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看著面前的女子有些失神。
“你好，我是劉靜秋。”劉靜秋再次說。
餘生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握住對方的手：“啊，我……我是餘生。”
“三位請坐，我是餘生的父親。”餘西山為三位斟上茶水。
“好。”三個人也沒有客氣，直接坐在餘生父子對面的沙發上。
劉靜秋向側面一伸右手，坐在她右邊男子立刻遞上一份資料。
“我們直接切入正題，開始面試吧。”劉靜秋說。
“啊？”餘生剛坐在沙發上，屁股還沒熱乎呢，對方就宣佈面試開始，難免讓人有些緊張，原以為上門面試會聊聊家常什麼的的攀談好一會兒才開始呢。
“這是我的資料。”餘生雙手拿著自己的畢業證、個人簡介什麼遞給對方。
劉靜秋接過來沒有看，直接放回到桌子上。
“這些資料我們來之前，已經查過了，你今年20歲，在大學學的生物技術，學習成績平庸，剛剛畢業，現在近乎是一張白紙。”
“當然，你家境殷實，父親餘西山，小學文化水平，經營西山煤產實業有限公司年均收入300萬左右，98年達到頂峰，這兩年有所下跌，而且上個月營業額比去年同期相比下降17%。你母親，徐蓉，初中文化，創業初期在公司負責記賬工作，後來退崗，喜歡到處旅遊……。”
這下連餘西山都緊張起來：“咳咳，你，你們是國企單位嗎？怎麼知道這麼多。”
劉靜秋喝了一口茶水，從表情上是對這茶還算滿意，隨後輕描淡寫的說：“不，我們不是國企單位，我們是國際單位。”
“跨國公司？”餘西山問。
“不，不是跨國公司，是國際單位。”劉靜秋說。
餘西山不明白之間會有什麼區別，以為又是自己的知識盲區，想想再問可能又給兒子丟人，還是別問了，於是餘西山不再問了。
劉靜秋看著餘生說：“我知道你對賺錢並沒有興趣，你只是希望實現自己的價值，然後被別人肯定，所以你需要一份有挑戰性，而且是非常有意義的工作。”
“是的。”餘生自己都沒想明白的事兒，就被劉靜秋這麼乾脆利落的說出來，他的內心是有所欽佩的。
“那你願意從事有關生物學的科學工作嗎？”劉靜秋問。
“當然，我喜歡生物學，小的時候，我一個人在院子裡看螞蟻搬家都能看一整天。報考大學的時候，我老爸讓我報會計或者地質勘探都被我拒絕了，我果斷報了生物學，我的理想就是成為一個優秀的生物科學家。”餘生拍著胸脯說。
“可你還是成績平平。”劉靜秋毫不留情地揭了老底兒。
“是啊，原以為能學到很多有意義的東西，沒想到大學的課程無聊的可怕。”餘生辯解到。
“說實話，我們是看到你的論文才找到你的，你在論文中提到生命三定律，並提到透過減少生命值的消耗，可以延長壽命，那我現在問你：你覺得未來三十年人類能實現永生嗎？”
“我給你三分鐘的時間來組織語言，告訴我能還是不能，並告訴我你這麼認為的原因是什麼。”劉靜說。
旁邊的男人立刻看著自己手錶開始計時。
餘生認真思考著這個問題。
餘西山趕緊笑著給眾人添茶水，還想說點什麼，給兒子爭取多拖一點時間，他剛張開嘴就被劉靜秋一個禁聲的手勢給制止了。
餘西山差點憋出內傷，原本要說的話，變成了一串咳嗽。
“時間到。”那個男人在三分鐘到的瞬間就提醒到。
“我覺得不可能。”餘生說。
餘西山白了自己傻兒子一眼，替兒子皺起了眉頭。
這種問題都是要順著答的啊，哎，兒子，你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怪不得面試工作一個都不過，太笨了，我的傻兒子！餘西山心中如是想著。
“為什麼?”劉靜秋也感到有些出乎意料。
“首先我對人類能夠實現永生這件事是表示堅信的，但就現在往後30年就實現是不可能的，至少有三點嚴重限制了這種可能性。第一，目前是經濟時代，沒有人或者組織會花時間人力經歷去做這方面的專項研究，我說的是專項研究，為了永生而設立實驗室的那種。這得花很多錢，而且這一輩子都可能看不到回報，資本家不喜歡看不到回報的投資。”
劉靜秋笑笑不說話。
“第二、目前還有沒研究能表明將一個物種的動物，延長到其目前壽命的三倍，比如一隻狗的壽命是30年，健康一些可能能活到40年，但我沒有聽說過有人能養出了百年老狗，人類的人均壽命已經從古代的30多歲到達了現在接近70，再想提升的難度是呈幾何倍增長的，也就是說壽命的提升會越來越難，我們目前的醫療水平還達不到將人壽命延長到百歲的技術。”
劉靜秋還是笑笑不說話。
“第三，這種研究的人體試驗很難開展，據我所知，人體冰凍技術目前尚未成功，就算在小白鼠身上實現成功，如果在人體試驗上失敗，就相當於謀殺的，這是要受到整個世界強烈譴責的，即便是實驗體是自願的，死一個兩個沒事，死的人多了，試驗自然就被取締了，說不定相關人員還要得到無情的審判。在人類的道德束縛下，這種實驗室很難展開的。”餘生說。
劉靜秋為餘生的回答鼓起來了掌：“好，很好，遇事冷靜，邏輯能力足夠，熱衷程度也不錯，你具備成為我們員工的基本潛質。”
餘生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這麼說，我透過面試了？”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這個問題需要你直視著我的眼睛來回答。”劉靜秋說。
“好。”餘生答應。
於是，餘生就這樣直視著劉靜秋的眼睛，那雙冷靜又明亮的眼睛，像秋天裡清澈的湖水。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讓你來研究人體長生實驗，比如人體冰凍技術，而且不存在道德和法律的限制，你願意放棄和家人的生活，幾十年都呆在實驗室裡嗎？”劉靜秋問他。
“沒有假期的嗎？”餘生問到。
“有，但不允許回來。”劉靜秋說。
“打電話呢？”餘生再問。
“不可以。”劉靜秋說。
“過年呢？”餘生再問。
劉靜秋繼續搖頭。
餘生想了想。
“那你們給我多錢？”餘生談到了薪資。
劉靜秋沒想到餘生還會這麼關心這個問題，於是她頓了頓說“和你的工作業績掛鉤。”
“基本工資是多少，業績怎麼算呢？”餘生問。
“孩子，在你想賺錢之前，你首先要明白什麼是錢。”劉靜秋說。
“錢不就是rmb、美金、歐元這些貨幣嗎？”餘生說。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初中社會課本上會寫著：錢是價值的對等變換。所以想要賺多少錢，就要看看你能為這個世界創造多少價值，在工廠擰一個螺絲的價值可能不到一毛錢，在電視上裝個傻能逗笑一億人的價值可能是一千萬，如果你讓60億人生命延長1年，你覺得你會得到多少錢？如果你能這60億人永生，你覺得你又會得到多少錢？”劉靜秋說到。
餘生愣在那裡，想象著60億人給自己送錢的場景。
“那麼，現在工資也講清楚了，你願意加入我們嗎？”劉靜秋再一次直視著他的眼睛問他。
“姐姐，你的眼睛好美。”餘生突然看著劉靜秋的眼睛痴痴地說。
不知道是因為想象中60億人送錢的原因，還是劉靜秋確實很美的原因，餘生嘴角都流出了口水。
劉靜秋臉色一冷，說到：“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來思考這個問題。你們可能對我們實力有所懷疑，會考慮到我們是騙子一類的也很正常。”
劉靜秋向側面一伸左手，坐在他左邊的男人為她遞上一張黑色名片。
“這樣，如果你們遇到任何覺得自己辦不了的麻煩事，打我這個電話，我們為你解決一次，以示我們的誠意。”
說完，劉靜秋將名片放在桌上，起身便走出門去，兩位保鏢緊隨其後。
“哎，再商量商量不行嗎？這茶還沒喝好呢，要不？今天我請你們吃個飯吧？”餘西山喊到。
劉靜秋頭都不回。
悍馬車的轟鳴聲再次響起，絕塵而去。
餘生，看著車遠去的方向，感覺自己跟做了一場夢一樣。
“咳咳咳。”餘西山本來就咳嗽，遇到被車揚起的塵土咳嗽得更厲害。
“兒子，你咋還調戲人家面試官呢？看把人家氣的。”餘西山說。
“啊？我那是有感而發啊。”餘生說。
“你該不是看上人家了吧？”餘西山說。
“沒，怎麼會。”餘生說。
“要是看上她，老子我可第一個不同意啊，年齡比你大不說，這妮子在家連老子都不放在眼裡，你指定成為個妻管嚴，這可不中。”
“爸，你想多了。”餘生說。
“爸，我如果真的去做很厲害的工作，常年不回家，你會同意嗎？”餘生問。
“哼，我要是同意，你媽能弄死我。”餘西山說。
“這麼說是不行嘮？”餘生失落地說。
“當然，你就別想了，這群到底是不是騙子我們還不知道呢。我覺得他們像是綁匪，你只要跟他們一走，立馬就綁架你給我要錢的那種，看他們的車，看上去都是防彈的，這肯定不是頭一回了。”餘西山說。
“你見過綁匪露著臉現在咱家監控底下來回走一遭的嗎？”餘生說。
餘西山看了看自己門口上的那個監控。
“老李，快看看剛才監控把那三人兒錄下來沒有，是不監控壞了。”餘西山趕緊說到。
“董事長，錄下來了，我倆眼睛一直盯著監控這邊呢。”門衛老李說。
“儲存好，別給弄丟了，咳咳咳。”餘西山咳嗽得厲害。
“您放心，我一定拷一份送到您辦公桌上。”老李應到。
“兒子，別想了，明天安心都咱公司上班吧，就當你在我這找了份工作，我讓你在基層做起。”餘西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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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看，都不像騙子啊。”餘生嘟囔著說。
……
晚上，怎麼也睡不著，仔細端詳著那張黑色名片，正面只有劉靜秋三個字和一串電話號碼，背面左下角有很小很小的一個標誌，由四個字母組成：csjh，如果不仔細看都不到。
餘生看著“劉靜秋”三個字，怔怔出神。
她到底是什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