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姜禮瞭然地點點頭:“我會盡力的。”

鄒姨一愣,心說我還沒說具體要你做什麼呢,答應得這麼痛快?

不過姜禮不假思索的首肯還是讓鄒姨心裡暖暖的。

就在她清了清嗓子,準備說出打算讓姜禮幫的忙時,姜禮卻先一步開了口。

“終於到我的煙花派上用場的時候了嗎...”

他面色凝重地低喃。

“什麼?煙花?”鄒姨有些不明白姜禮在說什麼。

“是的,我上山前買了一捆煙花,本來是打算消遣用的, 現在看來,它們還有著更加重要的用處。”

姜禮豎起大拇指:“放心吧鄒姨,我辦事,你放心。

解決問題要從根源著手,我會讓巫蠱門的敵人在焰火中盛放,亦如黎明中的花朵!”

鄒姨這才聽明白, 姜禮打算放火燒山。

她連忙制止住了滿臉興奮的姜禮:“不不不, 倒也不必如此。”

鄒姨抹了抹額頭的冷汗。

我是讓你幫忙讓巫蠱門重回巔峰, 不是讓你把巫蠱門給搞成魔教啊!

“那您的意思是...”姜禮似乎明白了什麼:“用他們最擅長的方式來超度他們全家?但我不會下蠱啊。”

“你別激動,你先冷靜一下,聽我說。”

鄒姨都快急死了。

姜禮小時候明明是個好孩子來的,現在怎麼動不動就要滅人滿門啊?

“您說。”姜禮乖巧地洗耳恭聽。

鄒姨長出一口氣:“我不是說了嗎?主要目的是讓巫蠱門重現往日輝煌,到那時不用我們做什麼,那些見我們式微就動起歪心思的人就不敢再造次了。”

“我能做什麼?”

姜禮有些奇怪,巫蠱門重現輝煌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修士,除了殺人越貨,什麼也做不了啊。

“過幾天就是我們的大典,通俗一點說就是過年,到時會有一個流程,門主需要到山頂敲響傳說巫蠱遺蛻化作的大鐘。

人們相信,鐘聲越響,來年的運勢就會越好。

但其實鮮少有人知道,所謂的鐘聲,其實是一種媒介,會傳遞在聖地中棲息的巫蠱釋放的氣運。

不過這些年巫蠱不在, 所以這個儀式雖然還在, 但其實已經沒有什麼用了。

不過還好你來了。

到那天我會說服黎婧,到時候讓你去敲響大鐘。

你身具巫蠱,只要敲響大鐘,那巫蠱門被巫蠱離開帶走的氣運就會透過鐘聲傳遞給我們。

不過你放心,這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影響,那口大鐘所整合釋放的只是巫蠱逸散的力量,不會傷及你的根基。

如果順利,令巫師蠱師頭疼不已的桎梏,人才的缺失,未出生孩子的天賦,可能都會因此得到很大的改善。

到那時,巫蠱門的整體實力一定會再上一個臺階的。”

“這...”姜禮有些猶豫。

他很想說,你們的巫蠱已經被做掉辣。

不過面對鄒姨希冀的目光,他的確說不出口。

“那我是不是每年都得來敲一次鍾啊,而且聽起來,其實治標不治本啊。”

姜禮面露難色。

“如果可以的話自然最好,但你不方便的話也不強求,不過這是我能想到唯一能讓巫蠱再反哺我們的辦法了。”鄒姨也是很為難。

她一邊不想麻煩姜禮,一邊又想振興巫蠱門, 此時心裡其實很矛盾。

姜禮也是看出來了這一點。

也就是鄒姨,換做普通老人,道德綁架都算是輕的。

不過姜禮不知道,其實這也跟修仙界的準則有關。

巫蠱在姜禮身上,不管原因是什麼,其實就算是成了姜禮的東西,鄒姨想要巫蠱的力量其實只有兩個方式,一是現在這樣請求姜禮幫忙,二是殺人奪寶。

“唔,鄒姨您等等哈。”

姜禮也沒說同不同意,便朝著巖壁走去。

鄒姨‘嗯’了一聲,也沒有催促姜禮做決定的意思。

其實姜禮主要是擔心巫蠱被紫光做掉以後什麼用也沒有了,所以想要驗證一下自己是否還具備免疫所有巫蠱之術的能力。

換做一般人,敷衍就敷衍了,但是對方是鄒姨,在能力允許的情況下,姜禮還是想盡力幫幫忙的。

至於為什麼不讓鄒姨直接施展蠱術嘗試,一是如果鄒姨問起來姜禮為什麼會懷疑巫蠱之力失效不好解釋,二是因為姜禮沒想到。

他從巖壁上拽下一隻正和另一只蠱蟲嬉笑打鬧的不知名蠱蟲。

隨後把蠱蟲的腦袋往自己手臂上按:“給我放毒!”

可蠱蟲表現得極為抗拒,似乎一點兒也不想進入姜禮的身體。

姜禮對此有些躊躇,雖然看上去蠱蟲確實不想靠近自己,但是他不確定是因為巫蠱的原因還是自己太過強硬的關係。

“這可怎麼般呢?生物實驗還真是不好做呢。”

正當姜禮為此苦惱的時候,突然注意到手上的蠱蟲大著肚子。

而巖壁上它的其他同類肚子卻沒有這麼大。

排除捕食的因素,那可能性就只有一個了。

姜禮凝視著之前和其嬉鬧的另一只蠱蟲,只見它因為玩伴被姜禮抓走而焦躁的在巖壁上爬來爬去,一條狠毒的計策浮上了姜禮的心頭。

他透過傳音將自己的意識傳遞給了手上的蠱蟲。

“夫人,懷孕很辛苦吧?呵呵,為了不讓辛苦白費,不如還是乖乖聽我的話,鑽進去釋放你的天性讓我看看吧。

畢竟,你也不想你的先生在你面前被欺負吧?

我想讓他永遠消失,或是忘掉你跟其他年輕可愛的蠱蟲交配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喲。”

果然,這份意識一傳遞出去,本來還在手上掙扎著的蠱蟲就觸電般戰慄起來。

姜禮有些驚喜,看來傳音確實是好東西,直接把意識傳遞出去,別說跨國,跨物種都能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

正當他竊喜之時,手上的蠱蟲卻已經開始艱難地開始嘗試刺穿姜禮的皮膚。

為了方便它的進入,姜禮及時撤去了會自動保護身體覆蓋在皮膚上的外人無法察覺的紫色靈氣。

可儘管如此,蠱蟲的速度還是很慢,似乎對它來說,這是一件生不如死的事情。

“可以快一點嗎,我不喜歡你抗拒的樣子,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積極一點喲。”

姜禮陰陽怪氣的話語,即使變態聽了都覺得變態。

但這句話十分有效,蠱蟲的確加快了速度,沒一會兒就刺穿了姜禮的皮膚,進入了他的手臂。

等了許久,姜禮一點兒異樣也沒有出現。

“真的有好好努力嗎?”

姜禮懷疑是蠱蟲偷懶了,不過蠱蟲很快就以掙扎回應,表示自己確實按姜禮說的做了。

現在他終於能確定,巫蠱死了,但力量似乎還在。

看來紫光做戲竟然做了全套,不知道為什麼,連巫蠱的力量都還能動用。

“可以出來和你的先生團聚了哦。”

話音剛落,蠱蟲便從姜禮手臂上的那個紅點鑽了出來。

此時的它已然奄奄一息,看上去巫蠱的力量對它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看著重新回到巖壁進入玩伴的懷抱,但實際上已經染上巫蠱力量和姜禮氣息的蠱蟲,姜禮會心一笑,由衷地感嘆道:

“果然還是純愛好啊。”

姜禮的心裡充滿了溫馨和滿足,儘管對方只是蠱蟲,但作為純愛黨的他還是願意為了磨礪這份純愛而扮演一次惡人。

回到鄒姨身邊,姜禮終於給出了答桉:“鄒姨,我決定了,我會盡力幫助你們的。”

原本有些緊張的鄒姨終於松了一口氣:“那就好,小時候我果然沒白疼你。”

敲定了章程,姜禮準備回去好好消化一下這次的收穫,並對未來做一番打算。

於是他告別了鄒姨,往黎白婉的住所走去。

在回去的路上,他偶遇了幾個之前見過的長老。

他現在也明白了,他們會出現在山腳不是因為領導視察,而是因為要制止第一次嘗試降頭術出了差錯而失控的自己,雖然結果是這麼多地級都拿自己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姜禮朝他們打招呼,但他們的反應都各不相同,唯一共通的就是對姜禮的正視和隱隱的敬畏。

對此,姜禮也沒有解釋什麼,只是一笑而過,儘可能保持神秘感。

倒不是為了別的,只是因為沒有街熘子會拒絕熘街的時候別人投來敬畏的目光。

當姜禮回到黎白婉的住所時,黎白婉早已處理完門內的事務,在這裡等著姜禮了。

“你去哪裡了?我剛剛聽屠叔說了,你竟然闖了這麼大的禍,以後別再隨意使用巫蠱之術了,如果一定要學,還是從最基礎的入門開始吧。”

黎白婉跟小鳥似的在姜禮耳邊嘰嘰喳喳,但流露出的關切還是讓姜禮覺得非常溫暖。

“好,聽你的。”姜禮笑著點點頭。

可姜禮難得的溫柔在黎白婉眼中卻是不正常的表現。

她連忙用手背試了試姜禮額頭的溫度:“你沒事吧?”

姜禮無奈道:“我能有什麼事?”

“那你怎麼這麼反常,還有,你怎麼這麼久才回來,屠叔他們可是早就回來了,就算是小姨找你談話,也不該談了這麼久啊。”

黎白婉叉著腰,像是拷問晚歸的同居男友似的。

“見了你媽一面,壓力很大。”

姜禮聳聳肩,坐在沙發上倒了杯水。

黎白婉‘哦’了一聲,隨口問道:“她說什麼了?”

“叫我離你遠一點。”姜禮攤著手說。

“那你怎麼說的?”

黎白婉突然緊張起來,自己的母親不喜歡姜禮她是知道的,所以自己才會為了找姜禮偷跑出去,更何況姜禮還因為皮了一下讓母親誤會,這份不喜自然就更深了。

但她還是沒想到,她的母親居然會做到這一步。

“當然是拒絕了,我說我們倆姐弟重逢情深意重,誰也不能分開我們。”

“算你還懂事兒,然後呢?”黎白婉松了一口氣,得意地笑了笑,也坐了下來。

“然後你媽放了一百萬積分在我面前,說只要我再也不見你,這一百萬積分就是我的。”

黎白婉又緊張起來,清潔工聯盟的積分珍貴程度她是知道的。

一百萬積分,換成錢也就是一個億。

“你怎麼說?”

姜禮嘆了口氣:“唉。”

“你嘆什麼氣啊?怎麼說的啊?”黎白婉急了。

而姜禮卻不回答,只是說:“我是過來跟你道別的。”

黎白婉如遭雷擊,怔怔地看著姜禮。

不多時,珍珠似的眼淚就從眼角流了下來。

“好啊,你個沒良心的,我為了找你一個人坐這麼久的火車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四處問路,歷經千辛萬苦,遭盡了白眼,你就這麼對我,難道我還不如這麼點兒積分?你真是,真是...嗚嗚嗚。”

說著說著,黎白婉終於忍不住了。

姜禮尷尬地摸摸頭,他也沒想到黎白婉這麼不經逗。

看來這個世界上和自己一樣有趣的靈魂確實太少了。

同時他也在心裡吐槽:你那叫遭盡白眼麼,紅眼還差不多。

“怎麼還哭了啊,我開玩笑呢。”姜禮連忙解釋。

“你是說,你騙我的,我媽跟你說的不是這個?”哭紅了眼的黎白婉惡狠狠地瞪著姜禮。

“是啊,我和你媽就寒暄了一下,說了點以前的事兒,壓根就沒提到你。”

姜禮討好似的笑了笑。

可沒想到,這句話更是起了副作用,黎白婉從委屈難過變成了暴跳如雷。

“滾出去!”

她指著門大吼道。

砰——

門口的姜禮往著緊閉的大門有些不解。

“怎麼還急了。”

他搖搖頭,心裡有些擔心。

今晚的晚飯去哪吃呢?

小姨?好像不好。

黎妍?更別提了。

思來想去,姜禮終於想到了一個冤大頭。

“哦,鄒忝,我中午看到他那還有面,那去吃麵去。”

他背著手,搖頭晃腦地哼著歌下山去了。

“等吃飽喝足再回來哄她吧,明明比我大,什麼時候才能和我一樣成熟呢?”

在窗簾後偷偷觀察姜禮反應的黎白婉看著姜禮在門口猶豫許久之後,轉身邁著蕭索的步伐離開,也是有些於心不忍,但還是狠著心眼睜睜看著姜禮離去了。

她在窗邊站了許久,嘆了口氣。

“我會不會太過分了,雖然開了有些過分的玩笑,但始終比我小,許多時候不成熟也正常,總覺得他的背影有些可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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