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袁剛遁甲厲害,還是被破開一個窟窿,身上的紅光閃了兩閃,頓時不見蹤影,肩膀處緩緩流出血來。

“這不是普通的法器!”

袁剛遭此重擊,竟然仍是面不改色,手一招,珠子立即又飛到他的手上。

關月大驚失色,正想去看胡峰的情況時,忽見一道金光自袁剛後方疾射而來,眨眼間到了袁剛的身後。

袁剛嚇了一跳,趕緊催動珠子去擋,卻聽“砰”的一聲,珠子竟然被金光撞得粉碎碎。

“什麼?!”

就在袁剛和關月還在驚訝之時,金光已經貫穿袁剛的身體,剎那間帶出一道血幕,飛到胡峰手上,不見了蹤影。

“啪嗒!”

袁剛的屍體無力地撲倒在地上,把還在愣神的關月嚇了一跳。

胡峰屈指彈出兩個火球,不多時將屍體燒成飛灰。

她先前只是有些疑心胡峰還在留手,所以才喊出了那麼一句,此刻見胡峰手段,立即明白過來。

這個男人果然不是易於之輩!

“關道友,現在能把密信給我了嗎?”

胡峰兩步走到關月身旁,冷漠的表情使得關月心頭一凜,她現在甚至懷疑剛才胡峰是不是故意在等——等自己和袁剛拼得兩敗俱傷,再祭出殺招。

這樣一來,自己有傷在身,即便再有心機,他也絲毫不懼。

想到這裡,她忽地心頭一寒,再去看胡峰時,只覺那平靜的雙眸中似乎藏著極為鋒利的匕首,看得人心中發毛。

“密信在此,道友拿去吧。”

胡峰接過信,退後幾步,逐字逐句確認起來,看了一會,又抬頭道:“關道友,有件事還需向你請教?”

關月勉強向後退了一步,“有話請講。”

“先前你告訴我雙頭食花鳥地圖在袁剛身上,又跟袁剛說它在我身上,到底是什麼意思?”

關月面色慘白,猶豫道:“沒錯,我的確是想借道友之手殺他。”

胡峰點點頭,“你三番兩次陷我於險地,現在死在我手上,也該沒有任何話說,對吧。”

關月神色凜然,“道友這話沒錯,不過我答應別人的事情還未做到,此時絕不能死。

這樣吧,我願意許下神魂誓言,以後絕不會與道友為難、絕對不洩露道友之事,並且等我兌現諾言後,一定向道友請罪,到時候道友願殺願剮,悉聽尊便!”

胡峰哼了一聲,目光如冰霜一般。

她當即跪了下來,連連叩頭四十九下。

直撞得額頭血流不止,又伸手摸出一把匕首,一下刺進自己右臂上。

頓了一下,又一刀刺進左臂。

“道友若是還不解氣,妾身這雙腿也卸給你。”

胡峰定定地看著她,許久才開口道:“誓言說清楚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等關月發了毒誓,胡峰逐字逐句確認了一遍,又確認了分段和語法,一切都沒問題,這才展顏笑道:“老毛病了,千萬別介意。”

說完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有緣再見吧。”

※※※

鳳眠城是蔡國少數幾個大城池之一,幾百年前,這裡還只有一個小村莊,能夠發展到今天這樣,除了靠近國內最大的河流千丈河這個優勢之外,這裡還是蠶絲的重要產地,出入非富即貴。

當然,除了世俗的因素,修士們都認為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蔡國唯一修仙門派七星宗就在距此三十裡的鳳眠山上。

“小二,上酒!”

臨江而立的聚仙閣上,李子良依靠在二樓圍欄,側目往水面望去,水波盪漾之中,濛濛霧氣中駛出幾艘烏船,甲板上搬貨的女人光著膀子,來來回回忙碌著。

偶爾也有幾個練氣修士聚在船頭,欣賞著水天風光。

水浪拍打聲之中,小二蹬蹬蹬跑到二樓,笑道:“爺,您的酒來了!”

他這才回過神,拿起酒杯自斟自飲起來。

“師兄,劉長老讓你火速回去。”

圍欄之外,一個御器飛行的修士忽地出現,面露焦急之色。

五年之期將近,越來越多的修士往鳳眠城而來,店內的食客對此早已習以為常,但見那修士黑袍上的虎頭,還是面上一驚。

“七星宗的弟子!”

李子良仍是低頭喝酒,“比試的事情一向不需要我,現在喚我何事?”

“有一個散修拿了秦長老的信物……”

“什麼?!”李子良手一抖,酒杯立即被捏碎,“你說的是真的?”

“這麼大的事,我怎麼敢騙你!快走吧,劉長老走不開,讓你帶他去見掌門。”

李子良將酒錢放在桌上,一拍儲物袋,瞬間御器飛走,飛出老遠,又折返回來,將一塊銀子放在桌上,頭也不回道:“杯子的錢也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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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望著李子良遠去背影,讚歎道:“要是都像李仙師這樣就好了。”

七星宗山門,胡峰身上的雪已經蓋了厚厚一層,饒是有法力護身,又有二月火禦寒,還是覺得身體冰冷。

抬頭遠望,鳳眠山就像是一頭伏地酣睡的猛獸一般,獸頭垂至山門,脊背隱在雲上,不知究竟有多高。

又等了不知有多久,忽聽背後風聲響動,兩個修士從空中落了下來。

“道友就是胡峰嗎?”李子良上前問道。

胡峰轉過身,只見面前之人甚是偉岸,眉上一道寸許長的疤痕,平添幾分厲色。

他正要說話,李子良卻是忽地吸了吸鼻子,“這個味道,三十年左右的二月火,嗯,鳳眠城附近糧食黴變日久,這應該是西沙那邊產的吧。”

胡峰讚歎道:“道友好見識!可稱得上是酒中行家了。”

一旁的弟子笑道:“那當然,若論喝酒,李師兄可謂是七星宗第一人。”

李子良擺了擺手道:“趙境,那算不得什麼,只不過我一日不喝,鳳眠城的酒就會少賣十斤,百日不喝,就會少賣千斤。

少了這些生意,不僅酒家難以支撐下去,百姓手中的糧食也賣不出去,豈不是罪過。

再者說,助人就是助己,多做善事,運勢自然不會差。”

趙境撇了撇嘴,“是嗎?”

李子良看了他一眼,驚訝道:“當然,我觀你面色,肯定是沒幹好事吧。”

三人哈哈大笑,邁步向上走去。

進了山門,遠遠地就見兩座石塔插在滿是積雪的山道上。

順著山道向上,一座座高樓隱在雪山之中,又有數十座石塔矗立在高樓兩側,像是一根根鋼釘,將山石釘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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