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廖爸的首肯,就是廖媽反對,廖青梅還是拉著廖昊宇一起做起了小商販。

當然在廖昊宇放假前,她得自己先擺一段時間。

第二天廖青梅早早起床準備早餐做好家務,送走上班上學的人後,上午在家裡看書聽廣播或者做些別的,中午早早吃過飯就就去不遠的廠區門口擺攤。

廠裡下班時間是十二點,大家吃過食堂再回家休息,基本都得十二點半左右的樣子出廠門,正好趕上她擺好攤的時間。

只是沒想到今天第一天擺攤,就遇上了麻煩。

“哎喲,這不是姚組長家的閨女麼!叫啥來著?”靖北這邊的廠區比較集中,廖媽上班的鞋廠也在這附近,只是從家裡來回就得半個多小時,廖媽一般都不回家休息,而是去宿舍對付一中午。

趙香蓮!

“蓮姨好啊,我是青梅,您要不要隨便看看?”真沒想到會遇著她,廖青梅假笑,現在這人還是廖媽手下呢,也就平時給領導打打小報告,暫時還沒有露出她的獠牙和野心。

趙香蓮是個三十來歲近四十風韻猶存的精明婦女,見著廖青梅原本想拉長調子嘲諷她幾句的,要知道她在廖媽手底下做事,已經不服管教很久了。

不過眼晴往地上的貨物一掃,嘴風就變了。

“喲,那我是得好好看看。”趙香蓮蹲下來,一邊挑東西一邊試探著。“青梅呀,你這是?怎麼出來幹這個了?”

雖然極力掩飾,但語氣裡的嫌棄還是非常明顯。

“你說說你家裡可是雙職工,你爸你媽那麼疼你,能讓你出來幹這個?莫不是你家裡……”

廖青梅就當沒聽見她的話,給旁邊剛來的買絲襪的姑娘找零。

“來,我看看,你這哪進的貨呀,你年紀小臉嫩,可別被人欺負了,進了那些殘次品回來。”趙香蓮可不見外,直接中間截胡,把廖青梅要遞給那姑娘的襪子給接了過去。

在手心裡又是翻看踩線,又是拿指甲去刮。

前面就講了,廖媽在鞋廠工作,一雙手被摧殘得不成樣子,就算趙秀蓮長期偷懶耍滑,但那手也比廖媽好不到哪裡去,粗糙得很。

還髒!

指甲溝裡黑黑的,可能是剛下工沒來得及洗的原因,皮膚的勾縫裡雖然沒有明顯的髒汙,但看著就不顯乾淨。

“唉……我不要了,你把錢退我吧。”那姑娘也是個臉皮薄的,見趙香蓮那樣子,心裡很嫌棄,又不好直接說她,看著那雙手就不大想要了。

這可是廖青梅開張的頭一筆生意,哪裡能讓趙香蓮給壞了。

“別急,我給你拿雙全新的。”廖青梅立馬從身邊的編織袋裡掏出雙新的來。

看著真是全新,那姑娘臉色這才緩了點,趕緊接過襪子和零錢,皺眉防著趙香蓮,趕緊繞道走了。

“你這姑娘,我好心給你看看,青梅啊,別說這質量挺好的,穿好了再來啊!”趙香蓮還覺得那姑娘不識好歹呢,和廖青梅打著呵呵,緊接著又衝著姑娘的背影嚷嚷道。

嚷完,得意地看向廖青梅,一副我給你招呼顧客,做得不錯,求表揚的模樣。

廖青梅,“……”

也不知道是不是趙香蓮嚷嚷的原因,還真給聚攏了一些顧客來,趙香蓮倒也沒再幹什麼太出格的事,還給說了不少好話,真給她半賣半送地賣出去了不少。

半賣半送也就算了,但是!

“這是姚組長的閨女,她能坑你?”

“沒事,壞了勾絲了你來換吧,能換能換,你找姚組長就行。”

“哎喲,那可不,人閨女可出息了,做生意呢!”

“多拿個頂針啊?拿走拿走,青梅不是個小氣的孩子,隨了咱姚組長……”

“……”

真不知道她是來壞事,還是幹嘛的!

還每一句都捎上廖媽,打得什麼主意,當誰是傻子看不出來呢。

人氣多起來,來問的人也不光是趙香蓮招來的大媽,還有不少年輕姑娘們,廖青梅一時顧不上趙香蓮,只得強忍著怒氣一一給客人解釋,絲襪需要消耗品,小心穿著就行,萬一真刮絲了,她這也不能賠。

而且現在晴綸的絲襪很難買得到,就是廖青梅也是跑遍了市場才拿到這麼點貨,雖然價格不算太貴,但真心難買。

再說了一雙薄薄的絲襪五角八分,都能買多少菜了?都是些年輕些的姑娘才捨得買來穿穿,這些阿姨大嬸們都摸勾絲好幾雙了,也沒見她們買上一雙。

邊看邊嫌棄買絲襪的姑娘不正經。

廖青梅,“……”

偏偏這些還都是廖媽的同事,廖青梅還不能動*回來,動嘴把人給趕走。

不過聽她給年輕姑娘那麼一解釋,那幾個閒湊熱鬧的阿姨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閒話著就要先走。

不過廖青梅的小攤子上東西還挺全,線頭紐扣和皮筋都有不少,樣式也多,買得多了,她還給送個扎頭髮的皮箍啥的,再加上旁邊還有個不把自己當外人的趙香蓮,大家也沒走空,買了幾樣必需的物件,還順了不少小東西。

東西是買了,也得了便宜,不過看廖青梅的眼神,多少有些意味不明,走不遠就湊在一起嘀咕著什麼,不時回頭看一眼忙著的廖青梅。

這種程度上的輕視廖青梅壓根就不當回事,圍在一邊的姑娘又多了幾個,有個姑娘看中了一對鍍金耳飾,正仔細地給個姑娘看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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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燦燦的鍍金耳環在陽光下特別耀眼,廖青梅不說趙香蓮還以為那是真金的呢,當時就唬了一大跳,還好豎著耳邊聽了她們倆的對話才沒有丟臉。

廖青梅也沒想到這時候市場上就有這些鍍金的飾品賣,雖然是鍍金卻是她攤子上難得的高檔貨,她也沒敢多進,就拿了幾對耳環來試試水。

那姑娘猶豫了一會,還是咬咬牙買了下來。

四塊八一對,講價講到四塊二,姑娘歡喜地把耳環拿過去,把耳朵上的茶葉梗子取下來,拜託廖青梅給戴了上去。

廖青梅把小攤上的鏡子給姑娘舉起來讓她看,姑娘臉上的笑容又深了些,對花了那麼些錢也不心疼了,又從廖青梅的小攤上買的兩雙絲襪兩朵頭髮才走。

趙香蓮看著那姑娘給錢,暗地裡咂巴咂巴嘴:這些東西零散一加起來都有小五塊了!那可是她們一家人半個多月的生活費呀!

半個多小時後,小攤上才沒有了人,當然廠區門口也沒了人,除了還蹲在她旁邊的趙香蓮。

今天買東西的人不太多,大多是二十五歲上年的年輕姑娘和少婦,圍在攤上看的人比起來往的人流也算少,不過廖青梅對這情況還挺滿意,一口吃不成個胖子,大家要接受她的小攤也需要一點時間。

而且她注意了,還有許多遠遠地看著沒好意思過來看的,人都是有好奇心的,等明天後天人肯定會越來越多。

“唉唉,青梅啊,你這就收攤啦?”趙香蓮還巴望著廖青梅送她點東西呢,沒見她那麼用心地招呼客人麼。

說著話兒,眼晴一直往廖青梅裝飾品的盒子上溜。

廖青梅衝她笑,手上的動作也半點沒緩。“這個點也沒人來了,我得趕緊回家煮綠豆湯呢,蓮姨您怎麼還不回呀?”

趙香蓮被廖青梅氣了個倒仰,當即就想發作出來,她勞心巴力地頂著個大太陽給你招呼客人,這才剛過河你就拆橋是吧!

“青梅啊,做人呢……”

話還沒說完呢,手裡就被塞了個金燦燦的頂針。

“今天這頂針走得最好,蓮姨您拿一個回去用,您可別跟我客氣,拿著啊,這錢我就不跟您收了,不過下次您得多照顧照顧我的生意。”

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廖青梅忍著噁心心端著笑臉跟她寒暄著,快手快腳地把攤子上的東西收進了編織袋裡,拎起屁股下的小板凳,廖青梅衝有些傻眼的趙香蓮道別。

目送著廖青梅走遠,趙香蓮衝著地上吐了口痰,看廖青梅的眼神怎麼不善怎麼來。

小丫頭片子,拿個頂針糊弄老孃!

另一邊廖青梅也噁心得夠嗆,要知道一個頂針還糊不住趙香蓮的嘴,連個頂針都不願意給她,那也得幾分錢呢!

回了家,廖青梅先睡了個午覺才起來清點收穫。

雖然被趙香蓮半賣半送掉一些,但這一天下來的收入還不錯,因為已經回了本,今天這些就算是純利潤。

統共八塊三毛八,別看錢不多,那也是廖青梅小攤上的東西不貴的原因,東西多是幾分錢,一兩分錢的都有。

別小看幾分錢,現在的物價什麼水平,和七十年代差不了太多。

在她們這個小縣城,農貿市場上的蔬菜都是幾分一斤,菜花三分能買一大筐,蘿蔔白菜一兩分一斤,像布之類的也便宜,三四毛一尺,上六毛的質量就很好了。

哼著曲兒把曬乾的衣服收好疊好,又把地灑了水掃過一遍,看著時間不早,廖青梅開始準備晚上的晚飯。

掙了錢就得吃點好的,廖青梅一點也不小氣,回來的時候就拐去肉店買了半斤肉,打算給家裡好好改善一下伙食。

飯菜剛端上桌,廖媽就氣沖沖地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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