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浮這張契約放在心上, 回頭聽車軲轆碾過地面的聲音,看到秦晉在掉頭,愣了下發資訊問:【不進去?】
秦晉:【進去看爸怎教訓?】
李浮指尖一頓, 快速輸入:【有理。】
這種鬧劇觀眾越少越好。
那邊忽然又發來一條訊息:【還不是反擊的候, 不要讓家裡人浪費精力, 去對付蘇桃的集團。】
在他說之前, 李浮確實有快刀斬亂麻的意思:【什候算是恰當間點?】
秦晉:【等蘇桃和秦伽玉真正登記結婚。】
收起手機,李浮暫將疑問壓在心底, 進門前, 他稍微後退一步, 側過身讓李安卿先進去。
李安卿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推開門。
客廳內的氣氛有想象中壓抑, 李老爺子神情還算平靜, 看到玄關處磨蹭換鞋的李浮,開問:“最近是不是很缺錢?”
不帶嘲諷的語氣, 單純站在父母的角度發問。
李浮衣食無憂, 客觀回應:“不缺, 但永遠嫌少。”
“……”
嘴皮子一動, 罵人的話又給憋了回去,從上次李戲春提起李浮在國外遇到過槍|戰,李老爺子晚上睡覺經常會去虛構當的場景, 每每喘不上氣來, 有一股子難言的愧疚。
“下次做事前, 穩重一點。”有關筱筱的事情就這被舉起,又被輕輕放下。
李浮頷首,走過去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趁著現在氣氛還不錯適切入話題:“我在趙永初服務……”
一記眼刀掃過來。
“工作……”李浮整合措辭:“意外聽他談起當年我那場手術, 聽說當初從我腦袋裡取出來水晶。”
他故意說得誇張離奇,果然李老爺子冷哼一聲:“什水晶,就是奇怪的透明薄片,可能是正好摔在了什東西上。”
原本站在餐桌邊倒水的李安卿說:“我讓人拿去做過材料分析,主要就是矽。”
“東西還在?”
李浮抱多少希望,不料李安卿居然點了下頭:“我房間有個放雜物的箱子,自己去拿。”
李老爺子狐疑地望過來:“怎突然對這個感興趣?”
“好奇唄,”李浮面色不變:“我好奇心一向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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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卿的房間一如既往過分整潔。
偶爾李浮會覺得他二哥的強迫症比秦伽玉還嚴重,連所謂放雜物的箱子都比自己的抽屜整齊。插在最側方的塑封袋乍一看東西,用指腹隔著袋子輕輕按揉才能感覺到一些硬度。
知自己分析不出來什,李浮壓根開啟,一直等到李沙沙放學回家,東西推到對方面前:“以前從我腦子裡取出來的,知不知這是什?”
李沙沙面色肉眼可地變了一下,對於一個面癱來說,稱得上是當級的神情變化。
“爸爸,這是系統。”
不知什,李浮聽到後反有驚訝,挑眉:“就長這樣?”
“偽態罷了。”李沙沙多做解釋。
李浮瞥了眼塑封袋:“活的還是死的?”
李沙沙打了個比喻:“只是系統的一點殘片,當於一本被扯下來一部分。”
李浮這才眼前一亮:“所以上記載的文字……”
“還在。”李沙沙取出晶體,有低頭,手一點點蹭過,就像在閱讀盲文。不知過去了多久,額頭有一滴汗珠流下,能感覺到讀取裡面的內容對他言也很費力。
“是秦伽玉系統的一部分……”李沙沙指尖一頓:“難怪之前在訂婚宴感覺那個系統有些虛弱。”
像是一個四肢不健的殘疾人。
李浮更關心上面的內容。
李沙沙緩緩閉上眼,開訴說他看的畫面——
雪山腳下,兩個年輕人如同渺小的螞蟻。
壯觀奇景映襯,秦伽玉難免有幾分卑弱之感。
李浮遞過去一個保溫杯,溫水,上面飄著幾朵半開不開的花瓣:“喝兩,對身體有好處。”
“有毛病吧?年紀輕輕的搞養身。”話雖如此,秦伽玉還是接過來咕嚕咕嚕灌下去。喝到一半,強烈的眩暈感襲來,手上的杯子重重砸在地上。
“……”
驚訝的情緒湧上來前,眼皮先一步控制不住地聳拉下來。
李浮面無表情撿起杯子,揹著他往山裡走。
“朋友一場,我裝傻,大家玩得開心就很好。”長期堅持運動讓李浮的氣息很均勻:“可不該想著利用我家人。”
“……放心,會活著,我只是要毀了某樣東西。”
十分順利地人放在一處充滿碎石的冰川下,李浮嘖嘖搖頭,對著已經昏過去的秦伽玉自言自語般說:“涼了,該炸系統了。”
碎碎念吐槽了不少,坐在一邊耐心等著系統解體。
完料到下一刻異變突生,絕境下系統竟然選擇自爆一部分,秦伽玉神經受到刺激被強喚醒,突然變得力氣極大,撲過來雙方扭打在一起。
……
李沙沙嘴巴張了張,有再說話。
正聽到關鍵處,李浮催促:“然後呢?”
李沙沙搖頭:“只有這點片段。”
他的神情有點複雜:“爸爸,知秦伽玉體內有系統,還知毀壞的方法。”
李浮忽然站起身走到窗邊,倒映在玻璃上的一雙眼珠顯出些漠然,理順自己和秦伽玉之間的恩怨:“當初他試圖以我橋樑通往我姐,進一步改變命運,最後卻被騙去雪山,下了藥,差點炸掉系統。”
李沙沙撥拉了一下桌上的晶體,很嚴謹說:“是已經炸掉了一部分。”
默不作聲地凝視玻璃上的影子,李浮想到了更多,自己那熱愛極限運動到處跑,即便邀請秦伽玉去探險玩,後者也不會生出任何懷疑。
“爸爸……”李沙沙突然僵硬地抖了抖身子:“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系統殺手?”
李浮:“哪裡來的傳說?”
“我現編的。”
“……”
李浮突然笑起來:“至少弄明了一件事,那些隕石確實會對系統造成傷害。”
頓了頓又:“只是不知秦伽玉那個殘障系統,在訂婚宴上是怎不受影響。”
李沙沙:“用人類的說明用詞,被炸過一回,吸收了部分隕石能量,有了抗藥性。”
李浮重新邁步走回桌邊,低頭看著晶體:“秦伽玉大費周章估計就是想得到殘片的線索。”
當初系統自爆,對他的身體無疑也造成不少影響,這些年一直躲在暗處修復。
李浮在很多事情上主張不留隱患,當即直接用力一掰,晶體紋絲不動。他皺了皺眉,出門問李老爺子借了個打火機,火焰灼燒下,晶體非但有損毀,甚至連一絲異味也有。
“這堅|挺?”
“表面上看是矽,實則不然。畢竟是系統,融合了頂尖的科學家心血。”李沙沙建議:“毀掉不切實際,不如找個地方藏起來?”
李浮搖頭:“容易百密一疏。”
顧無言,李沙沙突然拿起晶體走了出去,回來後,手上空空如也。
李浮用詢問的目光看他。
“爸爸,抽水馬桶瞭解一下。”
“……”
用溼巾擦了擦手,李沙沙很平靜問:“接下來準備怎做?”
李浮也恢復了平靜,神情帶有一絲冷酷,緩緩吐出八個字:“涼秦破,驅逐出境。”
“秦破?”李沙沙有感於這份豪情壯志,幫忙分析:“秦晉身家千億,爸爸一次按摩平均十五萬,就按一千億來算,要按將近六十七萬次,一百年約是36524……”
“……我說的‘秦’,是秦伽玉的秦。”
李沙沙突發奇想:“這世上有有人能讓秦晉破產?”
李浮猶豫了一下,搖頭。
就在這,一清冽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東西找到了?”
李浮打開門,點頭。
“那就。”李安卿轉身朝房間走。
李浮突然叫住他,複述了李沙沙的話:“二哥,說這世上有有人能讓秦晉破產?”
李安卿頭也不回往前走:“只要他信愛情。”
“信……愛情?”
“重複離婚結婚有籤婚前財產協議,要不了多久秦晉的資產就會大幅度縮水。”
“……”好狠的心。
李浮退回房間,突然想起先前秦晉互發訊息提到的‘機,’似乎在某個方面和李安卿的想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他打電話過去,輕咳一聲後開門山:“如果蘇桃和秦伽玉結婚,準備怎做?”
“聯手,讓她的傳媒公司破產,”秦晉的聲音一如往常透著股陰沉:“債務是夫妻共有,這兩人聯絡緊密,很難舉證不是用於共同生活,何況其中涉及一些灰色交易。”
雖然聽著俗氣,但世界上絕大部分人都是被錢逼得走投無路,如果現在動手去對付蘇桃的集團,指不定秦伽玉會提前搭上另一條暗線。
李浮感慨於資本家的冷酷和精明,微微嘆了氣。
李沙沙:“過分的同情是對自己生命安的不負責,不該同情蘇桃。”
李浮搖頭,除非他瘋了才會去同情秦伽玉手裡的一刀,一個了賠償金連父母都能捨棄的人,追隨者能有多正常?
“我只是在想,真要到秦伽玉走投無路的那……”
後面的話有說完,但李沙沙從李浮眼中看出了一種遠勝於秦晉的殘酷。
待李浮回過神,意識到眼神有些森冷,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是不是嚇到了?”
李沙沙認真說:“爸爸,真颯。”
“……”
這是李浮第一次發現,李沙沙其實有隱藏腦殘粉的潛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