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惹上麻煩了。”黃洪山看著典蠶的背影說道。

“不止白嫖,還到賺一筆。”

李錚笑道:“小家夥挺機靈的!不過你說的對,如果咱們不出手,我估計他活不過三天。”

“三天?”黃洪山搖頭,“我估計今晚都過不去。”

……

“嘩啦”一聲,花盆在地上摔得粉碎。

“老孃終日打雁,居然讓雁啄了眼,給一個雛兒耍了!”

說話的人正是與典蠶春風兩度的那名女子,只見她俏臉上佈滿寒霜,柳眉倒豎,一副火冒三丈的樣子。

發了一通脾氣,女子冷靜下來,對鏡梳妝整齊,急匆匆來到賭坊。

長樂坊偏廳。

一個虯髯光頭漢子正翹著二郎腿,優哉遊哉地品茶,他叫田大榜,是賭場的大管事。

“採二孃,還沒到上工的時候,今兒怎麼來這麼早?”田大榜見女子著急忙慌地跑過來,往嘴裡丟了兩粒花生米,笑著問道。

“老孃被人白玩了。”

“哈哈……”

“我存的私房錢也被拿走了。”

笑聲戛然而止,田大榜收起笑容,問道:“多少?”

“八百兩。”採二孃繃著臉道。

“這麼多?”田大榜倒吸了一口冷氣,放下茶杯,神情凝重道:“他長什麼樣,幾時走的?”

賭場的女子都有靠山,田大榜便是採二孃的靠山,這種事情需要他出面解決。

“今早卯時。”採二孃答道。

“啥?”田大榜停下來,看了眼門外,皺眉道:“這都快中午了,只要那小子不傻,怕是早就跑遠了。”

說罷他斜眼上上下下打量了採二孃幾眼,“不會是讓那小子伺候得太舒坦,起不來床了吧?”

採二孃臉一紅,閉口不答。

田大榜收住話頭,又問:“人是誰帶來的?”

“我記得是周通財……”

不多時,周通財被帶到兩人面前。

“田爺,找小的什麼事?”周通財笑道,說話的時候眼珠亂轉。

田大榜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腳,把周通財踢了個四仰八叉,“看你找的什麼人?”

周通財捂著肚子爬起來,苦著臉道:“榜爺,小人做錯了何事?”

雖然心裡窩火,但他臉上半點不滿也不敢表露出來,他這種“鉤子”在賭場中地位最低,連跑堂的夥計都不如。

“說說吧,你昨天鉤的人是什麼來歷?”田大榜坐回椅子,審犯人一般問道。

周通財思索片刻,答道:“他叫典蠶,我去年在烏溪縣作場認識的,沒什麼家境……”

介紹之後,他小心翼翼地問:“他犯了什麼事?”

田大榜冷哼一聲,沒有作答,招來十幾名手下,吩咐道:“有人壞了咱賭場的規矩,去把他給我找出來。”說罷瞪了周通財一眼,“你帶著他們去認人,找不到人你就自己頂缸吧。”

不到半個時辰,周通財風風火火地跑回來,說道:“打聽到了,東城守衛說他一早就出城了。”

田大榜一聽,氣不打一處來,上去揮拳就打,周通財早有防備,後退幾步,叫道:“榜爺,你再打我也賠不起那些錢,還是趕快想辦法把那小子抓回來吧。”

採二孃攔住田大榜,搖頭道:“算了,正事要緊。”

田大榜喘了兩口氣,狠狠瞪了周通財一眼,說道:“你去找幫裡的畫師,把那小子的畫像畫幾張出來!”

說完又喚來手下,吩咐道:“去把丁三請來,說我有急事。”

田大榜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會兒,一個身形矯健,臉上有道疤的三旬漢子快步走來,抱拳道:“榜爺,什麼事?”

來人正是丁三,是長樂坊所屬的長河幫養的打手,也可以說是殺手,閒時維護賭場治安,有事時則暗中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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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榜坐正身體,臉上露出笑意,說道:“有不開眼的小癟三贏了咱賭場幾百兩銀子,還撈走了採二孃私房錢,你去把他殺了,錢也尋回來。”

丁三不動聲色道:“人在哪裡?”

田大榜道:“你且稍等。”

兩人正說著,周通財拿著一疊畫像跑過來,喘著氣道:“榜爺,畫好了,跟那小子有七八分像,再加上身形和年齡,誰都能認出來。”

田大榜接過畫像,看也不看,轉手交給採二孃,問道:“能用嗎?”

採二孃看了兩眼,點頭道:“能用。”

田大榜道了聲“好”,然後對丁三道:“你拿一張認人,我馬上飛鴿傳書給郡城周邊的堂口,讓他們全力助你。”

“明天早上,我要看到那小子的人頭。”

丁三沉聲道:“榜爺放心,就算他上山下海也逃不掉!”

……

船行江上,江面煙波浩渺,兩岸蒼松翠柏,讓人心曠神怡。

典蠶站在船頭,心想:“王老爹的忠告我全犯了,他說不能喝酒,我喝了;你說不要賭錢,我賭了;他還說不要跟女人有瓜葛,我搭上了個女人……”

不過他也回過味來,王老爹的全是金玉良言。周通財藉著喝酒由頭引自己去賭場,絕對心懷不軌,賭錢如果不是神仙幫忙,也肯定會輸光財產。

至於女人,果然不是好東西,不過那滋味……

以後可要小心了。

“小哥,你是哪家的子弟,怎麼一個人出來啊?”船家一邊搖擼一邊問道。

那漢子四十來歲年紀,皮膚黝黑,一雙大手上滿是老繭。

典蠶隨口道:“我可算不上什麼子弟,只是出來長長見識。”

船家擦去頭上的汗水,語重心長地道:“這世道可不太平,出門在外沒有親朋照應,還是小心些為妙。”

典蠶心情正好,笑道:“這光天化日的,難道會有危險?”

船家見他不以為意,正色道:“小哥切莫大意,即便是在城中熱鬧所在,作奸犯科者亦不在少數,更別說在荒僻之地了。看你的打扮,家境應該不錯,一個人在外行走,想必身上攜帶不少財物,我說的對嗎?”

“這……”

“你今天運氣好,上了我的船。有些賊人扮成船工,平日搖擼過河,若是遇上落單有錢的主,船到江心,那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理呢。更有甚者,把船一翻,直接來個謀財害命。”

“啊!”聽了這話,典蠶驚出一身冷汗,看船家的眼神也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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