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於珩從出生便是前呼後擁,傭人無數。雖然早些年為了練武,藉著宮中失火的幌子去神山谷中住過幾年,後又去過軍中歷練過一陣。可他皇子的身份在那裡,誰敢讓他親自動手。即便是神山谷的谷主脾氣秉性古怪之極,但如何解決衣食住行等問題依舊無需他來想辦法。所以此刻天突然下大雨,嚴清說肚子餓。這些事情一時之間他居然是半點辦法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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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清見他矗立雨中久久不動,只當他是捨不得那柄玉簫。逐勸道:“殿下還是先同我去躲雨吧,我早上去尋水源的時候,發現前面不遠處有塊大石底下甚是寬敞。不如我們可以先到那去躲躲雨,至於殿下的玉簫,反正山間也沒有別人,想來也不會丟。等雨停了再來看如何?”說著不僅打了兩個寒顫。

宣於珩見她誤會也不多做解釋,只淡淡道:“也好!”

二人一個斷了腿,一個大病未愈,走起來甚是緩慢。雨越下越大,頃刻便將二人淋了個透溼。山中天氣本比山下要寒上幾分,經這大雨一淋,兩人趕到岩石底下之時,都被凍得一片青紫。

嚴清直後悔早先沒有先見之明,撿點乾柴在這岩石底下放著,以備不時之需。

宣於珩見這岩石底下果然如嚴清所說,不僅甚是寬敞,而且還很高。他不僅在岩石底下左右走動,來來回回的打量。他見再這除去這岩石下表明的寬敞之地外,往內走還有一個小小的山洞,在洞口往內裡打量了一番道:“要不我們先到裡面躲躲,裡面擋風,應當會好一點。”

嚴清亦起身杵著棍子到洞口,朝著洞內看了看,只見近處還可以看見一地的黃土與碎石渣子。可再往裡看,便什麼也看不見,只看見黑漆漆一片。猶豫道:“裡面也沒有亮光,進去遇見點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怎麼辦?”她想說那山上連那等詭異的蜘蛛都有,這洞中難保不會生出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來。

宣於珩道:“你說的倒也挺有道理,只是你我二人若是一直站在洞口吹冷風,只怕堅持不了多久。”

嚴清想到他早先還在低燒,現在淋雨了再一吹冷風,只怕又要大病一場。咬著手指想了想,從地上撿了兩顆石子往洞中扔去。只是她本就力氣小,現在還杵著棍子雙腿站立不穩,連丟兩顆石子都失了準頭。

宣於珩一見她的動作便明白了她的用意,逐也在地上撿了一塊長尖的石頭往洞中飛去。片刻便聽見洞裡傳出石塊破碎的聲音。

他雖然因為中毒之後使不出內力,但好歹手法還在。飛起石頭來,比嚴清自是不知道強了多少。為了保險起見,他之後又往洞中仍了幾塊石頭,見洞中沒有跑出來什麼奇怪的東西。才試探著慢慢往洞裡去。

在外面看著洞裡一片漆黑,待在洞中帶了片刻適應了洞中的光線,便隱約可辨路。嚴清見宣於珩進去之後,鼓了鼓勇氣才杵著棍子跟了進去。兩人沒打火把也不敢太往內裡走,只往洞內走了二三來米,見內裡吹不到外面的山風之時便停了下來。

二人在洞中待了大半個時辰,外面雨勢半點不見減小。嚴清只覺得越來越餓,最後更是餓得肚子咕嚕咕嚕亂叫。她正覺甚是尷尬,宣於珩突然站起來往外走,嚴清驚道:“外面那般大雨,你出去做什麼?”

宣於珩道:“這雨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停,我先去一旁撿點幹樹枝晾一晾,一會便可用了。”

嚴清經他一說,便也杵著棍子站起來道:“我也去。”

宣於珩道:“你還是留在洞中等我好了,你這腿……”去了也是拖後腿的話頓在口中未表。

他雖沒明說,可嚴清又豈會不知他話裡話外的意思?想來如今確實也是,連走路都慢得緊,何況去幹體力活?是以又慢慢坐了下去,只是她一個人呆在洞中總是疑神疑鬼,感覺時間過得甚是緩慢。

宣於珩出去個把時辰,便提了兩隻野雞回來。嚴清看見野雞直咽口水,趁著下雨之後石窪中有積水。用尖銳的石塊,將野雞肚子鑿開,勉強處理了一番,又將衣服好好的整理了一遍,便在洞口架起火烤起來。宣於珩撿回來的樹枝都被雨水淋過,雖是能點燃,可煙非常之大,直燻得兩人雙眼冒淚花。

突然之間,只聽洞中響起了一陣蛇吐舌的嘶鳴之聲。兩人都是一驚,你看我我看你,心中都甚是慶幸剛才因為洞中太黑,兩人沒往洞深處走。慶幸之餘又是深深的擔憂,心想若蛇能發出這樣大的聲音,得是多大的蛇啊?

只是既然已將蛇驚醒,想來現在滅火已是來不及。宣於珩將火堆裡加入更多的柴火之後,才退出了洞口。嚴清捨不得那只沒烤好的兩隻野雞,走前將兩隻雞一同帶了出來。二人站在岩石底下望著外面傾盆大雨,都說不出的惆悵與悵然。

嚴清道:“我們現在怎麼辦?只怕我們不能再在這裡呆了,說不得蛇一會就會被燻出來。”

宣於珩只恨他中毒之後失了內力,不然他豈會怕了區區一條大蟲?猶豫半晌道:“我倒是有個辦法,只不知可不可行。”

嚴清心中本是十分害怕,但想到無論面對的什麼,都有他同她一起面對。又生出了無限勇氣,道:“什麼辦法?你先說來聽聽。”此時洞中之蛇嘶鳴越來越厲害,她說話之聲險些被蛇鳴覆蓋。

宣於珩道:“我現在雖然失了內力,但武功招式還在。不若你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去拿了兵器來,也許倒可一搏。”

嚴清聽他說拿兵器,不問也懂,他說的定是那柄玉簫。直搖頭道:“算了,我們還是一同找個地方躲起來吧!我們又不是要與它搶山洞住,何必與它硬拼?說不定前面也有山洞可躲雨。”說著推著他往外逃,自己也杵著棍子往外走,深恐晚了半刻就來不及。

宣於珩彎腰蹲下,將她按在背上道:“就聽你的!若如此我還逃不過此劫,那也只能說我命當如此。”說著便跋足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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