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跑不過法力比我高強的人,但是一個普通人我還是很輕鬆就能追上的。

我拖著那賊眉鼠眼的人回來,扔郭傑面前,說:“老郭,人捉回來了。”

郭傑從他身上搜出一個錢包,遞給旁邊一個男的,說:“保管好你的錢袋。”

那人接過錢袋,彎腰道謝,走了。

“大人錢包已經還了,我可以走了吧?”那小偷蹲著抬頭問。

郭傑說:“還不行,準備跟你的美臀說再見吧,三十大板走起。”

帶小偷回衙門,知縣已經回來了,揪集了一大班衙役捕快,還有個仵作。

“那個捉妖隊的,回來得正好,跟本大人一起去查案。”知縣說。

“是,大人。”我說。

我跟著知縣出去,出到衙門口時聽到木板和臀部接觸的聲音,還有喊叫聲。

來到一間房子,門口跪著一個女的抱著一個嬰兒,披麻戴孝地哭,見我們來了,哭著說要替她做主。

一個捕快從屋裡出來說:“稟大人,裡面發現了一具無頭屍首。”

知縣捋了捋鬍子,說:“此人已死很久,而且頭也賊人被走了。”

我沒經過思考,直接蹦出一句話:“大人還沒見到屍體怎麼知道頭被砍了。”

“哈哈哈……”眾捕快哈哈大笑,搞得我挺尷尬的。

進了屋,白布蒙著一具屍體,仵作揭開白布,屍體的頭被砍了。

反正被笑了,乾脆多說幾句,說:“大人果然是是料事如神,未卜先知啊,屬下欽佩至極。”

“哈哈哈……”眾人又鬨笑起來。

知縣微微一笑,說:“這是一起謀殺案,傳張王氏進來我要問話。”

我說:“大人真乃神人也,一眼就看出這是謀殺,而不是自殺。”

這次大家沒笑出聲,知縣坐下。

外面那女的進來跪下。

知縣說:“張王氏,你知道你丈夫是怎麼死的嗎?”

“知道。”

“哦,那你說說看。”

“我與相公一年前成親,成親不久,有一個美麗女子來找相公,說什麼前世有姻緣之誓,今生今世有緣相見,然後就纏著要嫁給我相公。我相公當然是請她自重,這天下比他優秀的男子千千萬,何不另擇良偶,非要嫁一個有婦之夫呢?但她非但不聽,說以前我相公對她海誓山盟,現在卻忘恩負義,還移情別戀。天天來家門口罵,開始的時候民婦還與她爭執,後來過了幾個月我懷孕了懶得和她爭執,也習慣了她每天來叫罵,那女子也不再像之前那樣中氣十足地謾罵,顯得有些有氣無力,再後來只是每天過來看看就走。我生完孩子後,那女的不見了好久,我們以為她見我們有孩子後就放棄了。但是誰能想到,昨天我剛坐完月子,昨晚她居然直接闖進來,說相公背惠食言、反臉無情,把相公殺了。”

知縣說:“哦,是一起情殺案。”

我現在大致知道什麼原因了,說:“大人,此事必有蹊蹺。”

知縣問我:“你有什麼看法?”

我說:“此人前世與那女子海誓山盟,在塗山許願來世相見,今生相見時他卻已是她人之夫,所以心懷恨意,認為此人背信棄義,因而殺之。”

知縣說:“此話只可蒙誘愚蠢,追前世之事,窺今生之福。是為江湖騙子之歪理,你出身王府,知書明理,豈可信這無稽之談?我看是這男子以前曾與那女子有過一段感情,但是後來始亂終棄,娶了這位張王氏,故而引起情殺。”

那女的說:“民女也是這樣認為的,但是我問過我相公,他死活不承認有過什麼過往情史,還說我無理取鬧。”

知縣說:“看看,這就是那些口心不一的負心人說的話,死了也活該。”

這知縣居然沒聽說過塗山續緣的事,他不信前世今生,那我解釋後他一樣聽不進去,既然如此就不解釋了,我說:“大人斷案如神,屬下欽佩。”

“大人,我相公冤枉啊!求老爺開開恩,替我捉住那兇手。”那女的一聽到活該二字,立馬哭了起來。

知縣說:“別哭了別哭了,我一定將那賊婦繩之以法,還你一個公道。”

那女的說:“多謝大人。”

知縣說:“你們四處看看,有什麼可疑之處,還有仵作趕緊驗屍。”

眾人行動起來。

我環顧四周,怎麼查法?沒學過刑偵技術,怎麼看都看不出哪裡有問題。看地上的腳印?一堆捕快進門踩得都是腳印,窗戶沒壞,屋頂也正常,從何查起?

“大人,發現牆壁夾縫有幾張銀票。”一個捕快說。

仵作說:“大人,這屍體的鞋底是雙層的,裡面也有幾張銀票。”

一個捕快問:“張王氏,這銀票為何會在夾縫和鞋底?”

那女的一聽就來氣了,狠狠地掐了一下屍體,然後使勁拍屍體,說:“死鬼,你不是說不藏私房錢的嗎?怎麼又騙我!有個情婦就算了,還藏私房錢!”

眾捕快趕緊拉開她,一邊勸:“死者為大,死者為大。”

眾人繼續搜,又一個捕快說:“大人,在枕頭裡也發現一張銀票。”

知縣說:“這該不會又是你相公的私房錢吧?”

那女的尷尬地笑了笑,說:“這是民婦的私房錢。”

我們把屋裡屋外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什麼可疑之處,然後又覺得可能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於是又翻箱倒櫃地看傢俱後面有什麼痕跡。

那女的說:“哎,小心點,別亂翻我的東西。”

一個櫃子的抽屜滑開,一個玉佩,應該說是半塊玉佩掉地上,一落到地上,叮一聲,地上結了一點冰。

我馬上去撿起玉佩,手上覺得涼涼的,上面刻著寒冰玉三個字,不過每個字只有右半邊,因為這塊玉佩被從中間分成兩塊了。

我問:“張王氏,這玉佩是什麼法寶?”

那女的說:“這是我相公送給我的定情信物寒玉佩,一年四季充滿寒氣,夏天用來降溫是極好的。”

我問:“這玉佩是法寶,你丈夫是怎麼得來的?”

她說:“據說是他出生時含在嘴裡。”

“賈寶玉啊。”一個捕快說。

我說:“張王氏,可不可以把這玉佩借我幾天?”

知縣一拍桌子說:“哎,你不要巧取豪奪人家的東西,你要點什麼不好?人家的定情信物你也好意思要?”

我鞠躬說:“大人,我不是想要她這塊玉佩,而是我有辦法透過這塊玉佩查到殺人犯位置。”

知縣說:“哦?你有辦法?那張王氏,你可否借出這塊玉佩?”

“民女……不願意。”

“為什麼?”我問。

“這是我相公留下的唯一信物,若交給官爺,萬一沒捉到兇手,這玉佩也丟了……”

這分明是覺得我想私吞了這塊玉佩。

我解釋說:“我真的有辦法找到那兇手,你要信我啊,你不信你可以自己帶著玉佩,跟我一起去找那個兇手……”

知縣拍桌子說:“不得胡鬧,把玉佩還給人家!你真想要,我家裡有幾十塊玉佩,讓你隨便挑。”

這語氣,大人也覺得我想私吞這玉佩。

“大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說。

“快還給人家!”知縣說。

“是。”我把玉佩遞給那女的,她把玉佩放進懷裡。

“你出來一下。”知縣對我說。

我跟著知縣出屋,來到一個沒人的角落。

我問:“大人有何事?”

他說:“我知道你被分來邊境鬱郁不歡,我也知道你經常對你住那屋子頗有怨言,我也知道,你們這些捕快拿百姓的東西成為習慣了……”

我趕緊辯解:“大人明鑑,除了剛來時對屋子有點怨言外,其他的我都沒有做過,特別是搜刮民脂民膏,我從沒有做過。”

“哎,不用解釋,我都明白,你的俸祿那麼低,不賺點外快,怎麼早日置辦房子,將來拿什麼娶妻生子呢?我見你是捉妖隊的,不像一般捕快升遷無望,你幹得好的話過幾年就能升職到和我平起平坐,甚至更高,所以有些事我得教教你。”

“大人,我真不是貪財,我對這些灰色收入一直都是拒絕的。”

“聽我說,那些地攤啊,走鬼檔啊,你得看到他生意興隆時,去拿點東西,他們呢就不會怨你,但如果是生意平淡時,千萬別招惹他,這時候他掙的錢還不夠開飯,你若拿了,他恨不得把你剝皮抽筋,萬一鬧大了,不好收場。辦案的時候,你得辦完案,辦好了再要辛苦費,那是情理所在,但若辦不好,千萬別提。還有,你要看人看物,富戶多拿點沒事,窮人就少拿最好不拿,特殊意義的東西千萬不要碰,否則他們跟你拼命。”

“大人儀表堂堂,兩袖清風,一身正氣,怎麼會知道這些東西?”

“你就不要給我戴高帽了,還是回去查案吧,估計這案得列為懸案了。”

我單膝下跪,說:“大人,我真的有辦法查到兇手,絕對不會列為懸案,反而能為大人增加一筆政績。”

“怎麼說?”

“那塊玉佩另一半絕對在兇手手裡,塗山有續緣之術,以一個法寶為信物轉世續緣,只要拿到這塊玉佩,我就可以感知到相似法力所在,然後找到兇手,這並非我貪財好貨,還請大人明鑑。”

“原來如此,你真有把握?”

“有。”

“既然如此,我去勸勸張王氏。”

怎麼勸說,那女的都不肯把那塊玉佩拿出來。

她說:“就算捉住兇手,我相公也活不過來了,與其這樣,還不如留著玉佩也好有個思念。”

“你不想為你相公報仇了?”我問。

“想,不過要我失去相公送的定情信物,我寧願不報。”

我說:“你怎麼就聽不明白呢?借玉佩用一下罷了,又不是不還。”

“別說了,我不會借的。”她說。

她不肯配合,也沒有其他線索,查不下去,只好先走人。

在這工作基本沒什麼大案要辦,基本沒聽說有啥大事,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就是民事糾紛為主,捉小偷啦、去阻止別人打架、鄰居口角、有人丟失東西要找、調解糾紛,我感覺在幹居委會大媽的工作,一身道法無所用武。

巡街來到一家客棧,剛好餓了。

“老闆,來一碗清湯麵。”我找了個位置坐下。

正吃著面,幾輛馬車來到門口,一夥人搬著大箱小箱進來,然後領頭那個人掏出一袋銀子直接扔桌上對老闆說:“掌櫃的,客房我全部包了。”

客棧掌櫃收了錢,說:“你們先等著,我去叫他們退房。”說完,掌櫃上樓去了。

“大哥,有錢啊,把整個客棧都包下來。”我說。

他見了我,神色忽然變得非常緊張,然後對二樓喊:“不用了!”然後帶著人把大箱小箱迅速抬上馬車,駕車走人,連錢都不要了。

“客官,你的錢……”掌櫃的拿著錢袋追出去,但他們走遠了,掌櫃只好回來。

什麼人啊?錢都不要了,我長得很恐怖嗎?見了我就走?

晚上回到衙門,陸捕頭正開會呢。

“開什麼會?又是宣讀道盟最新政策?”我解下佩刀,拿下帽子,坐下。

“不是,今天下午市場上出現了一批來歷不明的貨物,為數不多,估計是走私的。”陸捕頭說。

“然後呢?怎麼處理?”我問。

“我們把幾個鋪子的老闆扣下了,他們說這些藥材是從塗山來的,今天下午剛到,我估計那些人還在城裡,所以打算今晚連夜搜城。”

“連夜搜城,會搞得百姓怨聲載道的。”我說。

“不會,我們已經鎖定了幾家客棧,那些老闆說他們在這些客棧交接的。”陸捕頭把供詞遞給我。

我一看,有一家我今天早上吃麵的那家客棧,難怪他們見了我就跑。

很快在一家客棧捉到走私犯,他們雙手抱頭躲在牆角。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沒有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些人啊。

“你們還有沒有同夥?”我問。

“沒有,我們所有人都在這了。”一個犯人說。

“沒有?不可能,我今天早上就看到些人,但是現在你們之中沒有,是不是想包庇同夥?”我說。

“絕對沒有,你一定看錯了。”那個人說。

“上大牢裡大刑伺候,看他招不招。”一個捕快說。

“官爺饒命,我們確實沒有人了。”那個犯人說。

把那群人關到衙門大牢,然後被衙役大刑伺候,此起彼伏的嚎叫聲,我都不忍直視,出來在大牢門口等著審訊結果,後來困了回屋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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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床,刷牙,一個衙役打著哈欠走過。

“剛審完犯人啊?”我問。

“是啊,審了一宿,硬是說沒有同夥。”

“咕嚕咕嚕……噗……”我漱口並吐水,繼續說:“是嗎?嘴巴還真夠硬的。”

“審不出個結果,我們只好草草結案了,反正人也捉到,東西也扣了。”

“哎,還有同夥在外面漂呢。”起身,打水洗臉。

他說:“不跟你說了,我困死了,先去補個覺。”

穿好捕快服,帶上刀,巡街去。

經過一個青菜攤,有不少人買菜,打聲招呼說:“早上好,勇叔,生意不錯啊。”

“拖您的福,還可以。”勇叔說。

“那是你經營有方,與他人無關。”我笑了笑。

又走到一個豬肉攤,也打個招呼說:“豬肉佬,這豬肉新鮮不?”

“新鮮,昨晚剛殺的豬,你看一下,這肉色。”

我看了一下,完全不會判斷如何看,只好說:“挺好的,挺好的。”

“這豬腳你拿回去燉湯吧。”他用稻草捆了三個豬腳遞給我。

“不用不用,你留著賣就行了。”我說。

“不要客氣嘛,跟我還見啥外,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他還是要硬塞給我。

“不不不,我又不會做飯菜,拿回去也不知道怎麼辦。”我說完趕緊走遠了。

說不會是假的,其實是衙門廚房太小,一群人等著用,我也懶,一般不自己做菜,直接上飯館吃。還有,拿這麼大一個豬腳回去,我得費多少時間剃毛啊,還是煎雞蛋方便,打了就煎,青菜都還要洗乾淨才能炒。

街上一群人圍著個攤,在圍觀什麼?

“讓一讓,讓一讓。”我說。

眾人圍得密實,想擠也擠不進去,被推出來。真是的,這點事還難得到我?直接跳到半空中俯視著看,一個女的在賣煎餅。

切,多大點事。落下來,一個老太婆擠著擠著,被人推倒在地,哎呦叫一聲。於是眾人散開了,圍著那老太婆議論紛紛,指指點點,沒人上去扶。

五百年前,應該沒有人會訛我吧,更何況我這一身捕快裝。

上前,說:“老太太,我扶您起來。”然後伸手。

她捉住我的手說:“就是他推倒我的!你們說是不是?”

周圍的人異口同聲說:“是!”

趕緊搖了搖頭,回到現實世界,心想:不會的,不會的。然後我走過去伸手,說:“老太太,我扶您起來。”

她搭著我的手起身,然後說:“多謝官爺。”

啊,很正常,沒有像我想象中那樣發展,松了一口氣。

“沒事,為百姓服務是我們捉妖隊和捕快的宗旨。”

“小夥子,謝謝你了,能不能把我扶到旁邊的醫館?我覺得我這腰有點不舒服。”老太太摸了摸她的腰背後。

“當然可以,正好醫館就在旁邊。”我說。

我把她扶到醫館前,她步履蹣跚地走著,好像要跌倒了,我看了看醫館名字,驚訝地說:“天和醫館?”

“小夥子,不是天和醫館。”老太太說。

“我又不是不認字,這不就是天和醫館嗎?曾賢兒那個醫館。”

“曾賢兒?誰啊?”老太太問。

“一個樓下街道辦事處的婦聯主席。”發現自己講錯了他的職位,管他呢,她又不知道曾賢兒是誰。

“哦,賣竹蓆的啊,沒聽說過。這是天釦醫館,小夥子你還得多讀書啊。”

“天摳醫館?”我一臉疑問地把老太太送進去。

醫館郎中幫她右手擦傷的地方塗了一些疑似碘酒的東西包紮一下,說:“腰沒事,手有點擦傷罷了。”

“剛才說看腰的,怎麼現在看手了?而且這不是剛才摔倒時擦傷的吧。”

“買菜時擦傷的……”

“哦,沒事,反正都到醫館了,看看吧。”反正又不是我出錢。

“那啥,小夥子謝謝你幫我付藥費,我先走了。”她直起身子跑了,跑了。

我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大夫說:“一共是一百三十文。”

“我靠!黑店啊!一百三十文我可以買一桶你這些藥酒了!”

“你就說給不給吧。”

“不給!”

“來人吶!捕快看病不給……”他喊,然後被我趕緊捂住嘴。

我說:“我給,我給,行不。”

“哈哈,早這樣不就沒事了嘛。”他說。

掏出一百三十文錢扔地上,氣憤地走出去。

大夫盯著門口說:“哼,這些臭黑皮,平時不知道收了多少黑錢,我這也算劫富濟貧了。”

我雖然走出門外,右轉走了幾步,但還是聽到了他的聲音。看來捕快在他眼中不是好人啊,我算躺著中槍了。

氣不打一處來,那群人還在圍著那煎餅攤,什麼煎餅那麼多人買?

心情不好,大喊一聲:“給本捕快讓開!”

那些人讓開了一條路,我徑直走到攤位前,問:“老闆,這煎餅怎麼賣?”

“一錢銀子一個。”老闆用甜得發膩的聲音說。

“你跟旁邊那藥鋪一樣黑。”我說。

人群中傳來各種聲音。

“什麼啊!你這捕快,不許侮辱我們的邱大夫!”

“邱大夫懸壺濟世,從不收我們貧苦百姓的一文錢!”

“你這狗腿,才來幾天!就說我們的邱大夫是庸醫!”

“還冤枉他賣假藥!”

我一聽,更氣了,說:“我什麼時候說他是庸醫了?什麼時候說他賣假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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