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讓他打贏了?”胡威吃驚道。
宅院牆上站著三個人,正是去而復返的李錚三人,他們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當然是為了保護典蠶的安全。
“相當不錯,別忘了他只有十七歲。”李錚嘉許地說道。
黃洪山轉頭問道:“你想磨鍊他的心智?”
李錚點點頭,“修仙界爾虞我詐,很多時候根本不給人成長的機會,一個不慎就會殞命。長河幫肯出錢出人陪練,自然不能白白浪費。”
……
長樂坊。
田大榜氣急敗壞地連摔兩個花瓶,抬腿一腳踢在周通財的心口上。
“混賬,你不是說他不會武嗎?我派的人被他殺了!”
周通財忍著胸口劇痛,掙扎著坐起來,道:“不可能,他就是一個繅絲工,哪裡會什麼武功?”
田大榜冷冷看了他一眼,對手下道:“先把他給我關起來。”
“怎麼辦?”採二孃在一旁問道。
田大榜沒說話,陰著臉在廳中踱了一會兒步,說道:“那小子明天肯定會繼續往北逃,出了餘姚,咱們幫的勢力就不太顧及得到了,只有請曲先生出馬了。”
“曲先生?”採二孃聽說過曲先生的名字,知道他是賭場請來的江湖人士,平日神龍見首不見尾。
“曲先生在江湖上鼎鼎有名,號稱千里無影,這點事情難不倒他。”田大榜帶著採二孃來到賭場後院,在一間不起眼的青瓦房前停下。
“冬鼕鼕,鼕鼕。”三長兩短叩門五下,裡面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進來。”
田大榜推門走進房中,只見一個老者盤膝坐於地上,身後站著一個二十八九歲的青年。
老者姓曲,原本是大燕國北方橫行,因為作惡太多,被幾大門派聯合通緝,便隱姓埋名潛藏在長樂幫,被奉為上賓。
曲姓老者肩膀異常寬闊,面如金紙,神情威嚴,他看了一眼田大榜,說道:“什麼事?”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田大榜三言兩語把事情說了一遍,最後道:“本以為這小子不會武功,可誰知今天上午,幫裡的兄弟發現丁三的屍體,喉嚨上有劍傷。”
“北邊雖然也有咱們幫的勢力,但畢竟是別人的地盤,不方便大肆搜捕,我擔心那小子跑遠了追不到,所以來請曲先生出馬。”
老者點了點頭,然後便閉上眼睛,一語不發。
採二孃不明所以,田大榜會意,臉上擠出笑容,說道:“這事肯定不會讓先生白忙,這小子身上有八百兩銀子,先生能追回來的話,我願奉上一半給先生。”
曲姓老者這才睜開眼睛,頷首道:“此子多大?形貌體態如何?”
田大榜答應一聲,從懷裡掏出典蠶的畫像,說道:“這小子十七歲,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小一些,中等身材,偏瘦……”
曲姓老者讓身後青年接過畫像,又問:“可有他身上衣物,或是用過的物品?”
採二孃從懷裡取出一隻藍色竹籌,“這個他拿過。”
老者接過竹籌,打了聲呼哨,不知從哪裡躥出一隻狸子,只有巴掌大小,棕白相間的毛色,尖嘴上有一點紅。
“這紅嘴狸嗅覺異常靈敏,只要有一點點氣味就能追蹤,任他逃到天涯海角也跑不出老夫的手掌心。”
老者說著把竹籌遞到狸子嘴邊,“聞聞味道。”
紅嘴狸子嗅了嗅,跳到採二孃腳下。
老者把它抓回來,擺手道:“不是她的味道,是另一個人的。”說完盯著採二孃道:“讓它在你身上聞聞。”
採二孃紅著臉,讓狸子跳到身上,在她脖頸間繞了一圈。
老者招了招手,狸子重新跳回他手中。
“許紀,這趟差事你去辦。”曲姓老者對身後的青年說道。
田大榜擔心道:“曲先生,丁三武功不俗,昨天失手了……”
“他那三腳貓的功夫也叫不俗?”
叫許紀的青年冷笑一聲,“你是看不起我嗎?”
許紀對田大榜的態度很是不滿,殺一個十七歲的少年還需要師父出馬?就算他從孃胎裡開始練武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田大榜趕緊笑道:“不敢,不敢。曲先生的高徒出馬,一定手到擒來!”
許紀臉色放緩,說道:“你放心,三日之內,我把人頭帶回來!”
……
典蠶殺了丁三,又驚又怕,心裡亂成一團麻,看到那漢子死不瞑目的雙眼,更感到渾身發毛。
這裡不能待了,他收拾好衣物,大著膽子把劍從屍身上抽出來,走到院中,輕聲喊道:“師父,師父?”
沒有回應。
典蠶嘆了口氣,連夜逃出餘姚縣城,天亮時在路上攔了一輛馬車。
車伕是個五十來歲的老漢,見典蠶年紀輕輕,笑著問道:“小哥去哪裡?”
“武陽郡在哪裡?”
“那可遠嘍,往北走要好幾百裡呢!”
“那就往北走,其它的事不用管!”
殺人之後,典蠶的膽氣大了許多,說話都比平時大聲。
車伕沒再多問,趕著馬車沿官道向北而去。
典蠶想起李錚的交待,在顛簸的馬車中運起心法,心中默唸:“神安注腹,初炁伏田……”
他體質向來虛弱,近來在吃的方面沒虧待自己,長了不少力氣,但昨晚跟刺客過招的時候,還是被一招震飛寶劍,必須抓緊修煉。
經過昨晚的生死經歷,典蠶知道李錚教他的武功確實有用,練功完畢後又在腦中回想劍招,手腳不停比劃著。
下午的時候,來到一座小縣城,車伕不走了,理由是離開家太遠。
典蠶付了車錢,在城外的馬車行又重新僱了一輛馬車,只想著離會稽越遠越好。
顛簸了半日,馬車在日落之前趕到太末城。
典蠶打聽了一下,太末離會稽有兩百多裡,心想:“跑了一天,實在太累了,還是在這裡休息一晚吧。”
入城之後,趁著天還沒黑,典蠶找了一家成衣店,把裡裡外外的衣服換了個遍,又買了只頭巾戴上,自覺跟從前的形貌有些變化。
他想不通殺手是怎麼找上自己的,只能儘量改頭換面。
不知道是心虛還是幻覺,典蠶總感覺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始終擺脫不掉,讓他提心吊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