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正趴在他身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突然感覺他胸膛輕輕起伏了一下,像是在用力呼氣。驚喜的從他身上抬起頭來,小心翼翼的打量他。只見他果然醒了過來,正半眯著眼睛、眼神恍惚的看著自己。急急收了哭道:“你醒了?你……你感覺怎麼樣了?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說著哽了一聲餘咽。

宣於珩見她滿臉血汙與傷痕,眼睛更腫得像個桃子,比她平常清麗的模樣不知要醜上多少。可聽到她為自己哭,哭得這樣傷心,他卻覺得此時的她,比平常乾淨整潔的樣子更加動人。悶哼了一聲,道:“無妨!”聲音不似他一貫的清朗,雖是說得又小聲又乾啞,卻多了一分溫暖。

嚴清看見他不僅醒了過來,還能開口說話,一顆吊著的心才總算是落回了原處。可一聽他聲音,心中又無限擔憂道:“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痛?”

宣於珩經她一提醒,只感覺原本就又癢又痛的身體,變得更加的疼痛難忍。想伸手去撓才發現衣襟開啟,自己正袒胸露肉的躺在地上。正想擺正了臉上訓斥她一番,一個女孩子為何毫不知羞?卻發現他肉眼可及之處,盡是血紅的水泡。

他心下一驚,便想坐起身來看個究竟。可卻發現渾身上下半點勁也沒有,這種情況在他平生之中可說是頭一回。他以前即便是受了重傷,也不至於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他心中又是吃驚,又是驚慌。慌亂之間瞥見不遠處的火堆,居然道了一句嘴無關緊要的話“天黑了?”

嚴清不想與他討論天氣這種無所謂的事情,她只想知道他到底怎麼樣了。隨口道了一句“應該是黑了吧!你感覺怎麼樣?”待她回話間,卻見他又暈了過去。

嚴清見他能醒來片刻,只當是剛才她喂的草藥汁起了作用,於是忍著痛,又拖著斷腿爬到附近,尋了剛才那幾味草藥,咬碎成汁後喂他。可這次喂藥之後,宣於珩卻再也沒有醒過來。嚴清不時用手在鼻間探一探他的呼吸,見他雖然未醒,但呼吸尚在,才略為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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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天又是驚嚇,又是逃跑,早已又累又餓。現在還渾身上下都疼,雖然心中擔憂宣於珩病情,可在一旁守著守著還是睡了過去。待她一個機靈被寒風吹醒,才發現不遠處的火堆已快熄滅,而宣於珩卻仍舊昏迷未醒。

她將火堆裡添了柴火,再去檢查宣於珩的病情,發現他身上的血紅水泡已消退了大半,可他渾身上下卻燙得跟炭火一樣,嘴唇上也幹得滿是裂口。她抬目四望,只見遠處仍是一片漆黑,即便是要尋水源,也得要天亮了再作打算。她想了想,只得將前次尋來沒用完的草藥,咬碎之後擠出汁來喂他。

嚴清後半夜如此反覆喂藥數次,再也沒睡著。宣於珩燒得迷迷糊糊,亦再也沒醒來。嚴清待天一亮,便立即杵著棍子去尋水源。卻看見昨日宣於珩用作武器的玉簫落在草地上,經過一晚上玉簫周圍的草葉都枯死成紫黑色。

她昨日一直在猜想宣於珩為何會中毒,此刻看到玉簫周圍的草她瞬間便有了頭緒。想來當是因為那蜘蛛網帶有毒性,玉簫這樣來來回回的打在蜘蛛網上,他拿了玉簫毒性自然不知不覺的傳到他身上。

嚴清拿了根棍子將玉簫來回撥,左右細看,只見玉簫瑩白透亮,半點也看不出什麼問題來。只得將玉簫丟在一旁不管,先去尋找水源。經過一夜的休息,她腿上的傷口已經好了許多。杵著棍子走得雖然緩慢,可完全不成問題。

兩崖之間的有的地方寬,有的地方窄。長得高大的樹也不多,多是一些比較矮的植被。此處雖然看起來不像是蜘蛛好結網的地方,又離劉柺子出事的地隔得老遠,但為了安全起見,嚴清走之前亦先拋一塊石子探路。

雖然不知道這個辦法有沒有用,但她心中對那血蜘蛛實在是太過害怕和恐怖。這樣做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一點。待見到石子能夠毫無阻擋的透過之後,她才杵著棍子往前走。

她如此在兩崖之間的矮樹叢間,一直往前走了上個時辰。途中除了好運尋到幾個矮樹叢上的鳥蛋,是半滴水也沒尋見。想著她走出來也不少時間了,一方面她自己腿還沒復原,有些吃不消。另一方面只留宣於珩一個人在那,她也實在是不放心。

雖然這崖底到底有沒有野獸她也弄不清楚,但想到萬一要是有野獸尋來?他現在燒得迷迷糊糊,只怕瞬間就成了野獸口中的美食了。她已經出來了這許久,說不定他現在已經被……

她越想越是後怕,再不敢往遠處走,便又原路返了回來。直到回來看見宣於珩好好的躺在那兒,才覺得松了一口氣。可看著他依然燒得昏昏沉沉,一點好轉也沒有,又覺得她該冒險再走遠一點,說不定再走遠一點就能尋見水源了。

正在她暗自埋怨之時,突聽宣於珩迷迷糊糊之間哼了幾聲。嚴清湊近細聽,只聽他似乎在說水渴。嚴清將尋來的鳥蛋扣了一個小洞,將蛋清一點點流入他口中。只見他果然在吃,心中頓覺看到了希望。又將餘下的幾個鳥蛋逐一扣個小洞喂他吃。

幾個鳥蛋瞬間被吸食了乾淨,他卻還兀自迷迷糊糊的喊渴。嚴清看了看經過一夜的修養,除去斷腿沒好,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機會都消散了乾淨。狠了狠心,用茅草葉將手腕割了幾個口子,對準宣於珩的嘴。

此時宣於珩因為高燒與蜘蛛毒的攻擊,已是神志不清,生死只在頃刻之間。鮮血一流入他嘴裡,他炙熱疼痛的身體便感到一絲清涼。

嚴清因為沒有刀,用茅草割的口子不算太大。所以手腕的血流得緩慢而細小,他吞嚥了兩口便本能的含著手腕吸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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