竹筒後的這根短線,毒針就會朝前方飈射而出,普通宗師的護體真氣也難以抵禦。”

“若是遇上我的【純陽無漏】呢?”石堅看了眼竹筒,淡淡問道。

“咳咳。”顧軒訕訕一笑,心虛道:“石兄,你那純陽無漏乃是頂級防禦武學,我這暴雨梨花針就算再銳利,也不可能破得了你的防啊。”

“這般說來,不過如此。”石堅直接閉上眼睛,顯然對這暴雨梨花針不感興趣。

他不感興趣。

但自有感興趣之人。

“口說無憑,你如何證明這竹筒真有你說的那般威力?”狄千丈摸著下巴,眼神狐疑。

若發射之時真能洞穿宗師的護體真氣,那他倒是可以買上一個。

聞聲。

羅閻等人目光一閃,也都看向顧軒。

“呵呵,若狄兄懷疑,不買不就行了。”顧軒笑眯眯道。

他顧軒號稱天工聖手,他的名字,就是質量的保證,就是最好的證明!

“顧兄,這暴雨梨花針,作價幾何?”胡媚娘也對暴雨梨花針頗感興趣,開口詢問價格。

“你要的話,十萬兩。”顧軒笑著說道。

“十萬兩太貴了,能否少點?”胡媚娘面露猶豫。

作為宗師,她身家豐厚,自然不缺十萬兩。

只是買東西嘛,不砍砍價,她心裡不舒暢。

“區區十萬兩,我狄某要了。”狄千丈看了眼胡媚娘,直截了當的說道。

“你?你的話,十萬兩可不夠,五十萬兩,我就買你!”顧軒冷笑,直接將價錢翻了五倍。

狄千丈眼皮一跳,面上露出陰翳,冷聲道:“顧兄這是不打算做我的生意了?”

賣胡媚娘十萬兩,賣他卻要五十萬兩。

這分明是不想做他的生意。

“你懷疑我的水平,又何必買我的東西?”顧軒毫不退讓。

他待人和善,但不代表他沒有脾氣。

而這狄千丈,懷疑他製作出來的暗器的威力,卻剛好觸碰了他的逆鱗。

他做誰的生意,都不可能再做這狄千丈的生意。

“你?!”

狄千丈豁然起身,居高臨下,目光敵人的盯著顧軒。

“怎麼,想動手?”顧軒眼睛眯起,臉上泛起毫不畏懼的冷笑。

氣氛劍拔弩張。

羅閻眼觀鼻鼻觀心,端著茶杯,輕輕品了一口,權當未見。

其餘人也全都饒有興趣的靜靜看戲,沒一個人站出來當和事佬。

兩人都是宗師。

而此番顯然是動了真火。

若站出來當和事佬,人家也不一定會領情,反而容易招人記恨。

兩人對視,眼神都極冷。

許久,狄千丈才冷哼一聲,直接轉身離去。

砰!

房門猛然一震,那狄千丈此番被落了麵皮,已然驚怒到了極致。

哪怕出了門,眾人還能聽到那無比震怒的腳步聲。

直到腳步聲消失。

顧軒才笑了笑,漫不經心道:“不用理他,我們繼續。媚娘,這暴雨梨花針……”

交易會繼續。

顧軒總共拿出四樣暗器。

其一暴雨梨花針。

其二是煙霧彈,只要甩出,周圍瞬間會升起一股瀰漫方圓十丈的白煙,遮蔽一切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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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是霹靂彈,和暴雨梨花針一樣,內蘊近千細針,不過暴雨梨花針只能向前,而這霹靂彈可向四面八方發射。

其四是千機弩,精巧袖珍,可藏於袖中,近距離下,可洞穿一般宗師的護體真氣,用以偷襲再合適不過。

一番討價還價。

最終,暴雨梨花針被那胡媚娘買了去,而千機弩則歸了那龍和。

剩下的霹靂彈和煙霧彈,幾個宗師都買了兩枚放在身上。

至於羅閻,此時囊中羞澀,連霹靂彈都買不起,花掉身上所有錢,也就買了三枚最便宜的煙霧彈。

交易完畢。

龍和將千機弩藏於袖中,忽然問道:“那武神宗餘孽當中有什麼強大人物嗎?”

苦禪寺他倒不是不懼。

畢竟就一個葛炎是宗師,其餘煉骨,宛如螻蟻,不值一提。

倒是武神宗……

好歹是曾經揚言要以武伐仙的強大勢力,哪怕早已覆滅,留下的底蘊,也不容小覷。

“今日我去鎮守府打探了一番。他們常跟武神宗餘孽打交道,倒是對那群餘孽頗為瞭解。”

顧軒臉色凝重,看了眼眾人,開始娓娓道來:“據曲九幽所言,那武神宗餘孽中,還殘存兩位宗師。”

“其中一個叫做陳天星,晉升宗師已有二十餘年,如今實力不明,但掌控數門武神宗的魔功,極為強大,十年前的時候,便已能跟曲九幽過上兩招。”

“另一個叫做舒浪,近幾年才晉升宗師。在其晉升宗師前,曾在府城出沒,瘋狂抓捕煉骨武者,修煉奪天魔功,逃命功夫極為了得。”

眾人聞言,都臉色凝重的將這兩個名字記在心中。

武神宗非同一般。

其武學神妙,非一般人能比。

他們雖然也是宗師,也不敢一對一跟武神宗的宗師對上。

“武神宗的武者擁有奪天魔功,修煉速度本就極快。那陳天星十年前就能跟曲九幽過上兩招,現在,只怕已能和曲九幽分庭抗爭。”

“這次任務,諸位還是小心謹慎為妙,千萬別陰溝裡翻船,被那血神軍餘孽吸乾了一身精血。”龍和沉聲說道。

進入後天境後,骨血昇華,會帶動自身氣血總量慢慢提升。

只是這一過程極為緩慢。

甚至達到某個年齡後,氣血還會開始慢慢衰減。

因而,後天武者提升實力極難,要麼吞服增加自身氣血總量的靈丹妙藥,要麼修行如奪天魔功這等邪異的法門。

他們這群人,雖有強弱之別,但若要劃分,也就只能算是後天初期。

而曲九幽,則是百越府有數的後天中期強者,甚至距離後期都只有一步之遙。

陳天星若是能和曲九幽分庭抗爭,那他們對上,必然只有死路一條。

“哼,怕什麼,這次除了我等,還有鎮守府三個宗師。我們加在一起,足足八個宗師。若連三個宗師都對付不了,我等還不如死了算了。”石堅目光閃動,冷冷一笑。

“石兄,小心無大錯。”顧軒撫須笑道。

“行了。”石堅皺眉,隨即起身,說道:“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三天後再見吧。”

“顧兄,那我也告辭。”龍和同樣起身離去。

見狀。

羅閻乾脆也站了起來,靦腆一笑,抓了抓頭髮:“前輩,那我也先回去了。”

“去吧。”顧軒揮了揮手。

羅閻離去。

剛走出房門,徐小粟便跟了上來。

羅閻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跟著我幹什麼?”

他從這女人身上嗅到了一絲危險氣息。

那小鄧子。

肯定不會是有事離去。

多半,已經凶多吉少,而眼前這女人,或許就是兇手。

“剛才……那石堅兇我,你為何不幫我?”徐小粟低下頭,以撒嬌口吻說出這句話。

“我為何要幫?”羅閻一臉淡漠。

“你……我……我還以為,你是喜歡我的。”徐小粟腦袋越來越低,肩頭微微聳動,似乎有些傷心。

“我對你不感興趣。”羅閻不想理會這神經病,走到自己房門前,道:“別再跟著我了。”

說罷。

他走進房間,反手關上房門。

屋外。

傳來徐小粟的聲音:“閻王哥哥,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小粟嗎?”

羅閻眉頭一挑,不加理會。

他跳到床上,閉上眼眸,開始觀想虎踞圖。

時間緩緩流逝。

不知什麼時候,他腦海中的畫面變了。

不再是虎踞圖,而是變成了一雙猩紅的眼眸。

他能清清楚楚看清那猩紅眼眸中的血絲數量,也能感覺到其中的兇戾和森然。

這是一種極其恐怖的感覺。

像是被什麼詭異存在所注視。

讓他心神顫動,驚恐非常。

感覺很清醒,但又像是沉浸在夢魘當中一般,充滿一種詭異的不切實際之感。

同時,他耳邊,開始響起種種極其悚然的呢喃細語。

“桀桀……”

“嘿嘿……”

“閻王哥哥,你睡著了嗎?”

“閻王哥哥,我看到你了哦。”

這一刻,猩紅的眼眸迅速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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