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退婚

定下這兩件事後，海昆讓滅絕師太方豔青給武當張三丰真人、紀曉芙的父親紀老英雄分別寫一封信，言明紀曉芙和殷梨亭婚事有變，對外不宜聲張的意思。

方豔青寫了兩封信後，對海昆說道：“師弟，我看你這心意，是要和武當結個善緣。”

“既然如此，若要這件事盡全功，還得我們上心一些。”

“這兩封信，還是由我和曉芙送往漢陽，說服漢陽金鞭紀老英雄；你帶人前往武當山，告知武當張真人和殷六俠吧。”

方豔青這麼提議，也是考慮自己脾氣不好，說話難聽，紀曉芙又是女流之輩，親自上武當山退婚，難免有點像是欺上門去。

由紀曉芙回家親自跟父親說，並且由師父陪伴，這才是合情合理。

而師弟武功高強，為人機敏，去武當山辦這件事，也能夠更好的達成目的。

若只是乾巴巴地退婚，不考慮其他，倒是不用這麼周全。

海昆也是感覺時間還算相對充裕。

這時候距離“石人一隻眼”，元末起義開始還有十七、八年時間，金花婆婆和銀葉先生到蝴蝶谷求醫，也得至少兩年左右。

去武當逛一圈，然後沿途掌握一些官吏，為推翻元朝做準備也是正好。

如果不出門，一直窩在峨嵋山這個地方，那麼推翻元朝也根本無從談起，真要等朱元章起兵、等張無忌學九陽、當明教教主，那才是自找麻煩。

“好，就按照你說的那樣安排。”

海昆佩戴倚天劍，率領數名峨嵋派男弟子往武當山去。

滅絕師太方豔青帶領紀曉芙等女弟子，前往漢陽。

雙方都是從川蜀之地往東走，因此一開始還算一起同行，走了十多天後，才各自分開。

這一路上，海昆遇見一些打家劫舍、佔山為王的，也基本都殺了——倒不是他不問緣由，只是這些人也壓根沒有良善好人。

一旦跨出那一步，開始打家劫舍、殺人放火，這些原來迫於無奈的人，都會走向另一個極端，那就是極端的混沌無序。

他們殺害老百姓，比官府厲害多了，而且手段頗多凌虐。

可以說放縱起來不是人，只能把更弱者當作魚肉。

因此沒有一個能在海昆的倚天劍下活下來。

因為海昆表現的這般嫉惡如仇，方豔青越發喜愛他，感覺他和自己一樣。

紀曉芙也是當然歡喜這樣意氣風發的少年俠客。

因為海昆武功已然很高，劍法超群又有倚天劍這樣的神兵利器，殺這些匪類不用第二招，一路上橫掃不平，也漸漸從江湖上有了名號。

江湖人說他掃滅十三處山寨，殺性極大；又因為他師姐方豔青原來叫做滅絕師太，因此送海昆諢號叫做“殺盡劍客”。

海昆對此也是無語，方豔青都已經卸下滅絕名號，自己還有這樣的待遇。

滅絕師太，乍一聽，好像是要把天下師太全部“滅絕”；殺盡劍客，似乎要把天下劍客全部“殺盡”……這倆名號真是絕了，尤其是滅絕師太還是自稱。

海昆本來有心把鹿鼎記中的名號“昂首千丘遠，遍尋敵手共論劍”拿出來，畢竟鹿鼎記時期海昆喊著論劍，實際上並不精通劍法，現在才是真正的劍法強者。

可惜，他是從川蜀初入江湖，能有個諢號就已經很不錯了，更多的也沒多少人聽他的。

一路上走走停停，順便控制一些大小官吏，為反元做準備。

這一日，終於到了武當派。

站在武當山下，海昆揹負雙手，倒是笑著念了一首詞。

“春遊浩蕩，是年年寒食，梨花時節。白錦無紋香爛漫，玉樹瓊包堆雪。靜夜沉沉，浮光靄靄，冷浸溶溶月。人間天上，爛銀霞照通徹。渾似姑射真人，天姿靈秀，意氣殊高潔。萬芯參差誰通道，不與群芳同列。浩氣清英，仙才卓犖，下土難分別。瑤臺歸去，洞天方看清絕。”

唸完之後，才感慨道：“果然，一切從丘處機路過牛家村開始啊！”

這首仙氣十足的詞，乃是道教高人丘處機所作。

在射凋英雄傳、神凋俠侶兩個故事裡面，丘處機是個脾氣急切，爭強好勝，被執念所困的人，雖然氣節高，卻是不討喜；做出的迷惑事情不少，比如閒的蛋疼和江南七怪比鬥，比如楊康既然確認是楊鐵心兒子，還放任他由金人養大，回過頭又罵楊康認賊作父。

你把楊康帶回全真去撫養，他還能出這事兒？

你不盡義務，還要別人不聽養父的，聽你一個外人的，你咋這麼臉大？

丘處機路過牛家村，帶來了射凋英雄傳、神凋俠侶兩個故事，甚至丘處機、郭靖等人死後，也繼續影響著倚天屠龍記。

丘處機這首仙氣十足的詩詞，郭襄上少林的時候念過，少年張三丰、當初的張君寶不知道聽沒聽過。

唸誦這首詞的時候，郭襄想的是楊過。

如今海昆在武當山下，念起這首詩，實在是感慨射凋三部曲的故事，以及神凋俠楊過的殘餘影響……

一見楊過誤終身，楊過此人簡直離譜，大概是身體由春藥做成的。

小東邪郭襄惦記楊過一輩子，郭芙結婚多年忽然明白自己昔日愛過楊過，李莫愁被楊過一抱渾身發軟，黃蓉靠近楊過便嗅到香氣、想起自己和靖哥哥的事情、因此面紅耳赤……

連黃蓉、李莫愁都險些扛不住。

郭襄惦記楊過，卻不知道自己也成了張三丰心中的白月光。

感慨一番，告知武當派弟子，峨嵋派海昆前來拜見張真人，有事情商議。

此時武當派山腳下尚且沒有解劍石，武當派弟子也沒有這個規矩，請海昆等人稍等，便匆忙上山去了。

過不多時，武當眾人下山迎接——宋遠橋、俞蓮舟、殷梨亭、張松溪、莫聲谷。

武當七俠中，目前俞岱巖被偷襲後成為不能動彈的廢人，張翠山失蹤疑似被金毛獅王謝遜殺害（其實是和謝遜、殷素素漂流到了冰火島，現在張無忌都四五歲了）。

因此武當五俠都到了，已經是給足了峨嵋派面子。

雙方上前說話，海昆看到殷梨亭眼神掃過眾人，一臉失望，就知道他畢竟不到二十歲，還想看看自己的媳婦紀曉芙。

可惜這一次，海昆就要讓他失望了。

宋遠橋見到海昆，知道他是滅絕師太同輩師弟，也並未輕慢。

互相客氣一番，邀請上了武當山，順便告訴海昆，張三丰正在閉關修行，一時半刻不好打擾。

上山進屋落座之後，海昆說道：“我此次奉師姐命令來，有一件事正要告知張真人與幾位，這件事頗有為難之處，還請各位讓人退下，聽我仔細說來。”

說完話後，海昆讓峨嵋派其他弟子站到屋外去，宋遠橋等五人也都神色凝重起來，讓端茶送水的人，也都站到屋外去。

海昆將方豔青寫的書信給宋遠橋。

宋遠橋看後，臉色難看，手掌捏著信紙，久久不言。

良久之後，宋遠橋方才回過神來，面色緩和：“海兄弟，武當峨嵋向來親厚，這件事因何有了變化？當真無可挽回嗎？”

海昆點點頭：“實不相瞞，的確無可挽回。”

“此事乃是峨嵋派弟子不對在先，因此師姐和我商議之後，都決定和貴派商議，一定要將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千萬不可折損了雙方顏面和交情。”

宋遠橋嘆了一口氣：“話是這麼說，我這兄弟心中願意歡喜，都在我眼中……有了這等變化……”

“奈何一個有夢，一個無心。”海昆說道，“峨嵋派斷然不會將此事宣揚出去，還請儘快另尋良配。”

宋遠橋點點頭，捏著紙，對莫聲谷說道：“七弟，你去陪海兄弟逛一逛武當山風景。”

莫聲谷和海昆離開了房間。

宋遠橋這才長嘆一口氣，說道：“二弟，四弟，看好六弟，我有事情要說。”

殷梨亭已經隱約有點預感，臉色煞白。

“大哥……”

宋遠橋說道：“峨嵋派掌門滅絕師太親自寫信來，說紀曉芙紀女俠無心凡塵，有意出家，因此和你的婚事只能作罷了。”

殷梨亭聞言，立刻站起身來，喝道：“我不信！”

宋遠橋有意呵斥他，讓他冷靜。但是見到他喊過這句話後，已經眼圈通紅，拳頭緊握，連熱淚都滾滾落下，也不忍心再說他。

殷梨亭對紀曉芙的心念神往、隔空相思，他們兄弟幾人都是親眼看到。

都知道他是愛極了這個沒過門的媳婦。

但是誰都沒想道，襄王有夢神女無心，人家紀曉芙紀女俠根本沒有真正動心，並不是和他一樣期待婚姻到來。

殷梨亭惱火、不甘、失望，更多的是情緒崩潰，身形晃了晃後，忍不住氣血逆行竟是向後一坐，昏倒過去。

宋遠橋、俞蓮舟、張松溪三人上前試探，見他只是昏迷，也放心下來。

三人相視苦笑。

“實在沒想到，六弟盼了三年的婚約，竟是變成這樣。”宋遠橋說道。

“峨嵋派教育弟子，著實無方，怎麼能這般出爾反爾？”俞蓮舟低聲抱怨。

宋遠橋卻是搖搖頭：“峨嵋派已經是很有誠意了。”

“那紀女俠究竟是移情別戀，還是真的要遁入空門，我們不得而知，峨嵋派照顧我們顏面，將這件事並不宣揚，宣稱紀女俠要當尼姑，我們也不算丟人現眼。”

“若是峨嵋派拖著不說，再過一些年，六弟只會更加難以承受。”

俞蓮舟點點頭，心中當然還是不高興。

武當七俠情同兄弟，其中老六殷梨亭、老七莫聲谷，此時都是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實在是宋遠橋、俞蓮舟等人親手照顧長大、親手傳授武藝，這裡面不僅僅是兄弟情，更有一些長輩照顧愛護晚輩的情誼。

因此殷梨亭吃虧，宋遠橋、俞蓮舟、張松溪都感覺像是自家孩子被欺負了，難受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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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為莫聲谷還小，防止他衝動，宋遠橋才把他支出去，讓他帶著海昆遊歷武當山。

“再怎麼說，也應該滅絕師太和紀曉芙來，派一個初出江湖的年輕人來，是什麼意思。”張松溪抱怨一句。

“紀曉芙若是來了，六弟只會更難過！”宋遠橋說道，“滅絕師太若是來了，豈能說半句軟話？你們不是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剛強性子。”

“況且，這個海昆帶著倚天劍來，已經是最大的誠意了。”

俞蓮舟、張松溪聞言都吃了一驚：“原來他帶的是倚天劍？”

“滅絕師太好大的氣度，竟把倚天劍交給這樣一個初出江湖的年輕人，就不怕遺失寶劍嗎？”

宋遠橋聞言也有點感覺奇怪。

總感覺，滅絕師太不是這樣的人物才對……

經過莫聲谷帶領遊歷武當山，又有宋遠橋挽留做客，海昆帶領眾峨嵋弟子住在武當山上，住了幾天。

這也是表明善意和雙方的交情。

因為他這一次來帶的都是男弟子，並無女人，也可以安心住下。

若是方豔青帶領女弟子來武當，那就只能來了就說話，說了就走，否則雙方都大有不便。

住了這幾天時間，海昆和武當五俠分別交手，雖然沒有動用倚天劍，只憑著一柄普通劍也輕鬆擊敗他們。

這讓殷梨亭從一開始的想要較勁，到後來的真心佩服他武功高強，終於有些開啟心結，不再鬱鬱寡歡。

宋遠橋也是大吃一驚，心說我自問武功不弱於滅絕師太，沒想到這海昆年紀輕輕居然將我二十招之內擊敗。

這人武功想來已經冠絕峨嵋，難怪有資格佩戴倚天劍。

倚天劍在他身上若是能丟了，放在峨嵋派其他任何人身上，也同樣是保不住。

這一日，海昆率領峨嵋派弟子要告辭離去。

宋遠橋等五人帶領武當弟子相送。

海昆臨走之際，忽然想起一件事，說道：“武當各位師兄，我聽聞西域有個金剛門，乃是少林叛徒所創立，最喜歡捏斷人骨頭，叫人全身癱瘓。”

“宋師兄可聽說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