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梅意識不清醒,醫生離開前就有交待,體溫計不能用口腔測量的方法,只能夾腋窩。

之前是這家年輕媳婦幫的忙,但現在,江景程看著廖青梅細瓷般的肌膚,別說上手塞低溫計了,連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裡放。

江景程此時心裡心如雷鼓,身體裡的躁熱如浪潮般往外湧,幾乎壓抑不住,他手裡握著體溫計,不知道應該是動手往裡放還是應該去敲門讓那年輕媳婦來幫忙。

閉著眼深吸了兩口氣後,江景程豁然起身,大步走向門口。

他並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廖青梅是他心有貪念的女人,雖然明知道廖青梅現在高燒不退,生了這樣的念頭的他非常齷齪,但是有些**並不是你不想讓它生它就不生的。

剛把門拉開,先前還亮了燈的隔壁房間同時滅了燈,江景程迎著冷風張了張嘴,到底沒有喊出聲來。

半夜叨擾人家本就給人家添了麻煩,現在都凌晨了,再麻煩人家,似乎不大好。

這一瞬間,江景程心裡其實出現很多念頭,一時之間他也分辨不清,自己是不想麻煩別人,還是不想錯過和廖青梅單獨相處的機會。

到底屋裡還有一個病人,江景程吹著冷風讓自己清醒一下後馬上又把門給掩上,再回轉身來看廖青梅,心裡那些旖旎的心思終於稍淡了一些,重新拉開棉被打算給廖青梅量體溫。

細瓷般的肌膚依舊耀眼,江景程不敢細看,飛快地伸手將體溫計塞到廖青梅的咯吱窩裡又抽了出來,雖然沒有細看,但那白晃晃的玉肌總在他眼前閃現,指尖接觸肌膚的觸感,更是讓他心亂得怦怦跳。

手指所觸之處,如上好的綢緞般細膩嫩滑,讓人捨不得離手,江景程下意識地指尖輕捻著,默默感受著那短短瞬間的美好。

幾分鐘後,江景程抖著手把體溫計拿出來,也不知道是沒放好還是什麼原因,上面的溫度顯示是三十四度,肯定得重量。

“……”江景程。

給廖青梅量體溫,真的是一件極具考驗的事,江景程在心裡默唸著清心咒,顫抖著手去解廖青梅襯衣的第三顆鈕釦,微微把她的手臂拉開,把襯衣往下拉了一點,春光一片大好……

這一次總算準確無誤地把體溫計放好了,江景程顧不得替廖青梅扣好釦子,只心思慌亂地扯了扯衣領,不敢去看那圓潤的肩頭和淡粉色的肩帶。

蓋好被子後,江景程飛快退回窗邊,伸手抹了把額頭,這才發現自己早就滿頭大汗。

江景程不敢再看廖青梅,怕自己幹出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銘朗……顧銘朗……”廖青梅迷迷糊糊地突然搖起頭來,好不容易停了十來分鐘的眼淚,又有奔湧而出的趨勢。

江景程剛剛忍著悸動把溫度計取出來,確認溫度沒有再升高,還來不及鬆口氣,就發現廖青梅被夢魘住了,忙上前握住廖青梅的手,輕輕搖晃著她,試圖把她喊醒。

此時的廖青梅面色蒼白,溼汗淋漓,額前的碎髮被汗溼,黏糊糊地貼在額頭上,不知道夢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正痛苦地搖著頭,嘴裡喃喃呼喚著什麼,但她細聲微弱,根本就聽不清。

“青梅!青梅?別怕,我在這兒,青梅!”江景程心疼極了,一邊焦急地呼喚一邊用手帕擦廖青梅不斷滲出的眼淚和汗珠。

夢裡,顧銘朗血肉模糊地倒在上,雨林突然變得安靜極了,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再也沒有硝煙和炮火,這樣靜謐的環境越發讓人心悸,廖青梅撲上前去,倒在血泊裡的顧銘朗已經沒有了半點聲息。

廖青梅整顆心都慌了,拼命地想把顧銘朗喊醒來,可無論他怎麼喊都沒有半點回應,突然廖青梅的視線落到顧銘朗的右臂和左腿上……

那裡空蕩蕩地,只剩下兩截碎布,廖青梅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如墜深淵,再睜眼人又莫名其妙出現在陝北小農村前往鎮上醫院的馬路上。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跑,不知道為什麼要往醫院跑,腦子裡已經不記得剛剛的夢境,但她記得,自己好像有兩件極重要的事要做。

可無論怎麼想,都想不起來,只能拼命往前跑,肚子開始絞痛起來,有什麼東西不停地在往下墜。

廖青梅猛然驚醒,她的孩子!

眼看著離醫院越來越近,廖青梅心裡大喜,忙又加快了腳步……

“顧銘朗!”江景程終於聽明白了廖青梅喊的是什麼,心底猛地巨震,眼神瞬間變得危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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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青梅,你睜開眼睛好好看清楚,現在在你身邊的人是誰!”江景程一拳猛地捶在床板上,聲音壓抑而又痛苦。

廖青梅自然是聽不到了,到了醫院,聞到刺鼻的消毒水味兒,廖青梅茫然地在走廊裡亂轉著,身邊的醫生的病患很多,卻彷彿沒有一個人能看見她,她茫然四顧,心神幾欲崩潰。

這時候醫院大門口送來好些病患,廖青梅這才記得顧銘朗好似受了很重的傷,她想去看看是不是他,卻無論如何也追不上醫生的腳步。

正追著,突然身後又多了好些醫生,指著她大喊,“抓住那個瘋子!”

廖青梅大驚,倉皇逃跑,整個人更加不安,揮舞著手臂想要尋求依靠,她不是瘋子,都是方家那個惡婆婆造的謠,她不是!她只是太思念自己的孩子!

“青梅?青梅?”江景程再看不下去,拍拍她的臉,開始武力喚醒廖青梅來。

殘酷的夢境猛地一停,廖青梅茫然無依地睜開眼來,蒼白的小臉上,一雙眼晴格外紅腫,水汪汪地看著江景程,但她此時根本就看不清眼前的人,只模糊知道有人站在自己眼前,“顧銘朗?”

江景程被她看著心頭一窒,卻在下一秒瞬間清醒,“我不是顧銘朗!廖青梅,你睜開眼睛看看清楚,我是誰!”

他的聲音裡飽含怒氣,廖青梅愣了幾秒後終於醒過神來,“江景程?對不起。”

“對不起?”江景程嘴角勾起,雙手撐在廖青梅的耳邊,定定地看著她,“廖青梅,你有心嗎?”

廖青梅撇開臉,不敢直視江景程此時的目光,那裡太多受傷,太多痛苦,她根本就承受不來。

“那個人到底在做什麼,讓你這麼擔心,他的家人那麼對你,你難道還要委屈自己,委屈你的家人嗎?”江景程喝問,這些話埋在他心底太久太久。

“你連他做什麼都不知道,你確定要向這樣的人交付真心嗎?你看看我好不好?”

“我的心,你要視而不見到什麼時候,廖青梅!”

“……”廖青梅啞口無言,腦子裡沌沌的,根本無從分辨江景程的話,只喃喃地道著歉,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江景程痛苦地閉了閉眼,嘴角勾起譏諷的笑容來,“你不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你不知道呢’!”

他也很糾結痛苦,他也在努力說服自己對廖青梅放手,哪怕心底再不甘!

昨天去學校接廖青梅,為什麼會遲到沒接上,不是因為他時間不夠沒趕上,而是他一直在糾結著應不應該出現在她面前,明知道她不會跟自己一起回家,他應不應該去做這個無用功。

但他還是去了,甚至在路上,他都已經說服自己,目送廖青梅平安上火車,就好!

可老天爺偏偏讓廖青梅出了一場小事故,偏偏讓一向晚點時間極長的火車早早開走,偏偏……

江景程掰正廖青梅的臉,語氣裡帶著不易察覺的哀求,“青梅,你看看我,給我一個公平的機會好不好?”

廖青梅看著他,幾秒後便倉皇挪開目光,“江景程,你別這樣,你是個好人,我,我們不適合。”

好人?原來自己在她心裡的定位一直是這樣?

“青梅,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好人。”江景程聲音漸冷,“我也從來不想當什麼好人。”

廖青梅不說話,她現在非常難受,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心力和江景程分辨這些事情。

她把兩人間的關係定位在普通朋友上,她也一直是這麼做的,大家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對誰都好。

但如果說她心裡對江景程的想法沒有一丁點察覺,那肯定是假的,那就算知道,她也只能裝傻,只能站在界線之外。

“我就這麼不好?不好到你連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江景程目光一直盯著廖青梅微顫的睫毛上,“那你告訴我,他有什麼好,值得你這麼死心踏地,你說出來,讓我死心也好。”

廖青梅沉默著沒有說話,但江景程的目光一直迫視著她,逼著她無處遁逃,廖青梅想,有些話說開了未必不好。

“我愛他,這輩子我也只會愛他,對不起,江景程,你值得一個真心愛你的女人,你……”

廖青梅是什麼性格的人,江景程無論如何也沒有想過,她有一天會當著他的面說出愛一個人這樣的話,而這個人卻不是他。

他根本就沒辦法接受這個的解釋,比起那個人來,他差了哪兒,為什麼不能接受他,愛他呢?

江景程看著依舊選擇逃避的廖青梅,心底突然滋生出一個極其瘋狂的想法。

“江景程!你別這樣,你瘋了!”廖青梅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江景程會這樣對她!

被子被掀開一角,江景程粗暴地吻上廖青梅的嘴唇,大手禁錮著她的頭,另一只手蜿蜒向下,開始去扯廖青梅的襯衣。

廖青梅眼淚奔湧而出,拼命地搖著頭,想要躲開江景程,但發燒乏力,讓她根本就躲避不開。

“我瘋了,我是瘋了,我快要被你折磨瘋了!”

廖青梅緊緊攥著胸口的襯衣,“求求你,別這樣,求求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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