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幽暗的森林中。

十幾個穿著印有“執法”兩字制服的男子,正不斷沿著一個方向前行,並且時刻警惕的周圍。

他們的站位看似凌亂,實則訓練有素。

“隊長,我怎麼感覺上面的人……”

位於隊伍側後方的封慶浩,看著身旁的隊長,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這裡有點問題啊。”

“什麼這裡那裡,他們就是腦子有問題,大膽說出來,怕什麼?”

身材高大壯碩的隊長陽立一手叉腰,一手重重地拍到封慶浩背上。

“我這不是說習慣了嘛。”

封慶浩被拍得快走兩步,有些吃痛地揉了揉背部,下意識抬頭看向最前方的位置,發現那人正面色陰沉地看著自己。

“怎麼,朱波,你想告密嗎?”

陽立把手搭在封慶浩肩上,挑釁地看向那人。

朱波。

這次任務的引路人,以及臨時監督人員,據說他與這次任務背後的案件有著密切的關係。

但對於陽立而言,他就是一條上面派來的狗,除了部分想要巴結他的執法之外,其他人對他沒什麼好臉色。

“不要忘了你們的任務!”

朱波眼中閃過一絲陰毒,隨即低頭看向手上巴掌大小的定位器,繼續沿著上面顯示的路線前行帶路。

陽立輕笑一聲,並沒有把他放在眼中。

封慶浩搖搖頭,知道自己是被朱波惦記上了。

不過只要自己身處於這個位置,他就動不了自己,再加上隊長的照顧,倒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叫我們找一個百歲老人就已經夠離譜了,還是在這種森林中找。”

陽立將身體重量都靠在封慶浩身上,罵道:“也不知道是哪個腦袋裝屎的領導想到的。”

封慶浩笑笑,他的關注點倒不在這方面。

任務要求上的百歲老人也寫著存疑,如果沒有找到,或者對方已經死了,那只要把與那起案件嫌疑人有關的人帶回去就行。

“還要走多久......”

陽立正要繼續說話時,眉頭突然一皺,立即發出低沉的聲音:“有人來了,全員警戒!”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迅速擺出防禦陣勢。

他們一言不發,雙手放在武器上,身體微微放低,眼睛不斷掃視周圍,試圖找出危險源。

十幾秒過去了,周圍沒有任何變化。

封慶浩沒有察覺到什麼異常,忍不住疑惑地看向隊長。

“噓!”

陽立伸出食指放在嘴邊噤聲,臉色嚴肅認真,絲毫不見半點剛才開玩笑的模樣。

這時,輕微的腳步聲從前方傳來。

“來了!”

陽立眯起眼睛,緊緊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不少執法者已經將武器抽出,體內的超凡之力隨時準備爆發。

位於最前方的朱波慢慢向後退,已經準備見勢不妙就第一時間轉身逃跑,畢竟他只負責帶路,不負責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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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多雙眼睛的見證下。

前方走出一個拄著木質柺杖的白髮老人,旁邊還有一個臉上帶著稚氣的年輕男子在攙扶他,腳邊更是跟著一隻漂亮的小型白狼。

“什麼人?給我停下!”

朱波雙手湧現出一股寒意,大聲對著向這邊走來的江仁呵斥道。

遇到不可力敵的危險他自然會向後逃,可眼前這一老一少,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屬於強者的氣質,他還真不擔心自己對付不了。

再加之剛剛在陽立身上收穫的不滿,也引得他現在很想找人發洩出來,眼前兩人顯然就是合適的物件。

江仁沒有停下,反而加快了速度。

在這裡足足待了107年,更是被不少前來避難的人視為這座森林的主人,又怎麼會在自己的地方聽別人的話。

“再不停下,就不要怪我們動手了!”

朱波雙手上的寒氣,凝聚成兩顆拳頭大小的冰晶,兩頭鋒利得猶如刀尖。

他的能力也是“冰”,雖然無法做到大範圍的凍結事物,但凝聚一些堅硬鋒利的冰制投拋武器,還是沒問題的。

好幾個以他為首的執法者,也紛紛對江仁怒目而視,各自的超凡之力由內而外散發出來。

江仁面帶微笑,好似沒有察覺。

小五清冷的眸子冷漠地看著這些人。

柳賢面色平靜,身體的本能告訴他,這些人並不足以突破他的防禦,威脅到身旁師傅,所以他並不擔心。

“住手,沒有我的命令,誰讓你們動的?”

就當一場衝突即將爆發時,陽立突然站了出來:“給我把武器收回去!”

“可是……”

朱波還想說話,但見到陽立向自己投來的冰冷目光後,立馬收住聲音,低下了腦袋,臉色瞬間扭曲起來。

他雖是此次任務的監管者,但確實沒有這支隊伍的指揮權。

再加之實力又比陽立稍弱一籌,如果自己違抗命令,他保不準會以違反執法權為由收拾自己,後續即便報復回來,這個虧也已經吃了。

反倒不如現在先認慫,後面再找機會報復。

見所有人都把超凡之力收回,陽立這才帶著封慶浩向著江仁迎了上去:“老人家,我們沒有惡意。”

“我知道。”

江仁停下腳步,笑了笑。

他不是知道這些人沒有惡意,而是這些人就算有什麼其他想法,對他也構不成絲毫威脅,因此也算不得什麼惡意。

他只是感到有些可惜,適合徒弟的初戰,就這麼沒了。

“老人家,冒昧地問一下,您是叫江仁嗎?”

陽立看著江仁,問出剛才就已經生出的疑惑。

江仁來了興致:“沒錯,你找我?”

知道他全名的人很少很少,就連居住在種田之森的上千戶人家,大多也只知道他是這座森林的主人,僅有少部分人知道他姓江。

而知道他全名的人,目前還活著的應該只有三名徒弟......如果大徒弟和二徒弟沒死的話。

竟然這麼容易就找到了。

封慶浩愣愣地看著江仁,心中有為不用繼續奔波尋找而感到開心,但更多的還是對江仁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而疑惑。

畢竟這座森林很大,而且滿是百年以上的大樹。

常人需要數天時間,才能從一邊穿越到另一邊,又怎麼會那麼碰巧的遇到呢?

“江老先生,我們是大魏執法局的執法者小隊,這次過來,是想請您去調查一起案件,這是我的證件。”

陽立拿出自己的證件擺了擺,然後又說道:“請問,您認識一個叫做齊玉麒的人嗎?”

江仁點頭:“他是我的二弟子,能跟我說說是什麼案件嗎?”

從這人的語氣和話語來聽。

自己那個出去後就再也沒有回來的二弟子,現在應該還活著,而且似乎還活著不錯。

不然也不會惹出一個案子,硬是讓大魏執法局的人來找自己。

不過他比較好奇的是,自己的名字和位置是不是被那個逆徒出賣的,如果是的話,自己是把他逐出師門呢?還是掃出師門呢?又或者踢出師門呢?

“抱歉,江老先生。”

陽立搖搖頭,說道:“這起案件在我們執法局屬於B級,我的任務只是過來找你,所以知道的並不多。”

緊接著,他又說道:“您看您是要等下跟我們走呢?還是現在就跟我們走了?”

江仁感覺好笑:“我為什麼要跟你們走?”

朱波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凡是C級且以上案件,我們執法者在接到相關名單後,有資格傳喚名單上的任何人,只要那人還在大魏國境內。”

“這裡也屬於大魏國?”

江仁聞言,若有所思。

之前十幾次人生中,大魏國的國土面積有縮小也有擴大,但再怎麼大也沒有達到這片森林。

朱波冷笑:“現在才知道?土包子!”

啪!

朱波反手一巴掌,將朱波拍倒在地,厲聲道:“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我才是隊長。”

朱波低著腦袋,沒有說話。

但從那不斷起伏的胸膛,可以看出來他在壓抑著自己的怒氣,顯然並不服氣。

“對不起,江老先生。”

陽立回過頭,又對著江仁道歉。

江仁微笑說道:“沒關係,年輕人嘛,我能理解。”

聽到他的話位於他腳邊的小五將剛亮出的爪子收回,旁邊的柳賢也將緊握的拳頭鬆開。

但出奇一致的是,他們看著朱波的眼神中,都帶著如看死人般的情緒。

“江老先生,您考慮得怎麼樣?是現在走還是等下走?”

見江仁不在意,陽立繼續剛才的問題。

江仁隨意道:“如果我不願意呢?”

陽立並沒有當真,反而笑道:“您就不要對我一個小子開玩笑了。”

柳賢隱藏在衣服下的肌肉,以極其輕微的幅度收縮膨脹,給身體進行戰鬥預熱。

他接觸的人和事不多,但也知道如果師傅不想做什麼,沒有哪個人和哪只妖獸能夠逼他,除非先踏過自己的屍體。

江仁說道:“帶路吧。”

他本就有出去的想法,而且相比漫無目的的尋人,現在無疑更能讓他瞭解弟子在外面所做的“好事”。

至於這些人是真的請自己過去調查,還是對自己不懷好意,這並不重要。

“啊好。”

陽立愣了一下,隨後立即在前面引路。

而周圍的執法者們,除了封慶浩跟在旁邊,其他人都分散在左、右、後三個方向。

這種站位。

一方面是保護,一方面則是封堵裡面人的逃跑路線。

配合著江仁的慢速,一行人用了比進來時慢了三倍的時間才終於走出。

雖然如此,但沒人敢抱怨。

一來身為隊長的陽立都沒有說什麼,其他人自然也不好站出來。二來則在於江仁旁邊平平無奇的柳賢,以及他的腳印。

柳賢走過的地方。

都留下了深深的腳印,每一個都不下半指深。

森林的土地比城市軟許多,但即便是一百五十斤的成年人,用力起跳,下落的時候雙腳使勁蹬向地面,能留下一個淺淺的腳印就算不錯了,還不一定比得上半指的十分之一。

更不用說,這個腳印還是正常走路形成,而且沒有動用任何超凡之力。

這讓不少人不禁猜測起柳賢的能力,是重力的“重”?還是與土地相關的能力?

種田之森外。

不遠處的平地上,停放著數輛能適應各種複雜地形的新式越野車。

“隊長!”

守在車旁的幾名執法者,見陽立等人走出來,連忙迎了上去。

很快,他們就都注意到白髮蒼蒼的江仁。

這次的任務目標是尋找一名B級案件嫌疑人的師傅,如果對方現在還活著,年歲應該已經過百了。

光從面色來看,眼前老人沒有一絲皺紋的面孔,似乎有些不太相像。

可那股彷彿看透天命的豁達神情,以及白得有些透明的頭髮和鬍子,絕對比他們見過的大部分老人,年歲都要大得多。

“江老先生,這邊請。”

陽立把江仁迎到位於中間的越野車旁,並親自將後座的車門拉開。

在柳賢的攙扶下,江仁坐了上去,並對準備從另一邊進來的他說道:“你坐到中間。”

柳賢點點頭:“好。”

可他剛才上車,整輛車如受重壓般向右側傾斜。

輪胎和右側的減震器都發出了“滋滋”的聲音,似乎即將抵達自身承受重量的極限。

重量並非來自柳邪本身,而是穿戴在他身上的特製衣服和褲子。

所幸柳賢才上車不到一秒,就已經移到中間坐下。

兩邊受力變得平均,這才讓那股聲音消失。

而見證到這股變化的陽立和其他執法者,望著柳賢的目光中也略帶忌諱,這種感覺甚至比那些腳印還要明顯。

陽立讓封慶浩坐上司機位,自己則來到副駕駛位坐下。

在汽車啟動的間隙,他回頭向江仁問道:“江老先生,需要將車速放慢一些嗎?”

“不用。”

江仁摸著已經趴到自己腿上的小五,淺笑道:“一點顛簸,我還是承受得住的。”

“那是,您的身體就是這個。”

陽立立起一根大拇指,隨即將腦袋探出車窗,喊話讓車輛按原路返回。

隨著車輛啟動,低沉的引擎聲響起。

“電動汽車?”

聽到引擎的聲音,江仁面露思索之色。

“是的,這幾輛車都是電動汽車。”

時刻關注他的陽立,回頭介紹道:“得益於雷網財團在發電技術上的突破,現在我們所有人都能用得上比超凡歷之前,更好更便宜的電......”

“雷網財團?”

江仁喃喃一聲,旋即微微點頭。

在之前的十幾次人生中,他並沒有聽到過這個財團的名字。

不過,這也正常。

之前自己最長一次也不過九十幾歲,現在已經超出十年有餘。

在這種超凡之力出現不過百年的地方,每年都會發生各種離奇事件,許多老牌產業衰敗,也有許多新興產業趁勢崛起。

十年時間,出現這麼一個不認識的財團也不奇怪。

陽立透過後視鏡看了眼江仁,遲疑了一下說道:“江老先生,我這裡有個小道消息,不知你有沒有興趣聽一下?”

“你說。”

江仁面帶笑容。

封慶浩看了一眼隊長,沒有說話。

陽立說道:“我聽說,那起案件的其中一個參與者,與雷網財團有些關聯。”

作為唯一能製造出巨量便宜電量的財團。

雷網財團佔據了大魏國超過百分之九十的電力市場份額,並運用電力霸主地位和海量金錢,將觸手伸向大魏國各個行業。

短短十數年時間,就已經成為足以左右大魏國政局的頂級財團。

可以說這起案件不管誰對誰錯,與雷網財團有著關聯的那人,已經半隻腳踏上了勝利者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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