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有點想罵人,可又怕被雷劈,所以氣呼呼地從小溪裡爬了上來,四處看了一下,見沒人來,就快速把褲子脫光,用力將水擰乾,然後飛快地把溼乎乎的褲子重新穿上。

現在農村裡沒幾個人,田野裡大半天可能都見不到一個人影。也不像城裡到處都是監控,一不小心就走了光。陳銘要是膽大一點,完全可以把褲子晾到樹上,等幹了再穿,也不會有什麼事情。當然,萬一哪個老太婆吃了飯沒事幹,跑到這裡來發瘋,就只能怪陳銘自己太倒黴了。

陳銘雖然穿上了溼褲子,他還是有辦法曬衣服的。找個草比較厚實,又還比較乾燥的地方,直接往地上一躺,摘一些樹枝擋住腦袋,就可以免脫曬乾。

手機對於很多人來說,除了是通訊工具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作用,就是能夠看時間。但是對於陳銘來說,時間也不是很重要。他不需要太準確,只要看到太陽落山,天色變暗,就能夠知道到了該回家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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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樹村已經不像陳銘小時候那麼喧鬧,一到天黑,村裡人早早地回到了家裡。

陳銘回到家時,門口等了馬巖和馬青漢。他們今天碰到了楊成旺,得知陳銘買了一匹馬。特地過來看陳銘的寶馬。

“咦,老楊不是講你買了一匹半死不活的馬麼?這馬看起來還行啊。”馬青漢走過去,在馬身上摸了摸。

這種矮馬性格溫順。任憑馬青漢摸,也不撒氣。

“我牽到小溪邊洗了半天,才算把毛色洗出來了。牽回來的時候,就跟從泥潭裡撿出來的一樣。”陳銘感嘆道。

馬巖說道:“現在到處都馬路通到家家戶戶,就我們村,連村道都是稀稀爛爛的。唉。”

馬巖不好意思往下說了,畢竟都是姓馬,馬巖一家與馬金貴家還是近親。真不太好意思在背後說馬金貴的壞話。

“通不通路,跟我關系不大。反正就算通了路,我也沒車,還是得走路。我現在買了馬,等我把這匹馬調養好,以後出去就騎馬了。”陳銘對騎矮頭瘦馬還是挺嚮往的。

“以前都是官老爺才有馬騎,你以後也成了官老爺了。”馬青漢笑道。

“陳醫師,下次村幹部改選,我們選你但村長算了。”馬巖也是開開玩笑,他知道以陳銘的性格,肯定是不會去當這個村長的。

陳銘哈哈大笑:“要得,我也當個官試試。”

“陳醫師,你現在買了馬,準備什麼時候去買紅磚水泥這些建築材料?”馬巖問道。

“不急不急。這馬雖然是買回來了,但是這瘦不拉幾的樣子,能馱東西嗎?”陳銘指了指棗紅馬。

“這樣子怎麼馱東西,風吹一下怕是都能夠吹得倒。”馬青漢看得直搖頭。

棗紅馬噗噗地噴著粗氣,似乎對馬青漢的話有些不滿。老怎麼了?我老驥伏櫪,老馬識途……不對,小馬我不老啊,正式壯年啊,雖然不壯,但那時我吃得不好。

“清漢叔,馬巖哥,進屋坐一坐,待會喝點?”陳銘說道。

“不了不了。今天去打了一天零工,回來澡都沒洗,一身粘乎乎的,很不舒服。明天還得去,酒就不喝了,你啥時候搬磚,喊我們一聲。”馬巖連忙擺手。

“我們就是聽說你買了馬,過來看看。”馬青漢也連忙說道。他們沒給陳銘做事,不好意思給陳銘添麻煩。

“來都來了,吃了飯再走。不就是添兩雙筷子的事麼?你們是不是怕吃了我的飯,以後我再喊你們幫我做事啊?”陳銘激將了一句。

“那這飯我還非吃不可了。”馬巖笑道。

馬青漢也直接往屋裡走:“我就怕你那點酒不經喝。早知道來的時候提一壇酒來。”

鄉里人喝酒,不講究菜式。炒個雞蛋可以喝,炒二兩花生也可以喝。喝酒享受的是過程。

陳銘自然不可能讓馬家父子喝光酒。家裡臘肉還掛了好幾塊。風乾的板鴨,還是去年冬天接的別人的。現在都過了大半年了,還沒吃完。幸好是掛在灶膛上,每天柴火煙燻,上面覆蓋了厚厚的煙垢。洗乾淨之後,變成了金黃色。一看就讓人來了食慾。

之前沒種莊稼也沒種菜,家裡新鮮辣椒是沒有的,但是有別人送的幹辣椒。幹辣椒炒臘板鴨,味道有些重,但是用來配米酒正好。

三個人把陳銘家的存酒喝了個七七八八,走的時候,馬青漢直著舌頭向陳銘說道:“回頭我讓你嬸子給你釀一鍋米酒。只烤兩鍋水。”

村裡人釀酒,蒸餾的時候,一般要換三鍋水。第三鍋水釀出來的是帶著酸酸味道的醋水。幾乎沒有什麼酒味,這一鍋蒸餾出來的酒主要是用來調和前面兩鍋水蒸餾出來的酒。這樣可以讓酒度數不是那麼高,口感也不會很燒。買酒的人自然要多蒸餾出一些第三鍋的水。這樣的酒不會有兌水的那股水味。

喜歡喝酒的,自然是要好一點的酒。自家釀酒,蒸餾的時候,第三鍋水只蒸餾一小會,稍微將前兩鍋水蒸餾出來的救味道稍微調和一下,讓口感更柔和。

“那好。嬸子釀的酒最好喝。”陳銘沒有拒絕。

馬青漢婆娘孃家從前是開酒莊的,有一手釀酒的手藝。她做的酒藥效果最好。同樣的米,她釀的酒比別人多,度數還更高。村裡人都喜歡去買她的酒喝。

第二天,陳銘沒有因為晚上喝了酒,就可以一覺睡到大天亮,祖師爺早早地就把陳銘弄了起來,倒立在院子裡的柚子樹下。

昨天,棗紅馬連繩子都沒栓,天一亮,就自己出去找食去了。這柚子樹下也是乾乾淨淨的。還好沒被這棗紅馬弄得到處都是馬糞馬尿。

陳銘也不擔心棗紅馬會丟掉。進了這院子,就有保家仙看著,真要是馬跑了,陳銘很快就能夠發覺。

完成了樁功,化了水,陳銘又被趕著去鋤地。

“這包菜才種了幾天,用得著這麼急著鋤地嗎?”陳銘看著還是空空如也的菜地是一腔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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