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吃好了,鄭老太太道:“好,現在去賞燈猜燈謎去。我可說好了,猜不出來的就得罰他講個笑話。”

眾人便應道是,然後隨著鄭老太太來到院子裡的燈籠前。第一個燈籠上是金蓮燈。上面掛著老太太出的謎語:削去朽木加工就妙(打一字)。老太太便點名讓陸長民猜。陸長民為了讓母親高興,想了一陣後,假裝猜不出來。“這個也猜不出來啊?我說過了,猜不出來的就得罰他講個笑話,你既然猜不出來,就認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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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長民想了一下,道:“我來講一個吧。有一位名醫接到了當地的軍事長官的邀請去品嚐河豚。他知道這河豚是有毒的,加工不好的話就會中劇毒。不想去吃,但又畏懼那長官的權勢,不敢不去。於是,在臨走時就告訴自己的家人說,我要去吃河豚,如果我回來時情況異常那便是中毒了。我這裡有一解毒的方子,你們看我情況不對就要第一時間按照方子給我解毒。天黑的時候這人回到了家中,卻見他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老想往地上栽,一進院子就嘔吐,連昨天吃的東西都折騰出來了。等到家裡人圍上來時他已經躺倒在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家人立即確定這是河豚中毒,就嚎啕大哭。這時,有一個兒子想起父親留下的方子來,趕快按照此人先前留下的方子找來解藥兌水調稀了再用紗布過濾去渣滓後給他灌下去,要說這方子也還真靈,灌下去之後這人就又開始嘔吐,吐光了再灌藥,灌了藥再吐,反覆折騰。直到後來,這個人終於甦醒了,他說了一句話讓所有在場的人都目瞪口呆,他說:‘那頓河豚每吃上。’ 原來這人到了請客主人的府宅後,主人十分抱歉的對來賓宣佈自己費了很大的勁兒也沒有搞來河豚,感到很對不住各位,好在其他的美酒佳餚一樣不少保證供給,大家要盡情的吃喝給我一個面子。 這位名醫他是喝多了才出現前面這一幕。你們知道嗎?他那個解河豚毒的秘方只有一種成份:人糞。”

大夥兒一聽,頓時哈哈大笑。第二個是玉樓燈,遠看是一片珠璣。燈籠上的謎語是唐婉出的:率眾討亂揚塵還。要猜一則七個字的俗語。唐婉悄悄地把謎底告訴鄭老太太。陸長民一見,便明白了,說:“我的笑話講過了,這第二個燈謎請母親來猜吧。”

老太太笑道:“還真是六月債還得快啊。不過,我已猜出來了。這個謎底就是‘大人不計小人過’。你的算盤落空了。”

眾人又走到第三個燈籠前。這是一盞荷花燈,燈光皎皎潔潔。有陸過的燈謎在上頭:三個人的事情兩個人做(猜一成語)。鄭老太太一聽字面的意思就笑了,“三個人的事情兩個人做,這兩個人還是挺能幹的嘛!”

老夫人讓陸宰猜。陸宰猜不出來。老太太好奇這謎底,便問陸過:“這謎底是什麼啊?”陸過答道:“奶奶,這謎底是:一不做二不休。”

“嗯,這個有點意思。陸宰,你沒猜出來,現在該你講笑話了。”

陸宰想了一下道:“從前有個人去趕集,來到集市上東逛逛西逛。走著,走著,來到一個賣元宵的攤子上,他從來沒見過這東西,看這別人吃的挺香,他又不好意思問這東西叫什麼,他就對那老闆說:‘給我把這圓乎乎的盛一碗’。老闆趕緊盛了一碗端了上來,招呼著說:‘您趁熱趕緊吃。’這位聽了老闆的話,心裡想,看來這東西是趁熱吃,那我就趕緊吃吧。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個就吞了進去。您想想,這剛出鍋的元宵,這吃法,誰能受得了啊,這位老兄燙得跳著腳衝著老闆大叫:‘你什麼意思,想燙死我啊!’老闆聽了後頓時瞠目結舌。一年以後,這位老兄又來趕集,這回看到一個賣餃子的攤上,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他湊到大鍋前,衝著鍋了沸騰的餃子說:‘你這燒心蛋,長倆耳朵就以為我不認得了嗎?’”

鄭老太太聽了,頓時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陸彪笑得直往他母親懷裡鑽。其它眾人,也是樂得一個個哈哈大笑。

“那個燈好看。我們到那邊去看看吧。” 鄭老太太道。眾人順著老太太的手指望去,原來老太太瞅上了那個劉海燈。只見那劉海燈,背金蟾,戲吞至寶,栩栩如生。上面有一燈謎:八兄弟同賞月(打一字)。老太太問:“這是誰出的謎啊?”陸宰道:“這是我出的。”“既然是你出的,那我就讓陸過猜猜看。”

陸過也假裝猜不出來,講了一個笑話:“從前,孔夫子有一次帶著兩個愛徒周遊列國。一天,三人走得正餓,發現前面有個小店,近前一看,門口有一個招牌,上書:正宗桂花湯圓,一文錢一個。 孔夫子一摸口袋,發現只剩一文錢了。情急之下,讓徒弟取出筆來,在‘一’字上加了一豎,變成‘一文錢十個’。然後師徒三人進店要了十個湯圓。孔夫子等三人吃完,掏出一文錢給老闆,轉身出店,老闆趕緊追出店門要錢。孔夫子指著招牌說:‘明碼標價,一文錢十個!’。老闆一時啞口無言。孔夫子臨走時,拍拍老闆的肩膀,笑著說:‘老夫今天還是對你客氣的,要不然的話,老夫再在上面加一撇,變成:正宗桂花湯圓,一文錢千個。’”

陸過說完,以為大家都會笑,可是除了趙萍幾個傻笑了幾聲外,大家都沒有人笑。他覺得很是沒趣。

眾人又接著往下看。接下來的是一盞螃蟹燈,七手八腳的,彷彿在水中戲耍。上面掛著陸長民的一首謎語:七仙女嫁出去一個(猜一成語)。鄭老太太這回不點人來猜了,問道:“這一個誰來猜?”

陸淞道:“我來猜吧,他的謎底是六神無主。”

“嗯,給你猜對了。我們再看下一個去。”陸長民道。

下一個燈謎是顧盼盼寫在一盞雪花燈上的,謎面是:與君相會莫分手(猜一燈謎用語)。“這個謎底就有些難了。”陸宰道。

“難的就讓陸游來猜一個吧。” 鄭老太太道。

“這個我還真猜不出來。嫂子,這謎底是什麼?”陸游問道。

“謎底啊,就是‘面上別解。’你沒猜出來,那就得講個笑話了。”顧盼盼道。

“我講一個對句的笑話吧。”陸游道:“一天有位客人前來到一個秀才家看他,知道他頗有才學,出對讓他對。客人說:‘月圓。’‘風扁。’秀才立刻回答道。客人說:‘你這對得不對,這風怎麼會是扁的呢?’秀才笑道:‘風要不是扁的,怎麼會從門縫中進屋呢?’”

“呵呵,有意思。” 鄭老太太露出了會心的微笑,然後對陸游說:“你出的燈謎在哪兒啊?”

“那旁邊就是。”唐婉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旁邊的一盞鯰魚燈上貼著的是陸游的燈謎。那鯰魚燈正張大大嘴,上下頜有四根鬍鬚垂了下來,似乎正準備吞吃周圍的水藻。“我的謎是打一家常用品,兄弟兩彎腰,個子一樣高,一旦舞大刀,哥倆互相咬。”

“這是什麼東西啊?”大家一起使勁想。

陸游悄悄地把答案告訴了奶奶,這是一把剪刀。鄭老太太連連稱妙。“你們這麼多人都想不出來嗎?我再提示一下吧。女人用得比男人多。”

“奶奶,我想出來了,是剪刀。”王永香答道。聽王永香這麼一說,大家恍然大悟。

再挨著看下去便是二盞銀蛾燈。兩隻巨大的蛾子張開著五彩的翅膀,欲撲向中間的一盞燈火。一隻上面懸著沈冬青的燈謎:老頭子哼哼哼,坐在火裡不起身。(打一常用物品)。另一只上面掛著趙萍的謎語:二兄弟,各自立(打一字)。

鄭老太太道:“這個猜東西的我知道,是個燒水壺。猜字的我就不參與了。你們去猜吧。”

“字謎底是一個‘競’字。”唐婉道。

再轉過去,便是一盞通判燈了。燈上一個生得豹頭環眼,鐵面虯鬢,相貌奇醜的人正在揮舞著大棒。陸彪手提一盞小白兔燈,見了這一個長相難看的花燈倒是一點也不害怕。“這一個人怎麼長得這麼醜啊?”“這是鍾馗,你別看他長得醜,他可是專門捉鬼的。”陸淞告訴自己的兒子說。

“哦,這又是一個字謎燈。”陸宰告訴母親說:“我媳婦出的謎語:二小姐。打一字。”

“呵呵,我們家可沒有一個叫二小姐的。”老太太樂了,“你們這麼多讀書人,快猜出來啊。”

“是個‘姿’字。奶奶。”陸過道。

“一個‘姿’字?嗯,還真是個二小姐。”老太太笑著說。“走,還有一盞

媳婦燈,我們去看看去。”

媳婦燈,是一個孟姜女造型的燈,它裝扮得惟妙惟肖。賢惠、溫柔,最得王永香喜歡,一早就把自己的謎語貼在了上面:借得天邊東風力,鳥雀飛到半天空,用根絲線來相連,只怕下雨不怕風。(打一玩具)。鄭老太太聽了,道:“這個謎語你們誰都不能說出來,我要考一考彪彪。彪彪,你來說說,這是個什麼玩具?”

陸彪摸了下腦袋,哈哈大笑,“我想出來了。是個風箏,對不?”

“嗯,還真猜出來了。跟你爹爹一樣的聰明。” 鄭老太太笑道。

“花燈都看完了。母親,我們到那邊椅子上再歇會兒,我們再拿些煙花出來放吧。”唐母道。鄭老太太點了點頭,唐母於是又命人下去拿煙花出來。

趁著這會兒空檔,陸彪跑到了陸游懷裡。“彪彪,花燈好看嗎?”

“好看。”

“等放完煙花,我們再吃元宵。”陸游道。

“叔叔,我們為什麼要吃元宵啊?” 陸彪仰望著陸游問道。

“這裡面,有一個十分曲折動人的傳說。那是在漢朝的時候,有個足智多謀、詼諧滑稽的大臣叫東方朔,皇帝十分信任他。有一年的臘月,東方朔去御花園給武帝折幾枝梅花,忽見一個宮女哭著向池中跳去,慌忙上前拉住。細細一問,原來她叫元宵,家住長安城外山上,家裡還有父母、妹妹,進宮之後再沒見過他們。每逢佳節倍思親,愁悶不堪。她想與家人見見面,又怕武帝不允。思來想去,還不如一死了之,黃泉之下再與父母相會。東方朔安慰了她一番,答應設法讓她與家人團聚。他出皇宮,離長安,到元宵家裡如此這般地安排了一下,然後就回到長安,在大街上賣起卦來。人們久仰東方朔的大名,爭著前來求籤問卜,得到的都是‘正月十六火焚身’的卦語。眾人大驚,紛紛求教解脫的方法。東方朔鄭重地說:‘正月十三日,火神君會來長安察看地形,你們可到城西北十里的大路口等候。天到未時,會過來一個騎紅色毛驢的紅衣姑娘,她就是奉旨焚燒長安的火神君。你們前去攔路哭求,或許有救。’人們聽了,互相串聯,相約多邀一些人,去十裡鋪大道口等候。正月十三未時,果見從西北方向過來一個騎著紅色毛驢的紅衣女子,眾人連忙上前苦苦哀求。姑娘道:‘我是領旨火燒長安的,玉帝到時候要親自站在南天門察看的。你們既然求情,我把抄錄的偈語給你們,可讓皇上想想辦法。’人們拿了火神君賜給的紅貼,回到長安跪在午門前,要把貼子獻給皇上。漢武帝接過侍衛們傳進來的紅貼,見上面寫著四句偈語:‘長安在劫,火焚帝闕,十六天火,焰紅宵夜。’武帝看了嚇得魂飛魄散,忙請東方朔商量應付的辦法。東方朔稟道:‘聽說火神君最愛吃湯圓,宮裡的元宵做得一手好湯圓,火神君也會知道的。皇上可在十五晚上,讓元宵做湯圓祭獻天神,再傳諭全城百姓家家做湯圓,一齊敬奉駕臨長安上空的火神君,想來她會心軟下來不再放火的。同時,您再下旨讓京城臣民一齊動手做花燈,於十五、十六晚上在大街小巷、內屋外院一齊掛上紅燈,從天上看起來就好像滿城大火,這樣,便能騙過在南天門察看的玉帝。此外,再令城外臣民屆時進城觀燈,皇上與皇后、妃子、宮女,分散在人群中去街上賞燈,驅災解難。’武帝大喜,依言而行。正月十五,太陽剛向西天斜掛下去,人們已紛紛張燈結綵準備起來。武帝帶了皇后、妃子,皆穿便服,在幾個也穿著便服的親近大臣和侍衛的保護下,混在人群中去街上觀燈。宮女、太監們也三三兩兩上街而去。華燈初上,萬燈爭輝,各種花燈呈奇爭彩,頗為壯觀。元宵的妹妹領著父母也來長安觀燈,當她看到寫有‘元宵’字樣的大宮燈時,忙叫姐姐的名字。元宵早在這裡等候,見父母妹妹果然趕來,忙撲到母親身上。親上團聚,互敘衷腸。十五夜平安過去了,十六夜也平安過去了,元宵與親人團聚了兩個晚上,心情十分欣慰。由於東方朔的努力,以後每到正月十五,人們就過燈節,並逐漸流傳到各地。這一節日因元宵而起,故稱‘元宵節’。又因元宵節要吃湯圓,湯圓以元宵做得最好,所以也稱‘元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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