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沒有信封,只有單獨的一張信紙,信紙中間還有著兩條交錯的十字摺痕,邊緣上均勻分布著幾個對稱的爪印,對比摺痕能夠看出,四個角落的爪印,應該是在摺疊的時候被一起抓破的。

信紙的中央,有著一句稍顯潦草的圓體菲恩文字:

【科裡子爵大人已經收到你的來信,要我前來拜訪你這位新鄰居,不過,我並不喜歡凡人那骯髒的城堡,希望你能移步至特魯羅河,我在河畔等待你的到來】

【——埃德蒙·託瑪士】

……

在名字的上方還有一個鮮紅印泥所印的繁瑣花紋,大意之下可能會以為只是個簡單的手印,仔細觀察卻能發現,那些密集的花紋隱約構成了一頂高挑的紳士帽。

信紙的格式並不符合標準,甚至信中的用詞都過於口語化,顯得有些無理和浮誇。

與其說著是一封信,不如說是傳來的一張便籤,是帶有少許命令語氣的便籤。

“大人,這確實是科裡子爵的特屬章印。”

早就看過信紙內容的迪倫小聲的提示。

這本就是一隻烏鴉突然丟下來的紙張,迪倫如果不開啟看的話,也不可能知道,這是科裡子爵的使者送來的信件。

聽到迪倫的提示,亞羅伸出拇指,抹了抹章印鮮紅的印記,手感有些平滑,像是滴落的蠟液,又像是染透的油脂。

攤開手,拇指的表面依舊潔淨。

這不但說明印泥的材質很好,更表明這個印泥所印的時間並不短。

——如果章印未幹,就表明科裡子爵很有可能親自來了。

但現在這張信紙上的章印,卻是完全乾燥的。

“印好了章印的空白信紙嗎?”

這個所謂的使者,只有深受科裡子爵的信任,才有可能得到這種東西。

亞羅隨手將信紙塞給了迪倫,側頭問道:“特魯羅河是哪裡?”

他並沒有為便籤上語言的浮誇置氣,準備依照信中所言,去特魯羅河的河畔找他。

“我們過來的時候,途徑的那條河就是特魯羅河。”迪倫手忙腳亂地捧住信紙,一邊解答道。

這種信紙並非無用,在許多貴族家庭中,這種帶有印章的信紙都是需要儲存流傳的,在等到幾代之後,這種東西可能就是一件傳家寶。

亞羅雖然不需要將這張信紙當做傳家寶,可這種信紙在某些時候,也能用作科裡子爵領的通行證,具有一定的利用價值。

今後亞羅想要購買凡人材料的話,可能免不了要繼續和這位鄰居打交道,有了這張信紙,某些時候就能避開一些麻煩。

既然要去見那位神秘的使者,該有的防範自然不能放下。

亞羅快步走回了實驗室,將早已修改好的重甲快速穿戴,又在外面套了一件沒有任何標誌的灰色巫師長袍。

這件灰色巫師長袍在製作的時候,就考慮到了重甲的存在,特地設計下,穿戴好後只會顯得有少許的臃腫,卻很難看出,其內還有著一件重甲的存在。

——許多巫師學徒都討厭穿戴重甲的人,亞羅也不想因為這種小事,多生不必要的事端。

依照這個原因,他也將烈火重劍收入了空間戒指,只拿上了那柄裝飾華麗,奢侈異常的十字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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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準備沒用多少時間,亞羅也不耽擱,立即走出了城堡大門。

從城堡抵達河旁大約有著半個小時的步程,僕人們這些天也是沿著這條道路取水,所以這幾天也進行過粗略的修整,亞羅維持著騎士呼吸法,即便穿戴了重甲,走起來也不算太費勁。

……

傍晚下的天空異常陰沉,冬季的寒風呼嘯不斷。

穿戴了重甲後,內部自然不方便再穿厚實的風衣,寒氣從重甲關節的空洞中吹入,凍得亞羅連打了幾個哆嗦。

裡面只穿著一套棉質的防摩擦內衣,外面背負著多處鏤空的冰冷鐵甲,在凌厲的寒風中漫步,絕對不會是一種很好的體驗。

“嘶!”

亞羅齜牙咧嘴地看向了佈滿氤氳的陰暗天空:“好冷啊!今晚可能就會有雪下吧?”

隨著腳步的交替,重甲相互碰撞著,發出冰冷的鋼鐵敲擊聲,讓本就寒冷的亞羅更感不適。

拄著裝飾華麗的十字長劍,一腳深一腳淺的緩步走著,維持著體力的同時,也逐漸產生了一個想法。

“回去了就加一些絨毛放在重甲的關節位置!”

“既可以一定程度上保暖,同時也能消去重甲的噪音,更能加快汗水的吸收速度,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熱的地方總出汗,冷的位置冷到發麻!”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亞羅之前一直居住在貓頭鷹學院象牙塔般的異空間中,裡面四季如春,自然不用考慮氣溫過低的問題,所以一直針對的都是烈火重劍的餘熱,這還是他第一次穿戴重甲,在這種低溫的環境下徒步行走。

“今後製作重甲,不能悶頭憋在實驗室裡做了,還是要多在外面測試,才能發現許多常見卻又容易忽略的問題。”

“製作鉛鐵重甲的時候,也要在裡面安置一套能控制冷暖的空調系統,這樣不管冷熱都不用再怕。”

……

正當亞羅一邊走著,一邊記錄著身體上的異樣感受,思考著如果改進這些問題的時候,左方百米之外,突然傳來一道模湖的長鳴。

幼——!

低沉有力的啼鳴聲破開了寂靜的荒野,蘊含了清晰的敵意與濃郁的鬥志,像是無畏戰士的衝鋒咆孝,直叫人聽得熱血沸騰!

然後是一聲、兩聲……

每道聲線的高低各有不同,卻又有著相似的韻味,就如同一群勇士,重疊洶湧著,發起了無畏的衝鋒!

雜亂的蹄聲接錯不斷,晃動得遠處低矮的灌木劇烈地晃動。

而後,一道又一道跌倒摔落的聲音緊隨而來,一聲聲激昂的啼鳴聲隨之中斷,但聲音並未停息,再次有新的鳴笛緊隨而上。

單個鳴叫有如流星一般的短暫,炫麗、耀眼,卻轉瞬即逝,可連續在一起,卻是一片璀璨的流星!

亞羅勐然轉頭,神情嚴肅地看向低矮灌木的深處:“幼幼鹿鳴,食野之苹,幼幼鹿鳴,食野之蒿……聲音低沉厚重,這是鹿鳴聲,並且還是憤怒的鹿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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