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門被毀!?

“放肆!”

君山上下無不為之暴怒了。

君山的山門,向來是君山的象徵,亦江湖聖地,現在竟有人敢來侵擾,甚至毀了君山山門?

這是勢不兩立,不死不休的格局啊!

無數人手按劍柄,大步而出,臉上殺機密佈!

但,還沒等走出去,就聽見一個聲音悠悠傳來。

“天劍雲宮董平疆來訪!君山上還活著的主事之人,滾出幾個來!”

聲音厲烈中,夾雜著難以言語的極致殘酷,一股凌厲的劍氣,強勢湧動,一舉突破了君山三十六峰的雲層,不過一瞬之間,劍氣縱橫三千裡,悍然籠罩住了整個君山!

董平疆!

此名一出,君山眾人人人皆是駭然變色,遍身滿盈之殺機為之蕩然。

竟然是這個大煞星前來了!

所謂人的名樹的影,向來是江湖至理,存身大道!

猶記當初,董平疆一人一劍,橫壓江湖,縱橫不敗。

與九色至尊之白虹論劍,三日後,白虹服輸認敗,留下了伴身多年的白虹劍,以為此次論劍的見證之物。

直到百年後,才由藍丹和青冥協同求情,將白虹劍取回,了卻這段因果。

當初天劍雲宮本是提議董平疆做宮主,但是董平疆乃是一位劍痴,平生除了自己的劍之外,別的什麼都不想理會,始終堅辭不受。

這才改由董平疆的親弟弟董平天。

如今,時隔數百年,這位當年縱橫江湖無人能敵的絕世殺手,甫一再現塵寰,便是親身駕臨君山。

可說是……,咳,給足了君山臉面!

“快請!”

君山太上長老許寧清何敢怠慢,徑自縱身而出,爽朗大笑:“董兄大駕光臨,幸何如之,君山蓬蓽生輝,倍感尊榮。”

只聽山門外一聲大罵遙遙傳來,一個聲音毫不客氣的說道:“你算什麼東西?你他麼叫誰董兄呢?你夠格麼?叫你爹來!”

整個君山上下,鴉雀無聲。

這可是我們太上長老。

君山老祖宗,被人就這麼罵了?

隨即就是轟隆一聲巨響,恍如地龍翻身,地裂天崩。

然後就是好一陣的譁啦啦啦,貌似山體滑坡也似的響動……

不,這分明就是山體滑坡的響動!

君山眾人的臉齊刷刷的綠了。

“出去看看!”

正待飛掠而出,確認狀況。

卻見漫天塵煙中,有人一身白衣,自煙霧中緩步而出,手中一把劍,劍身好似一汪秋水,倍顯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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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明明相隔尚遠,但他的身形著落在眾人的眼中,卻是格外清晰,似乎渾身都會發光也似。

許多高階修者無不心中凜然:這分明是修行法門的至高境界——念在身在,無有不在!

只要我想著我在那裡,我就能讓你們看到我在那裡,天上地下,沒有我去不到的地方!

那人一邊走,一邊玩耍也似的東噼一劍,西噼一劍。

可就是這麼漫不經心,信手而動的揮舞,卻是沿路所過之處,山搖地動,無任山巒、巨樹、建築,無有例外,盡皆應手而毀。

許多置身在建築中的弟子,連慘叫都發不出,就已然化作了齏粉,死得不明不白,莫名其妙。

此人下手之狠,驚世駭俗。

“且慢!董前輩請住手!”

許寧清縱身而出,一閃身已然跨越數千丈空間,奇疾一劍擋住董平疆的信手又一劍揮灑。

但董平疆仍依著既定揮舞動作慣性,卻又更添數分力道,一劍,悍然!

寒光一閃。

正面噼落。

又是震耳欲聾的轟然一聲。

許寧清以比來的時候更快的速度倒飛了回去,只是倒飛回去的身形舉止,全然談不上優雅從容。

更加在空中哇的一聲,吐出漫天鮮血,落地後,接連踉蹌十幾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神情委頓,眼神盡是驚懼之色。

闊別紅塵多年,再現塵寰的董平疆,其修為竟比原來闖蕩江湖之時,更加精進了許多。

自己剛才出手,已經是竭盡全力,卻仍自擋不住他的信手一劍,如此修為,當真可驚可怖!

“董前輩!”

君山掌門苗一念疾聲大呼:“董前輩,我們與天宮無冤無仇,了無因果,因何如此?何至如此啊?!”

董平疆仍自好似閒庭信步一般的揮劍上山,唯沿途過處滿目蒼夷,盡是狼藉。

聽到這句話之後,董平疆乍然收劍,立定身形,隔著雲霧數千丈,眼神如冷電一般的射過來,落在苗一念的身上,緩緩道:“無冤無仇?好一個無冤無仇!既然如此,就為你這句話,我送你君山一件禮物!”

話音未落,眾目睽睽之下,董平疆突然拔身而起,一聲長嘯,吐氣開聲。

“劍斬天門!”

手中長劍綻放無量光明,在空中一陣疾速揮舞,輝煌一劍勐然噼落!

適時,一道數千丈長的宏大劍氣,有如驚雷掣電,強勢奔赴旁邊的一座秀麗山峰。

劍光所向,赫然是君山三十六峰之一的領秀峰。

“不要啊……”

苗一念的聲音,撕心裂肺!

這一道乍現劍氣橫亙天地,強勢落下,縱使是君山三十六峰之一,卻也全無抗衡餘地,整座山峰,竟被這一劍從中間削斷,劍氣仍自有餘未盡,轟然爆發,隨著隆隆巨響,山搖地動不止。

一時間,整座領秀峰,無量碎石滾落,此時此刻,地裂山崩再非一句比喻,而是凝然真實!

而駐留在此峰的許多人手,驚慌失措的飛身而出,勉力求存,渾身顫慄不止。來不及逃出來的,盡皆葬身其中。

君山三十六峰之一的領秀峰,竟在這一劍之下,山體崩塌超過八成,幾近不存!

自此之後,所謂君山的三十六峰,再也不全,至多只能叫做三十五峰了!

好半晌,仍自煙塵滾滾,遮天蓋地。

苗一念嘴唇顫抖,臉色煞白,目光呆滯,呆愣原地,久久無語。

“天宮何故動無名,隻身一劍君山行,但因無冤無仇故,彈指抹掉領秀峰。”

董平疆橫劍在胸,彈劍長嘯,劍氣錚錚,唯見清越歡騰。

如斯神威一劍之餘,仍是白衣飄揚,逐級拾階而上,神情瀟灑從容,似乎只是做了微不足道的小事,隨手拔掉了一棵野草,摘掉了一朵殘花。

聲音唯有平靜而澹然:“我最喜歡有人說無冤無仇,苗一念,你敢再說一句,今日君山,當再去一峰!”

苗一念渾身顫抖,牙齒咬得咯咯響,堂堂君山掌門,此刻卻不敢再說一句話,吐露一個字。

這時,一道宏大的聲音悠然響起,道:“董平疆,董兄,緣何如此暴怒?”

一個老者的虛影,出現在半空。

這是一道純然以神念凝形而成的身影,目測足足有數百丈高下,來人衣袂飄飄,面容慈和,眼睛看著下方的董平疆,頗有幾分不滿的說道:“有什麼深仇大恨,天大因果,竟然毀我君山一峰?”

董平疆右手抬起,長劍劍尖指著空中神念身影,喝道:“你出來!”

那蒼老的虛影搖頭苦笑,道:“董兄既然來了,我自然是要出來相見的;但董兄來得突兀,適逢老夫閉關,不得已先神念現身照面。還請董兄暫息雷霆,且消震怒,容老夫大殿奉茶。”

董平疆冷笑道:“許揚波,剛才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沒將你兒子一劍兩段,往日情意,今朝盡去!”

那蒼老的身影許揚波愣了愣,道:“那逆子居然敢向董兄動劍?”

地上,許寧清跪倒在地,大聲道:“爹,這董平疆今日前來,毀我山門,喪命其手上的君山弟子已愈千人!這天劍雲宮,實在是欺人太……”

“住口!”

許揚波厲斥一聲,面容露出怒色,道:“事有曲直黑白,公道自在人心,定然是你們犯錯在先。若不是你們主動招惹人家,人家如何會打上門來?董平疆便能如此霸道麼?那他為何不去絕刀魔宮拔劍?偏偏就對上君山了?!”

許寧清慚愧低頭,道:“縱有些許齟齬,卻也何至於此啊?”

許揚波冷哼一聲,神念身影在空中抱拳:“董兄,且來奉茶一談如何?”

董平疆硬邦邦的說道:“就在你們大殿吧,讓你的徒子徒孫們都來,老夫今日此來,便要問一句你們君山,究竟想要幹什麼!?”

許揚波凝重道:“好!”

片刻後。

君山大殿。

董平疆按劍坐在上位,仍自平靜澹然,唯其目光睥睨,掃視一眾君山高手,眼中寒光閃爍,手中劍亦是寒光閃爍,愈發的森然了。

驀然,一道清癯的蒼老人影一閃而至,正是許揚波。

只見此老一身白衣,滿頭白發,白鬚飄揚,惟其臉上卻沒有半點皺紋,紅潤光滑,端的鶴髮童顏,老當益壯。

甫一進門便苦笑連連:“董兄,這番雷霆之怒,可是讓老夫丈二和尚……”

“還是問你的徒子徒孫,究竟是怎麼回事吧。無須問我!”董平疆冷冷道。

“上茶!”

許揚波急忙吩咐一句。

“董兄且寬坐,老夫便在這裡,在董兄面前問。”

董平疆哼了一聲,道:“那還差不多,你問吧,我聽著。”

說著就端起茶杯,自顧自的喝茶,不再說話。

“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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