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章(五上)萬古絕唱蕭承之空城退敵 千里奔襲檀道濟督軍徵北
高進之點頭道：“何先生言之有理。”檀道濟道：“可總不能見死救？如若皇上怪罪…”何樹農道：“現在你還不明白麼！北伐如此大的動作，皇帝既派到彥之為主帥，為何還要讓你檀道濟率軍北上。”見三人瞪大了眼睛，又道，“皇帝本來就不放心到彥之為帥！”
此言一出，三人嚇了一跳。
“你們再看，到彥之雖有數鎮丟失，至現在，朝廷卻無絲毫怪罪之詔。再者，說到彥之有被魏軍合圍之虞，實是笑話，古往今來何曾聽說過五萬大軍被不足萬人合圍之說。放心，到彥之死不了，大不了前功盡棄罷了。何況，所謂前功亦是子虛烏有之談。檀將軍如若此時出兵，不光是當眾扇到彥之耳括子，更為可怕的是你要戳破朝廷的麵皮！”
何樹農接過薛彤恭恭敬敬遞過來的杯子，仰脖灌了一大口，抹抹嘴道：“檀將軍，古有出師無名之說，非在敵我。朝內亦是此理，你若出兵就是犯忌，就是師出無名。別人都是酒囊飯袋，就你檀道濟是匡世良將！說句不中聽的，在沒接到朝廷詔令以前進軍就是罪！而且這個罪，朝內無人可救，你知道麼！”
薛彤不解道：“朝廷既知到彥之無能，為何當初不任檀將軍為帥？”何樹農笑笑，看了眼檀道濟道：“這個你問檀將軍。”檀道濟長嘆一聲，一屁股坐進椅中。當初先帝臨終，他與徐羨之、傅亮、謝晦三人受命顧佐，現下三人早已作古，當真朝中無人了。比起到彥之來，自己終究是外人！當然此話他不能和薛、高二人說。
何樹農近前拍拍檀道濟的肩頭道：“何某敬重檀將軍忠心事國、事主，當年才執意投奔。大丈夫經世，幹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為家國、百姓而戰，未免不是彪炳千秋之榮耀。可莫要忘了，外敵無懼，憂的是內患。縱有壯志，必得先保護好自己，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何談保家衛國。檀將軍，我說錯了麼！”
檀道濟愣怔半晌，驀地起身當帳對何樹農一揖道：“謝謝何先生一番教導。檀某一生光明磊落，盡忠職守，只想為國為家做點力所能及之事，護佑老百姓能平平安安過上太平日子。何先生所言，檀某領教了。您說，我軍何時進軍合適，檀某實在不忍心看著無辜將士血染沙場，喪命在魏賊手中。將帥昏庸，苦的只是普通軍士啊！”
何樹農心下大熱，看了眼檀道濟緊皺的眉頭道：“不忍心也得忍，我們得沉下心來等。”檀道濟道：“等到何時？”何樹農抬眼望著帳外深遂的蒼空緩緩道：“等到北伐主帥到彥之局勢靡爛、不可收拾、朝廷想起檀將軍、皇帝的下達詔令的時候！”
帳外，一陣寒風掠過帳前的空地，掀起大股土霧，中軍大旗在風中展刺刺鋪開，獵獵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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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十二月，朝廷北伐大軍從西起潼關，東到兗州長達二千餘裡的戰線上一路向南後撤。中軍在到彥之的率領下南下歷城，焚燬舟船，拋掉大批軍用淄重，步行直抵彭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