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崇英、吳凌雲、劉永福這些人,都是使用廣西人為主幹,極少吸收越人入伍。

一方面,流落在鎮南關外的農民軍餘部即便沒有十萬,也有七八萬人,甚至於有些清軍頭目鑑於回國就要裁撤,寧可留在越南打拼,只要有糧餉,想要招募兵員絕不成問題。這些廣西農民軍餘部都是久經百戰的老卒,個個勇猛能戰,比起豆腐一般的越南農民確實是強多了。

另一方面卻是因為糧餉,無論是吳凌雲還是黃崇英,或者是劉永福,都無法憑空變出一份糧餉來,所以他們多用廣西人,極多招募越南土著。

現在細柳營卻是破例了,基本上每個步哨都有少量越南人,甚至於把工兵營組建成以越南人為主幹的隊伍,再一想起他們與花間教之間的關係,黃佐炎這是憂心重重。

這是第二個李揚材啊!

他們不象劉永福這種人,如果有大清國的把總可做,寧可不要越南的二品大員,他們把根紮下來了,汲取著這種土地的資源,最後很有可能後患無窮。

沿路看來的繁榮景象,讓他更加堅定了這種想法。

北越久經戰亂,山西卻是繁華如錦,雖然有非常重的軍事氣氛,但是這塊土地上,行人來往不絕,貿易極盛――無意之間,這已經成了北越一個極重要的鴉片集散地。

細柳營在省內佈置了好幾個稅卡,都有武裝的收稅人員,由於程展大婚,大部分稅卡都減半徵收,擠在稅卡的人簡直是排成了長隊。

在其它省份,甚至是河內都看不到這種場景啊!黃佐炎的憂心更重了,他朝著尊室允平說道:“現在山西省內只剩下三百多忠貞之軍了?”

“只有三百多了!”

柳宇的工兵營、新銳營都是寄在山西省軍的名下,名義上他們是屬於越南官府的直轄武裝,至於山西原有的奇隊,那是經過了柳宇的多番整肅後,從定編五千人到只剩下七百餘人,現在更是只餘三百多人。

而且這三百多人都被拆散佈置到山西各地去,這些人當中軍官比士兵,鳥槍都被收了回去,基本都是徒手兵,而且他們同樣變成了工兵單位,在工兵營的監視之下,從事著各種建設業務。

尊室允平非常擔心地說道:“再這麼下去的話,恐怕再過一年,山西便無南國一兵一卒了。”

黃佐炎那是感嘆道:“國家多事之際,我卻是一籌莫展……哎!”

他並不知道,現在工兵營是非常熱門的行當,在山西省內,有著上千人想要入隊,其中不乏越南軍隊裡的老兵。

許多小軍官,都願意去工兵營去擔當一個小兵,然後再慢慢晉升,畢竟細柳營的待遇好,而且工兵營平時雖是伕役單位,卻不象越南人和清朝那樣把部隊當作苦力使喚。

軍餉豐厚,伙食很好,而且氣氛很濃烈,一入伍就有一種親如兄弟的感覺,他們是工兵,不是什麼夫子。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細節。清朝每營五百名正勇之後,往往還設一百八十名長夫,這些長夫平時吃空額,戰時往往是拉來夫子湊數,這種體制一直沿襲到民國,才被人民解放軍的全面動員體制打破。

解放軍甚至創造了“民工”這個新詞,這個詞是陳毅創造,當時很多支前的平民都不願被稱為有著恥辱感的“夫子同志”,陳毅特意要求把他們敬稱“民工”――在當時這是一個極光榮的名詞,到了對越反擊戰的時候,又改稱為“軍工”。

這是一個關健性的細節,卻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兩支軍隊的勝負,一個國民黨軍官曾經有過這樣的感想,共軍那邊敬稱為八大員,我們這邊叫代馬輸卒,一方是以人為本,另一方卻是把人貶到牲畜的地步,士氣自然可知。

在細柳營當中,就始終充滿著這種以人為本的氣氛,即便是一個最普通的越南兵,他也是一名光榮的工兵,他的每一天都沉浸於自豪之中。

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驕傲。

黃佐炎對於這種驕氣沒有任何好感,他看到那些最普通的士兵,居然也敢於正視自己這個北圻第一人。

他們並不低聲下氣,而是有禮有節地回答著自己的問題,但是黃佐炎習慣了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他很憤恨。

這堅定了他要消滅細柳營的想法,但是他與尊室允平考慮過無數方法,但是都被他自己否決了。

原因很簡單,那便是實力,細柳營現在佔據山西,已經有兵力一千五百人,加上黑旗軍二千多人,會合起來肯定是超過了四千人,這樣一支隊伍,越南人或有餘力對付,但是考慮到法國人的因素,黃佐炎沒有勇氣動手。

每一個細柳營的軍官,每一個細柳營的士兵,不分老少,不分身份,不分國籍,即便是一個越南工兵,他們身上都有一種天生的驕氣,他們不把統督大人放在眼裡。

他們只知有柳宇,不知有黃佐炎――這個事實讓黃佐炎無法接受,但是他又只能接受這個事實。

實力便代表了,細柳營有一千五百戰兵,有幾百杆後膛槍,有一省的地盤,黃佐炎只能帶著一身苦水前來道賀:“統督北圻軍務黃佐炎贈銀一千八百兩。”

柳宇的這次婚禮可是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物,有的是鴉片大販子,有的是北越非法武裝的頭目,有的卻是黃佐炎這樣的成功人士,歷史上相互仇視的人更是不少,但是現在個個客氣得甚至有些虛偽。

沈勝便在席中,他總算是為了天地會搶得一席之地,只是現在他的地位,未必比那些鴉片販子強些。

那些鴉片販子正在圍著柳清轉,一手替柳清點煙,一手拉住了柳清:“柳大買辦,最近手頭有點緊,貸些款子吧?一個月立即歸還。”

鴉片生意一本萬利,他們交給越南政府的稅收在過去一年增長了整整三成,只不過比這增加的稅收來,他們更關注的是黑旗銀行的放款。

黑旗銀行給他們放一萬元的貸款,他們就敢進兩萬元的黑貨,只是他們也知趣,山西這個鴉片集散地,卻是鴉片消費量相對少的地區。

細柳營在山西實施的鴉片專賣很有成效,任何人想要得到鴉片,都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山西的鴉片價格是其它地區的兩倍還多,而且細柳營內拒絕任何人吸食鴉片。

這些鴉片販子自己也多半是禁絕鴉片的,但是他們壟斷了整個北圻的鴉片生意,根據黑旗銀行,他們把市場對準了海防這塊殖民地。

即便是海防的法國駐軍、殖民地官員和東方匯理銀行企圖拒絕這股黑潮,也被金錢攻勢開啟了,現在海防的法國人考慮著自己直接進口鴉片和這些中國鴉片販子競爭,不然海防的白銀就會不斷外流。

但是這些鴉片販子更加加強了抱緊了柳清大腿的決心:“柳大買辦,您有什麼要求,都可以向我們提出來。”

柳大買辦還是第一個嚐到這種滋味,以前只有東方匯理的大班才享受這種超級眾星拱月的滋味,只是他還是笑而不答。

那邊黃佐炎已經看到新郎新娘出來了,心情更加惡劣了些,正當他沒處發火的時候,一個小廝帶著兩分驕氣,遞了一個回包過來。

黃佐炎順手拆開一看,卻是不自覺地舔了舔舌頭。

柳宇出手也太大方了吧。

他拿在手上的卻是一份極簡單的憑證,但是這上面卻寫著:“黑旗銀行,特別股一千股。”

一千股……這便是一萬元啊,自己送出去一千八百兩白銀,沒想到他回禮回了七八千兩。

不對,不止七八千兩,這只是原始的價值,聽說現在黑旗銀行的股份都漲了價了,還要搞什麼上駟,據說上駟之後,原本十兩一股的股本,要變成二三十兩銀子一股。

憑證背面還有說明:“特別股,除不可退股,三年上市培育期暫不分紅外,其餘享受一切股東之待遇。”

後面又加註了一句“為補償三年不分紅,特每十股贈五股”,這把黃佐炎看得雲裡霧裡,拉著小廝問了半天,才明白自己一千股,三年之後便自動增長為一千五百股。

他一下子變得很滿意了,現在他也是黑旗銀行的大股東了,想放多少款子便可以向柳清說上一聲。

不但是黃佐炎,參加婚禮的其它人員也收到了這樣的特別股,少則十股,多則二三千股,根據禮金而定,每股的股本都是十元黑旗票,三年內暫不分紅,三年後每十股就轉為十五股。

柳宇這次婚禮共收得各方禮金一萬五千兩,當即贈出特別股近八千股,堪稱大手筆,一時間賓客盡歡。

那邊柳清繼續說道:“等過了年,就要改選董事會了,各位若有意參選董事的,到時候一定要共襄盛舉。”

一眾鴉片販子盼的就是這個機會,根據他們的瞭解,等進了董事會,就可以對柳清指手劃腳,放款就方便多了,有人當即問道:“柳大買辦?聽說黑旗銀行的股份,還有些空額,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們準備到時候發一批權證,讓大家都樂一樂。”

這句話讓黃佐炎的耳朵都豎了起來,除了這一批特別股之外,他還曾得到了柳清的私下保證過,說是過年沒有什麼禮物相贈,到時候會送來五百股特別股。

一千五百股特別股,三年後便是二千二百股,如果加上柳清發行的權證,他恐怕也是三千股以上的大股東。

三千股啊!

他並不知道,根據股東名冊,現在柳宇才是三萬普通股的大股東,甚至連那個不怎麼在意的劉永福,也是一千股的大股東。

劉永福並不把這一切放在眼裡,他也收到了二百股的回禮,但是他只是藐視著看了一眼柳清,這一套太虛,他覺得不會太長久。

他更多的興趣放在柳宇身上,他看著柳宇,再看他身後挺俏的江凝雪。

這一對金童玉女終於結成了百年好合。

夜深了。

水晶枕頭紅羅帳,繡花錦雪色被。

江凝雪入了洞床,卻是調笑了一句柳宇:“宇郎你滿身都是壞心眼,可不能這般欺負我……”

“我怎麼欺負你了?”柳宇笑了。

江凝雪美若嬌花,她細聲說道:“人家拿真金白銀當禮金,你就拿幾張特別股的白紙送回去。”

柳宇這便得意了:“這特別股可是真金白銀,一股三年之後,至少能有三十元的回報,我對此堅信不疑。”

“到時候還不是一張廢紙!”江凝雪輕輕地親了一口柳宇:“你都對我說過,還笑得這麼壞……”

美人如花,柳宇笑得很壞,他緊緊抱抱了江凝雪。

這一刻,他滿身幸福,只願時光凝結了。

兩個人緊緊摟在一起,兩條鮮紅的舌頭相互著親吻,柳宇的靈蛇長驅直入,在江凝雪檀口中攪起了無數風浪,交換著甜美的津液。

這一對男女長吻,一直吻到江凝雪喘不過氣來了。

“壞死了!今晚只許你對我使壞……”

情話濃濃,柳宇已經控制不住,輕解羅帶,把江凝雪扒個乾淨,露出了欺霜勝雪的玉體。

一眼看去,正是絕美玉人,無一處不美,江凝雪情意濛濛,閉緊了眼睛,任由了柳宇親遍了肌膚的每一寸,嘴裡發出輕輕的嬌吟。

如夢如幻,她的雪般肌膚慢慢地帶著些潮紅,她期盼著成為婦人的那一刻,可總有那麼一點不自信。

“阿宇……”江凝雪的聲音很動聽,很有味道:“宇郎……”

“怎麼了?”

“我的腳是不是不好看?”

江凝雪的一雙玉足,晶瑩而可愛,美到了極點,柳宇看不出有任何不好看的地方:“很美,真的很美……”

“我的腳是天足,會不會不好看……”

這個時代的中國女性,都是以纏足為美,以三寸金蓮為美,而江凝雪的這雙腳,卻是和現代女性的腳一樣,屬於正常的美足。

“不!我喜歡這樣的腳……”

說著,柳宇已經輕輕拂摸著這對玉足,刺激著江凝雪的情慾:“真美啊!”

江凝雪放下了心頭的一塊石頭,她輕輕地說道:“阿宇!來吧!”

她的妙處早已經是在柳宇的刺激之下情動,柳宇用手指輕輕地試探著,發現已經一片泥濘了,當即將小柳宇對準了桃花源,緩緩地深入了。

那是人生最美的地方,那花徑緊緊地裹住了小程展,江凝雪緊鎖著眉頭,等待著幸福的降臨。

柳宇猛得向前一擊,衝破了最後的聖潔,徹底佔有了江凝雪。

兩個人緊緊地結合在一起,連一絲縫也沒有。

這註定是個瘋狂的夜晚。

被翻紅浪。

……

江凝雪的初夜很美,給她留下非常美的印象。

她的蜜月也很甜美,讓她有一種美到極致的感覺,有空沒空,她就戀著柳宇。

柳宇只是抽空才與羅雁秋有了兩次肉帛相見的機會,但是他沒有什麼怨言。

過了蜜月,這種幸福仍然繼續,江凝雪依舊愛惜著他。

只是兩個女人之間,總有些男人的苦處,不過柳宇漸漸地沉醉在幸福之中。

平淡的一八八零年過去了。

迎來的是同樣平淡的一八八一年。

這也是戰爭前的最後一年了。

一切都在進展之中,各方面的勢力都在等待著柳宇黑旗銀行的放款。

黑旗銀行的業務,只能用蒸蒸日上來形容,前不久的董事會增選,那些北圻的豪強們,可是費盡了一切力量來爭奪兩個董事的位置,他們到處蒐集選票,最後驚奇的是,一個鴉片販子居然收集到了近八千股的代表權。

這簡直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要知道八千股這個數字幾乎相當於所有特別股的七成,而這些特別股分散在不同的勢力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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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即將發行的認購權證,更是引來了各方勢力的關注,大家對於這種據說可以低價買到特別股的憑證,都表示了極大的熱情。

與此相同是鉅額的放款數量和紙幣發行量,紙幣發行了四十萬元,而且還要繼續增長,至於放款量,可以說明柳清的驕傲是完全有資格的。

他居然放出一百萬元的款子,這其中有五成是放給了各方的鴉片販子,現在不僅僅在越南,黑旗票甚至可以在中國的雲南和廣西兩個省分的部分地區流通。

在這兩個地區,想要購買鴉片,或者是進入鴉片專賣的最好辦法,就是拿到幾張黑旗票,鴉片販子會立即將你視為同路人。

所有這一切,都說明了黑旗銀行的蒸蒸日上上。

現在黑旗銀行的網點,遍佈了北圻的七個省,職員已達三百餘人,而且之所以不開設更多的網點,完全是因為人力資源的不足,現在柳大買辦已經開設了兩個培訓班,加緊培訓學徒,準備在中國境內開設兩個網點。

而且讓柳宇更欣喜的是,現在連存款量都上升了,黑旗銀行的存款居然保持在六十萬元的高度,這才是黑旗銀行敢於放出一百萬款子的決定性因素。

這其中固然有不少是抵押性的存款,但是各方鴉片販子都已經把黑旗銀行作為最主要的決算工具。

現在連劉永福都改變了看法。

他就坐柳宇的對面,提出他的質疑:“外人都可以佔兩個董事的位置,我為什麼不佔一個位置?”(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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