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習通知得非常突然,學校拉響警報後,還在教室上課的她們迅速緊急集合,十分鐘的時候換衣服領取裝備,然後登車。

坐在軍用大卡,廖青梅望了眼醫大的大門,想到剛剛教官說的地方,心裡一陣陣揪緊。

她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還有重新回到那裡的一天,時隔兩年,有些事情不去回想,並不是她忘記了,而是好好地珍藏在了心底。

想到顧銘朗,廖青梅的情緒無論如何也不能像身邊的同學那樣高昂起來。

廖青梅情緒低落,大家還以為她是緊張,畢竟她專業素質再好,也是個女孩子,不像男生從開學起就對軍醫大每年和各軍區的聯合演習充滿期待。

沉默了一路,廖青梅一直在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

不管怎麼樣,能夠以一名軍醫的身份,站在他曾經戰鬥過的地方,都是值得開心的事情,廖青梅握了握從出發起就一直扣在手心裡的軍功章。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這枚軍功章自從史克朗倉皇離開後,廖青梅就把它收了起來,不敢再看見,今天出發的時候,鬼使神差地在出發的前一秒把它拿在了手心裡。

不管怎麼樣,也有你陪著我!

從學校到軍區近三個小時的車程,車裡的其他同學一直神情高昂,雖然沒有說話交談,但眼裡的興奮根本就掩蓋不住,廖青梅雖然一直靜默,但隨著時間的流逝,眼裡的光芒也越來越堅定。

這一次的演習,是為了提高海、陸、空三軍的聯合作戰能力,算是近幾年來規模最大的一次演,她們先去駐地進行集結後,將前往主戰場,一處秘密的軍事基地。

軍醫不必跟著戰士衝鋒陷陣戰鬥在最前線,但不同於以往戰士中了空包彈立即就地陣亡的模式,她們必須在我方的掩護之下,透過炸裂的彈包來判斷“陣亡”戰士的傷情,並根據不同的情況進行救治。

廖青梅一邊攙扶著傷者,一邊警惕地打量了樹林中的環境,她和這位“斷腿”的小兵已經離開大部隊三天了,眼看著兩人手中的乾糧越來越少,能夠有效救治傷員的藥物也即將告罄,她心裡說不急肯定是假的。

三天前,廖青梅接到任務,和另一名同學參與到一次營救行動當中,任務完全得很順利,但即將趕回大本營的前一晚,小隊遭到了“敵方”的奇襲,隊伍被衝散,廖青梅身邊只留下個傷員。

理論上來講,和她一起掉隊了傷員已經失去了行為能力,所有的判斷都必須由她來決定,包括辨別方向,尋找到已經拔營離開的大本營。

摸了摸只剩下一丁點水在晃盪的水壺,再看了眼身邊“無辜”地看著自己的傷員,廖青梅嘆了口氣,把水讓給了他。

“大本營已經是昨天晚上離開的,方向是東南方,現在我手本分配的藥物已經用完,接下來我會隨時隨地採取可用的草藥對你進行救治,如果有任何不適,及時和我說。”廖青梅一邊研究路線,一邊和身邊的傷員“溝通”。

其實這種虛擬的判斷其實挺難為人的,廖青梅專業成績再好,更多的也只是紙上談兵,用什麼藥傷品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癒合還是感染,都很難講,每天還需要根據“用藥”的程度來決定傷員的清醒狀況也十分難為人。

不過廖青梅一直在努力往好有方向進行判斷,到今天為止,傷員已經進入抗消炎抗感染階段。

現在她萬分慶幸,她身邊的傷員只是腿部重傷,不是個受傷嚴重至休克的傷員,不然哪怕小兵年紀不大,她要揹著人翻山越嶺,還要逃避敵軍的掃蕩,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謝謝醫生。”小士兵一本正經地道謝,水壺也只潤了潤唇就遞還給廖青梅,“你也喝點吧……你從昨天就沒有喝過水了。”

廖青梅還想拒絕,運氣原因,這兩天她們一直沒有遇到過水源,天上也沒有落下一滴雨,再這麼下去,她們只怕還沒有找到大部隊,就要先因為斷水斷糧而“陣亡”在這片森林裡了。

“你倒下了,我們倆都走不出去。”小士兵也很執著,手直直地衝廖青梅伸著,不肯收回來。

他這兩天已經沒有最開始的時候那麼靦腆了,只是和廖青梅說話的時候,耳尖還是會可疑地發紅,實在是這個小姐姐太漂亮,還特別厲害。

他們這一路也不是有驚無險的,中間遇到潛伏的敵軍,有一次還差點兒被俘虜,是廖青梅出人意料地把人“解決”,才幾次化險為夷,沒見過軍事能力這麼出眾的——軍醫生。

看到小士兵眼裡滿滿的崇拜,廖青梅笑了笑,接過水壺也只微微潤了一下唇,心裡卻有些發起愁來,大本營離開得很突然,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留下的線索也很少,東南方的範圍很大,到底哪裡是精確的方向,還有水源和食物……

而且,她們只是隨行的軍醫,對戰場的動態和資料瞭解得都太少,很多時候都是一頭霧水的狀況,廖青梅大部分行動,都是憑藉著在圖書館看的軍事類專業書,和過人的直覺來行動。

好在有驚無險地摸回了大本營,只是可惜大本營拔營了。

想到拔營,廖青梅心頭一驚,她們這一處駐點雖說只是迷惑敵軍的*,但輕易是不能拔營的,難道這裡被敵軍打進來了?

不行!她們不能這麼坐以待斃。

廖青梅很快換上昨天凌晨四點裡繳獲的敵軍裝備,並迅速偽裝起來,感謝她們運氣還算不錯,凌晨四點是人最容易睏乏並放鬆警惕的時候,她才能單獨放倒兩名敵軍並繳獲裝備。

兩個都偽裝好後,才攙扶著往東南方向走。

戰場的面積很大,有可能一下子遇到一個連的敵軍,也有可能方圓十里沒有人影,廖青梅她們前些天的運氣都不錯,就算遇到了敵軍,也只有一兩個往紅方摸的,還被她們“消滅”並繳獲了裝備。

不過好運氣總有用光的時候,接下來的一天,廖青梅和傷員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兩人走了不到半小時,就遇到了“*”。

“醫生,你先走吧!”小戰士沒有受傷的那條腿踩在*上,只要他一動,這雷就要爆,而且他身邊的廖青梅也不能倖免。

廖青梅整個人都懵了,讓她給傷員包紮換藥做急救她會,讓她偷襲打鬥她也勉強能行,但是拆彈她是真的不會呀!

“不行!”廖青梅不是不理智的人,她知道現在她最好是趕緊離開,運氣好找到自己人幫忙,運氣不好,至少能保住一個。

但她完全做不到丟下自己的戰友。

兩人誰也沒有說服誰,氣氛正僵著的時候,旁邊的大樹上突然滑下來一人,敵軍!

廖青梅一驚,下意識就去摸背在身上的機槍,卻在抬手的瞬間突然看到自己身上的衣物和那人的完全一致。

“我太緊張了!”廖青梅有些尷尬地衝已經蹲下身來研究*的戰士笑,心裡卻在暗暗慶幸,好險就要自己暴露了!

來人專注地盯著傷員腳下的*,十來秒後,解開腰間的小包開始拆起雷來,廖青梅看著他的帽頂,莫名地生出一股熟悉感來,卻又很快散去。

眼前的人不可能會是顧銘朗的,熟悉大概只是氣質相近吧。

這位突如其來的敵軍有些乾瘦,略顯得有些沉默,廖青梅跟他搭話他也不回,只專心拆彈,臉上抹得很花根本就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不過他長得什麼樣也不重要,只要能幫忙解決麻煩就行。

很快,危險就解除了,廖青梅很高興,但這人畢竟是敵方士兵,只想趕緊把人送走,“謝謝你,我還要送這位傷員回大本營,就不和你同路了。”

“我送你。”聲音沙啞粗礪有些刺耳,廖青梅愣了愣,難怪這人總不說話。

請神容易送神送,雖然這神是自己從天而降的,廖青梅皺了皺眉頭,實在是想不出藉口來拒絕,只得默默地跟在人身後,傷員已經換到敵軍的背上。

走了一路後,廖青梅就發現,這人雖然話少,但是拆彈厲害潛伏生存的各種本事也都厲害,廖青梅驚喜地看著已方大本營留下的線索,心裡激動又難捱。

這可完蛋了,馬上就要到自家大本營了,再不把這人甩了或者“消滅”的話,只怕真人被人送進敵方大本營,到時候這身偽裝就要直接暴露,她們立馬會變成俘虜。

“繞過敵方的大本營再行十公里,就能遇到我軍小隊,到時由他們護送你們回大本營,再堅持一下。”這人話極少,但關鍵時刻總是會出言提醒。

廖青梅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心裡飛快地琢磨著各種方法,這人並不止是看上去的強大,身上戾氣有點重,下意識就讓人心生畏懼,廖青梅心裡也知道,她即使偷襲,只怕也是被人俘虜的命。

但是眼看著就要偏離路線,離大本營越來越遠,廖青梅狠了狠心,反正是要完,既然還有一線生機,總是要拼一拼的。

“放下他!”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