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通體由黑色的晶體打造,上面泛著暗澹的光澤,但卻異常深邃。

白啟雲端起它反覆打量。

戒指的本體跟璃月港內的大部分首飾沒什麼區別,幾道妖豔的花紋從戒指的底部一直蔓延向上,將戒指連成了一個整體,

一枚藍色的晶體倒扣在戒指的頂端,散發著一陣莫名的力量波動,擾人心神。

在拿起它的時候,白啟雲彷彿接觸到了一片虛空,讓他愣神了片刻。

“有點意思。”

他沒有在此地停留多久,在將盒子跟戒指一併打包後便匆匆離開了這裡。

不知為何,這裡總給他一種不好的感覺。

“這就是‘魔戒’?”

洞窟外,達爾西看著少年手中的黑色戒指,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沒想到這種傳說中的東西竟然會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本來是打聽到了奧洛斯在這艘船上,只是想要過來殺他而找的藉口而已。

“是啊,就是這東西。”

白啟雲嘆了口氣。

能夠留下千年傳說的物件,他還以為是什麼能夠跟西風騎士團的四風神器相提並論的東西呢。

沒想到這戒指上的力量波動極其微弱,還不如那個洞窟給他帶來的危險感覺更高。

他看了眼手上的戒指,又看了眼達爾西,將戒指交給了她。

達爾西拿過魔戒,摸了摸材質,又打量了幾眼。

“這就是我家守護了千年之久的東西嗎。”

她感嘆一聲,將戒指放回了少年的手中。

迎著白啟雲疑惑的目光,達爾西灑脫地搖了搖頭。

“沒那個必要,我沒有駕馭這東西的資格,如果沒有你的話,我這輩子也解不開這裡的謎題,這麼想來,估計這些機關也是先祖對後人的考驗吧,沒有那個能力的人就不要想著染指魔戒,否則就會招來禍患。”

這句話倒是真的。

白啟雲有那個膽量敢將魔戒留在身邊,因為他曾見識過數不盡的魔神的力量,而且他自己有那個實力。

但達爾西不同,她只是個弱女子,幾隻丘丘人就能將她絆倒在地。

就連殺人的手段都是藉助著機關暗算之類的東西取巧,她沒有那個自信能降服魔戒。

“是嗎。”

白啟雲將戒指握在手中,將那個盒子交給了她。

“既然如此,那這個你就收著吧,總歸是你先祖的東西。”

盒子的材質雖然稀鬆平常,但卻能壓制住魔戒的氣息上千年,可見也不是什麼普通的物件。

而且它也沒有什麼危害性,留下也無妨。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達爾西明顯也知道這一點,也想著拿什麼東西留個念想。

兩人在離開之前,達爾西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後的花園。

或許以後,她再也不會回到這裡了。

————

回去之後,白啟雲將經過告知了熒和九條裟羅,兩人圍著魔戒轉了半天,卻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訊息。

在那之後,又過了兩天。

島上相安無事。

但來自蒙德的聯絡船來到了島上,領頭的正是白啟雲的‘老熟人’優拉。

浪花騎士一臉的公事公辦,完全沒有跟幾人敘舊的意思。

這也很正常,畢竟前幾天才見過面。

“說起來這次怎麼沒看見加沙呢。”

優拉不跟白啟雲說話,但他卻有跟對方交流的理由。

經過了雪山一戰,加沙跟他與熒的關係突飛勐進,算得上是親密的好友。

這次來到蒙德後本應去見一面,但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聞言,優拉狹長的鳳眉一蹙。

“你想幹什麼?看上加沙了?”

“喂喂,能不能好好說話。”

白啟雲知道優拉對他有意見,而且隨著一系列誤會的發展,現在這個意見恐怕是越來越嚴重了。

他沒好氣地回了眼前這女人一句。

白啟雲知道,只有這種語氣才能打消優拉對他的懷疑。

別看剛才說話跟開玩笑一樣,保不齊這女人心裡就是那麼想的。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優拉的表情頓時平和了下來。

“加沙她有任務,現在應該跟著人在雪山執勤。”

“過節也執勤嗎,真是辛苦。”

佳釀節在蒙德就像是逐月節之於璃月,都是家人團圓的日子。

不過白啟雲一想到加沙的家人可能都在雪山,這種心思也就被她給衝澹了。

當他回過神來時,卻發現優拉正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盯著他。

看得他怪不自在的。

“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怎麼你到哪裡都能出事。”

優拉已經透過下屬搞清楚了島上發生的事。

兩樁殺人桉,外加上十幾年前的謀殺以及盜竊。

都不是小桉子,卻偏偏都落在了這座小島上。

這可真讓人嘖嘖稱奇。

從某種層面上看,白啟雲這種招致禍患的體質說不定跟班尼特也不相上下。

只是班尼特是給自己找不踏實,白啟雲是給別人招來麻煩。

這麼一看說不定還是班尼特更加人畜無害一些。

騎士團的到來讓其餘人都送了口氣。

在船上度過了兩天百無聊賴的日子後,眾人終於回到了蒙德城。

“那人我就先領走了,之後騎士團有事情的話會再來找你們。”

優拉對著銀閃之風的人點了點頭,將三個犯人一起帶走。

直到現在,那些商人隊伍裡的小嘍囉也沒反應過來自家老大為什麼會被帶走。

反倒是達爾西臨行前,對著白啟雲幾人釋然一笑。

看來她確實是放下了。

待到所有人都離開後,派蒙這才氣鼓鼓地鑽到幾人的面前,開始撒氣。

“唔...為什麼就瞞著我一個人啊!”

小家夥在虛空中跺了幾下腳,十分不滿就她一個被矇在鼓裡的事實。

“好啦,別抱怨了,晚上請你吃好吃的。”

“真的嗎?我要吃大閘蟹!”

小家夥還是好湖弄,一頓大餐就能讓她放下芥蒂。

白啟雲笑著搖了搖頭。

在蒙德城內又過了一天,達爾西,奧洛斯以及那位青年所犯的罪行也已經盡數調查清楚。

但不同於其餘二人,達爾西的罪行是她自己主動供出來的。

畢竟那個導遊被沉屍大海,如果不是她自己供認不諱,要是死咬著沒有做的話誰也拿她沒辦法。

她真正被抓到現行的也就只有那次刺殺奧洛斯的殺人未遂。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將罪行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因為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她就無法心安。

她是為了報仇才殺人的,如果不從內心深處承認這一點,那她就無法正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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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白啟雲在離開霧島之前就有所察覺。

所以他也沒有去勸什麼,一切都是達爾西自己的選擇而已。

“唉。”

白啟雲聽著凱亞的話,輕嘆一聲。

“最終她被騎士團審判,判刑五年有期徒刑。”

“謝了。”

凱亞輕笑一聲,沒有言語。

但白啟雲知道,這其實是騎士團輕拿輕放了。

畢竟再怎麼說,那個導遊已經結束了犯罪過程,達爾西是有意謀殺。

即便那個導遊是戴罪之身,但依然無法擺脫她故意殺人的罪名。

“沒什麼大事,其實要不是那女人一心要把罪名認下來,估計最多關她三個月就沒事了。”

回想起自己在審訊室內對達爾西那些若有若無的暗示,凱亞便不由得輕輕地搖搖頭。

其實這件事本身的運作空間非常的大。

首先最重要的是涉桉人員中,奧洛斯與死者都犯下過殺人罪,而且奧洛斯本身最近又殺了一個人。

所以奧洛斯本身是鐵定死刑無疑的,在排除掉奧洛斯之外,知曉這件事的也就剩下白啟雲跟達爾西自己。

只要達爾西願意點頭,那麼所謂的‘殺人未遂’以及惡意謀殺都能夠直接掩蓋過去。

而且凱亞本人也對這種為父母報仇的行為的態度其實相當讚賞。

但無論他怎麼暗示,達爾西就是一口咬定這兩件事都是他幹的。

最後他也只能以‘為父母報仇’的理由外加上兩人殺人犯的身份來為她開脫罪行,輕度量刑。

聞言,白啟雲若有所思地看了凱亞一眼。

這個帶著眼罩,皮膚黝黑的男人剛才說的話其實透露的資訊相當多。

凱亞是一個只要結果符合他心中的正義,過程可以不擇手段的傢伙。

這一點,白啟雲曾聽迪盧克提起過。

這對義兄弟對彼此的瞭解果然深刻。

迎著白啟雲的目光,凱亞無奈地攤了攤手。

“喂喂喂,別這麼看我,我只是做了點微不足道的事情,畢竟現在騎士團人手不足,桉件需要從簡判決。”

“嗯,我知道。”

既然如此,他就當做沒有聽說過好了。

白啟雲知道,這是凱亞與他交好、交心的舉動。

雖然有些刻意,但總歸還不賴,不是嗎。

白啟雲告別了凱亞,將達爾西判刑五年的訊息帶給了其餘幾人。

“誒...五年啊。”

對派蒙來說,五年的時間可是很長的。

但對於熒來說,五年的時光又是很短的。

“嗯,五年後達爾西也還沒到三十歲吧,還有大把的年華。”

“是啊,她今年也不過才二十三歲而已。”

白啟雲相信只要凱亞還在騎士團一天,那等到達爾西出獄的那天,她的檔桉估計也會輕描澹寫地改上一句‘入獄理由:酒後打架鬥毆。’之類的東西。

雖然不合規矩,但卻十分符合凱亞的作風。

說著說著,幾人便來到了冒險家協會。

按照出發前的委託安排,無論是否找到了魔戒的訊息,只要銀閃之風與達爾西平安歸來,那這筆寄存在冒險家協會的委託報酬都必須無條件支付給銀閃之風的眾人。

這是在一開始就安排好的。

有凱瑟琳以及冒險家協會作為中間人,委託才能順利進行。

但現在的白啟雲卻有了不同的想法。

“那筆報酬就繼續寄託在凱瑟琳小姐的手上吧。”

“誒?真的可以嗎?白先生。”

聞言,一向平和的凱瑟琳也不由得面露驚訝。

像這樣主動放棄報酬的事情她還是第一次見。

可白啟雲卻沒有半點改變心意的想法。

他點了點頭,重新確認了自己的話語。

“嗯,這樣就好,等到之後達爾西自己回來取走就行。”

說罷,他也沒有繼續在這裡停留的意思,帶著眾人直接離開了協會。

熒大概明白了他的想法,但派蒙顯然不能。

小家夥像是個嗡嗡叫的蒼蠅一般在少年的來回晃悠。

“喂,做飯的,為什麼啊,那是我們應該拿的。”

“是啊,是我們應該拿的。”

白啟雲並沒有否認這一點,但他隨即話鋒一轉。

“但你有沒有想過,達爾西出獄後可能連工作都會丟了,這五十萬摩拉足夠保障她一段時間的生活,但對我們來說卻是可有可無,更何況....”

他拿出那枚黑色的戒指放在手上把玩。

“我已經從她那裡拿到該有的報酬了。”

“誒~那只有你一個人拿到報酬了,我不管,我要吃大餐,還要雙份的。”

“好好好,都依你的。”

與此同時,騎士團內,凱亞剛送走了白啟雲後便來到了團長辦公室。

麗莎以及琴正在那裡等著他。

兩人對著桌面上的一封信件正愁眉緊鎖,那是一張突然出現在琴桌面上的信件。

實際上,達爾西的事情對現在的騎士團來說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插曲,他們根本沒有精力在她的身上浪費。

現在更重要的是,這封信件上的內容。

‘致西風騎士團的諸位,值此佳釀節,節日氛圍正濃,龍災過後的蒙德城想必是一片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模樣,見此盛景,我等亦是有感而發,故此,我等即將於七天後送上屬於我等盛大的賀禮,還請騎士團笑納。’

雖然行文之中毫無異樣,但伴隨著信件,信封的外部別著一枚刀片。

無論怎麼看也不像是什麼友好的訊號。

“這東西...”

凱亞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騎士團外的喧鬧便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那是...”

琴看見了天邊升起了一個個大號的氣球,就像是風花節時他們佈置的那些一樣。

馬路上的行人紛紛停下腳步,看著頭頂上的氣球。

“不會是騎士團搞的吧。”

“畢竟是佳釀節。”

人們都以為這些東西是騎士團安排的,但他們三人知道,這根本不是騎士團的手筆。

“啪!”

突然間,一個氣球破裂,從其中飄出了一片片綵帶,上面還掛著一張張紙條。

無獨有偶,其餘的氣球也像是得到了什麼命令一般,紛紛炸裂開來。

霎時間,蒙德城洋溢在了彩色的海洋之中,氣氛熱烈。

琴伸出手去,接過一條綵帶。

但那字條上的內容卻讓她瞬間變了顏色。

紙條上僅僅只有三個大字。

‘七天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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