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浮:“試著去回憶我在舞臺上旋轉, 全家人守在電視機前看的畫面。”
……那才叫社死。
李沙沙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目中閃過精光:“爸爸,我又活了。”
李浮滿意地點點頭, 這才接通電話:“秦先生。”
一聲低笑傳來。
發現攝像頭時李浮都沒有驚訝, 這會兒卻實實怔了一下。秦晉很少會直白地表露某種情緒, 笑聲方此刻似乎很愉悅。
“門墊下有一把備用鑰匙, 你可以開門進去。”
掀開門墊一角,李浮果然看到一枚古銅色的鑰匙。
“不怕招賊?”
“以前伽玉在家的時候, 經常會忘帶鑰匙。”
李浮聞言垂了垂眼, 這世上哪有人是真正的銅牆鐵壁?這麼多年過去, 秦晉還記秦伽玉的習慣, 必然存有一份惦念。
“如果他回來, 一時觸景傷情進家門, 我的人才能及時趕過去。”秦晉語氣略帶著一絲陰寒:“釣魚執法罷了。”
“……”心底的那一絲傷感瞬間煙消雲散。
秦晉話鋒一轉:“不著急的話可以等我二十分鍾,一吃頓飯。”
拒絕的話已經到嘴邊, 李浮臨時改了主意:“。”
李沙沙已經從門墊下取出鑰匙開門, 見咳嗽聲時說:“我猜爸爸是找個理由進屋, 正巧我也很奇。”
說完推開門。
窗臺上落了一層灰, 傢俱上籠罩的防塵布也還在原本的位置,整間屋子沒有人到訪過的跡象。
李沙沙自進門便一直仰著腦袋看全家福,足足有幾分鐘。
李浮笑:“瞧出什麼名堂來了?”
李沙沙:“秦晉居然有酒窩, 不可思議。”
李浮掀開半邊防塵布, 坐在沙發上說:“他還長著一雙桃花眼。”
李沙沙凝眸細看, 然後‘嚯’了一聲。
沒有嘲笑系統的大驚小怪,李浮反而笑了笑。
秦晉的氣場完全遮掩了個人特質,很多時候光是看著他,就有一種領導來視察的嚴肅感。
到這裡不自覺攤開手掌, 冰涼的金屬被皮膚暖熱,李浮拇指輕輕摩擦著側面弧度,搖頭說:“開家門的鑰匙,卻變了秦晉用來釣魚的餌。”
先前只是懷疑,現在卻可以肯定,兄弟間存在解不開的隔閡。
“秦晉其實挺善良的。”李沙沙語出驚人。
李浮抬眼:“屋子裡沒攝像頭,你再吹捧他也不到。”
“是實話。”李沙沙正色:“秦晉的目的只是拖延時間蠱惑秦伽玉進家門,而你媽卻把人誘去外擊斃。”
“……”
秦晉提前了一些到,他沒上樓來,直接發了一條訊息。
身時略一遲疑,李浮用手機著全家福拍了張照。
鑰匙歸位後,他靜靜在原地站了幾秒才牽著李沙沙下樓。即將推開木門時,李沙沙忽然說:“爸爸,我你抱著我,我裝睡。”
李浮平靜表示:“你只有裝死的權利。”
單元門不停車,秦晉的車子停在商店斜面,轉角時李沙沙最終還是和他了個照面。
也不出於何種原因,當初在婚宴上,秦晉就沒過多關注李沙沙,這次也一樣。
李浮一直為此感到迷惑。
要每次他帶著李沙沙出現時,別人的關注點會下意識放在後者身上。
……看啊,這就是李家小少爺用來爭家產的籌碼。
……不這孩子能發揮幾作用。
他能從不懂遮掩的目光中輕易窺見這些揣測。
唯獨秦晉沒有。
說是去附近吃飯,車子至少開了五六分鍾才停在路邊的一處餐館。李浮從酒樓出來不久,一點也不餓,只要了一份粥和冷盤。
人在一時秦晉似乎格外寬容,往常都是別人上趕著找話題聊,但如果換是李浮不開,秦晉便會主動破沉默。
“怎麼突然過來?”
李浮:“生日宴回來,收到了幾條奇怪的資訊。”
他倒是沒有隱瞞‘-’的存在,主動提供了聊天資訊。
秦晉看聊天記錄時視線下移的很慢,平心而論‘-’基本沒能說幾句話,就喪失了話語權。
早在古村,李浮就曾側面過秦晉和秦伽玉之間的關係,方沒出正面回答,這一次他換了種問法:“我和你弟弟真的是朋友麼?”
聞言秦晉放下手機,指關節輕輕叩著桌面,像很難界定這層關係。
麵人的目光專注又清澈,看久了時光像倒退回到了幾年前。
那是一個夏日的午後,秦伽玉站在門,笑眯眯介紹:“哥,我朋友。”
朋友?
秦晉出裡面的興味,視線掃到方身後,還沒看清面容便已經來人上愚蠢和倒黴的標籤,被條毒蛇纏上似乎還挺興高采烈。
“秦哥哥。”後面傳來一輕佻的聲音,殺馬特少年從秦伽玉背後走出來,嘴裡叼紮根雪糕棒,一副痞子樣。
“我叫李浮。”然後義正言辭糾正:“不是他朋友,是摯友。”
秦伽玉立時笑著承認,看李浮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奇的玩具。
“我喝冰可樂。”少年十分自來熟:“翹課翻|牆的事早晚要捅到家裡,少不捱罵,我先降降火。”
秦伽玉:“正有,我去你拿。”
李浮站沒站,隨便靠在牆上了個呵欠:“麻煩了。”
覺無聊,秦晉正要移開視線,意外瞧見少年眼底有某種情緒一閃而過,可惜被過長的劉海遮住看不真切。
大概是先前的細節,他在電腦旁工作時多留意了一下那邊,發現每當秦伽玉低頭的時候,李浮唇畔的笑意會很快收斂,轉而面無表情地凝視方。
那是一種目空一切的眼神,不夾帶任何一種私人情感,彷彿秦伽玉在他眼中連玩具都算不上。
秦晉的表情變化被李浮看在眼裡,以為他是不願意開,笑了笑說:“不用勉強,談的時候我們隨時可以見面聊。”
說完慢悠悠喝著粥:“反正我是閒人,時間大把。”
採風活動的獎金,足夠他一段時間不用為生活費煩惱。
這份逍遙從容在一分鐘後正式宣告結束,因是李懷塵的一通電話,讓他來公司實習。
吃到中的冷盤一瞬間都開始發苦,李浮當即表示拒絕:“我有錢,有孩子,沒有足夠的理由我絕不會去上班。”
李懷塵無視他的掙扎:“安卿說你最近受到電話威脅。我和爸商量過,認為來公司上班比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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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浮破了腦袋都沒出者間的聯絡在哪裡。
“公司隨時隨地有監控,外人進不來,日常上下班我也會和你一。”
輕輕吸了氣,李浮直接結束通話電話,然後衝秦晉抱歉地笑了笑:“我這邊有點急事,要先回去一趟。”
才剛站他又重坐下,沉聲:“大哥讓我到家裡公司上班,朝九晚五保命,有沒有辦法能擺脫這份提議?”
秦晉點頭:“有。”
李浮眼前一亮,便他緩緩:“來我公司上班。”
“……”
李浮轉身的一瞬笑容消失。
李沙沙抱著一盒子小金條跟在後面,同時抱著的還有懷疑的態度:“秦晉是認真的麼?”
李浮語氣中透著前所未有的無奈:“無所謂了。”
反正這輩子不做工人。
有關要不要去公司的僵持戰,整整了天。
週一李沙沙放學回來,以為還會看到冷戰,卻沒瞧見當事人。他只當李浮出門去辦事,結果一直到吃晚飯,不但李浮不在,李爺子也不在。
“爸爸呢?”
李懷塵在公司加班,李安卿習慣不吃晚飯,飯桌上只剩下李戲春。
“陪你爺爺上山拜佛。”
啪嗒!
手一滑,筷子在碗邊砸了一下,直接落地。
張阿姨到響動,忙走出來他重換上一雙。
“端端的為什麼要拜佛?”
“做生意的多少有些迷信,”李戲春不以為然:“像是找人看風水啊,燒香拜佛這些每年都少不了。”
李沙沙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估計要在寺廟住上一段時間。”
李沙沙經常滿哲學,平日外展示的也是小天才形象,李戲春偶爾會忘記他還是個孩子,不禁多說了句:“你爸為了逃避上班主動提出要陪著去燒香,你爺爺呢,讓他明白無所事事也很痛苦,決定帶著人‘清修’幾天。”
李沙沙喉頭一動:“就他們個?”
李戲春了:“應該還有幾個圈子裡的長輩。”
“瘋了……”李沙沙低聲喃喃一句,了個寒顫。
作為十項全能宿主,李浮有項堪稱恐怖的稱號,其中一個便是‘佛光普照。’當初為了拿到這個稱號,李浮千辛萬苦學梵語十級,並在無數的嘗試中,練就了一把專門吟誦佛法的空靈嗓音。
這個技能原本是在宅鬥過程中討府君歡心輔助用的,效果驚人到當年系統都差點被他度化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