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單?什麼選單?”

江仁面露疑惑,心中卻是無比凝重。

他小看了芙羅蘭背後的絕望勢力,或者說小看了這個蘊含本源之力的選單的重要性,以為能夠悄無聲息地佔有它。

事已至此,後悔已無作用,比起本源之力,能否活著才最重要。

可從這人的神色和言語中,江仁找不到半點能讓自己活下來的意思,這也是他試圖拖延時間,尋找破局之機的原因。

“垃圾就是垃圾,你以為能瞞得過我?”

男子不屑地嘖了一聲,冷厲說道:“不交出選單——死!”

邪異的氣息從體內爆發而出,他的胸膛前竟是伸出數條純白的怪異觸手,以極慢的速度扭動著。

“不對,我的心神!”

江仁只感覺那觸手似乎隱含了某種魔力,竟是第一時刻將自己的心神牢牢吸引,讓自己主動放棄反抗,甚至有種想將選單取出來的想法。

附身!

他連忙在陷入沉淪前,用盡最後一分力氣,控制牙齒咬向舌尖,劇烈的疼痛讓意識短暫恢復。

利用這點時間,終於將刀客喚靈附身,這才擺脫了那幾條觸手的魔力。

“竟然掙脫了?”

扭動的觸手瞬間停頓下來,男子眼中浮現了一絲意外。

江仁知道自己只是暫時脫離了控制,但是死亡的危險仍然懸掛在頭上,隨時會落下去。

緊接著剛才的表現。

他平復心情,故意露出有些勉強的笑容:“這位先生,不知道你說的選單具體是什麼意思?”

“掙脫了也還是垃圾,還敢給我裝傻,看來必須要給你點懲罰了。”

男子滿臉高傲,目光從江仁的四肢上掃過。

扭動的觸手發出陣陣響動,化作白色的鐵錘形狀,凌厲地徑直錘向江仁的四肢。

這股不可抵擋的氣勢下,還附帶著恐怖的威能,將江仁牢牢鎮壓在原地,速度也如同慢動作,哪怕使出全力,也無法在鐵錘到來之前拔出刀身。

“又要結束了嗎?”

江仁心中很清楚,以眼前之人目前透露出來的行事作風,被破壞掉四肢的自己,不管交不交出那份選單,結局都是死亡。

沉寂了十二年,才展現天賦幾個月,前途正是一片大好之時,沒想到就要死在這個火車中。

人生,果然充滿了驚喜和意外。

不過相比較驚喜,意外實在太容易死人了。

“誰?!”

就在觸手即將碰到江仁時,男子臉色猛地一變。

飛速將所有觸手收回,在身體左側交織起來,化作了一面半人高的白色大盾。

轟隆!

白色大盾如受重擊般震動起來。

伴隨著一道震耳欲聾的聲響,從白色大盾上傳出的衝擊波,蘊含著巨大的破壞力,瞬間將這間豪華的車廂摧毀成兩截。

離得較近的江仁,口吐鮮血,身體以極快的速度倒飛出去。

努力地看去,他見到薇薇安化作的巨大彩蟒,將希露微亞卷在中間保護著,身體也不受控制的被轟飛在半空。

而剛才所在地方的鐵軌已經斷開,下方出現了數米深的大洞。

隨著一陣混合男女老幼的慘叫聲,後方無法停下的數節車廂,在斷裂的鐵軌上紛紛脫軌翻車,裡面的聲音也隨之沉寂下來,不知是死是活。

“發生了什麼事?是有人救了我嗎?”

江仁落在地上,費力地抬起頭。

刀客傷勢如何並不重要,因為他附身的是身後那把刀,但剛才那恐怖的衝擊力,已經讓刀身上出現了絲絲細小的裂紋,連想要修復刀客的傷勢都難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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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

江仁發現那斷裂的鐵軌處。

除了那名神秘強大的白衣男子,對面還站著一名鶴髮童顏的灰袍老者。

“雷夫!”

江仁瞳孔一縮,發現灰袍老者正是早已離開的雷夫。

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是追尋白衣男子來到這裡?還是一直隱藏在火車上?

“終於釣到了條大魚。”

雷夫看著面前的年輕男子,蒼老的面容上浮現溫和笑意:“伯翰德,身為絕望的五號首領,沒想到你竟然會對一個還未入學的學員出手,真是讓我意外啊。”

被叫破名字的男子,臉色有些陰沉:“我也沒想到,你一個以公正良善聞名的長老,竟然會以未入學的學員作為誘餌,可真是讓我開了眼界。”

“誘餌?”

江仁聽到兩人的對話,臉色微微一冷。

前些天薇薇安還曾說過,新學員前往學院的路上,通常會有專人護送,但不知為何,到了自己兩人就沒有了。

原以為是薇薇安已經有人保護的原因。

現在看來,這是本該負責保護的雷夫故意為之,把自己和薇薇安作為誘餌,拿來引誘獵物。

天空突然現出道道光芒。

以雷夫為中心,驅散了周圍近千米的黑暗。

光芒沒有絲毫刺眼的感覺,甚至還帶著絲絲暖意,在雷夫身後凝聚成一對巨大的雪白翅膀,帶動著他的身體緩緩浮起。

“不犧牲一些,又怎麼能釣得上你這條大魚呢?”

雷夫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沒有半分不好意思,反而樂呵呵地笑道:“你有兩個選擇,活著跟我走,或者死著跟我走。”

呼——

幾乎沒有停頓,翅膀就猛地煽動起來。

無數雪白的光羽從上面脫落,宛如一顆顆致命的子彈,在微光中飛速接近伯翰德。

“這就是你說的選擇。”

伯翰德冷笑著,身體瞬間膨脹撐破衣服。

化作一團三米左右的白色肉球,無數讓人毛骨悚然的白色觸手從中伸出,無序地抽打著空氣,傳出了一聲又一聲的空爆之音。

雷夫笑容依舊:“我只是突然覺得,還是死人比較安穩。”

“真以為吃定我了?!”

伯翰德低吼一聲,成百上千根觸手瘋狂扭動。

觸手長度迅速變作十數米,齊齊迎向散發著殺意的光羽。

鐺!鐺!鐺!鐺!鐺......

觸手和羽毛相撞,發出道道金鐵交鳴之聲。

雪白的光羽被觸手打飛出去,卻依然不減之前的速度和鋒芒。

有的深深扎進了地裡,有的則從旁邊的火車殘骸中穿入,還有的落在了周圍不知生死的乘客身上。

江仁精神高度集中。

遠遠見到一片光羽似乎要落到自己身上,立刻將剛積蓄的微弱力量全部爆發,險之又險地躲了過去。

“幸好躲過去了,不然恐怕不好受。”

江仁望向遠處那群身體一動不動的乘客,發現他們被白羽造成的細小傷口猶如受到腐蝕,轉眼就擴大到了拳頭大小。

皮膚血肉骨頭仿若憑空消失,傷口斷裂面光滑得不可思議。

雷夫與伯翰德。

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光羽與觸手的交鋒化作無數殘影,周圍的土地已被他們弄得坑坑窪窪,找不出一塊完好的地方。

“這種破壞力,已經不比上個世界的築基修士弱了。”

看著兩人的戰鬥,江仁不禁慶幸剛才被彈飛到這裡。

不然以他們這種強大的破壞力,自己現在這具小身板,還真不一定能夠扛得住一招,哪怕戰鬥餘波也有致命的危險。

從這兩人的對話,以及此刻的交戰來看,雷夫的實力明顯更勝一籌。

不過交戰了數十息。

伯翰德就已經落入下風。

面對半空中的雷夫,身處地面的他本就有些弱勢,再加上那猶如蝗蟲般,連綿不絕的光羽攻勢,他的精力全都用來防守,一絲反擊的精力都抽不出來。

此刻,他的肉球上已有上百道傷口。

傷口雖然沒有擴大的趨勢,但也無法止血恢復,只能任由裡面流出黑色的粘稠液體,加速著他落入劣勢。

嘭!

數十根觸手從肉球上脫離,瞬間爆裂開來。

無數黑色的不明物質從中散開,飛速將雷夫創造出的光芒吞噬,同時也將無法移動的江仁吞沒。

本有些擔心的江仁。

發現黑色物質只是讓自己無法視物,並沒有其他的效果和傷害後,不由稍稍放心了些。

“雷夫,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家族的所有人品嚐絕望的滋味!”

伯翰德的聲音從黑暗中響起。

聲音有些飄渺,讓人無法確認它的具體的位置和方向。

“還以為要用出什麼殺手鐧。”

江仁聽到聲音,暗暗想道:“原來是準備逃跑,但覺得面子上過不去,所以放個狠話。”

“只要上鉤的魚,從沒有一條能從我手上逃脫。”

雷夫的聲音在半空響起,口中低低念道:“希望-光明!”

一縷縷光線憑空出現。

轉瞬間,就將未知的黑暗物質弄得千瘡百孔。

“逃不了了嗎?”

終於可以看到周圍景象的江仁,立即發現了不遠處的伯翰德。

伯翰德的肉球身體,彷彿是被火焰灼燒的塑膠。

冒出了濃濃的灰白色煙霧,成百上千根觸手痛苦扭動著,並發出了刺耳滲人的慘叫聲。

“竟然還有視覺汙染效果。”

江仁看到這幕景象,隱隱有種頭暈目眩,噁心想吐的感覺。

更恐怖更噁心的畫面,他都見過,但卻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顯然是被某種未知力量影響到了。

“放棄抵抗吧,伯翰德,你的歸宿就是死在我手中。”

雷夫表情溫和,周身籠罩著一層白光。

無數光羽從翅膀上飛出,在他身前凝結,逐漸化為一柄巨大的光槍。

“想讓我死?”

伯翰德發出一聲怒吼:“那我就讓你看中的人也一起去死!”

他強忍著痛苦,操控著觸手,以極快的速度衝向江仁。

同歸於盡只是很小的原因,更大的原因是想以此讓雷夫出手救人,從而給自己創造逃跑的機會。

伯翰德爆發出強大的威能。

相隔數百米,就將江仁死死壓在地上。

“不是,你們一個釣魚佬,一個大魚,為什麼要牽連到我身上?”

江仁被壓得趴在地上,心中很是鬱悶。

面對這種遠遠超出他層次的力量,不要說現在傷勢嚴重,即便是沒受傷前,在這種情況下也很難逃脫。

“你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只要能抓到你這條大魚,哪怕周圍十里範圍內的人都死絕,也無所謂。”

雷夫沒有絲毫救援的想法。

身前的光槍距離凝聚完成已經相差無幾,槍頭牢牢鎖住正在高速移動的伯翰德。

“那就一起死!”

聞言,伯翰德大吼一聲。

嗖!嗖!嗖!

數量無法統計的觸手,瞬間跨越大半距離,鋪天蓋地的湧向江仁。

“我記住了。”

江仁面色平淡,看著那密密麻麻的觸手,靜靜地等待著死亡到來。

透過這件事,他明白了一個道理。

當釣魚佬和大魚交鋒時,第一個死的一定是魚餌。

“小男人!”

薇薇安的聲音突然從側面響起。

江仁眼珠一轉,就見已與彩蟒融為一體薇薇安,巨大的身軀彈射而起,擋在了自己的上空。

無數觸手落下。

江仁看到了支離破碎的薇薇安,看到了數量驚人的怪異觸手,看到了雷夫平靜淡漠的表情。

下一刻,觸手落在了他的身軀上。

刀客與刀身同時被貫穿,分裂成無數細小的碎片,意識徹底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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