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氏被擾得一夜沒睡,但聽到天明,也沒覺有多煩。

別人見不著的柔弱傷痛,只露給她一個人看。

或許,這就是夫妻?

不貪色不使壞,躺在懷裡說話時,像個......小貓。

覺著還不差!

天大明,看著他起身,換成那副沒心沒肺模樣,忽有些想笑。

偶爾,他也該回來陪陪!

肚子裡有孩兒,不好承歡,但也不想只任漢子在外間快活了。

不為爭寵,就......多說說話也好,好歹是自家夫婿,肚裡孩兒的爹!

待靜馨端水進門,向氏洗著手,問他:“這丫頭,往後搬外間來住,可好?”

商三兒眼不眨:“大好事兒,還用問我?”

正室裡間住主人,外間歇丫頭,就是通房。

之前蘭舟想做,向氏還不要!

奉羹四個得著地仙妙法,靜馨嘴上不說,向氏也知她急,只礙著以前與漢子結下的“樑子”,還落不開面兒。

自己所學之法,沒得師祖允,不敢外傳。

早晚的事,索性推她一把。

一來給靜馨個臺階,二來借她勾男人回柿霜院,得留幾晚。

奉羹幾個不在,靜馨本只管伺候向氏,拿絲帕等在旁,聽到這話,臉燒起來,咬起嘴皮。

向氏瞟過去,似笑非笑地:“怎麼,還不樂意?”

媳婦與尋常富貴人家的“賢惠妻”不同,丫頭不管,向氏也不會幫忙,商三爺就只能自家扎髮髻,好久沒親力親為,好一會才插正,也“嘿嘿”笑:“以前要做妖精勾我,如今膽兒被狗吃了?”

“哼!”

靜馨輕哼一聲,嘴硬道:“我便搬進來,也只伺候小姐,不稀罕搭理別個!”

這般說,是已應下。

商三兒站起身,在她後面輕捏一記:“換爺稀罕你,還不成?”

靜馨跳開,捂著臀,咬牙切齒。

向氏掬水灑來,商三兒縮縮脖子,盡顯得意:“嘿嘿!命裡就該爺消受,哪跑得了?”

話不中聽,讓向氏冷下臉。

大白天偷不走衣裙,處久之後,她起晚也不再怕婆婆責怪,還懷著身子,老孃各般愛護,眼下可鬥不過,廢地仙確實有些憷,急改話說:“往後不安穩,我想著,陶千巧、佟梅兩個,老孃與你身邊,一人留一個罷!”

陶千巧、佟梅,是寶印從赤腳仙賊巢中救出,送進綠柳城主府後,沒人會不識趣,探問她們過往,但修為不假,都是七階人仙,能充女護衛。

向氏白他一眼:“總要問過她倆意思,高階呢,還真能當丫頭使?”

靜馨在旁哼:“可不是,不似咱們丫頭命的,須任大爺擺佈!”

這回是向氏懟她:“哎喲,真覺委屈,也能給你換出去,莫在家裡耍嘴皮子!”

靜馨都起嘴:“可見是兩口子,咱這外人,伺候小姐兩年,也沒漢子貼心!”

把絲帕遞給向氏,甩手出去了。

這副模樣,叫向氏想起,雖是玩笑話,但打安來自己身邊,還是頭回數落這丫頭。

有些不好意思,問商三兒:“你還不出門?”

“娘子,我臉還沒洗,出門遭人笑,難不成講渾家霸著,沒輪到盆用?”

向氏啐他一口,讓開去:“你用罷!”

不等上妝飾,出門尋自家體己丫頭。

靜馨已在給啄木鳥上食,想勸兩句,又已笑嘻嘻地,早不當回事兒了。

不一會,商三兒出屋,對向氏道:“那兩個,由你與娘問,我出門耍去!”

與媳婦說一夜話,又落得個通房,心情稍好些了。

遊蕩出府,門前廣場上,早早就已聚起大群外來人

遭潑皮城主攆,都沒門路挽回,但臨走前,都要嗅足一個時辰桂香,不吃虧!

商三兒瞅幾眼,沒管他等,徑走向禮賓司。

濟水河神父子倆,昨晚就已出城,給鮑正山留下話,說緊著回去搬家,早些再來。

那就罷了,再折身,進工匠司。

到八月份,蔣氏又要換新匠師來,商三兒對快留滿一年這位道:“回去與你家主說,下半年留出人手,為我做些件頂級寶器!”

匠師瞪大眼:“做些件?”

“明日就叫韓思理出來,先緊著急的,做個七八件!”

是七八件頂級寶器?

看匠師懷疑難信,潑皮城主大手一揮:“大富人家,不缺幾千功德葉!”

頓一下,又道:“原旋風絞上,欠奇珍閣總號的虧空,照之前說定時日還,不會多拖!”

河神賠禮的家當還沒送來,幾句話先花出去。

丟下匠師,再出來,就到十字口。

先進奇珍閣分號,吩咐唐諾,幫著再請工匠來,準備改牙行做漁貨鋪,如今城裡人手足,只請幾位大師傅就行,小工不要了。

再到對面,酒樓石牛旁,看趴著那披頭散髮、葛衣赤足的大地仙。

五塊石板外,早已盤坐上臉色蒼白的馬童氏。

拴牛樁一日發作三次,商三兒到時,赤腳仙剛消受完今早的份,氣息還未喘勻。

叫聲“童婆婆好早”,潑皮城主就坐過去,伸出搭他肩。

滿綠柳城,唯獨商三兒右手可觸到這位五石土地神。

是城主令的妙用。

手搭肩,紀紅棉傳的刑術,第一種先使上。

“啊......”

專為天界魔獄裡各種魔頭創的術,絕不好熬,又叫赤腳仙放聲慘嚎!

這之前,城主施刑時,圍觀八階大人仙受難的可不少,但今日外來者要嗅桂香離城,城裡人則去治喪事的兩家幫忙,都已沒那份閒心,東郭濟還沒來,只一位鬼婆婆旁觀,茶坊、雜貨鋪閉著門,王家賣豆花那位也沒擺攤,略顯冷清。

大早上,拴牛樁例行懲處外,又聽到大龍頭慘嚎,彭望從酒樓探出頭,看看,出聲問:“城主可用過早飯?我煮碗麵來?”

商三兒還真沒吃,回他:“要真是個曉事的,就該連著童婆婆,煮兩碗!”

赤腳仙鬼哭狼嚎不停,其實擾她觀道,馬童氏早已止住,聞言應:“用...不...著!”

想說她已吃過,但話接得慢,二掌勺又只聽城主的,已縮回去了。

商三兒手上,換成第二種酷刑。

“喔......”

這次,赤腳仙身子抖個不停,溼了禁,石板上居然有黃液流出。

鬼婆婆常與屍鬼打交道,本不在意,但想著一會還要吃麵,還是挪遠些坐。

潑皮城主沒停,換上第三種。

紀紅棉教的施刑術,治天仙、地仙兩者共計二十多種,往日商三兒只用整治地仙的五種,今日心卻狠,五種施展完,還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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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整治天仙的刑術,共計十六種之多,但商三兒只學成其中之一,真施出來,赤腳仙兩眼失神,全身肉都跳,嘴張著“嗬嗬”喘,連慘叫都發不出了。

適時地,彭望端出兩碗面,臉上堆笑:“我也要去趙家那邊揀菜了。城主,童婆婆,先吃面!”

接過麵碗,商三兒也改坐酒樓門檻上,問二掌勺:“怎的,對你家大龍頭,還念著舊?見不得三爺整治他?”

“沒有!”

彭望吃一嚇,先搖頭否決,旋即老實苦笑:“以前怕他怕得要死,昨日瞧著,會為花狗爺哭,也有些可憐!”

五大三粗的人,竟也會心軟,拌著面,商三兒嗤笑:“除那花狗,瞧別人全是豬狗,心疼他,莫不是吃飽撐著?”

馬童氏端碗拿快,慢慢攪拌著,心裡直嘆氣。

這個年歲,早上可不宜吃太飽。

那邊,二掌勺撓撓頭:“三爺,我並沒別的心思,只一天送碗飯,算舊日交情,以前他只吃好的,眼下該不會再嫌棄!”

地仙不會餓死,但這等小事,商三兒也用不著管。

石牛那邊,赤腳仙總算緩過氣,“嗬嗬”著:“狗日的,爺爺哪樣人?用得著個廚子可憐?”

彭望不與他爭,咧嘴笑笑,就往西正街走,去備趙家的喪席,九階大掌勺還要再睡一會才去。

酒樓門邊,商三兒與鬼婆婆一起吃麵。

待彭望走遠,赤腳仙“嗬嗬”不停,也露出諂笑:“商三爺,最後這術再施兩回,黑狗兒神魂都要泯滅,再問不出啥,也引不來邪魔救了!”

剛罵過彭望呢,全沒想到他會求饒,叫商三兒難信:“大地仙也受不住幾回?”

“不信可問大羅,死活全捏在你手裡,誆三爺作甚?”

咽著面,商三兒往石牛邊瞟。

“嗬嗬”聲中,赤腳仙盡顯卑微:“黑狗兒賤命一條,但許還有用!”

鬼婆婆吃得慢,商三兒沉默著喝完麵湯,起身過去,把碗放赤腳仙面前:“那成!你蓮花落唱得好,三爺愛聽,往後還唱起來,遇人討銅錢一枚,不許多要,每日討足十錢,治天仙級魔頭的刑術,就不給你受,也許你能坐起身,不再趴著!”

“三爺,昨天您剛攆人走,哪還好討錢?雨雪大時,也沒人來往,又咋整?”

商三兒搖頭:“那我不管!真依三爺性子,你這廝直打殺了就是,留著作甚?晚間賭完錢來收賬,哪天碗裡不足十錢,就請再受一遭!三爺要不在城裡,先由彭望記數,欠的回來賞,總能叫你受足!”

說完,伸快子進去,“砰”地一下,在碗沿上敲下小塊瓷:“花子討口的碗,沒個缺可不像!”

------題外話------

連著兩天應酬,昨晚喝多了,今天一天不舒服,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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