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羅剛剛推開院外的鐵門。

聽到動靜的德西,趕忙從房間內走出,沿著院內狹窄的小道,避開雜亂的物件,小跑著到了庭院處。

但看到全身著甲,渾身瀰漫著黑霧,身形駭人的亞羅時,德西的腳步不由一頓,但想到自己的妹妹生死不知,他克服了身體對深淵之力的本能排異,幾步上前焦急地詢問:

"亞羅,你找到博斯科大人了嗎?博斯科大人怎麼說?他去救援了嗎?"

德西此時的模樣,一如之前的狼狽,看來他並沒有按亞羅所說的,在房間內洗漱休息。

不過,這也難怪。

這種情況下,怕也少有幾人,能夠安心的休息。

亞羅沒心情和德西多做解釋,但看德西的模樣,如果不做解釋的話,他可能也不願放棄,只得簡單地道:"我沒找到博斯科老師,事情有變,我要清理物品,具體事宜你等下就知道了。"

如果安東尼沒有騙自己,真要將消息傳遞到學院的所有角落,德西自然也能看到,也就能大概猜到具體的原因。

可亞羅的解釋,實在難以讓德西信服。

而亞羅,又是德西唯一能找的救星。除了找亞羅,德西實在沒有其他辦法了,但當一個人將所有的希望,全投注入某一件事的時候,所有的心思自然也只會放在這一件事情上,也就非常容易鑽牛角。

更何況亞羅還未解開'魔打術';。

詭異的漆黑鎧甲,飄逸的灰色迷霧,閃爍的細密閃電,猙獰的黑炎火鳳...一個個、一條條,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好人。

由於魔打術會吸取周身物質,當亞羅的聲線擴散到外界的時候,會顯得非常低沉陰冷,此時的這種聲線,更是讓德西確信心中一個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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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找博斯科大人,是不是?"

德西一步步地靠近,吸引了亞羅的注意。

亞羅周身的深淵之力,對於生物可談不上友好,隨著德西的接近,周圍的迷霧逐漸被德西的身體吸引,萎靡黑炎火鳳也是精神大振,嗜血地看向了毫無防備的德西。

亞羅眉頭微皺,立即呵斥:"站住!"

此時的德西猶如陷入了魔症,又如何會聽亞羅的話。

"你不願得罪阿麗斯導師?"

"你是來趕我走的?"

德西一步步緊逼,亞羅不願傷他,只能逐漸後退。

德西枯瘦的眼眶瞪得渾圓,雙拳緊握,額頭暴起一根根青筋,面容扭曲,厲聲咆哮道:"你根本就沒想過救他們,對不對!"

這種話,對於本已做好打算,即將以自身性命為賭注,去救人的亞羅而言,就是最刺耳的詆譭。

要是和德西解釋,又要耽擱多久時間?

對救援的事情,能起到任何幫助嗎?

但看看德西此時的模樣,如果不解釋清楚,他願意放棄嗎?

亞羅的心智稍稍年幼少許,或許都會因為聽到了這種言語,心生逆反,反而不救了。

你不是喜歡聽個清楚,聽個明白嗎?

得!

我們兩個慢慢聊,聊個兩天兩夜,解釋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但亞羅心智早已成熟,事情的輕重緩急也分得清楚。

所以在聽到這番話後,心中五味雜陳,不是個滋味,堅定地意志卻沒有絲毫的動搖。

我要救人,只因我想救——與你何幹?

"願意信我,就給我閉嘴。"

"不願意信我,也給我閉嘴,然後滾出去!"亞羅語調異常的僵硬,在透過'深淵契約術';萃取物質的氣罩後,更顯得陰冷無情。

說完後,不再去管德西的神情,直徑走向了房屋。

空間戒指內部的空間,比亞羅想象中要小很多,粗略估算,只有三立方米左右。

這個大小,可不足以將所有的'大寶貝';裝下去,最多只能允許,將亞羅的作戰物品全部裝下。

而且亞羅也需要先將自身的魔打術停下來,換上之前煉製的'魔打術';配套鎧甲,還要將自己許多貴重的物品收入空間戒指。

隨著黑炎火鳳幾聲不甘的啼鳴,魔焰逐漸熄滅,周身黑炎鳳甲逐漸潰散,露出了深黑的肌膚與一套殘缺破損的內衣。

從房間中找出早就備好的淨化藥劑,亞羅直接吞下三隻。

"嘶!"

清涼冰透的感覺,好像從心底升起,絲絲細微的深淵之力從亞羅的身體中飄散,肌膚上的深黑也隨之消淡。

根本不管站住門外的德西,亞羅急急忙忙地穿起了房間中的盔甲。

亞羅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而他又不知道還能有多少時間,所以他只能儘量加快腳步,快點將這些事情準備好。

但...亞羅的回答,又如何能讓德西滿意?

可他唯一的希望就放在亞羅身上,他不敢真的激怒亞羅,只能壓抑著慌亂的內心,傻愣愣地跟在亞羅的身後在房間中到處亂串,急迫地想著解決的辦法。

怎麼辦,怎麼辦!

怎麼才能讓亞羅,重新提起救助的想法。

看著亞羅收起一樣樣物品,德西突然想到了,往日消失的那些學徒。

難道...亞羅也準備離開了?

"不!不行!"

亞羅要是離開了,自己還能找誰?

亞羅隨意抓取了一套衣物,放入了空間戒指,這是他為自己備用的衣物。

等後續被'次級替身傀儡';送出學院後,自然不能繼續穿現在的鎧甲,必須提前準備好普通的衣物,方便後續混入人群,躲避可能到來的追擊。

但,就在亞羅轉身,正想再次從德西身邊走過的時候。

德西突然攔在了房門正中央,雙目赤紅,'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砰砰砰';的磕頭,慟哭哀求:"亞羅,求求你不要走,求求你救救迪莉婭吧!"

房間內的地面並不平整,只是片刻,德西的額頭已是模糊一片。

點滴鮮血飛濺而出,在漆黑的鎧甲上,描繪出朵朵'花瓣';。

德西悲鳴連連:"只有你,只有你才能救她了啊!求求了,求求你啊!"

亞羅默然地看著。

你既然是迪莉婭的哥哥,那你既然能淡然地看著她加入守衛軍。

為什麼此時又在自己面前故作姿態?

因為...是你將她拉進去的,所以內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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