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色逐漸暗下,張函邀請陳景去府上做客。

陳景也不客氣,跟著他來到張府。

張府門面雖小,裡邊卻是玲瓏錦繡,一應俱全,每一處佈置皆是別出心裁。

張函見過了家人之後,便吩咐下人準備晚宴,自然又是一頓好酒好肉。

等到眾人酒足飯飽,眾人便各自回房休息。

等到第二天太陽高掛時候,陳景悠然從入定中醒來。

他不由失笑,修煉得太入神,一下子竟然都快到了中午。

他開啟房門後,恰好看到迎面走來的張函。

“陳先生,終於醒了啊,昨夜看來是喝多了。”

張函笑著說道,他手裡還小心翼翼地拿著一張畫卷。

陳景搖了搖頭,沒有多做解釋,實際上他昨晚根本就沒喝幾杯。

張函上來與他寒暄幾句,接著來到屋內,將畫卷慢慢展開,輕輕鋪放在書桌上。

“陳先生,你看!”張函道。

陳景眼鏡眯起,這畫卷上畫的正是銅甲力士,說不上一模一樣但也有七八分相似了。

畫卷上,銅甲力士手持寶劍立於中央,身前是陰霾籠罩下的鬼蜮,身後是光明初放的人世間。

仿若站在這裡,便是一座高山,分開陰陽兩界,為人間擋住惡鬼。

張函顯得有些自得,“我們張家經商已久,有文化的讀書人少。不過在年幼時候,我爹還是想讓我多讀書,試著去考個功名。”

“嘿,我那時候書沒讀上幾句,這畫畫倒是學得不少。陳先生,你看這銅甲天神畫得如何?”

陳景仔細看了一會,讚歎道:“張兄如果不去經商,就憑著這畫畫的手藝,也能衣食無憂了。”

張函聞言哈哈大笑,連聲說陳先生謬讚了。

接著他又眉頭一皺,“我自己也覺得畫不錯,可總感覺銅甲天神少了那麼一絲神韻,就是不知道少在哪兒。”

陳景凝神看去,笑道:“銅甲天神只具形,而不具神,或許就是因為眼睛。”

張函心中一動,仔細看去,銅甲天神確實因為眼鏡而缺失了一些神韻。

張函豁然開朗,立刻找人拿來筆墨,準備為畫像添上一筆。

可真正要動筆的時候,他卻怎麼也下不去,斟酌再三又拿了另一張宣紙練了好一會。

陳景笑道:“不如讓我來試試吧。”

張函一怔,“陳先生也精通畫技?”

陳景沒有回答他,直接提起狼毫,看似隨意地往畫像上一點。

在張函驚疑的眼神中,那銅甲天神忽的雙目放光,好似活了過來,彷彿隨時都能從畫像中走出來。

“真是神了,陳先生這畫技也太神了。”

陳景笑道:“這就是畫龍點睛。”

張函鼓掌道:“好個畫龍點睛啊,妙啊真是妙啊。”

陳景心念轉動,想到了一句詩,倒是挺符合這畫卷場景。

他也沒有和張函打招呼,興之所至便提筆而下,留下一行名句。

“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

寫完這句後他將筆放下,往畫卷上吹了口氣,使得筆墨凝固變幹。

“好詩好字啊!”

張函讚歎道,“陳先生當真是大才啊,畫技超凡,一手字更是自然天成,難得一見啊。還有這句詩,當真是令人驚豔。”

張函練練讚歎,誇的陳景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這句詩他也是借用的,只能說沾了詩聖的光。

“陳先生定然有功名在身吧。”張函感慨許久,忽的問道。

陳景搖了搖頭,“陳某只是鄉野百姓,並未考取功名。”

張函笑道:“不管怎樣,比起我這個半吊子是要厲害多了。對了,廚房還留著早點,陳先生快去用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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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午間,張函急匆匆從外邊趕回來,瞧見正準備離去的陳景,立即將他攔住。

“陳先生不如在鎮上多呆幾天。”

陳景疑惑道:“張兄可是有事?”

張函表情旋即發生變化,眼神有些閃爍。

“是這樣的,我們鎮上正邀請各地文人才子來做客,宗祠裡的宗老見到先生的筆畫驚為天人,邀請陳先生前去一聚。”

陳景清楚自己幾斤幾兩,不想去湊這個熱鬧,可張函熱情晚飯,非要拉著他過去。

陳景只得苦笑一聲答應下來。

等到了宗祠外邊,這傢伙又變得古怪起來。

“陳先生,你還想去嗎?”

陳景被他弄的迷糊,剛才是他非要拉人過來,這回又開始猶豫了。

“張兄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張函聞言一怔,搖了搖頭,“沒有沒有,就是宗祠裡面的宗老有些難說話,陳先生不要跟他們一般計較。”

陳景似笑非笑地盯著張函,看的他渾身難受。

過了好一會,陳景才道:“走吧,既然都到了這裡,那就進去瞧瞧吧,總不能白跑一趟。”

張函面露欣喜,可又顯得有些猶豫,最終還是咬著牙帶頭走去。

陳景將他的神色變化看在眼中,雖然心中有所疑惑,不過也不擔心對方耍什麼心眼。

兩人到了宗祠內,立馬有三名氏族宗老來迎接。

又是噓寒問暖,又是泡茶上糕點,完全不像張函說的那般。

“陳先生,當真是大才啊,老朽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遇見如陳先生這般書畫詩三絕的奇才。”

“是啊,尤其那天神畫像當真是畫龍點睛,幾乎令那天神活了過來,這等畫技世間少有啊。”

陳景笑道:“有感而作,巧合而已。”

一名宗老道:“陳先生,在宗祠裡邊有一間藏書樓,珍藏天下各類畫作,先生可願意去看看?”

張函這時候卻道:“宗老……這麼著急嗎,要不換個日子吧。”

那宗老瞪了他一眼:“哼,陳先生乃是真正的讀書人,自然是喜愛名家書畫的,哪像你是個半吊子,除了畫畫,連字都寫寫不好。”

張函還想要說話,卻被幾名宗老惡狠狠給瞪了回去。

張函只得嘆了口氣,站在一旁。

陳景不曉得這些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笑道:“那便請幾位宗老帶我過去吧。”

三名宗老旋即大喜,領著陳景往宗祠後院的藏書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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