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甲騎士帶著科裡子爵穿過了光鮮亮麗的走廊,從一處死路的側面熟練的開啟密道的大門,而後繞行而下,密道斜向下的迂迴蔓延,逐漸延伸到了一處陰暗的地下水牢。

上方的青石響徹著密集的腳步聲,依照腳步旋轉的規律,依稀能夠辨明,此時的大廳中,眾多的貴人已經跳起了優雅的舞蹈。

可能那些貴人也無法想到,就在他們的腳下,卻會是如此一片光景。

……

子爵大人的到來激起了少許波瀾,神情呆滯的囚徒們連忙拖動著沉重的腳鏈,在一片清脆的響動中,憤怒的衝到了鐵欄旁,用手上的鐵鏈瘋狂地敲打著鐵欄,不斷地哀求著、怒吼著、咆孝著。

“求求您,放過我的女兒吧!”

“科裡·菲奧納,你這個惡魔!父神會懲罰你的!”

“子爵大人,我的商隊沒有觸犯您的意志,我是合法的商人,您不能抓我啊!”

……

一片嘈雜的喧鬧聲中,聽到聲音的牢頭,連忙放下手中染血的猙獰刺鞭,小跑著過來,畢恭畢敬地行禮:“子爵大人。”

周圍的喧譁,對於科裡子爵而言,就與過面春風一般舒適,他那嚴肅的面容不由露出了一絲柔和的微笑,輕聲問道:“我的信呢?”

面對如此和藹的子爵,牢頭不禁打了個寒顫,顫聲著結巴道:“他……他……死了。”

“嗯?”子爵不悅地皺眉。

“他本來就受了傷,後面又躲著不去治療,傷口早已經發炎感染,後面只經受了兩輪問話……就直接死了。”牢頭急切地解釋著,一邊恭敬地遞出了兩張類容相似的染血信紙。

“兩輪?沒有三輪的對比,沒有後續的查漏補缺,這樣的類容可是會有缺失的,”子爵澹然地接過染血的信紙,隨意翻看著,一邊補充道,“剩下的那一輪,就由你自己補上吧。”

牢頭身體一震,眼中閃過幾絲驚恐,卻還是溫順地跪下,感激流涕道:“謝大人……寬恕!”

話音未落,兩旁的侍衛已經如狼似虎般衝了上去,將未有半點反抗動作的牢頭粗魯地押了下去。

隨著有節奏的慘叫聲響起,子爵緊鎖的眉間逐漸鬆開,對信紙上多次提及的一隊後勤隊全部死亡的事情視若無睹,反而著重看了看對巫師的舉止描述。

“長劍噼砍、最後才用火焰點燃了屍體?”

子爵若有所思的自語:“用的是點燃,而不是爆炸,這麼明顯的差別不可能被忽略。”

“是元素系的低中級學徒嗎?”

對比低階學徒所能釋放的那些戲法,稍有經驗的百戰老兵可能都能將其輕易擊敗。

即便到了中級學徒,一隊全副武裝的重甲士兵也能將其壓服。

不管是低階學徒還是中級學徒,對於知道巫師實力的人來說,都沒有太大的威脅,特別是對於科裡子爵這種,本就與超凡世界有著關聯的人而言。

雖說如此,科裡子爵卻也沒有太過輕視這則資訊。

巫師自身等級只是實力的一個方面,對於許多富足的學徒而言,單獨的職業等級並不足以完全表露他的危險性。

更何況,那名巫師還傳來了訊息,表示要在相鄰的佩蘭城堡居住。

“要成為我的新鄰居?那不就是說,準備清理佩蘭城堡的陰影,再次打通我和伯爵領之間的聯通道路?我好不容易跳出來,不是又要被牽連進去了嗎?”

聽到科裡子爵的自語,全身著甲的騎士俯身詢問:“子爵大人,需不需要我帶隊征伐他?”

即便是中級學徒,面對正式騎士帶隊的正規軍隊,也絕無抵禦的能力。

科裡子爵稍作思索,緩緩搖頭道:“我是想避開那個泥潭,調動軍隊的動靜很難瞞過有心人,單獨讓你一個人去,你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隨意丟開信紙,科裡子爵雙眼微眯,閃動著異樣的光澤:“有他在中間,說不定會是一件好事,只是要看,他具體是什麼態度,又知道些什麼東西,真的只是無意選擇了那裡嗎?”

……

緊盯著二人,亞羅一臉嚴肅地道:“在教導你們之前,首先要告訴你們一個道理——不過於好奇的同時,也不能放棄好奇心!”

這可能就是超凡世界的悲哀,在沒有獲得足夠實力之前,過於較真、過於好奇,必然會死於神秘之手。

可如果對任何事情,全都熟視無睹,那也就沒有進行研究的必要了。

早就聽亞羅說過‘不知便不再’理論的貝文慎重地點頭。

赫麗卻有些疑惑的看向亞羅。

亞羅看向赫麗問道:“不明白?覺得這句話很矛盾?”

赫麗坦誠地點頭。

“你既然想要跟著我學習,首先就要明白這個理論——不知便不在!”

說著,亞羅就在黑板上將這句話寫了出來,而後轉頭看向貝文道:“你來解釋一下這個理論。”

貝文起身道:“不知便不在,就是說,不知道那些奇怪生物的存在,那些奇怪生物就不能對自己造成傷害。”

“太片面,又太籠統。”

亞羅搖了搖頭,看向兩人解釋道:“即便故作不知,許多現實中的怪物也一樣能對你造成傷害,這個理論不是要你故意閉眼遮耳。”

“一頭狼向你衝來,你閉上眼睛遮住耳朵,狼就不存在了嗎?”

由於亞羅用陰影生物為貝文做過講解,所以貝文對這個理論有一定的瞭解,聽到亞羅這樣一說,他連忙舉手問道:“亞羅大人,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怎麼辦?”亞羅敲了敲黑板,看著二人提醒道:“就要控制住你們的好奇心!沒讓你們看的東西不看,沒讓你們翻的書本不翻,下次進來之前記得敲門,我允許你們進來你們才能進來!”

“特別是你,貝文!”

亞羅冷聲呵斥:“不經我的允許,就直接帶赫麗進來,你以為你是在做好事嗎?”

“如果我是在研究神秘生物,你帶著她如此莽撞的走進來,就是在害人!不單單是害自己,你也是在害她!”

“等下去抄寫十遍‘不知便不在’!”

亞羅知道這個世上還有夢界的存在,所以才只讓他抄寫十遍,就是怕抄多了,結果晚上做夢都還在抄‘不知便不在’,然後引起夢界生物的注意。

不等兩人回話,亞羅擺了擺手繼續道:“這個話題就先說到這裡,我們再說之後的事。”

正欲辯解的赫麗只能向貝文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貝文柔和一笑,搖了搖頭示意沒事。

亞羅沒有在意他們二人之間的眼神交流,一邊翻看著自己曾經抒寫的手稿,一邊問道:“赫麗,你知道可以吸引鐵的石頭嗎?”

前世大多數科技物品的基礎就是電,所以亞羅準備讓赫麗先研究一下,這個世界能否用同樣的辦法將電製作出來。

亞羅現在也就只記得磁場切割產生電流了,將銅圈放置在磁場中,藉助外力使其進行旋轉,使得磁場對銅絲進行切割,最終產生交流電。

之所以產生的是交流電,也正是因為磁場切割的時候,線圈會成週期性旋轉,在週期的低端,線圈會與磁場平行,也就沒有了磁場切割的效果。

整個過程有些像按壓出水的水井,壓下去出水,提上來的時候就沒水,這個週期就是交流電的變化週期。

依照這個理論,由磁鐵造成的磁場,就是製作發電機的第一步。

也不知道是不是亞羅的描述太過模湖,赫麗迷茫的搖頭:“我……不知道。”

亞羅暗暗思索:“難道是因為,赫麗只是自由民出生,所以眼界比較窄?”

“貝文?”

“亞羅老師,我也不清楚您說的是什麼東西。”貝文也搖頭道。

亞羅微微皺眉。

難道這個國度,就沒人發現磁鐵這個材料?

難道要自己製作磁鐵?

在沒有其他特殊的金屬材料,自身又不會電系戲法的情況下,製作磁鐵亞羅就只能想到藉助天上的閃電。

可最近天色雖然陰冷,但從結冰的情況來看,最近要下也是下雪,沒有強對流的天氣,就難以出現閃電,沒有閃電,磁鐵的製作也就無從談及。

“只能看有沒有機會在超凡集市上尋找這種材料,又或者找一個能釋放閃電的學徒幫忙製作磁鐵了。”

亞羅暫且壓下急切的想法,轉而說起了實驗方案的設計。

很多時候亞羅都在思考,自己前世的國度之所以要教導那些基礎東西,是不是就是在為國民穿越做準備?

畢竟太多的東西在當時而言,即便學了在日常中也基本用不上,可如果穿越了,這些都能說是金手指。

好比學生物時候的實驗方案設計,放在前世生活能有什麼用?

但在穿越後,依照所學的東西,卻能自行進行研究。

當然,這種研究屬於應用型研究,前世中這種研究型別也屬於比較低端的。

因為這些研究方案,只能研究出世界上本就存在的事物,很難製作出本沒有,又或者非常高階的東西。

“……空白對照,也就是不做任何新增,就放在日常情況下,放置相同時間,從而對比檢視與實驗組中的差異情況……”

冬鼕鼕!

亞羅的講課,被突然響起的急切敲門聲打斷了。

只從聲音的節奏,亞羅就能確認,來的人是巴德。

迪倫久經貴族訓練,即便遇上再急的事也不會這樣敲門。

“進來。”亞羅應了一聲,而後向貝文與赫麗道:“你們也回去休息吧,今天就先講到這裡。”

說著,亞羅就開始整理凌亂的桌面。

沒教的時候還不感覺,只認為就是一個簡單的實驗步驟的設計。

但真正講解後才會發現,單獨說抽象的東西,別人很難聽不明白。

所以亞羅又是比喻,又是設計一些簡單的實驗,零零碎碎下來,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說完了這些,亞羅都不敢保證,自己說的東西他們聽明白沒有。

“可能自己說的窮舉法,他們都還沒理解吧?”

正當亞羅有些惆悵的思索時,巴德急沖沖地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喊道:“大……大人,來了個好漂亮的小女孩……她……來找您的!”

“找我的?”

亞羅微微一愣,“你確定是找我的?”

科裡子爵終於回信了嗎?

只是,他為什麼會派一個小女孩過來?

難道這個小女孩是個超凡者?

亞羅連忙起身,直徑向外走去。

赫麗與貝文相視一眼,也悄然跟上。

……

“大人,您走錯了,她沒有去客廳,她還在城堡外面。”

亞羅不禁蹙眉,轉了個方向一邊問道:“她不願進來?”

難道是擔心我在城堡裡面佈置了魔法陣?

我抵達的時間他們應該也清楚,不至於這麼膽小吧?

巴德緊跟在亞羅身後,連忙解釋道:“不是的,她好像聽不懂我們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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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不懂你們說的話?

那你們怎麼知道是來找我的?

亞羅正欲再問,突然隱約聽到一個呼喊著自己名字的女孩聲,立即明白了過來。

“白鹿?她怎麼來了?”

“難道是魔樹出現了什麼問題?”

亞羅加快腳步,快步走下樓道,緊趕慢趕地走向了城堡大門。

“讓開,大人來了。”

注意到亞羅的腳步聲,迪倫連忙呵斥著擠在城堡大門處看熱鬧的僕人們。

“亞羅、亞羅……”

城堡外不斷叫喚的軟糯聲音已經清晰可見,亞羅也不顧周圍擁擠的僕人,直徑從他們擠開的道路中穿行了過去。

“白鹿?”

隨著亞羅的呼喊,躲藏在廢墟中的小巧身影連忙揮手:“我在這裡!”

溫度即便已經降至冰點,此時的白鹿依舊穿著那套輕薄的衣物,也難怪城堡中那麼多僕人會擠過來看熱鬧。

誰看都覺得稀奇啊!

“你怎麼找過來的?魔樹出了什麼問題嗎?”

亞羅快步走了過去,疑惑地問道。

白鹿又不懂這裡的語言,她為什麼能找到這個城堡,並且還能確定自己就在城堡裡面?

“我給你的那片樹葉你不記得了嗎?我可以透過它感知到你的位置。”白鹿縮了縮脖子,小聲著道:“就像你說的那樣,現在魔樹的樹葉都掉光了,那些精靈也沒有再出來,我看沒什麼事做了,就想過來找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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