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細給眼前的大陣勢驚呆了,她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一屁股坐地上了。

天上密密麻麻佈滿巨大的龍,龍上高大的魔族戰士展開翅膀,帶著恐怖的魔紋,手持利劍,紛紛躍下,撲向包圍圈。死靈鳥上面站著的魔族弓箭手,箭頭皆指向自己所處位置。各種奇形怪狀的骨骸從地下鑽出,關節發出不靈活的“咔嚓”聲,空洞洞的眼睛冒著鬼火,在周圍徘徊,冰冷黏糊的觸感碰到肌膚時,她冷冷打了幾個寒顫。

這是在拍鬼片吧?

骷髏回眸一“笑”,優雅地鞠了個躬,伸手要抓秦細。

秦細臉色慘白,一邊往後退一邊詛咒自己堅韌無比的神經系統居然沒暈……

“包圍!”索隆斯的指揮聲迅速由遠至近,傳到戰場。

九尾環顧四周,吹了聲口哨,變回獸人型,撲上去抓起秦細就突圍,尖爪利齒撕開了最前排的幾個魔族士兵的肌膚,用狐毒將他們操縱在掌心,成為堅固的盾牌。

“全部後退成包圍圈!不要正面肢體接觸,魔法師與弓箭手準備!”索隆斯發下第二道命令,地上不死的亡靈士兵蜂擁而上,趕不盡殺不絕,向團團擁在一起的螞蟻,成為阻礙九尾前進的屏障。

九尾忍不住罵了幾句粗話,收回指尖上的狐毒,直接將不太安分的秦細抱起,一腳踹碎最近的骷髏,用蠻力撕開他們不甚靈活的身體,從空中騰挪往包圍圈尚未合攏處而去。

幾道雷光降下,索隆斯收起翅膀,俯衝而下,左手彎刀橫劈九尾喉結,半途轉勢,向下巴勾去,趁他仰首迴避之刻,右手牢牢抓住秦細雙手往空中扯,九尾急忙抱住她的雙腿,死活不放。

“啊——”上下半身強烈的拉扯,關節和肌肉快斷開的痛楚,讓秦細發出淒厲的慘叫。

兩個男人一個在天用力撲騰著翅膀,一個在地上踹著圍上來的骷髏,陷入僵局。

九尾發出陣陣獨佔獵物的低沉咆嚎。

索隆斯的魔紋幾乎佈滿整張臉。

秦細痛得滿額冷汗,她看看天上,是這幾個月來叫的古怪爸爸,看看地上,是滿臉殺氣的陌生獸人,誰也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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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痛……”她發出陣陣嗚鳴。

“堅持住。”索隆斯雙翅發力,又往上飛了幾寸,命令眾弓箭手等兩人脫離就立刻射殺這擅闖禁地的獸人。

“放手,快放手……”骨頭開始發出脫臼的聲音,秦細覺得自己處於車裂酷刑上,即將被扯成兩半,她不知道應該相信誰,幾乎失去意識的不停哀求,“爸爸,救我。”

“我正在救你。”索隆斯果斷地指揮地上骷髏向九尾進攻。

冰冷的眼淚落下,滴在九尾的臉上,他微微一愣,終於鬆開了手。抱得緊緊的溫熱肌膚、熟悉味道從指尖飛速滑向天空,他在空氣中最後抓了一把,卻什麼也沒有抓住。

魔族善射的精靈們將手中強弓瞄準包圍圈,黑暗法師們吟唱咒語的呢喃聲如毒蛇纏繞。

秦細低頭,看見那只狐狸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天很黑,塵沙很大。

可是她依舊看清了那對清澈的金色眼睛,裡面載著滿滿的失落和痛楚,就這樣一直看著自己飛去天空,越飛越遠。

有些東西猜錯了,是不是?

有些人看錯了,是不是?

有些事做錯了,是不是?

她很想回答“不是”,可是小小的身軀依舊忍不住在空中掙扎了一下,彷彿要重新墮回地面,重新開始,重新選擇。

“刀子小心點,儘量將那頭狐狸的皮完整剝下來給小公主做衣服。”索隆斯猙獰笑著發出第三道命令。

秦細忽然覺得渾身血液倒流,手腳發冷,心臟亦不再跳動。

黑暗中那個小小的白點,依舊沒有動。

快跑啊,為什麼不跑?

她覺得喉嚨僵硬,發不出任何呼叫,身子又掙扎了一下。

“不要亂動,小心掉下去。”索隆斯不滿地吩咐,然後回身詢問左右,“那混小子呢?剛剛不是在旁邊的嗎?去哪裡了?”

耀眼的聖光伴隨著轟鳴雷聲,在東方猛然升起,刺得人睜不開眼睛,當光芒褪盡時,秦細聽見了索隆斯的咒罵聲。過了幾秒,等大地重歸黑暗,她的眼睛重新適應光線的時候,才發現花酒正張著翅膀,滿身傷痕地站在旁邊報告:“東南方的亂石坡,空間隧道被破壞,需要儘快修復。”

“該死的,他們是怎麼找到進入魔界隧道的位置?”索隆斯暴怒地緊了緊臂彎,左手彎刀在空中不習慣地揮了兩下。

秦細的肋骨差點被勒斷,她再沒有叫痛,而是低頭看著地面,努力尋找那個目標,可這次他們已經飛得太高太高,什麼也看不清了……

“把她給我吧。”花酒忽然開口。

“這裡已經不安全了,你先帶她回幽冥之城,我去看看。”索隆斯將她丟了過去,率領親衛,往地上飛去。

“沒事了。”花酒輕聲安慰。

秦細抬起頭,迷惘地看著那熟悉的少年臉上一道道黑色斑紋和額上魔角,覺得有些陌生,她蠕動嘴唇,想問最終沒有問。

花酒面質問的視線,想答卻最終沒有答,只是不自然地扭過頭,沉默地往西方飛去,一路上再沒有看她一眼。

天盡頭,是巨石與鋼鐵壘成的黑色城堡,懸浮在半空中。守城的魔軍見到同族前來,扭動機括,關閉防守魔法陣,緩緩開啟堅固的大門。

血紅的地毯,明亮的燈火,詭異的魔獸標本與雕塑,空氣中流動著血腥的氣息,無數紫眼睛,皮膚帶黑紋的魔族或在走廊兩側、或懸掛牆上,笑著打量著他們王子手中的少女。

秦細跳下,站穩身形:“那只銀色的獸人是誰?”

花酒:“敵人。”

秦細:“這是哪裡?”

花酒:“魔族的首都。”

秦細:“你是誰?”

花酒:“惡魔……”

秦細:“我又是誰?”

花酒低頭,看著那雙迷惘的眼睛,忽然環住她的腰,親暱地在耳旁,用極其嚴肅的聲音低語:“從現在起,你最好當自己是個什麼都不想知道的傻瓜。”(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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