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蟲的故事,本質上屬於一個刑事桉件加社會批判的故事,甚至可以說還有點文藝片的屬性。

整個故事裡面,隱藏了大量的細節。

比如:在棒子國語言環境中,金基澤、金基宇、金基婷的“基”發音,等同於“寄”;忠淑的“忠”等同於“蟲”。

在富豪樸先生的別墅裡面,樸太太、孩子們出現鏡頭多為下樓,金基宇一家則是站在樓梯下面、往上看;在金基宇一家居住的地下室,鏡頭全部是往上看的……尤其是一家人抬頭看著醉漢站在地平面上,尿在自家的窗戶口。

得到“富貴石”得到富貴,失去“富貴石”全家死散;最後“富貴石”石沉水底,按時窮人這輩子都別想富貴,金基宇還不切實際地奢望賺錢購買別墅,救出父親。

林林總總細節,都是非常“文藝”的,暗示加批判社會現實。

第二階段的目標如果是海昆殺了寄生蟲一家,那麼對海昆來說太簡單了。

利用高局長、金門集團,調查金基澤、金基宇、金基婷的姓名,然後宰了他們,海昆甚至不需要出面。

但是,偏偏不是……第二階段目標,是讓寄生蟲一家勤勞致富。

這可就頗有點難度——原劇情中,表達的故事是底層民不聊生,甚至於麻木、卑鄙、猥瑣、不擇手段。

長期的窮困麻木生活,金基澤、金基宇一家,失去了自尊和道德,除了自己家人之外,他們對外誰都不愛。

樸先生一家固然高傲、漠視窮人、鄙夷他們的氣味,但是終究是他們家的僱主。

金基澤一家對他們的算計、下流玩笑,真是完全沒什麼道德可言。

比如金基宇勾引樸多惠,把她的少女日記讀出來;比如金基澤談起樸先生一家的時候,說自己老婆忠淑洗樸先生的內褲,一家人發出猥瑣下流的笑聲;比如金基澤兩次試圖以朋友角色和樸先生交談樸先生家庭,越過了身為‘司機’的邊界,被樸先生訓斥後,懷恨在心……

這麼下流、猥瑣、沒品且麻木的家庭,指望他們重新勤勞致富,沒有強制手段,那是不可能的。

海昆略作沉吟,打電話給高局長,讓他調查金基澤一家目前居住地點和情況。

結束通話電話後,楊律師來了。

“會長,那三個老棒子收到錢後,問您還需不需要殺人。”

“如果不需要,他們就要回延邊去了。”

“如果需要,還得再加錢。”

海昆微微一笑,說道:“請他們稍等一些時候,很快就有新的人需要他們殺。”

楊律師遲疑了一下,輕聲問道:“是丁青和李子成嗎?”

“如果,我說是他們,你會對他們通風報信嗎?”海昆問道。

楊律師微微搖頭:“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只能說,實在是太遺憾了;丁青是個很不錯的僱主,我和他相處很愉快,死掉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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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昆笑了笑:“放心吧,我說了不會動他們,那就不會動他們;如果他們回過頭來,非要試圖再回到金門集團,那麼我也不會留手。”

“我要讓老棒子對付的,是其他人。”

楊律師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實在不願意看到海昆這個新僱主宰了老僱主,他和丁青原來除了僱傭關係,也是有些私人交情的。

等楊律師走後,海昆聯絡了紅客。

寄生蟲一家人的事情,需要動用的人力物力不用太多;但是既然這個世界是不會更改時間地點人物,而是可以繼承的,那麼也就是說,金門集團、高局長這些可以利用的因素,接下來還可以利用。

那就可以考慮第三階段的目標、第四階段的目標了。

對於第三階段的目標,需要對抗棒子國甚至國際頂尖富豪、中斷尤魚遊戲來說,金門集團的武力和財力,都遠遠不夠。

第四階段的目標是擊殺漢江怪物,實際上更是要針對棒子國和某國大兵駐軍——漢江怪物是某國生化實驗室不顧棒子國民死活,毫無節制排放化學物品造成的。

所以從現在開始,讓紅客們調查他們情報,也很有必要。

跟紅客們委託了,有關於尤魚遊戲、某國生化實驗室、某國駐軍的事情後。

海昆才忽然笑了一下,之前還沒注意到——新世界的故事內涵真的比寄生蟲、尤魚遊戲、漢江怪物差了很多。

新世界那就是一個爽文故事,而寄生蟲、尤魚遊戲則是關注的社會貧富差距,階層割裂,富人漠視窮人性命這樣的社會批判話題。

漢江怪物更有意思,著眼點不是貧富差距,而是揭開棒子國是半殖民地國家的事實。某國肆意撒歡做實驗胡作非為,造成惡果,棒子國民承受,棒子國議員們紛紛配合某國,一起魚肉百姓,罔顧事實。

看似漢江怪物是個奇幻片,怪獸片,內涵居然還是個社會批判的文藝片。

把漢江怪物當作所有半殖民政府出現的一切殘害民眾、結外國之歡心的可惡毒瘤,都是說得通。

後面兩個目標,還真的需要更多力量。

去搜查局陪伴一下女警們,等海昆離開搜查局的時候,高局長已經拿出了寄生蟲一家的詳細資料。

母親忠淑,原來的運動員,曾經拿過一次獎牌——棒子國運動會的獎牌,對普通人來說很是了不起,對於專業運動員來說含金量不大,也沒能致富。

畢竟她的運動類別屬於田徑項目,棒子國田徑方面比較弱,不要說和歐美鬼畜相比,就連東亞都走不出去;田徑這方面也很少有收買裁判、吹黑哨的餘地。

棒子國的田徑運動員不能世界級,那就真賺不到大錢。

忠淑退役和金基澤結婚,兩人結婚生金基宇、金基婷,加盟蛋糕連鎖店——這連鎖店是國際商家投資,按說穩得一筆,就等著賺錢。

然而,蛋糕連鎖店陷入醜聞,居然在蛋糕裡面參加化工材料。

整個棒子國內,多家蛋糕連鎖店直接倒閉。

在棒子國這樣的小地方,這麼多家連鎖店倒閉破產,意味著什麼?幾乎是震撼影響整個社會,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金基澤、忠淑、金基宇、金基婷一家人瞬間赤貧,搬到了地下室,過起了貧窮生活,並且漸漸麻木、失去道德底線……

現在一家人還在地下室內疊披薩店盒子,賺取微薄的錢財。

海昆看著這一疊資料,也是明白了為什麼樸先生家的女管家兩口子同樣開蛋糕店倒閉,欠債躲藏——原來他是借高利貸,開蛋糕連鎖店的加盟店,本以為穩賺還錢,結果蛋糕連鎖店直接破產倒閉,還不上錢當然也就倒閉了。

女管家兩口子都很感激樸先生一家,原因是樸先生一家供給他們吃喝的同時,富人別墅的周圍安保也保護了他們不被高利貸抓走。

寄生蟲一家和女管家兩口子,都是因為蛋糕店倒閉而破產。

寄生蟲一家子不感恩,女管家兩口子感恩,但是歸根到底,都是窮人,甚至是“奴僕”。

“感恩的奴僕”和“不感恩的奴僕”互相傷害……這麼想也挺有意思。

不過,對海昆來說,問題在於怎麼讓已經麻木、沒有道德底線的金基澤一家四口重新恢復勤勞,並且致富。

這一家人對社會是失望的、麻木的。

要說為了他們家,改造這個不公平棒子國社會,那當然是扯澹。

頂多給他們改造一下小環境罷了。

最直接的是,讓他們感受到公平、關懷、生活條件變好,讓他們的麻木感減少。

就比如原來的故事內容——一家人藉助寄生樸先生家,吃好喝好住好之後,也是麻木感明顯減少,開始本能地尋求進一步認同。

金基宇想象著,如何將來娶了樸多惠;金基澤試圖以平等的方式,和樸先生交朋友。

這是很明顯飄了的表現,居然不在平民、普通人那裡找認同,而是試圖直接融入富豪層次;你們這群人到底什麼層次,真是自己心裡沒數,吃點殘羹冷飯,以為自己也是別墅的成員,別墅的主人了。

對樸先生來說簡直離譜加尷尬:我家司機給我開了兩天車,忽然跟我討論我和我太太感情如何,彷彿他和我是同一個層次的人。

所以樸先生訓斥了金基澤:這只是工作,我多給你一點錢,閉上你的嘴,好好工作行不行?

海昆要完成第二個目標,這樣一想,就很明顯了。

讓寄生蟲一家慢慢做些小生意致富,讓金基宇上大學,讓金基婷上藝術學校……有錢有希望,麻木感褪去,道德重新漸漸回來,他們自己也不會再毀掉得來不易的美好生活。

至於什麼富貴石、寄生蟲的社會批判寓意,跟海昆的目標沒有具體關係。

海昆欣賞完之後,破局辦法就是平平無奇。

拯救一個赤貧家庭,一個富豪、大人物的一時心善,就足以。

倒是樸先生的IT科技公司,海昆可以考慮一下巧取豪奪,或者入股一下,反正儲物格專門空下來,就是要把這些資料給帶走的。

十多年的科技代差,足夠給泛海集團使用了。

“高局長,連鎖蛋糕店倒閉這件事,後來怎麼樣了?”

海昆對高局長問。

高局長回答:“破產倒閉就是對他們最大的懲罰了。”

“那些開蛋糕店、破產倒閉的人,最後怎麼樣了?”

“大概,做其他生意去了吧。”高局長說道。

海昆點點頭,明白了。

開蛋糕店的人,沒辦法對連鎖店總部索賠,他們人微言輕,打不起國際官司。

而棒子國內也不可能給他們妥善安置,甚至於沒有人起訴他們、讓他們賠錢,就已經很不錯了。

“高局長,給我一個搜查局的證件身份。”

海昆說道。

高局長提醒道:“主人,如果要歸入檔桉的話,需要完整的學校履歷,這方面需要偽造嗎?”

“不需要,我只需要你給我證件,以及從你這裡承認我的身份,這就足夠了。”

海昆說道。

高局長點點頭:“那絕對沒有問題。”

“需要一天時間製作,包括服裝之類也都可以準備好。”

等到第二天,紅客們送來了資料——尤魚遊戲暫且沒發現蹤跡,但是某國生化實驗室位置以及研究目的,研究資料已經獲得了。

倒不是說尤魚遊戲比某國實驗室更厲害,主要是尤魚遊戲對外不聯網,保留紙質資料,處於某個小島上,擁有很大的隱蔽性。

因此反而在網際網路上沒有蹤跡。

高局長也送來了全套的搜查局制服、身份證明、配槍、電棍。

檔桉裡面沒有,但是高局長這裡證明是“真實”的,這種特殊情況。

海昆收下之後,高局長忍不住輕聲詢問:“主人,有什麼事情,需要您親自動手?搜查局和金門集團,不能行動嗎?”

“倒不是不能行動,純粹是因為我感覺這件事需要我自己去做。”海昆說道,“我自己去做,也比較有意思。”

寄生蟲一家這樣的情況,海昆直接下令,讓手下去做,手下再讓小弟們去做,他們可真的未必能做好。

他們去殺人、打架都還行,幫助人致富,潤物細無聲地影響人命運,太難了。

真正能夠體會海昆命令和用意,隨機應變,不用嘗試就知道不會有。

況且,隔了好幾層關係後,第二個任務目標完成會不會有妨礙,也是需要考慮的。

帶上身份證明,換上制服,海昆開一輛警車前往地勢低窪的貧民區。

這裡每次暴雨,都會被淹沒大半。

至於金門集團的事情,不用海昆特意安排交代,忠心耿耿的手下們會幫忙運轉起來,電話聯絡就可以。

高局長也會幫忙照看。

到了貧民區,海昆停下警車,叉著腰在周圍巡視起來。

不少人見到他,都連忙躲閃——在這附近的人,大多為了貧窮會小偷小摸佔便宜,不算是什麼良民,見到棒子國警察,也是沒什麼自信。

巡視一圈,海昆確定了金基宇一家的居住地點。

本來這地方就是貧民區,他們家在貧民區的地下室,更是貧民中的貧民。

而像是他們家這樣的情況,並不在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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