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檀早上了山。日他娘的,就是要弄亂子!”毛德祖忿忿道。劉裕和傅亮擠過來,毛德祖回頭一看,眼睛頓時大了,劉裕微微一笑。傅亮道:“這是劉世兄。”毛德祖會意,衝劉裕一拱手算作見禮。劉裕道:“山上什麼情形?”四人退至人流外的高地上,毛德祖朝山上啐了一口道:“現在上邊估計有一萬餘人,大部分是趕會的百姓。賊首我已摸清,是丹徒謝寧方,如果沒算計錯的話,北撤至洛陽一帶的太原府王家亦有賊首。我看今日八成這夥賊要起事,四面八方過來進香的馬客有三百餘人---屁大個地方騎馬來幹什麼?他們在上邊可都配著刀槍!”劉裕道:“光天化日,他們配刀槍幹什麼?”傅亮道:“是不是要趕‘社火’?”毛德祖點點頭道:“劉世兄可能不知,此地奶奶廟會原有趕‘社火’的風俗。其俗實是世上少見,竟是由群眾著戲裝扮了演員真刀真槍地對陣,無非是演的文王徵西、諸葛孔明的那套把戲,已有數百年的老歷。”劉裕忿忿道:“民間持刀槍演武,老百姓何能平安?待我安息此事,定將此風俗改了!”徐羨之道:“你們有多少人馬?”毛德祖道:“人倒不多,卻個頂個都是陣上的好手。”

正說著,身後公明寺下山門外馳過一馬。馬上漢子跳下來,在人群中不住張望。傅亮一驚道:“劉世兄,吏部曹王華來了!”王華滿頭大汗順著人流擠過來,一眼看見徐羨之,顧不得抹汗,急道:“徐大人,陛---”話音未落,傅亮堵在身前重重咳了一聲道:“老王,你急什麼?有話慢慢說。”王華頓時醒悟,爬上土坡看著眾人,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你是王華?”劉裕問道。王華並未近距離見過劉裕,不過憑感覺已知正是當今,竭力忍忍激動道:“正是王華!”見對方不露身份,自不敢點破。徐羨之道:“你不好好當你的值,來此何事?你怎麼知道我們在此?”王華奇道:“皇城內上上下下都在傳言,說---說你們來這了!”眾人聞言大驚。內賊!兩個字迅速掠過一干人腦海,一陣不詳預感頓時襲上來。

傅亮輕聲道:“劉世兄昨夜才決定今日出宮,誰把此訊息透露出去的?”眼光毒毒地在徐羨之及一干侍衛身上猛掃。徐羨之緩緩道:“昨晚吃過飯,劉世兄第一次說起今日出宮還有誰在場?”傅亮倒吸一口涼氣道:“難道是……”劉裕擺擺手止住了傅亮,和聲和氣對王華道:“你說說來此做甚?”王華道:“今早起你們剛走,成奉雪將軍派人進宮院值守處,說今日本是他率軍當值內院,不料早起剛出門便與一個醉漢相撞,言語不合當街幹了一架,不料那醉漢竟糾集了五六個潑皮,將成奉雪將軍打翻在地,腿被砍了一刀來不了。按例,內宮值防須中都官曹馮全執尚書大人起詔,由徐大人簽字方可換值。我與蔡大人當值,見宮府殿值軍械司一夥人往皇城大門裡闖。當時我們兩個以為是正常換防,也未細問。恰馮全執尚書進來,也是蔡大人多嘴,便問馮大人你讓換防了?馮大人愣愣說我不知道啊。蔡大人指了快到宮門的一夥人問馮全執,他們是幹什麼的,不是殿值人馬?馮大人說好象是軍械司的。蔡大人當即跳起來,連鞋也顧不上穿,邊跑邊喊。我和馮大人過去一問,軍械司的一夥人也不知情,只是說上邊有人說皇城武備設施需更換,讓他們提前進去看看。又有人冒了一句,說成將軍受傷了,讓他們進去換防的。馮大人說,換防一事我怎不知道。有人說徐大人有令,事起倉促,來不及走程式,明日一併補上。蔡大人看著勢色不對,就暗地裡吩咐小人過來了。”傅亮怒道:“老徐,你多會下的手令?”徐羨之不理他,掉頭問王華:“他說我幾時給的他手令?”王華越想越糊塗:“他說剛剛……不對呀!徐大人不在宮裡!”徐羨之道:“此中有詐!劉世兄,成奉雪驍勇威武,戰場上亦以一當十,五六個街市混混豈是他的對手?此其一;其二,宮裡上下官員明知我與劉世兄一處,為何冒用我的手令,這是欲蓋彌障,惑亂宮廷;其三,如若真有人存心禍害,既知我們不在宮中,應該在沿途或者山上……”

正說著,公明寺東側街巷內傳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一大夥戎裝齊整的“軍士”從東大街方向馳來,足有一二百人,人手一杆鐵槍,背插五色護稜旗,隔三五十步分站兩人。不多時,就在街面上形成一條人衚衕,向山上方向延伸。一名背附靠頭,盔插雙羽雉尾武將模樣的壯漢飛馬馳過,圍觀百姓笑著避讓,不斷往後湧,將劉裕等人擠作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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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這陣勢,象那麼回事,興許要熱鬧的多。”

“都他娘的真家夥,往年不過是些木頭杆子!”

一夥人被眾百姓擠得連連後退,數名皇宮侍衛堵在劉裕身前,警覺地掃視著眼前人流。

傅亮道:“老徐,情形不對,有人要趁勢作亂,快快護駕回宮。”徐羨之道:“山上人多兇險,內城形勢不明。我看此地倒是最為安全。王華!”王華道:“徐大人,請吩咐。”徐羨之道:“你回宮告訴蔡大人馮大人,就說我的手令,讓軍械司的入皇城。”眾人聞言大驚。徐羨之道:“你記住,我讓他們入的是皇城,不是內城,只要一進城就給我把外門閉了,將他們堵在外門與內門之間,一個也不能跑了!”徐羨之摘下腰牌,遞給王華。王華情知事態嚴重,也不敢多問,略一抱拳,跑下坡道,匆匆去了。

徐羨之喚過身邊一名侍衛,指著公明寺道:“張懷豐,寺後就是西城防衛營,有七八十號人馬吧?傳我的令,讓他們跑步到這裡來。”“是,大人!”那名叫張懷豐的年輕侍衛轉身便走。

“等等!”劉裕喚住了他道,“張懷豐麼?你是什麼銜?”張懷豐臉紅道:“小人是個校尉。”劉裕道:“我現下封你們為殿前散騎都尉,給我好好辦事,高官厚祿等著你們!”

“是!”幾名校尉激動得滿臉通紅,朗聲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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