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孫堅被罵慘了
秦羽進駐宛城之後。
第一件事就是在孫夏和趙弘兩人的配合之下。
全面接管了黃巾軍的士卒。
若是換做以往張曼成時期的話。
恐怕就算有張曼成的威望。
想要完成這樣的交接。
都絕對不可能過的這麼順利。
可現在這些黃巾軍在面對秦羽的時候，並沒有展露出他們曾經在身上的半點兇戾之氣。
之前那些面對世家豪強，攻破塢堡，掠奪資源的黃巾虎狼。
現如今就像是全都被斬斷了爪牙，重新變成了一個個老實的莊稼漢一樣。
這其實也不是秦羽的錯覺。
事實上。
對於這些黃巾軍來說。
最開始的殘暴和兇戾。
那不過都是他們憋在心中的一口氣罷了。
等到這口氣發洩完了之後。
自然，他們就又會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實人。
不可否認的是。
這樣的經歷對於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有很重的影響。
他們心中的血性被激發過一次。
再想要讓他們平息下去，那就是很難的事情。
尤其是他們在做過殺人，造反的事情之後。
未來一旦再次遇到類似不公的欺壓，不公的對待。
他們便會用最熟悉的方式來解決。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的存在。
故而類似朱儁這樣的人，才會對這些曾經的流民不惜痛下殺手。
因為他們也很清楚。
留著這些人在，對於他們這些統治集團來說。
始終都是一個解決不掉的隱患和麻煩。
還不如直接一刀殺了來的乾脆。
畢竟這世上最不缺的可就是人了。
秦羽自然也很清楚這一點。
但對於這種事情。
秦羽並不覺得難受。
與之相反。
他與朱儁之間的想法完全不同。
朱儁只是想要治標，哪裡出了問題，直接滅掉哪個地方就行。
而秦羽的夢想則是治本。
只是治本難啊。
生產力提升不上去，社會階層結構以及基礎條件無法達標的情況下。
想要治本，基本就是在做夢。
但對於秦羽而言。
他卻是有著金手指存在的。
而且。
他的目光放的很遠。
人生在世，不過百年。
秦羽沒有那麼大的野心，想要直接創造出一個永不衰落的王國。
那不現實。
不管再怎麼先進的制度，只要維持制度運轉的是人。
那這個制度到了最後都會難免朝著崩塌的方向發展。
這是大勢。
不可阻礙的大勢。
秦羽只想要在自己還活著的時候，維持住他想要看到的繁華。
他只想要在有生之年，將屬於大漢的這面旗幟插向全世界。
這總歸沒錯吧？
有這種不斷的外部征戰的機會以及戰爭打出來的紅利。
很多制度上的問題都可以利用這些外來的經濟輸入得到極大的緩解。
不過就算是這樣。
秦羽也知道這始終都只是他的一個不怎麼切合實際的想法。
想要真正做到這種事情。
他自己首先就要先能從這三國亂世之中好好的活下來。
拋開這些理想主義的事情不說。
秦羽現如今會選擇收下這些黃巾軍，還有一個很大的因素是。
在這之前，逢紀就已經在那些世家豪強的幫助下。
在黃巾軍高層的幫助下。
悄然將黃巾軍中那些已經徹底被改變了思想的狠人給剔除了出去。
少了那麼多不穩定的因素。
這才是秦羽能夠安心收攏這些人的根本原因。
此時。
劉關張三兄弟也已經知道了秦羽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宛城，收攏了黃巾軍的訊息。
三人接到戰報，看著城頭已經變換了的守軍。
一時間心中只有感慨。
“不愧是先生啊，竟然就這麼悄無聲息的將這宛城給拿了下來。”關羽眯著眼睛，嘆了一聲。
張飛哈哈一笑：“大哥，咱們這位先生可真是厲害，真是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啊！”
“俺這一覺睡醒，宛城就變成咱們的了，這種事情讓俺簡直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劉備此時看著宛城城牆上那明顯已經換成棘陽城守軍制式護具模樣的守軍。
他要說不感慨，不興奮是不可能的。
不過。
與關羽和張飛不同。
劉備曾經求學於盧植身側。
別的人對於朝堂上的那些事情可能不懂。
但他卻看的明白。
現如今的秦羽，看起來像是很風光的樣子。
但實際上。
這背後秦羽到底要付出些什麼代價，卻非是一般人能夠想象。
“先生真是高義啊。”
劉備定睛，看著那座逐漸被陽光沖刷的明亮起來的大城，半晌之後，才滿懷心思的感嘆了一聲。
一旁的張飛和關羽兩人都不解其意。
他們不明白秦羽取了宛城跟高義這種事情又怎麼能挨著。
於是便開口問出自己心中疑惑。
劉備自然將他所想的那些關於朝堂之上的事情，以及秦羽要承擔的風險都一一說了出來。
關羽，張飛此時又沒有過這樣的經歷。
他們兩人也算是剛剛初出茅廬。
能打是肯定沒問題的。
但是距離後來完全體的五虎上將，那肯定還是差的遠。
被劉備這樣一通提醒之後。
他們兩人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事情的背後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
“先生竟然還要為了這些亂賊付出這般代價，實屬不值啊！”
張飛怒道。
一旁關羽雖沒有說話，但看著他的神色，也就能夠看的出來，對於張飛的話，他還是有幾分認同的。
劉備嘆了口氣。
他現在其實也不明白秦羽到底是什麼樣的想法。
別人可能對秦羽並不怎麼瞭解。
但他好歹也是曾經在小方村中留了很長一段時間的人。
後來也時常關注小方村的動向。
對於秦羽。
劉備知道他絕對不是那種滿心仁善之輩。
秦羽發起狠來，殺的人一點都不少。
他在棘陽縣的時候，所用的手段，可一點都稱不上什麼仁善。
可現在他卻對於這些黃巾士卒如此開恩。
劉備更是出於本能的便覺得秦羽肯定在這些黃巾軍的安置上有自己的打算。
可劉備想不明白。
如果不是為了起兵謀反。
秦羽又為什麼要留下這些黃巾賊的性命？
這些被張角用妖法強化過的普通人，難道不是將他們殺掉，以絕後患來的更好？
劉備終究沒有思考那麼遠。
他也知道秦羽本身對於官位的野心並不大。
現如今更是沒有半點要起兵反叛的理由。
便只能將秦羽這樣的舉動歸結到他本身的仁德之上。
一下子要屠殺掉整個宛城將近十萬多的黃巾士卒。
縱然是劉備自己，他都也有些於心不忍。
於是也就沒有什麼想不明白的。
三人嘆息片刻。
張飛是個直性子。
對於朝堂之上的那些彎彎繞繞，想要利用這種事情對秦羽不利的事情可是怨憤到了極點。
尤其是結合上之前那孫堅的舉動。
這一下子算是徹底的點燃了張飛對於朱儁等人的不滿。
此時他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劉備和關羽都不解其意，問道：“三弟何故發笑？”
張飛笑過之後，臉上掛著期待和興奮的神情，道：“大哥，二哥，我發笑自然是因為那朱儁。”
“大哥，二哥可曾想過，那朱儁連日攻城，損兵折將，結果今日晨起之後，眼看就要破城之時，卻發現那黃巾已然將城獻於了先生。”
“換做是我，我非得被直接氣死不可！”
劉備和關羽微微一滯。
不過很快也就反應過來。
朱儁這還真是吃力沒討到好。
所有的力氣活全讓他給做完了。
結果好處卻讓秦羽給獨佔下來。
這種事情還真是夠讓人難受的。
朱儁還倒罷了。
他身為右中郎將，只是奉命前來此地平叛。
黃巾亂黨既然被平了下去，他也就算是完成了任務。
等著朝廷封賞就是。
最難受的恐怕還要算是那孫堅了。
劉備等人雖然還都不知道孫堅前幾日為何每一日都那麼奮力的攻城。
不過誰都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孫堅這麼賣力。
說明攻下宛城對他來說可是相當重要的。
現如今宛城直接被秦羽給拿了下來。
不論如何，能噁心一下孫堅，劉備等人也覺得很是受用。
此時。
朱儁的軍營之中。
孫堅美美的休息了一晚上之後，吩咐士卒埋鍋造飯。
一個個都養精蓄銳，準備就在今日一鼓作氣，將那宛城直接拿下。
“待我將這宛城拿下之後，我倒要看看，你秦羽還能給我囂張到什麼時候！”
孫堅一聲冷笑。
他都已經想好了。
秦羽就算這次真不出手。
真就眼睜睜的看著寫黃巾賊被他屠殺殆盡而一點都不動容。
那也無妨。
秦羽作為南陽郡的郡守。
這宛城他必須要來。
但。
等到今日過後。
宛城被自己打下來之後，要不要放秦羽進來，那可還是他孫堅說了算的。
就算秦羽最終還是會進入到這宛城之中。
可這進入宛城的過程可是他說了算。
到時候。
這幾日裡秦羽被堵在宛城門外不得寸進的模樣，足夠狠狠的落下秦羽的顏面。
他這個堂堂的南陽郡守卻進不了郡治宛城的大門。
這種事情傳出去了，豈不是被人笑掉大牙？
在別的事情上，孫堅可能沒有辦法。
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他有足夠的信心讓秦羽的顏面也一落千丈！
“全軍出發！”
孫堅意氣風發，他帶著手下眾人，浩浩蕩蕩的便朝著宛城所在壓了過去。
遠遠看著宛城的時候。
孫堅心中就有了一絲不太妙的感覺。
今天的宛城實在是太安靜了。
換做往日。
現如今那宛城之上應該已經戒備森嚴的站滿了黃巾士卒。
看著他們的到來，一個個肯定早就已經是如臨大敵的狀態。
可今天那宛城的城牆之上，到了現在竟然還看不到一個人影。
孫堅不解這些黃巾軍到底是什麼樣的想法。
不過很快他也就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很好的解釋。
這些黃巾軍在昨日裡就已經顯露出了疲態。
孫堅能夠清楚的感覺到。
那些黃巾軍已經被他連日以來的廝殺給嚇破了膽。
他們的士氣正在不斷的滑落。
只需要再來最後一擊，便有可能直接將這宛城趁勢攻下來。
如果真的按照他之前所觀察到的黃巾軍的狀態來看的話。
似乎今日有這樣懈怠的舉動，也就不足為奇了。
“好！”
“這宛城，今日我便要親手收下了！”
孫堅咧嘴一笑。
他率眾直接朝著宛城的方向攻去。
可才剛等到他率人衝到距離宛城不足百米之處。
那原本沒有半點動靜的城牆之上，卻突然站起來了無數軍容齊整的士兵。
一杆杆大旗驟然飄揚起來。
大旗上書一個“呂”字。
而就在這個時候，城牆之上，一道時常出現在孫堅睡夢之中，讓他已經有些ptsd的聲音直接出現在了他的耳邊。
“孫堅！”
“你這大膽賊子竟敢率兵來犯我南陽郡治，你這是要謀反不成！”
孫堅聽到那聲音，頓時一愣。
遂即凝神看去。
那此事正趾高氣昂，站在城牆之上，毫不客氣的對他破口大罵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呂布！
“怎麼會是你！”
“你怎麼！”
孫堅被罵的當場就愣住了。
他怎麼都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遇到這樣的場面。
明明昨日下午打完的時候，城裡還全都是黃巾軍。
怎麼他才只睡了一覺醒來。
現如今就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
呂布都已經站在了城頭之上。
而且城頭上的那些士卒完全就不像是黃巾軍的樣子。
那些人一個個盔甲鮮明，手中制式武器更是精良。
分明就是棘陽城之中的精銳守軍。
可他昨日夜裡根本就沒有聽到那宛城之中有任何動靜。
難不成。
這黃巾軍竟然獻了城給秦羽？
可為什麼？
為什麼是在這種時候！
如果要獻城。
為何不在秦羽剛到的時候就將這城給獻出去？
為什麼還要讓他們耗費兵力來與其激戰數日。
雙方都是死傷慘重的下場？
孫堅立刻就意識到這其中肯定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但是這不對的地方到底是什麼，到底又在哪裡。
他一時間也說不出來。
只覺的胸腔之中一陣氣血翻騰。
一股怒火直衝腦門。
恨不得將那此時站在城牆之上的呂布碎屍萬段。
可看著呂布那臉上掛著的滿是嘲諷的笑容。
孫堅卻只能不斷的壓著胸腔中的怒火。
沒辦法，打，現在他可能還打不過。
而要是罵的話。
呂布可不是黃巾軍。
他乃是正正經經的跟隨秦羽出征的手下。
此時代表自然是南陽郡守秦羽的身份。
呂布喝罵他一聲，那也是有理有據，實在是找不出什麼好說的。
畢竟他現在帶兵前來氣勢洶洶的要衝向宛城。
那感覺不管在誰看來，都像是要跟此時已經佔據了宛城的秦羽決一死戰一樣。
孫堅繃不住了。
他一張剛毅堅強的臉上寫滿了屈辱。
然而站在城牆上居高臨下看著孫堅的呂布卻不想這麼容易就放過他。
敢把主意打到先生頭上？
給你這點教訓那都是輕的！
“怎麼？”
“難道被我說中了心事？”
“孫堅小兒，看你濃眉大眼，不想竟也是與那黃巾亂黨一道的亂臣賊子？”
孫堅雙拳緊握。
“這都是誤會。”
孫堅咬著牙道：“昨日裡這宛城還被黃巾軍所佔據，今日我正想一鼓作氣，破了這宛城，沒想到，郡守竟然悄無聲息的便將這宛城收入囊中，可真是好手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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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一隻腳踩在城牆的箭垛上。
他嗤笑一聲：“郡守英明神武，趁夜襲殺宛城黃巾賊眾，這些黃巾賊哪裡想到郡守會突然襲擊而來，自然是一觸即潰，宛城易手，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倒是你，身為一軍之主，竟然連眼皮子底下的變化都還看不清楚，這可讓我不得不懷疑你的能力了。”
“你過你放心，我會上表一封，俱言你之所作所為，到時候朝廷自有公論，還不退下？”
孫堅只覺得一股邪火燒灼己身。
他恨不得立刻搭上雲梯，直接殺上那城牆。
與呂布決一死戰。
但孫堅現如今很是清楚。
他只是一個佐軍司馬而已。
若是真要跟秦羽此時徹底撕破臉皮。
最終倒黴的一定是他。
原本他們還能欺負秦羽兵少。
但現在，在得了宛城之中的這些黃巾之後，秦羽此時可就是坐擁十萬之眾。
再加上呂布這樣強悍的武人。
那些黃巾賊攜著怒氣，只要衝他們一陣。
他們恐怕立刻就會潰敗。
若是真給呂布留下什麼把柄的話。
在這裡被斬了，他也沒地方去說理。
於是乎，孫堅只能拼命忍著心中的這股憤怒。
朝著城牆之上的呂布拱了拱手，道：“此次確實是我的疏忽，這便不打擾了，我們走！”
孫堅說完，沒有再去看那呂布一眼。
便率領著身後一群剛準備嗷嗷打仗，結果吃飽喝足了，卻發現目標沒了的眾人。
朝著朱儁所在的南門方向走去。
這些跟在他身後的兵將們臉上還寫滿了懵逼。
一邊跟在孫堅的屁股後面跑著。
一邊還忍不住朝那宛城城牆上看去。
他們這些只會打仗的士兵可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那些彎彎繞繞。
只是覺得，這一夜之間突然宛城就換了一個主人。
那這之前他們都沒有怎麼看得起的那位南陽郡守。
似乎有點牛逼啊？
聽說那位手中還有在洛陽城中鬧的很大的神水。
這豈不是更牛逼了？
他們這些人可是北軍五校出身的，乃是拱衛朝廷的主力常備軍。
可不是孫堅的私兵。
對於孫堅，他們也不過是短暫的上下級關係。
談不上什麼太多的忠心。
無非大家都是忠於漢室。
此時秦羽的形象自然而然就在他們心中取得了一些改變。
興許等到這次回去之後。
秦羽的大名很快就會在司隸之地再次傳播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