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我贏了
林木工作室推出遊戲平臺已經過去了將近半個月，新遊戲也解封差不多五天了。
雖然林木工作室那名為Vaporwave的遊戲平臺評價不錯，但用的人依舊僅限於旗下兩款網遊，而新遊戲也依舊沒什麼人關注。
偶爾，倒是有人發帖在論壇上說自己玩新遊戲的感受。
但這樣的帖子，很快就被覆蓋，並沒有引起波瀾。
反倒是在《突圍》中上線的通行證系統, 大獲成功，不僅在遊戲玩家群體裡好評如潮，就連很多同行都意識到了這個通行證系統的威力。
有的人算了筆賬。
立刻就發現了這個通行證系統巧妙的地方。
很快便升起了模仿的念頭。
比如李廣生。
這個國內最大網遊公司天狐的老闆，在林木工作室推出遊戲平臺的第一時間，就跑去下了一個，比玩家還要迫切。
《突圍》他當然也關注了。
而這段時間，他幾乎每天都會登入林木工作室的遊戲平臺。
看看遊戲平臺有沒有更新新的東西。
同時熟悉琢磨遊戲平臺現有的功能。
他很謹慎地等了大半個月，確定林木工作室的遊戲平臺短期不會更新了, 這才叫來製作天狐遊戲平臺的負責人。
“你用過林木工作室的遊戲平臺了嗎？”
李廣上端坐在辦工桌後，看著不遠處站著的平臺負責人，問道。
“用了。”負責人點了點頭。
“說說你的感受。”
“……不得不說，林木工作室很有想法。”
負責人看了眼李廣上的臉色，這才繼續道：“內建論壇、評測系統，跨遊戲的好友系統這些都是我們遊戲平臺急需的，畢竟我們旗下的遊戲更多。而實時推送遊戲最新更新的功能也是個天才的主意，這能讓玩家不覺得平臺是雞肋，畢竟想玩遊戲，等更新是件很折磨的事情。”
“沒錯，但你漏了一點, 論壇也是急需。”
李廣生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別小看這東西, 這是瞭解玩家想法的重要途徑，也是控制玩家輿論的重要途徑。”
他其實早就看那些遊離在天狐之外的遊戲論壇不爽了。
“……我明白了。”
“另外就是評測系統, 前期先不用加進去，特別是網遊, 林木工作室加入評測系統的後果你也看到了, 一個評測系統讓他們的新遊戲處境越發難堪了, 我不想我們的遊戲也變成這樣。他們有想法, 想要幫助那些獨立遊戲制作組瞭解自己遊戲的評價是好事。
但在我們有一套對評測系統行之有效的控制流程之前，我們的遊戲都不加入評測系統。”
“……我明白了。”
負責人愣了愣，本來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最後關頭，他又想到了什麼，將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點頭稱是。
他本來想說增加評測系統很有必要。
但他突然想到，天狐遊戲平臺裡，大頭都是網遊。
如果在這些網遊裡加入評測系統……估計會讓天狐很難堪。
畢竟天狐絕大部分網遊，都沒有林木工作室旗下兩款網遊名聲那麼好。
“行了，出去工作吧，對方平臺都已經推出了，我們也要抓緊。”
李廣生聽到對方的回覆，滿意的點了點頭，揮手讓下屬出去：“還有把你的上司叫進來。”
“收到。”
遊戲平臺的負責人彎了彎腰，退出了辦公室。
接著產品部的負責人走了進來。
“我看了一下《突圍》新推出的通行證系統，你關注了沒有？”李廣生看著產品部的負責人。
“關注了，有點意思，透過將更新的東西平攤分等級給玩家們，並且分為普通和高階兩個級別，讓普通玩家收益，然後透過更稀有的道具吸引普通玩家氪金買高等級通行證，是個天才般的想法。”
“嗯。”
李廣生點了點頭，然後就不說話了。
產品部的負責人也懂了，點頭道：“我其實也有類似的想法，只是之前一直很模糊，現在有些思路了。”
“可以，那你出去忙吧。”
李廣生再次揮了揮手。
產品部的負責人也離開了。
李廣生重新看向自己的電腦屏幕，看著螢幕上林木工作室名為Vaporwave的遊戲平臺，沉默片刻，輕輕搖了搖頭。
兩個下屬都說林木工作室很有想法。
這樣評價，真的很高。
就連他也不得不承認這點，對方確實很有想法。
這家工作室，確實有種獨特的魅力。
如果他們的新遊戲成功了，還擁有《突圍》這樣的影響力，搞不好還真給對方把遊戲平臺做起來了。
但很可惜，對方決策失誤。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現在對方的遊戲平臺只有自己旗下兩款網遊使用者在用，雖然使用者基數也不少了，但對比天狐旗下的網遊基數，那是小巫見大巫。
而靠青睞之光那些小遊戲。
成不了大事的。
勝負已分。
同時，李廣生也確信了。
買斷制，單機遊戲，確實沒有前途。
當初他跟牟豐的爭論，最終證明，對的人還是自己。
“……呵呵。”
李廣生想到這點，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拿起旁邊的手機，給牟豐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便被接通了。
牟豐的聲音傳來：“喂？”
“看到了嗎？”
“什麼？”
“林木工作室的新遊戲，我當初特地關注了一下預購的人數，九千人。”
李廣生輕輕嘆了口氣：“九千人啊，能幹什麼？”
牟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當初破解爆出買斷制的事，是你做的？”
“是不是我有什麼關係？”
李廣生微笑道：“我說是我，難道你就信了？而且你真以為是破解的問題？對方的決策就沒有問題了嗎？當初可是你跟我說的，打壓沒用，那如果我承認是我做的，是不是證明我對了？打壓有用？”
牟豐沉默片刻，轉移話題道：“……我看了一下他們遊戲平臺青睞之光計劃裡的遊戲，確實有不少想法新穎的遊戲。”
“那有什麼用？你以為單靠那些小遊戲能成事？別傻了，阿豐，你就過於理想主義，總以為只需要靠著什麼夢想，理想就能夠做成一件事，但現實哪有那麼簡單？林木工作室哪怕前面兩款遊戲大獲成功，積攢了大批擁躉，甚至一度被譽為國內最好的工作室。
這麼一吹，他們可能連自己都信了，最後為了遊戲平臺強行推出一款買斷制遊戲，還是跟《突圍》同型別的遊戲，後果如何？預購人數只有幾千，最後銷量可能連兩萬都沒有，他們做出來了一款失敗品！這就是現實！”
李廣生嗤笑一聲，繼續道：“如我之前所說，對方或許能憑藉嗅覺和他們老闆的天賦走快一點，但註定走不遠！因為他們跟你一樣，是個理想主義者。遊戲平臺功能大受好評？等著吧，等天狐的遊戲平臺推出，你就知道這些東西有多麼不堪一擊了。”
牟豐聞言，久久沒有說話。
“當初我跟你說，天狐要轉型做什麼單機，是你錯了，你當時跟我爭論，甚至不惜離開天狐，當初我說我會贏，現在我贏了。無論是當時還是現在，都是我贏了。”
李廣生留下最後一句話。
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
牟豐坐在自己的書房，拿下耳邊的手機，呆坐了一會。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許久後。
他才回過神來，幽幽嘆了口氣，關掉了螢幕上青睞之光計劃介紹頁面，轉頭開啟了林木工作室新遊戲《Battle Royale》的介紹頁面。
其實直到現在。
他都還沒有玩過這款遊戲。
因為當初《Battle Royale》慘淡的預購數字，他也看到了。
而這對於他這個從海外歸來，準備在國內大展拳腳的人來說，打擊是毀滅性的。
因為林木工作室用赤裸裸的經驗，給了他一個答案。
主機文化風靡的海外，付費買遊戲可以成，但國內，沒有前途。
哪怕是人氣那麼高，甚至一度被推上神壇的林木工作室，也不行。
雖然這跟林木工作室的決策有關，比如時機不對，推出的遊戲和《突圍》撞車，另外還有人從中作梗，故意破解遊戲包給林木工作室使絆子等等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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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說到底，遊戲賣不出去，就是賣不出去。
這讓他相當沮喪。
連帶著對林瑤推出的青睞之光計劃中的遊戲，都持悲觀意見了。
剛剛李廣生的電話，則給了他最後一擊。
難道，自己真的錯了嗎？
牟豐捫心自問。
好像確實是錯了。
但他突然有點不甘心。
雖然決策有誤，雖然有這樣那樣的外部因素。
但林木工作室的新遊戲，真的有那麼不堪一擊嗎？
真的只有買兩萬份的水平？
他不怎麼相信。
雖然他最開始對林木工作室並沒有好感，甚至一度認為這是家沒有理想的工作室。
就如天狐一樣。
但後面《突圍》的驚豔面世，林木工作室在賽事上的用心，以及青睞之光計劃的推出。
都讓他覺得，這家工作室雖然做網遊。
但還保留著理想。
“那就讓我看看新遊戲怎麼樣吧？至少也讓自己知道答案。”
牟豐想了許久，緩緩舒了口氣，握著滑鼠，點選了購買。
……
一個小時後。
因為人數實在太少。
牟豐排隊就花了半個小時。
但最終，他還是玩到了遊戲，玩到了林木工作室那款被李廣生譽為失敗品的遊戲。
看到遊戲結束的提示。
牟豐慢慢鬆開了緊緊握著的滑鼠，接著放下手，在褲腿上擦了擦掌心上的汗。
這是玩遊戲的途中，出的汗。
接著，他重新看向螢幕，陷入了沉思。
玩完遊戲後，他心中的陰霾突然少了很多。
同時。
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好友，可能高興得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