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陳銘要出去雲遊,馬玉兵哥仨就慌了,所有弟子之中,沒有人有他們哥仨這麼依賴陳銘這個小師父。

“師父,你不是說在哪都可以修煉麼?在大龍山修煉不挺好的麼?”馬玉兵耷拉著腦袋,眼睛紅紅的,眼淚隨時都有蹦出來的可能。

“人的際遇都是沒有定形的,也沒有固定的地方,隨緣,緣來了,自然可以遇到。雖然在哪裡都可以修煉,但是不同的地方,感悟可能會大不相同,我不出去,如何能夠尋求到道?將來,你們到了某個階段,也要走出去的。走上了修士這條路,就要看淡分分合合。”陳銘笑道。

馬玉兵哥仨不是聽不懂,可就是捨不得。他們在這兩年多的時間裡,陳銘已經變成了他們的家人。雖然陳銘的年紀比他們還小,他們卻是將陳銘當做家長。

“師父,我也沒出去見識過,要不你把我帶上。反正我對特戰隊的職位沒什麼興趣,每天晚睡早起,累死個人。”馬當榮不是想和陳銘去雲遊,而是想逃避工作。

陳銘直接一腳踢了過去,將馬當榮踢趴在地上,啃了一口泥。這還好是撲在了綠化帶裡,要是踢倒在路上,只怕牙齒都得碰掉兩顆。陳銘這一腳還是挺講究的。

“你如果是這樣不爭氣,我直接把你趕出師門得了,免得你狗日的丟人。”陳銘怒氣衝衝,瞪得馬當榮低著頭不敢對視。

馬玉兵和汪貴兩個偷偷對視一眼,嘴角掛起了一絲笑容。對馬當榮被罵,他們有一種大快人心的暢快。

“師父,你什麼時候回來”馬玉兵問道。

“不曉得。什麼時候想回來了,自然會回來。”陳銘說道。

陳銘走的時候東西都放在儲物戒指裡,身上也帶了一個小包,裡面放了一些不是很重要的物品。隨便去哪都非常方便。

吳玉明幾個也知道了陳銘要出去,他們倒是很支援。

“到外面去開闊一下眼界挺好啊,以師父的本事,隨便到哪裡都能夠吃得開。”吳玉明說道。

康克源和曲軍浩甚至給陳銘推薦了一些值得一去的景點。

陳銘並不想去康克源和曲軍浩所說的景點,修士雲遊與旅遊可不是一回事。陳銘想去一些名山大川,可是他不是去看風景,而是想找一找有沒有和他一樣的修士。去和這些修士交流交流,說不定能夠有新的感悟。

隨身帶了一個手機,這年頭不帶手機,實在有些寸步難行。所以,陳銘對手機也並不排斥。他是當修士,不是當苦行僧。放著銀行卡巨量的資金不花,而慘兮兮地到處流浪。

陳銘第一站直奔周南山,據說周南山是修士最多的一座山。三秦省多修士,第一當屬周南山,其次則是西華山,然後則是龍門洞。這三處修士非常多,曾經有老外到這些地方尋找修士,最後還寫了一本暢銷書出來。

陳銘對周南山不熟悉,他從來沒出來旅遊過,這一次出來也不是為了旅遊觀光。所以,那些印發給遊客的宣傳冊與旅遊地圖對陳銘沒有任何用處。

那些修士應該隱居在偏遠難至的地方,普通人自然很難找到,但卻難不住陳銘這樣的修士。

陳銘自然也不知道修士在哪裡,但是卻知道他們必然在靈氣最濃郁的地方,陳銘作為修士,自然能夠輕鬆感知哪個地方的靈氣最為濃郁。

抬頭望一望山,從山的氣機變化,陳銘能夠看到靈氣執行的線路。

“哎!你走錯路了。周南山的入口在那個方向,那邊還是還沒開發的原始森林,連條路都沒有,非常危險。你不是為了省一張門票,連命都不要了吧?”一個跟陳銘年紀差不多的男子朝著陳銘大喊。

陳銘笑了笑,沒有回答,繼續往前走。

“哎,兄弟,我說你聽到沒有?”男子依然沒氣餒。

陳銘沒有回頭,只是將手舉起來,手掌對著那個男子的方向抓了抓。

“這人真是要錢不要命了,為了省門票錢,竟然想從那邊爬到山裡去。那前面還有一片很陡峭的懸崖,想要爬上去,幾乎不可能。”

陳銘遠遠地還能夠聽到遊客的議論,但是他走他的。他並沒有打算越牆去白女票旅遊景點。

這邊果然路不好走,常年沒有人清掃的道路,早已經被灌木茅草淹沒。

陳銘都懶得拿出柴刀砍一條路出來,而是直接往前闖。陳銘身上啟用了一道護身符,陳銘走過去的時候,周圍的茅草灌木全部被他擠開出一條通道出來。

若是讓人看到了,還以為來了什麼妖怪。

陳銘走得很快,看似漫不經心地朝前走,卻比很多短跑運動員還要快。只看到嗖的一下,一個人影過去,那裡的茅草灌木就倒了一片。

雖然漫無目的,陳銘卻知道他離目的地越來越近。

他已經感覺到四周的靈氣越來越濃郁,雖然比他用聚靈陣聚集起來的靈氣濃度要低很多,但是比一般的地方濃郁了數倍。這樣的地方,對於很多修士來說,可能已經是非常不錯的修行之地。

走了沒多久,陳銘來到一個人跡罕至的山頂,在南面的一側,陳銘發現一處懸崖之地,有一座茅草屋。

這樣的房屋,即便在最貧困的農村都已經很難發現了,但是沒想到在這周南山之上,竟然還能夠有這樣一座茅屋。

這茅屋隱藏得很好,完美地與懸崖上的茅草融為一體。若不是陳銘來到這處懸崖邊上的位置,還真是難以看到。陳銘同時也發現有一條小路從懸崖邊上通向茅廬。

但是這小路極其危險,是由一個個比腳印略大一點的石坑組成的,這些石坑應該是人工雕鑿出來的。

陳銘往那茅屋看的時候,茅屋的門開了,從裡面走出來以為留著長髮的老年人,約莫六十多歲,到底多大年齡,陳銘也不敢確定。修行之人的年齡不能夠用凡俗之人的狀況去衡量。

“道友,我遠道而來,想與道友論道。可否?”陳銘大喊了一聲。

老者嘿嘿一笑:“我已經垂垂老矣,論什麼道?我前半生為尋長生,和你一樣,遍訪名山大川,希望能夠與志同道合者一同尋找長生之道。後半生,我只是感悟。人生在世,誰無一死?輝煌騰達是一生,窮困潦倒是一生。我發現我尋求長生其實就已經是錯了。長生不是大道。”

老者還是將陳銘請進了茅草屋。

“道友,你今年多大年紀了?”陳銘問道。

“我也快忘記我今年多大了,我出生的時候,當權的是滿清的皇帝,後來家鄉遭了災,我和家裡人散了,當時我就已經萌生了尋道的心思,所以直接奔周南山而來。一直到現在。”老者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因為他常年一個人住在這裡,名字對於他來說已經是沒有必要,所以就忘了。

“我只記得我姓黃,在家裡排行第三。按照我們那的叫法,你喊我黃三郎就行。”老者已經記不清自己的名字,只記得姓。

“黃道友,你在這裡這麼多年,有道友過來找過你嗎?”陳銘問道。

“找過,以前我也經常出去,去找別的修士。可是,慢慢地,和我討論長生之道的那些道友一個個逝去。讓我知道,壽命終有窮盡。修士也好,凡人也好,終究難逃命運。”黃三郎嘆息了一聲。

“你修煉的是什麼門派的功法?”陳銘問道。

“我尋道的那年頭,兵荒馬亂,但是也有一個好處,很多修道的書籍,四處飄散,我費了不少功夫,收集了一些。”黃三郎似乎一點都不提防陳銘,從木板床底下拉出一個木箱,這木箱雖然是灰濛濛的,上面還蒙上了一層灰塵。但是木箱卻依然紮實。這木箱的木料極為不凡。開啟木箱的時候,甚至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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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裡面的功法秘笈,就這一個木箱便值了老錢了。

當然對於修士來說,這木箱就是木箱。陳銘眼睛只盯著黃三郎從木箱裡拿出來的書籍。

“這些秘笈在我尋道的那個年代,簡直一文不值,那些滿人天天砍腦袋,只要是不服從他們的,就會被他們滅掉。很多功法秘笈從那些大派中搜出來。很多遺失了。我這些書籍,就是從那些遺失的秘笈中弄到的。”黃三郎頗為得意地說道。

“這些書你可以借給我看?”陳銘問道。

“都拿去吧。我已經這個年齡了,誰知道還能夠活得了幾天?年輕人,我奉勸你,趁著家人還在,多陪陪他們吧。我們修士,壽命漫長,可是親人等不了。我其實一直在想,如果當初我沒選擇修道,全力去尋找親人,我的命運會不會不同呢?”黃三郎很誠懇地勸說道。

“我家人早就沒了,從小是一個水師帶大的,陳老爹死了幾年了。”陳銘也很理解黃三郎的心情。他看得出來,黃三郎已經快燈枯油幹了,所以他才會把他最珍貴的收藏送給陳銘。

陳銘不會白拿黃三郎的東西,從儲物戒指裡面拿出一道極品聚靈符。陳銘將極品聚靈符啟用。

極品聚靈陣雖然不比天品聚靈陣,但是聚靈的效果也是非常驚人的。四周的靈氣全部被聚靈陣攝取了過來。

“這,這,這……”黃三郎很是吃驚。

“這是聚靈陣,你好好修煉,或許還能夠延續幾年的壽元。”陳銘說道。

黃三郎眼睛裡先是閃露出一絲亮光,然後又很快熄滅,“可惜可惜。又有何用。終究無法長生,一切皆空。”

黃三郎知道,不說現在才有了聚靈陣,就算從他求道的時候就開始修煉。他最終也不可能堪破生死。終究還是會死。

“這個聚靈陣白費了,白費了。”黃三郎說道。

“這聚靈陣符是我自己畫的,只要有用便可。”陳銘說道。

“你,你真是不錯,年紀輕輕的,竟然有如此修為。還掌握的符法。確實不凡!”黃三郎左看右看,看得陳銘有些頭大。

陳銘得到了黃三郎的法訣,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留了下來,用翻壇三清劍在懸崖上,開闢出一處洞穴,便在這裡住下,每日與黃三郎論道。

朝聞道夕可死矣。黃三郎感覺這輩子能夠等來陳銘這樣一個忘年交的道友,帶著他體驗一下真正修士的修煉。

陳銘也收穫頗多,黃三郎這裡有比較全面的煉丹典籍,裡面有不少丹方,很多是陳銘沒有掌握的。另外還有很多功法秘笈,黃三郎都理解得非常透徹。陳銘要不是之前透過入夢學了不少東西,看這種修道典籍,還真是非常困難。

所以陳銘才在懸崖上鑿了一個石洞,臨時在這裡住了下來。

陳銘儲物戒指中放了一些糧食,另外還有不少吃的。陳銘假裝出去一趟,然後從儲物戒指中將糧食和各種食材調味料拿了出來。

每天一老一少一天到晚都在鑽研修道功法,討論修煉過程中可能存在的問題,以及有沒有辦法對這些典籍進行改良。

有時候,兩個人意見不一致,也會爭得面紅耳赤。好幾次黃三郎都氣得要把陳銘給趕走。

“你走你走,錯了還不承認!你這種人我見識夠了。”黃三郎生氣了。

陳銘嘿嘿直笑:“虧你還好意思說,修了一百多年,竟然連這脈絡沒完全搞清楚,真不知道你以前是修煉的。沒走火入魔真的是生命奇蹟。”

黃三郎翻了飯白眼:要不是因為擔心走火入魔,我的修為會這麼低?

兩個人年齡上隔著無數代,但兩個人倒也談得來。陳銘很多回直接將黃三郎當成了陳老爹。而黃三郎則是將陳銘當做自己親人。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體驗那種與親人聚散的悲切歡喜。

“你不走,跟我一個糟老頭子在山裡有什麼意思?你還年輕,沒有必要像我一樣一輩子待在山裡。”黃三郎說道。

“對了,黃道友,你曉得神魂出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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