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淺籟禮從大社走出,前往了自己在城中的居所。

清籟島不似鳴神島那樣的繁華,基本上居民依舊以農耕為主要的營收,哪怕是商業最繁盛的路段在此時也紛紛熄燈休息去了。

馬車載著少女在路上慢悠悠地走著,隨著上坡路不斷向前,周圍的房屋越來越少,直到道路的盡頭,一棟古香古色的閣樓出現在它的面前。

閣樓有二層,院落佔地上千平米,樣式風格似璃月稻妻風格混雜,閣樓頭上還印著一枚銀杏葉的標記。

這裡便是淺籟禮在城中的居所。

“嘩啦~”

少女拉開大門,將馬妖安置好後走進屋中。

屋內燈火通明,早已有人在屋內等候。

不,或者說她才是那個不怎麼回家的人。

“小禮?”

聽到門口的動靜,一位長相溫婉的中年婦女從房中走出,手中還拿著一杆大勺,似乎剛剛是在廚房裡做飯。

“媽,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

經過了一句極有稻妻風味的問候語後,淺籟禮跟著自家的老媽一起走到了客廳。

客廳之中,一位長相嚴肅的中年男人正捏著手中的報紙來回檢視著,似乎是想從上面找出什麼被人遺漏掉的東西,一直到了母女二人的腳步聲在他的耳邊響起才注意到一旁的淺籟禮。

“小禮今天回來了啊。”

不同於母親的溫柔,父親的問候總是顯得厚重一些,但也正因如此整個家中才會顯得那麼有安全感。

“啊...今天去大社了一趟,順路就回家看看。”

剛剛回到家中,淺籟禮一邊向父親解釋著自己回家的理由,一邊將身上那件寬大的巫女服脫下,放到一旁的衣架子上。

掩藏在巫女服下的常服這才顯露了出來。

因為時節才是初春,天氣並未轉暖太多,所以淺籟禮依然是內外都套上一件衣服才敢出門。

作為家中的‘母親大人’,淺籟晴子僅僅十分鐘不到便將廚房中的料理完成,將它們端上了飯桌。

這些料理就像是她們家的神社一樣,充滿了稻妻和璃月地區的風味混雜。

例如這道麻婆豆腐,除了璃月傳統做法的牛肉末與嫩豆腐之外,她還加了一些稻妻本土的香料與特產進去。

例如....將軍蟹和天雲草實。

這種做法如果讓白啟雲來看的話可能會被氣死,但作為本地人的淺籟禮吃的倒是很開心。

除了這些從璃月料理改良過來的菜式以外,還有幾道本地的特產料理。

比如涼拌天雲草、響油鰻魚之類的。

這種璃月和稻妻風味混雜的菜式在清籟島上大受歡迎,幾乎每家每戶都會做上那麼幾道。

就連淺籟禮的父親——中村田一都對自家妻子的手藝讚不絕口,絲毫沒有表現出半點的牴觸之意。

淺籟禮的家族從數百年前起便是淺籟神社的宮司一族,世代掌管著神社。

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神明賜福的原因,淺籟家誕下的子嗣永遠只有女性。

也因此淺籟家世世代代都是招贅入門,故此孩子的姓氏便一直為‘淺籟’。

在這個基礎上,淺籟家衍生出了宮司交替的規矩,那便是當宮司子嗣中的長女十四歲後,當代的宮司便要換成自己的長女,上代宮司需要在一旁輔左自己的女兒,讓其成長為一名合格的淺籟宮司。

淺籟禮如今剛剛成年,也就是說她成為宮司已經四年有餘,雖然行事方面依然有些地方脫離不了少女的跳脫,但總的來說已經算是一名合格的宮司了。

但....在當今這個亂世下,僅僅是一名合格的宮司是不夠的。

飯後,淺籟禮與自己的母親走到了客房,看著母親那略顯嚴肅的面容,淺籟禮心中突然有幾分不安。

“母親大人。”

這一次,淺籟禮的稱謂極為正式,因為她知道接下裡母親肯定是以一位‘前任宮司’的立場來教導她。

果不其然,在少女低下頭後,淺籟晴子的目光沉穩,緩緩開口道。

“小禮,今天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不該直接正面跟天領奉行的人起衝突,即便淺籟家在清籟島經營多年,但也正因如此我們才需要更加的小心謹慎,稍有不慎就是滿盤皆輸啊。”

話雖然不好聽,但她講的句句在理。

依晴子的意思,這件事應當先行避讓,之後再在私下慢慢解決。

這樣雖然會對天領奉行示弱,導致權力的分散,但最起碼不用跟對方產生衝突。

畢竟在鳴神的統治下,三奉行的權力幾乎是至高無上的。

“但這樣的話...”

雖然淺籟禮也懂這一點,但她覺得不能一上來就示弱,這樣會在之後與天領奉行的相處中十分被動。

而且從今天的結果來看,她卻是佔了上風。

看著女兒那一副不甘心的表情,晴子不由得搖了搖頭。

正是因為如此這孩子才不懂啊。

“小禮,即便你今天確實給對方一個下馬威,但同樣也讓神社跟天領奉行之間的關係又惡化了幾分,要知道,我們如今不得不退讓的原因可不是在於天領奉行本身,而是奉行身後的雷電將軍,這是擺在明面上的事情,不會因人力而轉移。”

沒錯,淺籟神社之所以能夠在清籟島擁有如此權能的原因,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曾經她們有鋼之神的支援,而現在隨著鋼之神腳步的遠去,淺籟神社雖然依然具有威望,但支撐其本身的東西卻已經蕩然無存。

淺籟神社雖然家大業大,但現在卻如同空中樓閣一般,沒有支撐。

看起來現在是天領奉行覬覦淺籟神社在清籟島的權勢,但這背後都只是那位雷神與鋼之神之間的力量交替所產生的必然現象而已。

所以,淺籟神社的衰頹是無法阻擋的結果,在這個節骨眼上還跟天領奉行產生正面衝突,在之後被逼退的時候收到的損傷就會更大。

而這才是晴子說教女兒的最根本的原因。

淺籟禮也不是什麼愚笨的人,經過母親點撥一番很快便理解了這背後的種種。

“那...那母親還有什麼辦法嗎。”

雖然已經成為了當代宮司,但淺籟禮在政治上的手腕還是要遠遜於自家母親的。

她沉著頭,再也不復之前的執著,趕緊詢問起了辦法。

“嗯,辦法嘛...倒是有的,從九條家來的那位大小姐便是此次事件的突破口,想來她跟清籟島的奉行所還沒透過氣,要不然也不會在白天的時候被你來了個下馬威。”

晴子摩挲著自己的側臉,思考著如何才能讓神社在這場蔓延整個稻妻的風波中得以保全。

“這樣,那位九條小姐年齡上跟你差不多,明日你可以邀請她前去大社飲茶,將昨日的不快儘早消除掉。”

畢竟是同齡人,再怎麼說也是有交涉空間的。

而且看今日九條裟羅的行事風格,並不像是在清籟島跟她打了十幾年交道的鷹司終那樣的老奸巨猾。

若是以真心換真心,說不定還能有意外的收穫。

————

奉行所內,九條裟羅剛剛結束了跟鷹司終的談話。

經歷了白日的事情,鷹司終也只能將自己之前的安排吐露出來,把九條裟羅氣的夠嗆。

這種人真是在後方呆慣了,上陣殺敵不會,只會玩弄權謀,爭權奪勢。

如果不是這次九條裟羅是帶著命令來的,她可能直接就把鷹司終從頭擼到尾,變成一個大頭兵跟她一起去上戰場。

但事已至此,該發生的都發生了,所幸沒有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結果,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訓斥了一頓這個頭腦愚蠢的屬下,九條裟羅餘氣未消,將其打發走後直接把白啟雲叫到了會議室內。

看著天狗小姐那緊繃著的面容,白啟雲心中暗道一聲不妙。

這女人該不會是要遷怒於他吧。

掛在牆壁上的時鐘卡噠卡噠地走著,屋子裡靜的讓白啟雲只能聽得到自己那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九條裟羅冷冷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即便白啟雲將自己的頭低到快變成一隻鴕鳥也無濟於事。

“抬起來!”

女人的聲音嚇了白啟雲一跳,下意識地遵從對方的命令抬起了頭。

轉瞬間,四目相對,那雙澄黃色的童孔正直勾勾地盯著他,就如同一隻草原上捕食獵物的雌獅。

不過比起這個,現在天狗小姐的臉都快貼到他的面前來了,那白皙精緻的面容,淺澹並不濃郁的紅唇,甚至就連對方無意間吐出的熱氣都彷佛吹到了他的側臉。

太近了!而且好香啊。

但很顯然,現在的九條裟羅正處於沒地方撒氣的狀態,並不會意識到自己這種舉動會對一個少年的‘幼小’心靈造成多大衝擊。

“啊...”

白啟雲趕緊向後縮了縮身子,主動拉開了跟九條裟羅之間的距離。

見狀,九條裟羅微微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多說什麼。

抱起手,冷冷地看著面前的少年。

“你是真行啊,我前腳在船上剛說別跟清籟島的人扯上關係,後腳你就跟淺籟神社的人混到一起去了?”

看著九條裟羅那拍桌子瞪眼睛的模樣,白啟雲的理智告訴他閉嘴。

雖然他不懂九條裟羅,但是以往的經歷告訴他,面對這樣狀況下的女人,最好不要說話。

讓這傢伙叫喚幾句消了氣就好了。

畢竟從實際上來講,九條裟羅還是個比較理智的女人。

哦不,女天狗。

不過話說回來,看樣子全天下種族的雌性都一片黑啊,感覺跟人類都差不多。

“喂!”

少年那走神的樣子被九條裟羅納入眼底,原本稍微平息下來的怒氣又被點燃。

“啊?我在聽,你儘管說。”

從與南離相處的經歷中,白啟雲早就學到了如何應付女人,應對個九條裟羅還不是問題。

最起碼南離會上手直接揍他,而九條裟羅不會。

“我問你,那神社的巫女是怎麼跟你搭上線的。”

“巫女?你是在說淺籟小姐吧,她是直接找到奉行所來的,說是要做什麼‘登記’。”

說到這裡,白啟雲從腰間掏出了淺籟禮贈與他的那張銀杏葉。

以九條裟羅的眼力,瞬間便察覺到了其中蘊含著的力量。

她眉頭微蹙,拿起銀杏葉看了看。

這東西雖然不凡,但確實沒有什麼威脅。

最起碼以白啟雲表現出來的實力,這東西還遠遠威脅不到他。

九條裟羅打量了幾眼,便將葉片還給了眼前的少年,問道。

“她有跟你說些什麼嗎?”

“沒有。”

聞言,白啟雲果斷地搖了搖頭,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這倒是實話,他倒是想從淺籟禮那裡打聽到點訊息,但很可惜人家對他的防備也不小,根本就沒打聽到有什麼有用的。

唯一一條還算是有些價值的訊息還是從那只黑貓口中得知的,除此之外便再無它物。

“是嗎。”

九條裟羅相信白啟雲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騙她,便將這件事放到了一旁,說起了正事。

“那些從海底打撈上來的東西你見了吧,有什麼能確定的。”

今天本來是要打撈剩下的那艘大船,只不過被淺籟禮給攪和了,只能換另外一天再做打算。

聽聞此言,白啟雲拿出白日裡的那一尊酒杯以及那一串奢華到了極致的項鍊,放於桌上。

“實不相瞞,這種品相的飾品並不會出現在一般人的家中,多用於出場隆重場合才會佩戴,而那些打撈上來的寶物中,這類飾品佔據大多數。”

白啟雲將項鍊向前挪了挪,還沒等九條裟羅多看幾眼便自顧自地繼續往下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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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東西或許你不瞭解,但我的家鄉將其稱之為‘遺產’,遺產之力自然是相當強大,但我覺得它出現在此也不過是巧合而已,真正讓我感到困惑的是這上面殘留著的力量。”

“力量?”

看著眼前這個小小的杯子,九條裟羅感受不到任何力量的殘留。

迎著她滿是疑惑的目光,白啟雲笑了笑,為其解釋道。

“現在它身上是什麼都沒有,但是之前我將它拿在手中的時候,有一種輕微的水流纏繞其上,如果不是我仔細觀察,恐怕還難以發現其中端倪。”

要知道遺產在未激發的狀態下是不會有絲毫的力量外洩的,所以那上面纏繞著的水流一下子便吸引了白啟雲的注意力。

與遺產之力不同,那毫無疑問正是元素力的痕跡。

也就是說,這批東西很有可能是被人動過手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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