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我不攔你,小雨那娃是我沒照顧好……”正屋裡,楚大伯坐在上首,望著站在眼前的楚夜和左耀,像一個父親教導孩子一般。(看到頂點網)

“不過楚夜,你要知道,大伯沒有兒子,好在老二走之前留下了你,楚家就你一個獨苗,什麼事情都得活著才能做。要是小雨還在,你盡力保她周全沒錯,大伯也希望你這樣,但要是老天不開眼……無論如何,你也要保全自己,那才對得起你死去的爹孃,你可明白?”

楚夜這些天都不怎麼說話,而家裡人都明白他是悲痛所致。撲通一聲,楚夜硬生生的跪倒在地,咚咚咚的三個響頭拜下。

楚大伯泰然受了這三拜,又轉頭看向了張左耀。

“左耀,你肯跟著楚夜一起去,楚家上下都感激你,你腦子比楚夜好,替我多照顧一二,來世老漢做牛做……”

“大伯,你別這麼說,我會把楚夜給你完完整整的帶回來的。”張左耀說這話沒有半點含糊。

本來,這在他的世界觀裡就是理所當然的,楚家對他有恩,而且是救命之恩,小雨對自己也是照顧有佳,有恩不報,那不是他的處事原則,穿越並不能改變這個。

是夜,天剛黑,沒有餞行,沒有送別,張左耀和楚夜各自提拉著一個包袱悄悄的從南村出發前往九裡外的鎮上。

南浦鎮的路並不遠,也就半個多時辰腳程,說是叫小鎮了,張左耀覺得它更像是電視裡的那些大村子,唯一不同於村莊的地方,估計就是它有一圈圍攏的夯土牆吧。

劉黑頭家的宅院就在鎮子西面,獨立的四合院落,很好找,而且,當初派人追劉家惡少不成以後,楚大伯便找了村子裡比較機靈的幾個直接監視起了劉家在鎮裡的宅子。而楚夜和左耀養傷的日子裡,這些人也沒有撤離。

劉家大院後巷裡。

“三兒,怎麼樣了?”出口問話的是楚夜,而叫三兒的小子便是楚大伯派來盯著的幾個人之一。

三兒眼裡佈滿血絲,顯然在這裡熬更守夜很賣力,面對楚夜的問話,三兒搖搖頭,答到:“一直沒什麼動靜,小雨姐在不在裡面我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惡少那天回來以後確實進去了,沒見著出來。”

聽到三兒提到惡少,楚夜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張左耀知道楚夜的心情,輕輕的拍了拍楚夜的肩膀。接過楚夜的問話,張左耀也問了起來。

“劉黑頭在家嗎?”

“好像在……”

“劉家有家丁嗎?”

“當然有!”

“有沒有跟蹤誰?……!”

“沒有!”

“有沒有打探訊息?

“沒有,不是就叫我們盯著嗎?”

“你們也太不專業了吧!”

“專業?”

“沒什麼!”

……

劉強,劉黑頭的一個遠方表親之子,不同於劉家那些見縫插針巴結劉家的其他親戚,劉強的父親當年就是劉黑頭的同輩表親,同為青石碼頭的苦工,可以說是一起打天下的兄弟。據說,也正是劉強父親的過逝,讓劉老黑覺得自己垂垂老矣不該再黑下去。

劉強從十四歲開始,一直跟著劉黑頭,算是劉家年輕一輩中比較出色的。這不,劉響留下的**還得劉強來擦。

‘要不是老爺子英明,怕是你現在死活都不知道呢……’劉強一邊躲在劉家大院對面的一間閣樓觀察著各處暗角的情況,一邊哼哼的想著。

“公子,他們人都撤走了。”不用回頭,劉強知道是一個手下前來報告了。

“嗯,知道了,估計看沒有機會,撤走了吧,不過你們幾個再跟一段,別出岔子。”劉強叮囑著。

“米龍還跟著,估計出了鎮子也就回來了。”

“下去吧!”

手下下去了,劉強也收回了目光,斜靠在窗戶邊上的木葉上,臉上微微露出微笑,自言自語到:“看來事情快忙完了……!”

“咚“咚”“咚”沒等劉強說完敲門聲又一次響起,米龍回來嗎?

“進來!”劉強整理一下表情,這才慢條斯理的發話。

“爺……!”果然是米龍,劉強一下就能聽出手下的聲音,不過奇怪的是米龍並沒有進來,而是繼續吞吞吐吐的說到:“爺……您能……能出來一下嗎?有……好東西給您看。”

“嗯?”劉強不明所以,不過,劉強對手下人一項表面上做到了很好,當然這是學自劉家老爺子的御人手段。所以,疑惑歸疑惑,劉強還是起身向門口走了過去。

“吱嘎……!”閣樓的木門輕輕開啟,迎著劉強視線的確是米龍那張瘦長的馬臉沒錯,不過卻是青一塊紫一塊的。眼睛更是腫得不成樣子,估計更本就看不見什麼了。

“你……哎喲!”劉強剛想詢問怎麼回事,卻見變成米蟲的米龍猛地撲向了自己,最終狠狠地撞向自己的面門,想要躲開,卻是事情太突然,雖然避開了面門,他還是被撲倒在地。

事情肯定不對,不過劉強卻從頭到尾沒有一點思考的時間。一倒地,沒等他推開米龍,就有一把鏽跡斑斑的柴刀先行伸了過來,穩穩的貼在他的脖頸處。

“這位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哎喲,輕點……”

很快,來人把米龍和劉強都捆成了粽子扔進劉強的房間。看著那把柴刀和來人的穿著打扮,劉強其實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不過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錯在什麼地方,怎麼會被人找到這裡來。

沒錯,拿著柴刀的自然是楚雨的哥哥楚夜,而一旁幫忙的便是張左耀。事情也很簡單,按三兒的回答,劉家一如平常,沒什麼特別的地方,而他們監視這麼多天也沒有什麼麻煩。

但這些在張左耀眼裡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劉家幹的就是黑路生意,跟蹤,調查,綁架威脅,那絕對是家常便飯,拿手好戲,而且還是劉黑頭也在這裡坐鎮,他不相信這些人會看不穿三兒他們這樣極不專業的盯梢,出現這樣的情況很不正常,最後,張左耀想了一個引蛇出洞的點子來證實自己的猜測。

首先,張左耀通知所有南村人撤離劉家,到城外等待,然後,他和楚夜偷偷在必經之地逐一觀察。果然,好些人後面都有尾巴,劉家顯然發現了,哪三兒哪裡的訊息就肯定不準確了。

而最後楚夜和張左耀瞄準了尾巴之一——米龍,眼下順藤摸瓜會是個不錯的選擇,也只有劉家人最清楚劉家的情況,最後他們找到了劉強。

“你是說,劉響已經離開南浦鎮了?”

“是,是,他從南村一回來,老爺子就猜你們會來尋人的,教訓一頓那畜牲以後,便送到了青石縣城了……”

“那搶來的姑娘呢?”

“一併……一併帶走了……”

審問劉強的工作自然是張左耀的,換楚夜上去怕是不肖兩下劉強就要被弄死了。和聰明人說話也確實比較簡單,不過這劉強這也太識時務了,以至於張左耀覺得有些真假難辨。

“真的?”張左耀陰沉著臉問到。

“爺,句句屬實啊!”劉強一臉的諂媚。

“好一個真真假假,劉家能人不少嘛!!啊夜,他的話起碼有一半是假的,沒說完的,看來還是要你來!”

“爺你不能啊,我都說得是真的……嗯……唔”顯然,楚夜並沒有張左耀的耐性好,張左耀話音一落,劉強的嘴就被布條牢牢的封住了。

“打心釘比較簡單,十指連心嘛,找根釘子竹籤慢慢從指尖釘入,那個鑽心的痛,說了你也不明白,還有什麼騎木馬啊……哎呀,反正花樣多了,不過你放心,我們還不想要你的命……”那邊楚夜還沒動手,張左耀預先給劉強打起了預防針,說得劉強雙眼突出,用盡了力氣掙扎,似乎想要呼喊什麼。

“啊夜,先給他釘一顆,然後咱們再聽聽又沒有什麼其它訊息……”

楚夜最後沒有找到釘子,只好用柴刀削了一顆木釘,然後把劉強的手掌往桌子上一摁,先捆個結實,然後對準食指尖,柴刀刀背一敲,那頭劉強就屎尿橫流了,如果不是捆著身子綁著嘴,張左耀相信,一定還會伴著活蹦亂跳和驚聲尖叫。

只是,劉強這樣鼓著雙眼,手臂不斷顫抖,腳下亂蹬,指尖鮮血淋漓,而後隨著楚夜的刀背敲擊,劉強的身體也跟著有節奏的抽搐,劉強痛暈過去,接著又痛醒過來……

畫面確實著實恐怖了些。張左耀看著看著胃部一陣痙攣,噁心感越來越強烈,只好不再看下去。

“爺……祖宗,我說……我說……都說了……”劉強再次得到說話的機會,不過聲音顫抖不說,望著張左耀的眼神全是恐懼。

“綁來的女孩在那裡?”這是張左耀也會過了頭,楚夜則喘著粗氣,冷著臉站在一旁。

“她死了……死了……死在縣城!”劉強回答得太直接了,顯然對楚夜和張左耀的衝擊都太大。

“什麼?死了?怎麼死的?你給我說清楚。”張左耀嗖的一下衝上來抓住了劉強的衣角,而那邊,楚夜兩眼噴射出極度憤怒的火焰,猛地舉起了手裡柴刀,狠狠劈了下去。

還好畢竟只是一面之詞,楚夜此刻才沒有失去理智。張左耀再三交待過,沒有問清情況,是救不出小雨;最後,刀尖隨著無聲的怒火偏向了旁邊的桌子,一時間木削飛濺,噼裡啪啦聲不斷,劉強嚇了個半死。

“咚,咚”

“公子,什麼事?”不知何時,外面來了人。估計是聽到響動來看看。

“刷”,剛刀立即回到了劉強的身上,張左耀貼著劉強耳語起來,隨後,只見劉強鎮定一下心神,這才開口:“我!我沒事,摔了個凳子而已,對了,米龍來報,說是那幫人都撤了,你去吩咐下,就說事情完了,讓大夥先撤,我這就去回報老爺,回頭我再犒賞大夥。”

翌日清晨,總算有了確切點的訊息,張左耀楚夜兩人自然沒有呆在南浦鎮,一早便出了鎮子向西奔去。當然與他們一起出鎮子的還有劉強。

青石縣城東靠青石山,伴著青石山腳下的涪水而建,南浦鎮則位於青石山內凹的兩段山脈間,兩地相距大概二十裡,中間是典型的蜀中丘陵。長著各式各樣低矮的灌木,不過由於南浦是扼守青石縣城的東橋頭堡,所以官道修葺得還算比較完整,顯然是動用了大人力的。

此際,楚夜一手扼著劉強的脖子,一手拿著柴刀,匆忙的行進在青石山山澗的小道上,目的地,自是劉響的去處,縣城。

不過,走著走著,走在後面的張左耀突然停住了腳步,然後看了看四周,開口叫住了楚夜:“就這裡把。”

楚夜並沒有言語,而是目露兇光的點了點頭。

劉強似乎看出了苗頭,環顧四周,左邊是濃密的灌木叢,秘密麻麻延伸到遠處的山頂,右邊則是長滿了雜草荊棘的深坑,這地方實在太合適了。

“你們要幹什麼?殺我嗎?你們可想好了,劉家不會善罷甘休的!”

“難道要我們放了你?”張左耀皺裂開了嘴……

“其實,人既然都死了,何必呢?我有錢,我……”

“死的活的,她都是我們妹子!”張左耀打斷了劉強。

“說這些做什麼?你的錢留著買棺材吧!”楚夜可沒有張左耀的耐性,他更不覺得對一個將死的敵人有必要解釋什麼,說完,他一手伸猛力將劉強推倒在地;跟上一步,狠狠舉起了柴刀,猛叫出聲:“呀!!!!”

“噗嗤”一聲,刀鋒正中倒地的劉強脖子上,半個刀面深嵌其中,刀尾正好切至喉結處。

“嗚!唔!”劉強沒有說完自己想說的,可惜此刻卻只能伴著血泡吐出幾個怪異的音節,最後,他伸手抓住了寬厚的刀背,徒勞的想要拉扯。

不過楚夜也遲遲沒有拔出刀子,而是握著柴刀的手也有些顫抖,也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呼吸都有些困難,顯然第一次動手殺人的恐懼誰也逃避不了。

“我來!”這時,張左耀突然開了口,他比楚夜更冷靜,因此他也更清楚,小雨已經走了的訊息多半是真的,只是他和楚夜都不太願意相信而已。現在,他想做點什麼給小雨一個交待。

楚夜愣了,沒聽明白張左耀什麼意思,不過不用他問,張左耀已經上前伸手握住楚夜手裡柴刀的刀柄。

想起那個清脆而令人自醉的聲音,想起那些甜美微笑,想起那一句一句的張哥和那每天端到面前的稀粥,張左耀雙眼血紅,手裡的刀越握越緊,手背上青筋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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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深吸一口氣,腰背一擰,他狠狠的抽拉出欠在劉強脖子上的柴刀,刀鋒和骨骼發出咯咯的磨擦聲,鮮血噗嗤一下噴濺而出,張左耀離得近了,立刻滿臉點點的血跡,看起來猙獰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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