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飾店裡居然就把首飾陳列在桌上,任人把玩,這年頭也沒有玻璃罩,老闆就不怕首飾被偷啊?看著一個女子把手指頭戴滿了戒指,又有一個男的給另一個女子插髮簪,一個男的把一排玉鐲拿起來看看、摸摸、哈了口氣擦了擦,又放回去。這老闆是不是特有錢,不怕被偷啊?

“擺出來的都是些下等品,那些金銀都是渡的,裡面不是銅就是錫,要好貨還得問老闆。”蕭靖可說。

“二位公子,有什麼幫襯的?”一個鑲著金牙,手上戴了四五個金戒指的男子,估計身上這金光閃閃的衣服也塗了金粉。

“七十兩左右適合女生的首飾,有沒有?”

“有,當然有,我這不缺首飾,你要金的、銀的還是玉的?還是鑲玉?”

“銀的吧。”我覺得黃金黃澄澄的太俗了,玉鐲一摔就碎了。

“銀的話,我這有一套鳳冠霞帔要不要看看?”

“看看。”

老闆叫一個夥計去拿東西了。

蕭靖可問我:“兄弟,買東西送相好?”

“什麼相好?別亂說,我這是還錢給別人。”

“還,錢?”

“對呀,還錢,我直接還錢給她,她不要,所以買件東西生日送她,當還錢了。”

“她是誰?”

“楚衣。”

“不認識。”

老闆捧著個錦盒過來,說:“二位公子,東西來了。”

他把放錦盒櫃檯,我們過去,開啟,一個超大個的銀鳳冠,還有銀戒指、銀項鏈、銀鐲子、銀耳環等等,基本人身上能戴首飾的每一個部位的首飾都有。

“這麼多?”我有點吃驚。

“七十兩銀子這套最划算。”

我算算,七十兩,明清的話一兩銀子大約是四十克,四七二十八,兩千八百克,差不多六斤重,也難怪能做那麼一大堆東西。送東西送那麼大一堆不合適,換小點的吧。

“老闆這個不要了,七十兩給我推薦些金首飾吧。”我把錦盒推過去。

老闆把錦盒合起來,讓一個夥計拿走,然後從櫃檯拿出一個小錦盒,開啟,說:“公子,這件如何?”

我看了一下,一個金鐲子,挺厚的,上面刻著葉子,看花紋,挺精細的。

“公子拿起來看看吧。”

我拿起來,掂量了一下,大約四兩重,說:“看起來不錯。”然後把鐲子轉了一圈,發現刻著四個字:百年好合。我立刻把鐲子放回盒子裡,這哪能送人,而且是異性。

“公子神色忽然凝重,不知為何?是不是嫌這金鐲不好。”

“不好不好,當然不好,我不喜歡刻字的,給我弄個沒字的東西。”

“那這個如何?”老闆又拿出一個錦盒。

我開啟,一個鎖形項鍊。

“這是什麼?”我問。

“同心鎖,相傳月老有一件寶物同心鎖,相愛的男女只要被同心鎖鎖住就會永不分離。”

“你能不能給我推薦些正常的東西啊?”

“這些都不正常?”

“我要那些沒有情情愛愛、男男女女亂七八糟寓意的東西!”

“公子不是說送給心上人的嗎?”

“胡說!我什麼時候說過送給心上人了?我是送給普通朋友的生日禮物,生日禮物,懂嗎?”

“不好意思,我誤會了。”

他又拿出一個錦盒,開啟,是一根金髮簪,幾朵金花,還有兩串金珠子吊下來。

“這沒什麼特殊寓意吧?”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您就放一百個心吧。”

“靖可,你看這個成色怎麼樣?”我問。

“還可以,值這個價。”

“老闆,把這個給我裝起來吧。”我說。

“好嘞,公子果然爽快,不像一些人挑了又挑,看了半天都沒買。”

我笑了笑,心想:爽快的原因是我根本沒把這七十兩當成我自己的錢,七十兩啊,夠一般人花五六年了。又看了看錢包,沒有癟,因為,六斤白銀啊,根本裝不進這小布包,都是另外拿布包起來的,就換來這麼一小盒東西。

路邊,地攤,掛著字畫,掛著牌子寫著代客寫信、畫像之類的。

“看起來挺不錯的。”我看了掛架子上的那幾副畫。

蕭靖可說:“這些地攤畫好看而且便宜,一般人也看不出這些和店裡邊的有什麼區別,而且不少臨摹名作的可以以假亂真。”

“是嗎?盜版啊。”我我繼續看畫,目光定在一張水墨畫的竹子圖上,我問:“這幅墨竹不錯,老闆,這個多少錢?”

一個正在看書的書生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合上書,打量了一下我,說:“二十文。”

我有點驚訝,說:“二十文?”我覺得跟剛才那店裡的幾十兩的畫畫得差不多,怎麼差距那麼大。

書生叫我驚訝,又說:“客官,你嫌貴的話,十五文?”

我更驚訝了,說:“十五文?”這究竟有什麼區別?名人效應?裡面些畫是名家所作所以貴?

“十文,怎麼樣?七八文也行,算了,客官看著給吧。”書生一臉洩氣的樣子。

“十文就十文吧。”我掏錢遞給他。

“謝謝這位爺,您真是大善人。”他借過錢,然後拿根竹竿,把掛著的那幅墨竹圖挑下來,細細卷好,然後捆上繩子,雙手奉上。

“大善人?哈哈哈,十文錢換個大善人的頭銜未免太划算了吧。”我見他用雙手送過來,我也雙手接下。

“你們王府天下是第一有錢的家族,道長想來也是身價百萬,不然也不會給夠十文錢的。”書生說。我估計他看到我這身衣服推測出我是王府的的吧。

“我是王府的,但不是王家的人,我不過是在拜師學藝兼打工罷了,王府再有錢,也與我沒多大干係。”我說。

“不怕,你在王府還愁沒錢嗎?我可聽說王府一個小廝工錢都漲到一兩了,比我風吹雨打地擺攤掙得還多,道長日後必定財運亨通。”書生說。

訊息真靈通,估計王府招聘處人滿為患了。

我說:“你說那麼多奉承的話,我也不會多給你錢的,省省力氣吧。”

“這都是小生的肺腑之言啊。”

“行了,我走了。”我跟蕭靖可走到一邊,說:“這怎麼那麼便宜?”

“都是落魄書生,別的不會就會寫字畫畫,混口飯,而且有功底再怎麼樣也不會太差。”

“以後買東西還是地攤買盜版好。”我說。

“盜版?什麼意思?”

“沒什麼。”

一個聲音傳到我耳朵裡,說三少什麼的,傲來國三少?

“三少?”那只金光閃閃的傲來國猴子?我看了看旁邊傳出聲音的鋪,招牌是集文齋,也是賣字畫和文房四寶的。

“你還想買什麼?”蕭靖可問。

我說:“我找個人,可能就在這。”

“找誰?”

“三少。”

我進去,問一個夥計說:“這位夥計,打聽一下,剛才聽到三少什麼的?請問這裡是不是有個人叫三少?”

“三少?哦,三少,他在二樓和掌櫃的喝茶。”

“多謝。”

我上二樓,唐季昶和一個人在喝茶。

唐季昶看到我說:“咦?師弟,你怎麼來了?”

我說:“來買東西,聽說這有個三少,所以來看看。唐師兄,你認識一個叫三少的人嗎?”

“我就是三少啊。”他說。

“你?你為什麼叫三少?”

“我在家排行老三,所以大家都叫我三少。”

“你姓唐,那麼你就是……”

眾人一起說:“唐家三少。”

“啊哈哈,不好意思,我誤會了。”我撓了撓頭說。

“來坐坐吧,難得有機會見面,以後不知道能不能再碰見了。”

“你要去坐嗎?”我問蕭靖可。

“不了不了,我不認識他們,我在樓下等你吧。”蕭靖可下一樓了。

“話說,唐兄,你怎麼在這喝茶?”我坐下問。

“這店就是我家的。”

“原來如此。”

“自從我被逐出師門後,每天都無所事事,就只好來店裡喝喝茶,聊聊天了,對了,你今天出來,不是專門找我的吧?有什麼事辦的?”

“我想買幾幅畫掛牆上。”我說。

“買了什麼畫?讓我瞧瞧。”

我把畫卷展開,說:“地攤貨而已。”

“這地攤也可能淘到寶貝的,我前幾天就從一張齊黑水的蝦,齊黑水的魚蝦畫很出名的,簡練生動,淳厚樸實,天趣橫生。”他邊說邊看我淘的這幅畫,說:“這幅不行,這竹子用筆力度不夠,還有這墨的濃淡把握得不好。”

我看不出什麼問題,感覺和其他墨竹圖都差不多。我說:“我也不懂怎麼看水墨畫,差不多就行了。”

“掛大廳的東西不能差不多,我把我以前掛的送你吧,掌櫃。”

一起喝茶的那個人起來,說:“三少,我馬上去取來。”

不一會,掌櫃的拿了三個卷軸上來。一長兩短。

“這是我以前掛在王府宿舍的,現在留著也沒什麼用,就送你吧。”

“這怎麼好意思呢?我們滿打滿算也才見過兩次面。”

“也算我們是師兄弟一場,收下吧。”

“多謝,正好我現在住的房間就是你原來的那間。”

“那麼有緣?那你更要收下了。”

我開啟畫一看,一幅山寫意水畫,地平線在中間,右邊是樹木色彩很黑,中間是山色彩很淡感覺就在遠方,左上方還有一行鳥,兩幅字:日月應時敬壽酒,天地合諧長春秋。用行書寫的。

“看起來非常好看,還有這字,很端正。”我說。我想了想,這唐季昶那麼有錢,那些傢俱什麼的會不會也被他換成我不知道的高檔貨了。

我說:“唐兄,我現在那房間那些傢俱還有門簾子什麼的,不會也是高檔貨吧。”

“不是,都是些很普通的傢俱,我帶不走,就留下了。”

“那還好,我想換個門簾,我不喜歡粉紅色的。”

“那簾子啊,不過是杭絲,才二十兩一匹,你不喜歡就扔了吧。”

“噗……”我聽了後把剛喝進嘴的茶水向旁邊噴出來,還好他們兩個坐我對面,沒噴到他們。

“兄弟喝不慣毛尖?”掌櫃的說:“夥計,把我那銀針給泡上一壺。”

“不用了,不用了,我喝水咽著了而已。”我趕緊阻止,我不知道這是什麼茶,但我知道一定很貴。

“師弟沒事吧?”唐季昶問我。

“那房間裡的桌子、衣櫃、床、書桌你有沒有換過?”我問。

“除了那張床,其他的都換過。”

“都換成什麼的了?”

“衣櫃是香樟木的,書桌就一般的花梨,那個拱門是我專門定製的,隔出臥室和客廳用的是黃檀。”

“你還對那間房子做了其他什麼嗎?”

“原來牆上那些石灰不好,一回潮就變軟,用手一摳就掉了,我叫人重新粉刷了一遍,那房頂的瓦老漏水,我改成雙層還用石灰把縫隙堵上,原來是木地板,老惹蟑螂,我給全部換成大理石,還放了專門的蟲藥……”

“別說了,我問一下,這些你總共花了多少錢?”

“六千五百兩。”

我頓時全身癱瘓,趴在桌上。

“師弟?怎麼了?是不是病了?”

“哈哈哈哈,我沒病,我只是在慶幸。”我說。

“慶幸什麼?”他問。

“慶幸我真幸運,遇到你這麼一個好師兄。”

“不敢當,不敢當,我在王府的時候,經常欺負師弟,大家都說我是唐雞腸。”

“為什麼叫你雞腸?”

“小肚雞腸唄,以前我太記仇,別人得罪我哪怕是一點小事都記著,然後帶我那三個哥們去報復。最後一次,就前幾天,去搶一個不喜歡我的女人,結果鬧出個大事,我就被逐出師門了,現在想來也可笑。”

“一定是你方式不對,你那麼有錢,怎麼那個巧巧會不喜歡你呢?”我覺得是唐季昶像電視劇那些有錢的渣男那樣,拿錢追女主,被不愛金錢的女主拋棄,然後女主和沒那麼多錢的男主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唐季昶高談闊論了一下他的戀愛經歷,果然不出我所料。

唐季昶講到最後,大口喝了一口茶,把被子摔地上,說:“她怎麼就那麼討厭我呢?她想要什麼,我就給她買什麼,我為了知道她想要什麼,還特意跟她的閨蜜打探訊息……”

“我就說你方法有問題嘛,追女生要付出真心,而不是錢。”

“我不夠真心嗎?我把我能想到為她做的都做了,那個呂正為她付出過什麼?不過就憑一句願意為她付出一切的空話。他本來就是個窮光蛋,能放棄什麼?”

我聽了,有點疑惑說:“呂政?秦始皇?”

唐季昶說:“什麼秦始皇?秦始皇不是嬴政嗎?”

“那個下人叫秦……呂正嗎?”

“呂正,沒有秦字。”

“你知道他們兩個怎麼走一起的嗎?”

“我找人打探過了,平常呂正給巧巧送飯,然後有一次一起上山玩,巧巧的腿被倒下來的木頭壓著,碰巧遇到匹狼,呂正不走,趕走狼,然後他們就在一起了。”

“聽起來好簡單,我覺得原因會比你知道的更複雜。”想起很多英雄救美情節,說簡單的話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反正不單純救了一下人就在一起了,前前後後絕對有非常多的經過。

唐季昶想喝茶,但他的被子被自己摔了,他愣了一下,左手手肘撐桌子上,左手手掌捂著眼睛,低頭說:“不想了,不想了,巧巧已經走了,忘了她吧。”

我說:“唐兄如此釋然,那是最好的。”

他又說:“你有沒有喜歡的女孩,要追的話捉緊了,不要讓別人搶了先。”

我腦海中冒出楚衣,然後又搖了搖頭,我只把她當朋友,同門師姐弟而已,我說:“我沒有女朋友,如果我有的話,絕對會讓所有人都知道。”

“是嗎?那你真好,沒有這種煩惱。”

夜晚,我的房間,牆上掛上畫了。

我躺床上,仰望床頂的蚊帳……

我喜歡誰?我最喜歡的人當然是我自己,其他人怎麼樣關我什麼事。

從穿越過來後,我都碰到哪些女的?喬嵐,衛高,王權屏,王權谷,小青蛇,蕭玉翠,楚衣,還有很多很多,尤其是去做任務時遇到了不知多少,全部忘了名字。最熟的,就是楚衣,那是因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原因。對了,好久沒見那只山雀了,還有後山也很少去,不知道小虎他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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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睡不著,夏天要來了?起身,把那個裝金髮簪的錦盒拿出來,拿出紙筆,磨墨,攤開一張紙,想了想,沒錯,友誼,就是友誼,沒有其他的。那麼寫什麼字呢?情同手足?義結金蘭?同舟共濟?有了!

提筆寫下:友誼天長地久。

正楷字,每個字大約兩節手指頭長,寫了一遍又一遍,總覺得不滿意,手心出汗,把筆桿弄溼了,把筆掛硯臺上,然後把手掌往桌上擦了擦,提筆繼續寫,不知寫了多少遍,終於寫滿意了一幅。

看了看,不對,這是簡體字,還是從左到右寫的。又重新從右往左寫繁體字。

頭暈眼花,誰設計的破書桌,那麼矮,要跪坐著寫。把筆扔硯臺上,起身,眼睛忽然黑了,眼冒金星,靠牆上緩緩,跪坐加彎腰太久導致的。許久,終於緩過來了,把頭往後仰了仰,拿起寫費的紙,把毛筆杆上的墨汁擦乾淨,然後跪坐著繼續寫。

又不知寫廢了多少紙,終於寫出一張略感滿意的字,每個字大小差不多,端端正正。舉紙對著油燈透視了一會,可以了。拿小刀把這行字裁成一個長條,小心地放錦盒裡,蓋上,長舒一口氣。

算了算時間,還要等兩個月多才到時間,先把東西放衣櫃最下層鎖好。

累了,眉毛感覺有點疼,困了,睡覺,睡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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