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靠在一起好一會,等劉愛國緩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先替廖青梅鬆綁,至於手上的手銬,兩人都沒有辦法。

她們偷偷摸大鐵門口,才發現門口有人守著,根本就沒有辦法離開。

而此時邊境腹地,顧銘朗面色陰沉,下午的時候,對方開著擴音大喇叭,那裡頭聲聲到肉的巴掌聲,每一巴掌都像是甩在他的心上。

“一號?”旁邊的戰友滿臉擔心地看向他們的頭,今天擴音器裡放出的聲音雖然十分噪雜,極難聽清,但他們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人,自然能聽得清楚裡面的內容。

嫂子被犯罪分子抓住了!

說實話,親人被犯罪分子抓住充當人質這種事,他們不是沒有遇到過,但每一次的結局都不會太好,就是任務成功那又怎麼樣,回去面對冷冰冰的屍體,這身軍裝穿了又有什麼意義?

他們這次的任務並不是被他們圍困住的毒梟,主要任務已經完成,這夥人是頭兒無意中發現的,他們一路追擊,好不容易才把人困住,馬上就可以摘果實了,現在卻出了這樣的事情。

“要不咱們先撤吧,先把嫂子救回來。”咬了咬牙,旁邊的副手出言相勸,“這次任務咱們已經完結,至於他們……咱們掌握的資訊就算這次放過他們,也能再把人給抓回來。”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被困在這裡的,是犯罪團伙最大的兩個頭,如果放虎歸山,最後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誰也不知道,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不會因為一次危機就金盆洗手,只會愈演愈烈,還會有無數人被誘惑荼毒,甚至會喪心病狂地屠殺當地民眾。

顧銘朗沉重地閉了閉眼,槍口指向對方潛藏的方向,“三點鐘分向,突擊!”

“操!真TM的瘋子!”

……

此時距離廖青梅失蹤已經過去了八個小時,雷斌他們再遲鈍也早發現了不對,準確來說,廖青梅離開半個小時後,雷斌就已經發現不對,並迅速行動起來。

廖青梅住的地方是醫院家屬院,不算宿舍,而且那房子大門緊鎖,廖青梅脫白大褂的時候,鑰匙直接就放在了辦公桌上。

但廖青梅被有被人脅迫著走出醫院,醫院人員流動性大,就是普通同事,也有認不全的,大家只看到廖青梅出了醫院上了公交車,但上的具體是哪輛並不十分清楚。

等他們分頭聯絡公交,尋找廖青梅的線索,中巴車下車點時,已經到了晚上八點多。

他們下了車,又去了哪裡?附近哪裡會是他們藏身的地方?這些都需要時間去找。

劉愛國失蹤,學校那邊也緊急行動了起來,很快就鎖定了哄騙她出學校門的駱揚,等他們順藤摸瓜去找任桂雲時,醫院裡早沒了她的影子。

駱揚整個人虛脫地被拉來跑去,他再盲目地相信著任桂雲,此時也發現了不對,等轉身看到蘇靜雅冷漠的臉上滿臉嘲諷時,駱揚幾近崩潰。

這次的事情十分惡劣,馬上要畢業的他極有可能因為這件事情事情被開除學籍,那他這輩子就完了!

“這事不關我的事,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廖青梅和劉愛國耍得好,可能她是去找廖青梅的時候被連累的,不關我的事……”駱揚面對著臉色黢黑的公安,兩股戰戰,幾乎快要站立不穩。

……

凌晨三點鐘時候,廠房的鐵門被踹開,瞬間燈光大亮,宋詞滿臉陰沉地走進來,大哥大正被他拿在耳邊,正在通著話。

他來勢洶洶的樣子極為駭人,劉愛國下意識就擋在了廖青梅的身前,卻又被廖青梅繞過來擠到身後去。

宋詞目光從兩人身上,轉到地上散落的繩結上,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把大哥大伸向廖青梅,“告訴顧銘朗,讓他馬上撤退,不然的話……”

廖青梅瞪了他一眼,轉開目光不肯開腔。

等她摔在地上時,整個人都是懵的,還未完全消腫的左臉上火辣辣地疼,劉愛國撲到她身上,擔心話還沒問出口,就被兩個混混拉到一邊,嘴裡還被塞上了棉花。

“愛國!”廖青梅嘶聲痛喚。

隨著她的痛喚是衣服被撕裂的聲音,劉愛國外衣被扯開,襯衣釦子被扯得只剩下最後一顆,衣襟大敞,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和胸衣。

宋詞冷冷地看向她,“廖醫生,你同學的命運掌握在你的手裡,現在跟顧銘朗說,讓他滾!說!”

“我說,我說!”廖青梅坐在地上顫抖地接到電話,眼淚瞬間流了滿臉,她看向劉愛國痛苦地閉了閉眼,顫聲開口,“喂……”

電話的那一頭是一片靜默,大家卻眼尖地看到,頭兒的手在發顫。

“顧銘朗,是我……”廖青梅眼淚流了滿臉,她不敢去看宋詞臉上的表情,更不敢去看劉愛國羞憤的表情。

電話那頭依然只有電流聲。

看不慣她磨磨唧唧,宋詞飛起一腳直接往廖青梅胸口踹去,廖青梅側身一躲,那一腳踢在了她的肩膀處,只聽到咔嚓一聲,是骨頭斷裂的聲音,廖青梅臉瞬間血色褪去,冷汗如瀑,悶哼一聲。

大哥大也跟著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停下。

廖青梅的左手以一種極不自掌的狀態拉耷著,在宋詞的目光下,她挪過去把大哥大拿在手裡,但右手一動,被手銬連在一起的左臂頓時巨痛,根本就拿不住磚塊一樣笨重的大哥大。

宋詞皺了皺眉頭,示意手下替廖青梅把手銬解開。

大哥大也重新被撥通塞回她的手裡,廖青梅忍著巨痛,嘶啞著聲音終於說出了宋詞想聽到的話。

“顧銘朗,我求求你,先退後行不行,愛國在他們手上,他們……”廖青梅哭得幾乎說不下去,如果只是她一個人,如果他們用同樣的方法威脅自己,她或許能咬牙承受,了不起一死,也堅決不去動搖顧銘朗。

但劉愛國不一樣,她與這件事情無關,是她最好的摯友,她決不能看著她因為這件事而毀了一輩子!

“別哭!”電話被顧銘朗拿在手裡,他槍口指著的,是顫顫巍巍來送電話的人。

怎麼可能不哭,聽到他的聲音後,廖青梅的眼淚流得更急了一些,她也很害怕,心底也十分絕望,她一點也不高尚,她只想大家都平安無事。

“把電話給他,我來跟他說。”顧銘朗聲音沉穩,握著電話的手卻抖得厲害。

宋詞接過電話,不知道顧銘朗跟他說了什麼,只見他得意一笑,示意手下跟著他出去,劉愛國再次被她們甩在了地上。

廖青梅連滾帶爬地撲過去,把劉愛國攬在懷裡,顫抖著替她把衣服拉起來,“對不起,愛國,對不起!”

“我沒事!”過了好久,劉愛國才發出微弱的聲音,但廖青梅明顯還是感覺到衣領飛快被打溼。“你別擔心,我沒事。”

黑暗中時間過得非常緩慢,劉愛國摸著黑把衣服繫好,兩個人攙扶著在黑暗裡摸索著前進,這是廢棄的廠房,說不定會有別的出口,就算能有個地方讓她們躲一躲都好。

而此時河堤另一邊,任桂雲示意手下跟上自己,她一直等著廖青梅的屍體被送出來,結果卻一直沒有等到,反而看到宋詞坐著汽車離開,也不知道是要去哪裡。

廠房外還留著不少宋詞的手下,但這難不倒任桂雲,她的身份早不是宋詞要弄死的叛徒,而是重新用得順手的“得力干將”,至少這次廖青梅就是她順利弄出來的。

事實上宋詞確實還沒來得及交待如何處理任桂雲,畢竟當年大家一起混的黑水巷,他們這些手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

“這麼晚了,你來這裡幹嘛?”來攔任桂雲的是她以前的手下,黑子。

當初就是他幫她去調查阿光的身世,和劉玲玲的關係,至於靚姐後來被宋詞送進監獄,也有他暗中的手筆,後來她幾次逃命也是他出手相幫,她才能安然無事到現在。

以前的那幫子人,她現在唯一能信的也只有他。

說完他看看身後人的臉色,湊近了任桂雲,“花姐,老大還沒想好怎麼處置你,你不趕緊走,還來這裡幹什麼!”

“老大……準備怎麼弄裡頭那兩個?”任桂雲抬起下巴,指了指大門緊鎖的廠房。

這事黑子也不太清楚,反正宋詞現在的命令就是讓他們看好屋裡兩個女人,一切等他回來再說。“老大沒說。”

“你讓我進去。”任桂雲臉上露出一抹陰狠的笑來,“再給我準備幾個兄弟。”

“你想幹什麼!”黑子大驚,拉住任桂雲,“我警告你,現在可不是靚姐那時候,別到時候把自己搭了進去!”

任桂雲看向黑子,眼晴裡是他看不懂的恨意,“我要讓她嚐嚐我當初受的苦,你讓開,我有分寸!”

聽到任桂雲說當初,黑子默了默,鬆開了她的手,“你有氣現在去出,出完了趕緊走,別的就算了,你以後自己找機會,別壞了老大的事。”

至於她自己帶過來的人,黑子也沒讓他們跟進去,任桂雲雖然不甘心,但能有這樣的機會已經十分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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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她進去後,黑子看了眼東方泛白的天空,皺了皺眉頭。

天怎麼這麼快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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