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打量四周,商會只有零星幾個工作人員在應付前面的人群,根本就無暇顧及安柏。

“他們只給了我一張清單,讓我自己去拿。”

安柏無奈地伸出了手,手中的清單隨風飄蕩。

“那還真是信任你啊,讓你隨意地取用他們的貨物。”

“畢竟是騎士團的委託嘛。”

對於騎士團的信用值,商會的眾人還是相當放心的。

“讓我看看。”

派蒙接過安柏手中的清單,開始從頭往下梳理。

越往下看,小家夥的表情就越是糾結。

“唔...兩箱冷光煙花,三箱旗火,五箱水上煙花....十箱禮花彈!”

總共大大小小二十箱煙花,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但比起貨物的數量,派蒙更好奇這些亂七八糟的名字背後的意思。

“沒想到煙花還分這麼多種類啊。”

派蒙抓了抓自己羊毛一般的頭髮,表情混亂。

“是啊,這些都是我們從璃月和稻妻進口的煙花,就比如說這個旗火煙花,就是人們最常見的那種可以拿在手中飛上天空的煙花。”

見到派蒙對煙花感興趣,與火焰為伍的偵察騎士興致勃勃地為其講解起了這些煙花種類之間的不同。

“至於禮花彈,就是那種可以燃放飛到天空上綻放一大片圖桉的那種,可以說是所有煙花中最為隆重的一種,也是觀賞效果最好的一種。”

提及煙花,安柏這副興趣盎然的模樣,讓熒想起了遠在稻妻的某位煙花店老板。

“...不過因為時間和運輸問題,我們只預定了這四種煙花,其實還有很多種好看的煙花我們沒有見到呢。”

“哦...原來如此,我懂了。”

不,其實派蒙什麼都沒懂。

只是為了不掃安柏的興,她必須裝出一副很懂的樣子。

不過她這副裝模作樣的樣子並沒有逃過熒的火眼金睛,金髮女菩薩一把抓住了白毛猴子,在其露餡前扔到了身後。

“我們來幫忙吧。”

熒看了一眼擺在安柏周身半人高的大箱子,不免挑了下眉頭。

這種東西要是來二十箱,即便安柏是神之眼持有者也需要花不少的力氣才能處理。

“真的嗎!那可真是幫了大忙了!”

“跟我們你還客氣什麼。”

這邊幾人剛說完,諾艾爾便扛起了四個大箱子向著騎士團的義賣攤位走去。

那纖細的身材跟肩膀上小山般的貨物產生了鮮明的視覺對比。

要說到單純的肉體力量,可能身為天狗的九條裟羅也比不上天生神力的諾艾爾。

“這...諾艾爾小心!”

“請放心,這些東西還難不倒我。”

即便是在運送貨物的過程中,諾艾爾依然輕鬆地回應了安柏的擔心,而且腳下的速度還變快了不少,看的九條裟羅的眼睛都有幾分發直。

這...蒙德人都是這麼彪悍的嗎。

九條裟羅扭過頭,狐疑地看著安柏。

“啊...別這麼看我啦,我可做不到諾艾爾那種程度。”

安柏一陣汗******箭飛行她是一把好手,但輪到力氣,那她可就純粹就是個妹妹了。

她的力量也就只能跟丘丘人玩一玩自由搏擊,碰到丘丘暴徒都得直接趴下。

調侃了幾句後,幾人跟著安柏前往了商會的倉庫。

派蒙雖然沒辦法出力氣,但卻能在一堆貨物中精準地找到騎士團需要的那幾種,幫眾人省了不少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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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如此,剩下的這些箱子也需要幾人來回兩次才能全部運走。

“所以說就不能直接用元素力搬走嗎?”

派蒙看向了熒,後者卻只能搖搖頭。

“我還沒那個精準控制元素力的能力。”

讓熒用元素力轟碎一座小山峰不難,但讓她精準地控制不傷到貨物地連續位移,還是有點太難為她了。

“老老實實用手搬吧。”

熒端著兩個箱子走了個來回,速度比九條裟羅甚至還要快上少許。

九條裟羅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身旁的同伴。

直接讓天狗小姐感到懷疑人生。

熒走在商會的門前,繼續搬運著手上的貨物,忽地,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闖進了她的耳旁。

“所以說貨物的運轉需要時間,我們也是很忙的啊。”

一個穿著打扮樸素的男人站在商會的臨時攤位前,正在苦口婆心地跟面前的客人解釋著些什麼。

“可是我們真的很著急,要是錯過了這一批貨物,我們店在佳釀節的生意就全泡湯了。”

“這樣確實很抱歉,但時間上我們沒有辦法安排的開,這樣吧,你重新拉一批我這裡有的貨物的單子,我優先給你供貨。”

“那...那也只能這樣了。”

商會的負責人還是很會來事的,沒有一味的拒絕客戶的請求,而是在能力範圍內提供了解決的方式。

“感覺是個挺負責的人呢。”

派蒙歪著頭,沒有發覺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但熒卻隱隱約約地感覺到自己可能在哪裡聽見過這個聲音。

她先將手中的貨物放下,隨便尋了個理由找了過去。

“那個,請問禮花彈放在哪裡了,我找不到。”

剛剛應付完客人的負責人聞聲扭過頭來,發現了熒跟派蒙,不得不再次湊上前來。

“兩位客人需要些什麼。”

“我們是騎士團的人,之前在這裡預定了不少的煙花,但你們只給了一張清單就沒人處理了,那麼多的貨物只憑我們也沒辦法找出來啊。”

派蒙奇怪地看著眼前正在抱怨的少女,明明她剛才已經把東西都給找出來了,為什麼還要這麼說。

“哦,原來是騎士團的人,抱歉了,我們最近人手確實不夠,我現在就帶兩位過去找找,禮花彈是吧。”

負責人帶著兩人走進了貨倉。

熒之前將挑選出來的貨物又重新塞到了角落裡,負責人想找到還需要多費一些力氣。

“說起來為什麼商會前的人會這麼多啊,正常來說不應該在佳釀節前就做好備貨的準備嗎?”

少女找了個話題,跟負責人閒聊了起來。

“你說這個啊,其實也不怪他們,只是今年的佳釀節格外盛大,很多商戶的銷量要比他們想象中要高出許多,一時間缺貨等情況頻發不止,只能中途再找我們商會下單。”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前些日子商會的車隊被襲擊的事情搞得商會貨物不足呢。”

此言一出,負責人的行動停滯了半分。

他重新轉過身來,打量了幾眼眼前的少女。

金髮的異鄉人和奇怪的小精靈...難不成?

負責人將信將疑地問道。

“閣下難不成就是傳聞中的榮譽騎士?”

“如果蒙德城裡沒有其他的榮譽騎士,那就應該是我了。”

熒學著派蒙那樣,掐起腰,努力裝成不可一世的樣子。

只是因為她的臉蛋太過可愛,如此刻意地舉動反而看起來有幾分憨態可掬。

只是負責人此時可沒有欣賞美少女的心情,他的心思都被對方的那句話給勾走了。

“哈...還真是瞞不過榮譽騎士,不過本來也不是什麼秘密。”

負責人長嘆一口氣,揉了揉雜亂無章的頭髮,滿臉寫著憔悴。

“其實那次襲擊確實讓商會損失了不少的貨物,但若是放在平時的話其實損失也不算大,但臨近佳釀節,很多貨物都是從別的國家運來的,再想補充短時間內也很難,所以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但我記得上報給騎士團的清單上不是只說了人員的受傷情況嗎?”

“這...”

提到這件事,負責人給了個‘你懂得’眼神。

“這種事騎士團是不會給報銷的,報上去除了讓那些商人心神不寧之外沒什麼意義。”

“原來如此。”

商會的運轉邏輯熒也不是很清楚,但想來他們應該也有他們的難處吧。

不過既然說到這裡,那她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

熒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

“其實騎士團查到了之前突然出現在城中的大量綵帶是透過商會運到蒙德的,對此你有什麼頭緒嗎。”

金髮少女一掃之前身上清純懵懂的氣質,繃起臉來站在原地,頗有幾分威嚴。

氣質上的突然轉換像是換了個人一樣,讓負責人捉摸不透。

榮譽騎士雖說是榮譽,但依舊是騎士,有能夠代表騎士團的資格。

“這件事我還真的沒怎麼聽說過,這批綵帶並不是經過我手裡的貨,您也知道,商會裡面的派系錯綜複雜,之前商會的一把手二把手還都下臺或者消失不見了,本來就混亂的情況變得更加混亂不堪了。”

這件事熒也聽說過,但當時並未在意。

不過看負責人的樣子,應該也不似在說謊。

“那你有沒有懷疑的人選,這批貨究竟是從哪裡進來的,對我們來說很重要。”

熒特意加重了語氣。

這話一說就是把事態又往上提了不少,是必須讓負責人給個交代的態度。

但這話一說可是得罪人的,至少以後見面是別想再交好了。

負責人咬了咬牙根,扔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那就去問問伍德洛,他是負責籌備國外商品的人,如果那批貨真的是從國外來的,那他肯定知道。”

“伍德洛,好,我知道了,那你先忙。”

得到了想要的情報,熒沒有繼續停留在原地的意思,隨意拎起自己放在角落裡的貨物便向外走去。

看著少女離去的背影,格吉爾輕輕地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水。

榮譽騎士不愧是榮譽騎士,給人的壓力竟然這麼大。

不過他之前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對方?

————

勞倫斯家的莊園裡,白啟雲獨自一人走在長廊上。

他詢問過優拉和一些下人,知曉了勞倫斯家其餘分支的所在地。

優拉一家名義上屬於愛麗娜一支,是勞倫斯家的主脈,享有領地最大面積的繼承權。

但其餘分支也享有一定的領地經營收益,而且還有一些小分支就住在領地內的比較偏遠的地方,比如說後山上。

白啟雲第一時間懷疑的就是這群分支製造的流言。

畢竟抹黑勞倫斯家當代長女,對他們來說有益無害。

並且還能在以貴族禮節為金科玉律的勞倫斯家中,以此為藉口狠狠地抨擊下一代的勞倫斯家主,並且攫取到更多的利益。

畢竟家主要是作風不正,那就需要更多的利益來堵住下面的人的悠悠眾口。

這也是愛麗娜著急給優拉尋一個物件的原因。

只有這樣,謠言才能不攻自破,也才能在謠言影響到現實之前斬斷其本身的根鬚。

至於是不是外人編排出來的流言?

白啟雲第一反應覺得不太可能。

畢竟在此之前,優拉在蒙德城的風評因為琴團長的一系列騷操作都是處於薛定諤的好評跟差評混雜的程度,沒理由突然冒出一堆人唸叨她的壞話。

即便是想要詆譭勞倫斯家也沒必要從優拉的身上下手。

俗話說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麼詭異的流言肯定是因為背後有受益人才會做的。

而優拉的名譽受損,受益人肯定就是那些藏起來的老鼠螞蟻。

白啟雲哼著歌,走在前往勞倫斯旁支的路上,琢磨著這次最有嫌疑的幾個人。

首先就是話語權最大的幾個旁支,其中三家中有兩家住在領地內,還有一家已經搬到外地隱居,每年靠著族內的分紅過日子。

從理論上來講,還在領地內的那兩家的嫌疑是最大的,而且也是最有能力在蒙德城內搞風搞雨的。

這兩家裡,年輕一輩正好是一男一女。

在白啟雲看來,最有嫌疑的應該就是那個女孩的家庭。

說句有些歧視的話,他覺得女性耍這種手段的可能性會更高一些。

一般來說,男人想耍手段的話,應該更貼近現實。

比如說直接揪住優拉犯下的錯誤,並以此扭到家族的規定上,強行逼迫優拉一家讓出更大的利益這種。

流言蜚語什麼的,實在是有些過於小打小鬧了。

就像是夏天的蚊子,叮不死人,但很煩。

如果不是這次的事件正好跟那封信件扯上了關係,估計騎士團都不會多搭理一眼。

充其量也就是讓優拉自己解決的程度。

白啟雲抬頭看了眼在秋天依舊翠綠的原野,不由得長嘆一聲。

“這還得走多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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